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是灵魂的自由舞蹈

散文是灵魂的舞蹈，我把任何有着生命激情留下的痕迹的文字都看作散文作品。有人想写散文作品，可写出来的却不是，有人没想写散文作品，只是忠实记录自己丰富的生命，留下的却是优秀的散文作品。茨威格在评论卡萨诺瓦时的一段话能够很好地表达我的观点，摘录如下：每种充分的情感都可能成为创造性的，无耻正同羞耻一样，无个性同个性，恶和善，道德和不道德一样：对永恒起决定作用的从不是灵魂的样式，而是一个人的丰富。只有强度使人永存，一个人活得越坚强，生气勃勃，一致和不平凡，他就越使自己显得完美。因为不朽不知道什么合乎道德还是不合乎道德，好还是坏；它只测作品和强度，它要求人的一致而不是纯洁、范例和形象。道德对它什么都不是，强度却是一切。"

但凡表达灵魂的就是属于散文的，无论其美丑雅俗。生命历程中有审美也有审丑，有对爱情的憧憬也有对邻家女孩的“冲动”，有躺在高级饭店的浴池里也有落入泥沼里。正是灵魂的参差多样使灵魂显得如此丰富，这也是生命幸福的真正本源。

阳光与阴暗，快乐与悲哀，在散文这里是完全平等的。不过我个人还是倾向悲情这一面，可能是因为天生气质加上后天受的教育引起的抵牾所至。悲情也是生命情感的一种，甚至接近生命的最本真之处，散文是灵魂之舞就应该给悲情以其应有的地位。我看悲情可以分为两种，沉重的悲情和轻逸的悲情。沉重的悲情是灵魂与世界冲突时发现的真理，仅仅存在于冲突中，不过这冲突也是久远的。沉重的悲情的最高境界应该是轻逸的悲情，轻逸的悲情已经与灵魂的真形态溶为一体，摆脱一切外部世界的压制和干扰，是对沉重的悲情的超越，或者说这种悲情就是灵魂本身的真相。要表现轻逸的悲情很难，于是沉重的悲情成为散文表达中悲情显现出的常见形态。有沉重的悲情也胜过那些虚浮的乐观许多，更何况我还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因此我也欢迎表现沉重悲情的散文。

散文不能容忍非灵魂的东西，但是非灵魂的东西却常常靠强奸散文获得其存在所需的一切，这是散文的不幸，因此灵魂与非灵魂的搏斗时时都在影响着散文本身。道德、政治、绝对的善恶观念之类往往使散文陷入摩尼教视野，脱离灵魂本身的真实，丧失灵魂的丰富性和强度，我反感以此类事物的名义对散文说三道四。

散文在自由舞蹈，散文就是活的，我爱有灵魂的散文。

体现文本和灵魂的双重建构才是我眼中的优质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