槐花香

2010年04月11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初春时候,虽有些时段依然寒气料峭,可中午时分的暖阳和相当繁盛的菊,以及锋芒参差的不知名野草似乎狂妄地招摇着春的气息。校园小径旁一簇冬青的嫩芽儿有明显被人揪采的痕迹。还好,路人只是伤了一株,那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很招惹人。暖风吹过,头上不免落有树芽顶破了的萼片。我不太关注这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每每到这个时节,我却十分惦念槐树。

绕了很远,朋友埋怨我说,故意折腾他。我只是打马虎说,那条路常有美人消遣出没。我不惜名声地绕道远行,只是因为那条路旁还有几株老槐树。只是那几株老槐树依旧是冬季里的沧桑模样:躯干倒也笔直匀称,只是上上下下尽是黝黑而皲裂的皮,远不如杨树或是桃李那般丰满。我来早了,在学校和城市之间穿梭的日子里,早早忘却了春天里槐树应有的模样。

只是我还清晰记得槐花的香,清远,甜淡。倘若花开足的时候,那花就颇显浓郁 了,可也较桂花香耐闻多了。远远的一树树,白白的花,夹杂蜜蜂的嘤嘤嗡嗡。一阵风吹过,飘落小小的白花瓣,密密匝匝,依在发梢挂在衣角,我想那个时节的恋爱大抵要比得上日本樱花下的情景吧。

小时候,我对槐花的眷恋自然是不涉及爱情,只简单到它的香味和花开的壮观,而更为贴切的是那时母亲的槐花饭。

待槐花只是蕾的时候,是最易食的,倘是全开的时候就不好了,怕花被蜜蜂给污了,母亲说。母亲在一支长长的竹竿上绑了镰刀,寻了较大的槐树,削槐枝。春天的树枝桠很脆,缺少秋天时候的绵劲儿。母亲从来不折断大的枝条,很小心翼翼地选些枝梢。母亲说,若是槐树伤的厉害,怕是明年没有花开了。我只是点点头,欢喜地捋着花儿。

母亲做槐花饭自是很有一手的。母亲会仔仔细细地将槐花中枯枝叶脉弄干净,然后,干干净净地洗了,晾干水分。再倒入一个较大的盆子,加了面粉,食盐和别的什么作料,揉捏好一阵子。这个阶段里,母亲总直起身,愣愣地立好一会。我知道母亲的腰不怎么好,不能长时间弯曲。最后,将槐花儿放进油锅里慢慢地煎,文火,至两面金黄。母亲见我已按耐不住,遂盛出一个给我解馋。我便高兴地捧了碗,吃的空当儿看见母亲边擦着汗边忙碌着。可是,最后母亲做出来的不是饼儿,却是漾着槐花香的槐花饭。饭还未熟时,已是满屋清香。

近些年来,尤其是在外求学的日子里,自是难以吃上一顿可口的槐花饭。有同学给我带来槐花做的窝头,味道却没了先前的意思了。不好拂了他的好意,自然说好吃得不得了。这时候我就更加想念母亲的槐花饭了,对母亲的思念更加鲜明了。

可是现在的庄园村落很难见到槐树了,就连柳树也成了罕见之物,春天只是满眼的杨树的张狂,令人厌烦得很。而母亲为了生计四处奔劳,一年之中家都难回几次。即便是回家,要么是寒冬,要么是冷秋,早已过了有槐花的时节,更别说哪来的闲情侍弄槐花饭了。

现在,农村的槐树怕是早已消失了有些年头了,从槐木做的桌椅地消匿便可知晓。那槐花也沦为春天里的妄想罢了,何况,母亲年岁大了,怕早已忘了槐花饭的做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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