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份淡漠也就留住了人生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啦，这世界还真的就是乱嘈嘈的。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先是南方到处洪水不断，今天这里河坝决口，明天那里的大桥突然就垮塌了。要不然就是矿难，这里死了十个，那里死了三十个。河坝决口也许是苍天不公，老天爷不想让世界没有平衡。可是大桥垮塌就让人觉得不完全是天灾了。

经常经过修桥的现场，总是能看到大幅的标语上写着百年大计的文字，可是前不久垮塌的大桥听说修建了还不到十年。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道理，我说不清楚，不过我想有能说清楚的人。不是我喜欢收集逸闻趣事，偶一段时间我看到过一个资料，说全国各省的交通厅长有一大半因为贪污受贿腐化堕落都被处理了，开始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准备在网络上弄噱头，可后来知道这是真的。

我也曾认识一位县一级的交通局长，当年做一般人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可做了交通局长才一年零三个月，竟然贪污受贿四百多万元，平均每天一万元。真是令人帮瞠目结舌，好好的人怎么一做官就变成这样的情形呢？是官不好，还是人有问题呢？今天看来关心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很多。至少是管官的人不去想这个问题。

说到矿难我得说说韩寒这位年轻人了。说心里话，这些年韩寒在小青年的心里就是偶像级人物。就连我的儿子对韩寒也是崇拜的五体投地。在我的家里现在到处扔的都是韩寒的大作。可我对他一直没有太多的好感，觉得他只不过是时代的一个现象而已。可是前不久我看到他关于矿难有个说法，一下子让我对这位年轻人的看法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韩寒说，矿难发生一次是悲剧，可发生一百次就是喜剧了。真是入木三分的点评。看到每次出了矿难，电视画面上各级领导亲临一线指手画脚，不知道脸上的污垢是先天长上去的，还是为了在镜头里留下呕心沥血投抹上去的。反正给人的感觉不是激动，而是有点睡小姐的味道。那就是恶心。

出一次矿难那是不幸，可是总是有矿难发生，实在就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前不久看到一则消息，说一位县委书记去煤矿井下，走到半道竟然给吓哭了。我不知道这则消息的真实性有多少，如果是真的，看来我们今天的现实是该好好的反思一下了。还有一则消息，说一个地方出现矿难，结果逃出死亡的竟然是下井的领导和井长。不是我喜欢滑稽，而是这样的事件本来就是滑稽可笑。

上边大概觉得三令五申制止矿难没有效果，最后是万般无奈想出这么一个招数。领导和矿工们在一起就不会不尊重矿工的生命了。可谁想矿难发生了，领导却逃脱了死亡的命运，矿工们该死的最后还都是走上了黄泉路。我就是不明白，都在井下，领导为什么就能大难不死呢？是福大命大？还是上帝可怜混到领导这个职务不容易呢？

韩寒对矿难的诠释我不敢说是对当今现实的一种千古绝唱，但我觉得这样的诠释给我们的社会留下了一个亘古的讽刺笑话。有时候我想，老天爷也真是的，隔上几年就要来揭穿一点什么，就要把一些微妙的东西打回原形。难道这是自然法则？

没有天灾的时候我们是这里也好那里也好。这里的大坝是世界一流，那里的大桥是千年永恒。这里的煤矿爱民如子，那里的群众幸福美满。可是老天爷一发怒，一切都原形毕露了。大坝成了解放军展现军人气概的场所，大桥成了游客们通往天堂的捷径。还有那被滑坡掩埋了的村庄，我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留下的那些村民们在厚厚的黄土下还能不能再有故事……

最近听说要机构改革了，当然了，这是社会的需要，也是政治的需要。作为国家政体，按说这没有是那么可知的非议的。因为社会总是要前进，世界总是要存在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改革还没有开始，我身边许多人就已经乱了心境，觉得也像是老天爷不公，要拿他们去做小鬼一样。其实让我说，人活在世上为什么非要像崇祯皇帝那样，吊死到一棵歪脖子树上呢？难道说这做官真的就是生命的精髓？是人生的全部？

就在昨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位朋友，进门给为我的感觉就是心事重重，我开始以为他出了什么大事呢。一问才知道是因为机构改革的事情，可能要牵扯到他的单位。我当时就说，这有什么呢？改革那是政治的事情，和我们能有多大的关联呢。可朋友当时瞪大眼睛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回表面上看是机构改革，其实是一次利益的重新整合。

朋友说的很严肃，看来当今社会的利益已经成了人们追逐的全部。朋友大概觉得我有点世外庸人的味道。说当今社会谁不是为着利益在活动呢。朋友给我一口气列举了很多例子，其实他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觉得人活在世上如果都为了这一切，最后作践的恐怕只有生命自己了。

这些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意无意我总是喜欢说一句话，那就是人这一辈子。尽管我现在离人这一辈子还差得很远很远，可我总是觉得人不该让社会所累，人应该在乎自己的生命体验。过去看到郑板桥的难得糊涂总是觉得人这一生怎么可以糊涂呢？可现在我才知道糊涂对于生命来说也是一种境界。没有这种境界，生命总是要在明晰中度过，可明晰的面对当今世界，生命和社会的悖论就会显露无疑，痛苦自然就会油然而生。

我劝朋友不用想那么多。可朋友说不行不行呀！别人可以坐好车，可以吃鲍鱼鲍翅，可以包二奶三奶，可以彰显人性中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的东西。如果丢掉了手中的权力，这个社会就会容不下你，你就会觉得生命不属于你自己。朋友的话我听出来弦外之音了。其实他是想告诉我，现在的社会，说是为了他人，做才是为了自己。

最后我问朋友如果真的丢掉了手中的权力难道就不能生活了？朋友笑着说，生活是什么？现在许多人把生活和活命混淆在一起，要说活命其实很简单，可是要说生活，我们怎么可以离开当今的世界呢。朋友也算是个文人，他给我讲述了自己对陶渊明《世外桃源》的想法。他说当今的世界是不会有世外桃源的。既然社会中的形形色色能够存在，说明人都是希望自我享受的。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我们丢失了一切，生活肯定就会丢失你。

看来朋友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人为什么总要这样呢？既然社会是这样，我们何不去面对现实，迎接现实留给我们的遗憾呢。我最后对朋友说，其实我们应该学会淡漠，因为生命只有在淡漠中才能回归一种自然。不要在为那些无聊的社会说教去喋喋不休了。

朋友一听不干了，说我是不是有点吃不着葡萄还嫌葡萄酸呢。朋友说，说不愿意和社会融在一起，谁又不愿意和社会达成默契。撇开说教不说，现实就能告诉我们，今天我们所面对的一切不光是社会的，也是生命的。看来在对待生命的理解，我们还是有着较大的差距，他觉得生命只有和社会结合在一起，才有意义。

也许这就是生命和社会碰撞之后的一个结。怪不得前不久发生的一件小事竟然让有关的朋友数落了我几天。本来我们是几位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正巧赶上县委书记在隔壁招待客人，大概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书记听到了，所以就端着酒杯过来了。当时大家有些喜出望外，赶紧都站立起来迎接书记。当时我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觉得这一切本来不用算什么，所以没有站起来。

可是等书记走了，身边的一位朋友就开始数落起我来，说我怪不得不能进步。大书记来了我怎么都不起身迎接。我说这是饭桌上，她比我年岁小，我不起身也没有什么错的。可在场的人一听都瞪大了眼睛，觉得我是外星人，说的是外星话。现在的社会谁还拿年龄说事呢。年龄是什么？权力才是当今社会的老大，是爷爷。

朋友说我怎么不懂得恭维呢。你管人家多大年纪，你只要知道人家是县委书记，是管乌纱帽的就行了。因为当今只要有了乌纱帽就什么都会有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给朋友们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在一起的朋友这时显得有几分可怜。为了心中的那点利益，竟然连生命的尊严都不愿意要。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我在想，人为什么总是要那么的刻意呢？顺其自然不正是生命的最高境界？我对朋友说，还是淡漠一些的好，别让社会的无聊玷污了生命的纯洁。毕竟生命是上帝给我们的，最后我们还是要把它归还上帝的。就像我们前面说的，死在井下的工人他们到了天堂还有苦水可倒，死在大桥底下的人们也会给上帝诉苦诉冤，可是那些贪赃枉法的人最后走到上帝跟前，他们会怎么样呢？

其实让我说，当今的社会，能守住淡漠那才是还原生命的真谛。粗茶淡饭也许很难入喉，可是生命在这里却能多一份安静。三奶四奶可以满足欲火，可糟糠之妻却能让生命在平淡中走向涅盘……

朋友发完牢骚要走了，最后留给我一句话，他说这世界对我们算是末班车了，赶不上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听了不由笑起来。这世界其实永远都是开始，没有末班车哪里来的首发车呢。我送朋友到门外悄悄对他说，淡漠吧，别让生命带上污垢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