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生的茉莉香

2009年03月15日来源: 互联网短篇小说
  一
  
  深秋的午后,我为自己沏了一壶茉莉花茶,坐在临窗的宽大的藤椅里给手涂点护手霜,记得海默曾说过这是一双很好的手,阳光照在手上,有一抹绚丽的红。现在,什么都过去了,三年前他出国留学,孤独,还有时空改变一切,即使专一的海默,也无法免俗地最终移情别恋。

  很快收到他的电子邮件,毕竟网络时代连分手都那么干脆直接,他的一句对不起就收拾了我忠心耿耿的情意。手里攥着一把金碧辉煌的记忆,除了心痛,没有别的。泪水成段地从我的脸上滑行,我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我辞去工作退去租房,听说幸运星在南方,那就去广州姐姐家,姐比我大5岁,她淡雅而又不失妩媚,我大二那年,姐姐嫁给了林安熙,之后为爱情奔走至广州。

  一本杂志看到末尾,我己经抵达异乡,天空有着薄薄的云和近似灰色的蓝,阳光疏淡地落下来,南方特有的热气满当当地塞满所有的空间,有窒息的感觉。随着门铃声,门轻轻开了,穿着棉质四角裤的林安熙楞楞地看着我,突然捂住下身大叫一声,又把门狠狠地关5分钟后,姐着一袭洁白的睡袍再次开门说:“不是下午的飞机吗?”

  我己经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悄声说:“姐,你不是在和姐夫那个啊?”

  姐的脸竟然微红起来,嘴角浮现的浅笑,洋溢着她的幸福。 

  林安熙手忙脚乱地在厨房里忙活,我喝着可乐,倚在门边上,看着背对着我的林安熙耳根慢慢红起来。

  我说:“姐夫你穿短裤挺性感的嘛,呵呵。”

  安熙埋着头切土豆丝,姐姐插嘴:“你不要老在后面盯着人看,多不淑女呀!”

  也许惟有嘻笑时候忧郁才会远离,我后入为主地“霸占”了姐靠近阳台房间,在静静的下午放一张CD,就着淡淡的茉莉花茶和缓缓流淌的音乐抽一支清凉的薄荷烟。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没有再想起海默,原来忘却一个人其实很容易,只要你肯忘记,他的好,他的感伤,他的绝望,一切都会与自己无关。  

  二
  
  林安熙32岁生日,等姐回来一同庆祝。可那段时间,姐公司的事务似乎总很忙,直到九点才通知会晚归。我们切完蛋糕,安熙坐在沙发上吸烟神情寂寥,他告诉我姐有了外遇,那天我见到的亲热不过是我见到的冷战后的“和解方式”。就这样,我一脚踏入他的心事里。我突然无措,姐的心里究竟另藏了怎样的人?

  我第一次学会了跟踪,随姐进了“偷闲茶艺”。

  隔着透明的鱼缸望过去,那对品茶低语的人似在浅笑,全然忘却了外面迷离熙攘的俗世。那男人一身行政套装,举止优雅且从容,而姐姐身着米色套装,长长的黑发盘在脑后,光亮的额头映着黑黑的眼眸,同样鲜艳逼人,可又非常陌生。

  茶室里饰灯装在回廊的边角,隐藏着一种暧昧慵懒的美。清淡柔和的背景音乐似有似无,他们隔着桌子亲吻,缠绵悱恻。我让思绪随着幽幽的茶香漂游在古韵的包厢里,让呼吸在幽香的液体里穿来绕去。很多很多想对姐说的话语在寂寥的身体里失去分量,慢慢涣散。

  再回到家里,看到林安熙在擦他和姐的婚纱照片……

  寄住于承载着他俩欢乐的屋子里,我渐渐地发现自己恍惚地爱上了林安熙,而对他心底总是酸酸的,一切都是错爱,错爱。偏偏喜欢他眉目间紧拧时的落寞,喜欢他挺直的鼻梁有太多的倔强,喜气洋洋的说话的声音,喜欢他的一切,连他走过时拂落的灰尘。他则闭口张口总提我姐。很多个夜晚,被冷落忽略的孤寂和痛苦噬啮我的心,泪湿枕巾。而他,似乎从来不知那些暗夜奔流的泪水。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己深陷。看见林安熙的眼神,甚至看见他做的菜,我也会心跳加速。可以如此的暗恋是一场不归路,这条路不知始于哪一天,也不知终点在哪里,我只是知道,这条路上盛开了一朵妖娆的情花,开在心口,时不时会痛。

  周末,我拉他去借酒消愁,酒吧里哗声渲染,灯影朦胧,我和安熙坐在角落里,他有些坐立不安。我教唆好男人林安熙疯玩到午夜,两人都醉了,但我还是比较清醒:“姐夫,我给你的未来祝福是三个字:我爱你。”他看着我,愣了愣:“我也送你三个字,你太傻。”我头慢慢垂下,是的我很傻,可我有很多时间去爱他。

  三
  
  外面凉气逼人,一降萧瑟的风吹过,我借残留的清醒意识把他扶进计程车。然后,又用了吃奶的力气拖他入屋,他高大的骨骼在我的肩头变得松软无形。他倒在床上的瞬间就势把我揽了下去,紧紧地。我摒住呼吸,等待他下一个动作,并暗示自己无论什么都可以接受,我愿意。

  醉意朦胧中,林安熙用一种情绪覆盖我所有的无奈,他的气息温热而撩人,动作轻柔而体贴,像蒸气熨斗,喷着丝丝热气,熨贴我心里和身上每一寸肌肤和皱褶。于是,大脑开始失去管束,我开始解他衬衣,皮带,长裤,任欲望像野草般丛生。它们全都张开嘴,等着天降甘霖……关键时是酒精起了作用,他没有进一步行动就己熟睡。

  看他侧卧着,紧闭着的眼睛睫毛长长的。他的胸膛强壮而温暖,我偎在他怀里,轻轻摸着他。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和钟爱的男人同床共枕,虽然海默以前也有过同床要求,我都婉拒了,细闻他身上男人味,我恋恋不舍地贴着他的脸,终于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感觉阳光耀眼,抬起头,看到安熙原来拉开了窗帘,他已经穿好衣服,背对着我。

  我起身,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一脸的憔悴,我感觉好笑,想把我们没有发生关系的真相告诉他。他说,穿好你的衣服,快给我滚!

  我呆住,以为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他激动起来:“快滚,你听到了吗?你趁我喝醉了……你,你无耻!我是你姐夫,根本不会喜欢你的,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姐姐姐吗?纵然她有千错,我们仍是夫妻。”

  我掩饰起绝望的表情,固执地望着他,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声音嘶哑了:“没错!你就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他眼睛逼视着我,手抬起来,眼看要落下,终究还是收住。他跌坐在床头,长叹一声,眼角滚出两滴眼泪。

  我默默地穿好衣服,起身,不再望他一眼。我收拾行李,直到出门,我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临上飞机时,天空飘起了雨。我拿起手机给安熙发了个短信:姐姐这几天会给你寄离婚协议书,她己经提前通知了我和爸妈。信息发出后的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我知道,从此后,纵使爱在心底疯狂地滋长和蔓延,也不能再说出口。

  遥看窗外,原来在泪光里欣赏天上的乌云,更加凄凉。
  
  四
  
  尔后有一天,一个没有什么征兆的夜晚,我抱着枕头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被电话吵醒了。

  我伸手摸过电话,放在耳边,听筒里没有人讲话,刚想把电话挂掉,却传来林安熙好听的声音,他说,蓝,你还好吗?

  被我忍成坚不可摧的堤坝,瞬间一泻千里,眼泪纷涌而至,一滴滴,落在棉布的纹理里,我以为自己忘记了,原来一切只是隐藏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而已。我哽咽地说:我要吃你的做的咖喱蟹。

  第二天,落寞的林安熙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我,迎上来说:“你知道,你姐她的想法。”

  是的,我其实了解到他们己经办完离婚手续,我保持沉默。安熙低着头,说:“对不起,那天,其实不管怎么样却都是男人的错……我是在推卸责任……”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故作冷淡地说:“那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呢?”

  他语塞。

  我眨巴着眼睛说:“安熙,告诉你,我可是个处女!”那一夜无事的真相,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谁还去追究爱情细节?有候善意的谎言更能巩固结果。

  他惊恐地后退一步,脸顿时红了。“可是,我毕竟是你的姐夫,你,你如果嫁给我太委屈了。”

  我挨近他,贴上我温润的唇,“先别顾着说话,给你补上非我莫属的终身戳印吧。”他俯下身子,缓缓迎合我,我们润滑的舌头在炙吻中相互吞噬,他轻咬我耳垂低语,“喜欢你的茉莉香。”我伸出手在他的鼻子上轻刮,一下,两下……敲三下,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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