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爱情文章

2008年12月31日经典散文
  他和她第一次相见,是四年以前的一天,乍暖还寒时节,春风拂面。
  他出门时,看到院内有两只小鸟在树枝上嘻戏,然后结伴飞向远处的高空。
  后来,她对他说:那一天,你的眼神特奇怪,从我的头游走到脚,又从脚游走到头。
  他说:我欣赏美的东西有这样固定的习惯。
  他们是从冰冷的网络上认识的,而演绎出的爱情如火如荼,刻骨铭心。
  他喜欢与她天南海北,不着边际地神侃,那风格如出一辙,就是他的一个备份。就象是下棋,相同水平的对逸,可以兴致昂然,其乐融融,而水准差距较大的棋手对弈就索然寡味。他们就这样东扯西拉,废话连篇,每一句又都是适到好处,缺少不得。
  他一边轻拂着她的长发,动作娴熟为她编织着辨子,一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认识你之前的那些岁月好象都是虚度。”她说:“有了你是我一生中的大幸。”
  沉浸在爱的狂热中的他们,体验着甜蜜、焦急、相思和缠绵,他们深深地眷恋着对方,心每分种都在为彼此燃烧。
  爱她,总在幻想着快抱一束鲜红的玫瑰,那种血也似欲滴的鲜红,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在一个特殊的氛围里从她身边从天而降。给她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爱他,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天凉了,多穿点衣服
  爱她,就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落入俗套的话:我爱你
  爱他,就是一千遍一万遍地叫他:你个猪。
  爱她,就把她的照片分类收录,从他们认识开始的,放在电脑稳妥的地方,经常翻出来细细品味。
  爱他,就是轻轻为他拉了衣服的拉链,系好围巾。
  爱使他们俗气,电话里经常重复吃喝拉撒的事,小到微观,大到宇宙,无所不说。
  爱,也使他们落入俗套,生出共同的、霸占的欲望,希望共有一张餐桌、同用一双筷子、轮饮一杯茶、同衾共枕。
  他们在两地工作,不远也不近的空间注定了不能经常见面。短暂的相集之后,逃避不了长时间思念的煎熬。林黛玉聪颖睿智,她的办法是不聚,不聚就没有散。也就免了聚时热闹,散时冷清的尴尬情绪,而他和她都已习惯于踏踏长长的寂寞,独自一人去相聚,最后又踏上长长的寂寞,独自一人离开。
  那天,他送她到车站,一路说着,不象是送别,倒象是一同赶集。不知不觉就到了车站,“这就走了啊?”那一刻,他这才意识到坐在他电动车后面的爱人马上就要离他而去,巨大的落寞立即袭上心头。他说:送别你时要是在一条无人的街就好,那样每次就可以吻别。
  四年来他们契而不舍地为中国联通、中国移动做贡献,每天上班之前、下班之前、睡觉之前没有彼此的电话或信息,就会魂不守舍,但是时有拨通电话时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才知道原来只是想听听那熟悉的声音,原来真正想拨通的只是自己心底的一根弦。
  巍巍青山永不老,四年之久的历程也同样印证了他们坚如磐石的思念和刻骨铭心的爱。那年的五月份,他们沿着山间的羊肠小道寻梦一般走进青山腹地,诗仙隔着千年时光的层岚在低唱浅斟。半山腰,她再也没有体力向更高处攀登,怜爱之情油然而生,长期以来超负荷的工作让她透支着体力和精力,难得的一次效游也这样让她气喘嘘嘘。然后顺着那段人工的水泥路拾级而上的,携手同登,不久就到了顶峰,心里的愉悦如同进食了大补,也同样可以滋生体力,只是还不能身轻如燕。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远处是一片新房,掩映在枝繁叶茂的树林之中,农田如棋盘一样布局,整齐清爽,那条公路象是在天际画上的一道黄线。她告诉他:前面那炊烟袅袅的地方是烟店镇。然后告诉了他这方园几十里的乡镇划分,只是只字不提涉及到方位的东西南北,由于工作原因,这里每个乡镇都留下了她深深的足迹,但对方位的感觉她却是得天独厚的感觉迟钝和莫然。以至与每次他们在一起,他都要向她说哪边是东,哪边是西,哪边是南,哪边是北,象在教一个刚识字的儿童,至到她咯咯地笑,然后说:还是没弄清东南西北。
  山顶的那颗古木据说有着千年的历史,但终于被岁月催枯拉朽。他们去看时,只看到了硕大干枯的树干,好象静卧在那里诉说着千年尘封的故事。
  下山的路走得悠闲,她半挂着他,一路喃喃细语,心中盈着满满的幸福感。天气煦暖,稍抬头,就能望天上悠悠的白云缤纷的形态。对面山涯上有三五只山羊在啃草,悠然自得。全然不顾下面是深百尺的山沟沟。
  半山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两条道,大路在左,小路在右。走哪一条?她也迷茫了。十字路口处,是一间小屋,屋里有位老太太做着针线活,神态恬静闲适,他上前施礼,问路。然后按照老太太的指点下山。几公里的路,感觉走得好快。然后,分离的时刻如期而至,他又只身踏着长长的落寞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
  寒来暑往,又一年的五月,他们故地重游,依然是青山悠悠,白云悠悠。没有走上次上山的路,五月的风壮了胆,松涛阵阵,好象在诉说千年尘封的往事。下山的路仍旧,在半山坡,上次的指路人依然守着那间小屋。熟识的眼神对望了一会陌生的眼神。青山不老,守候在青山的人一年之后的形象也就象是在昨天,就连衣着都形同去年。
  约定的相聚能使人身心愉悦,不约定的相聚更能使人兴奋浪漫。
  那一天,夕阳西斜的时候,他下班回居住的陋室,百无聊赖,于是在屋后小茅房里写写画画,消磨着冬日的时光。手机响起,
  她说:我在你屋子门口,快出来。这样的玩笑在他们是最普通不过了,他当然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他嘿嘿地笑:我没看到你,我就在阳台上
  她不甘罢休:你阳台上晒着一件牛崽裤,是不是?
  “那件牛崽裤晒那里有八百年了,是用来作装饰用的。”他依然一动不动。
  门咚咚地响起来了,一声比一声激越。
  开门,天!真是她。拉过她,拥她入怀,历久弥新的兴奋。
  四年多的时间,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每次都会让他或者让她意料不到,始料未及。这“阴谋”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得逞,还源于蓄谋很深,比如说,准备在他或她面前从天而降之前,会问他,会问她:今天你会忙什么?由于这些问话天天有,所以也不会引起他或者是她的警觉。
  他遇到的第一次突然袭击是在夏天,室外的热浪一阵紧跟一阵,他躲在办公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走进来,没有一点前兆款款地走进来,衣服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汗迹,一脸灿烂的笑容。那情景定格在他的记忆深处。静下来的时候,他总是从记忆深处翻开这一页,细细地品味,象捧着一杯香茗,久久不能释怀,直到禁不住哑然失笑。
  冬日的阳光普照大地,但那力度有气无力,天气依然寒气逼人,又是一年的岁末如期而至。“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他望着窗外依然挺拔着的松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年底的工作任务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默默地承受着,以自己坚韧的毅力和娴熟的技能,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司这多如牛毛,八面来风的事。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钢铁,她累病了,电话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催她去医院。
  他去看她的那一天,西北风刮得正紧,日子已进入到数九严冬。到了那个小城,他打她的手机,她告诉他:这会正有人来看望她,待会打你电话再过来吧。他转到一家超市打发时间,焦急地等着手机响起,约十分钟,当他正在超市的电梯上徐徐上升时,手机响了,他旋即在缓缓移动的电梯上一路小奔上去,又立即沿着下行的电梯冲下。引来超市里许多好奇的眼光。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穿着的那件硕大的羽绒服好象也抵挡不住天气的寒冷和滴滴正进入身体药水的冰凉。看到这一幕,有泪轰然冲进他眼框,心里一阵缩紧。那一刻,他想做的事太简单不过了,陪着她,照顾着她,直到她能活蹦泼乱跳。
  那一夜,满天的繁星在梦中流连,唯有两颗是同伴,彼此情依万千,彼此心心相映。他们在各自所在的城市,各自的房间酣然入梦,有情人异床也会同梦。
  半夜里她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如乱风翻书的声音。稍稍清醒后,她意识到是房间里有一只硕大的飞鸟在房间里乱撞,一向胆小的顿时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在被子里她拨他的手机,通了。她哭着说了发生的事,他马上意识到那只飞鸟是蝙蝠,要是在同一座城市里,他一定会立即飞奔过去为她解围。在电话里,他鼓励着她,给她壮胆,娓娓叙来,慢慢地她平静下来,一直到快天亮,那只蝙蝠才悄然无声。后来,他告诉她,他的手机为她不关机。
  他忘不了,有天下午,整个下午,扯动心肺的担心。中午打她电话,明显感觉她情绪低落,她说没事的。下午两点多钟,一身的不自在,不放心,打她电话,却是关机。接着打,还是关机。在他心里升腾起一千种猜测,心里烦燥不安到极点,担心到极点。下午的时光慢长,象一个世纪。直到晚上才知道她安然无恙,也才从心中落下了一块天大的石头。
  他们的故事好长,三天三夜讲不完。
  他们曾到东湖边聆听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看那湖上一片孤舟日边来;
  他们曾到西山上远眺那一抹雨烟的村庄,感觉诗仙隔着千年层峦不朽的浪漫气息;
  他们也曾去那河边欣赏那碧波荡漾、绿草如茵、群牛点缀其中的一幅水墨风情画。
  …………
  她的生日是在隆冬季节,离圣诞节很近,离情人节也不远,一般是在冬日第一场雪飘飘洒洒从天而降之后。2月14日不是他们的情人节,他们的情人节在她的生日,就连圣母圣子都会这么说,不然为什么今年她的生日不偏不倚正好也是圣诞节呢?
  五年的时间说长就长,说短也短。五年如一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约定:在他八十岁的生日时,她再送他一根皮带。那一年她七十三岁。
  爱是永恒,五年、五十年、五百年。生生世世………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