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阳光、风和女人

2010年08月08日来源: 网络文章经典散文

如果说冬天是冷峻,那么夏日便是阳刚。

夏日的太阳是阳刚的娇子。除了阴霾雨霏,太阳被蒙藏在云深处,否则,只要它一露面儿,哪怕露一丝儿脸,它便锋芒四射,将一腔激情喧泄给人间。所有向往之物,在阳光的刺激下,变得敏感、躁动、谦逊而顺服。夏日的阳光,将一切主宰。树叶儿羞涩着脸,禾杆儿曲躬着腰,坦荡的柏油马路,脊梁骨也见老化,连一贯心静如冰的河水,也失去了往日的清凉,越发温情脉脉。夏日的阳光,用汗水洗涤着人们。村姑皙白的两颊在阳光下秀着殷红,车夫有力的臂膀在阳光下露着黝黑,老人银白的胡须在阳光下泛着湿润的晶泽。健壮的男子,受着阳刚的催动,裸露着油光的胸肌,挥汗的手臂宛如指挥家的潇洒。夏日的阳光下,我走在街道,如同踏步在激情燃烧的歌厅,双脚踩着DJ音乐的节奏,紧张而快捷。阳光,激发了知了的激情。为曙光呐喊,为落日歌唱,为静夜催眠。不分昼夜,犹如母亲临盆前那一阵阵迎接新生命的摇篮曲。“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知了的激情,有时也是无情。

夏日阳刚的不只是阳光,还有流动的风。风在春天是母亲的温手,在秋天是父亲的镰刀,在冬天是关公大刀上的寒光,在夏日,则是魔鬼手指上的钻戒。夏日的风,给人以想像,给人以向往,给人以逼仄。城里人走时绿树浓荫,想像着风来了的情景,而轻声呼唤着。风来了,姗姗地来了,带着深巷里的腥臊,猛吸一口,让胸脯鼓胀得更高。村里人站在水田里,摇着草帽,吹着口哨,盼望亲人一样地盼望着清风。风来了,悄悄地来了,带着水田的燥热,将一行汗滴吹落,又揉出更多的汗滴,挂在脸上。风吹过山野,山野里的西瓜红了;风吹过沙滩,沙滩上的贝壳呈现亮色;风吹过山墙和屋面,灰瓦缝里发出瘦身的咯咯声响。夏日的风,柔如太极,柔中有刚。夏日的风,狂如铁娘子,不让须眉。

夏日的女人,也变得阳刚起来。如花的姑娘,露着肩胛,裸着双腿,将一片片或皙白或蜡黄的肉,晒在夏日的阳光下。农村的老妇人,坐着夜色降临的门坎上,拿着莆扇,轻轻摇着,干瘪的胸前亮着两只手电灯泡似的乳头。夏日的夜晚,叛逆了温情,动辄是阳光过后的沙场。老婆火气大了,妻子脾气长了,情人也学会了撒娇和对抗。夏夜的激情,像七月的胎儿在腹中躁动,有话也难好好说。温情的嗓子扩张了通道,甜润的话语多了些噪音。一句话说得不对光,招来的是一连串的苦诉,拍蚊子的巴掌,像扇在男人的脸上,脆生生的响亮。电扇呼呼地响,替代不了那一声声怨言。孩子,房子,车子,期望的压力像破碎的大山一样,一块块堆砌到男人的肩背上。男人黑着脸,只希望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秋凉早一点造访。温柔的女人,活得阳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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