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初秋。夜半醒来。曾经喧嚣的都市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不紧不慢地敲打着阳台的顶棚，毫无原由而又意味深长。那节奏的声响，莫不是应和着时间老人前行的脚步？仰或是吟咏着人世间过往的烟云？

恍惚之间，有如雨滴穿墙而进，瞬间便潮湿了我的心。睡意悠然远去，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及其往事纷纷涌来，无以言表的哀情和怀念潮水般将我包围。

（照片来自网络）

李毓荣是我高中时的老师，无论是做人还是授业，他完全称得上是为人师表，且对我偏爱有加。以往每次我回老家，都想去看望他，只是来去匆匆，没有成行。今年的清明节，我特意提前两天赶回去，准备去看望我尊敬的老师。然而，得到哀讯：不久前他已离我们而去，给我留下了永远也弥补不了的愧疚和遗憾。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十一月份，窦金峰打电话给我，说他退下来了，准备抽时间到山东来看我。我听了非常高兴。他跟我是多年的战友、同事，并且还是知心朋友，退下之前担任进修大队的训练处长。过了两个多月即是除夕夜，我给他打电话拜年，同时还要问他啥时来山东，却怎么也打不通。问别的战友才得知，他已经不在啦！这真叫人猝不及防，也令我十分震惊。要知道，他正好与我同龄啊！

几乎就在那个时候，是春节放假期间，我的好朋友和同事蒲伟还与我及几个好友一起相聚，互相说着喜庆的年话，喝着欢乐的小酒。不曾想，到了正月十五，噩耗便传来：蒲伟去世了！真叫人不敢相信！他年龄比我还小。

还有，一年多前，曾经与我搭班子共事多年的牛继光同志，头天晚上还见面寒暄，第二天早晨再见面时他已永远地闭上了眼晴。到这时，我有的不仅仅是震惊、哀伤、惋惜和无奈，而且还有无比的愤怒！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吗？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却为什么都那么过早地悄然离去？！谁能给我一个理由？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这是谁也奈何不得的事情。但有些人的去世，却毫无来由。没有任何征兆，叫人猝不及防，一个个哀讯就像一把把冰冷的铁锤，一次次无情地敲击着人们本已脆弱的心脏。富贵也好，贫穷也罢，顺利也好，曲折也罢，每一个正值旺盛时期的生命，都有继续活下去的权利，也有一万个活着的充分理由。然而，半点离去的理由也没有，他们却一个个悄无声息地走了，永远地走了。而那些祸国殃民的败类，那些伤天害理的渣滓，按理早该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们却悠哉悠哉地活着，而且有些还活的有滋有味。请问，天理何在？！

本不该走的人走了，两眼一闭万念俱灭。留下我们这些曾与之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亲朋好友、兄弟姐妹们却胸怀刻骨铭心的伤痛和无穷无尽的哀思以及永远也理不顺的纠结。每每我们享受幸福的时刻，每每我们感受欢乐的时刻，每每我们亲朋好友共同相聚的时刻，每每我们一人独处寂寞难当的时刻，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一点一滴。于是，眼在流泪，心在流血……

例如，在这个初秋的雨夜；例如，蜷缩在黑暗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