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疼痛

2009年04月05日来源: 红袖添香原创文章
  一
  小松鼠来到雪石边,用前爪钩呀钩,敲敲地面,寻找去年埋藏的松籽。大地寂寂的,毫无声响。小松鼠将头偏了偏,用双爪再敲呀敲,急急挠开地下的一方土——松籽没了。一条小溪清清的流,将雪石缝下浸出了一棵绿绿的小草,小松鼠想:呀,被雪溪冲跑了——它掉过尾巴,决定去看它的姊姊,一跳一跳跑上不远的一棵大树。树上萌发了许多新芽,小松鼠咧嘴笑笑,一头钻进树窟窿里——阿嚏!打个喷嚏,全身湿淋淋地跳出来,茸茸的大尾巴也成了滑滑的一缕儿,“真不走运——忘记昨儿下雨了!”小松鼠摊开双爪遮一下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天,太阳公公正赖在天中,悠悠地瞅着它笑呢。
  二
  哎呀,衣服这么厚,怎么好飞出?蝶蛹躲在自缚的茧里自责,都怪自个儿冬季贪暖,用厚厚的丝缚了又缚,冷风进不来了,此刻,却只能听着风儿与绿叶骂俏,害得我心痒呢!我得赶紧飞!
  它扑扑扇一下翅膀,却怎么也打不开天窗。这小而闷的空间哟!它记起了去年与红铃兰的甜蜜之约。花儿开了吗?春风怎么越来越紧了?蝶蛹惦着与铃兰的蜜月,切切切,用小小的牙啃啮着厚厚的壁垒。一毫米、两毫米,通——一线亮光,蝶儿翩翩地飞出,为了赴约,还穿了一身美丽的花衣裳。
  它寻呀寻,一眼看见铃兰,正吐着柔柔的芯子在那儿顾盼呢。蝶一头扎过去,啵——在铃兰身上重重印下一吻,铃兰的脸,倏地红了。
  三
  讨厌鬼,谁在上面扑通通地跳动哟,搅得我好不安生!豌豆愤愤地在地下想。叭嗒——叭嗒,正敲在自己的头上,有点儿疼,有点儿凉,好似很有韵律的音符。
  呶。它重新躺下,继续前面的美梦。
  蚯蚓可不依了,“小懒虫儿,快起来,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豌豆欠欠身子,一手支着脑袋,“外面好玩吗?”“当然好玩,外面下雨了,空气清新,我马上就要出去!”它使劲地钻啊钻,从豌豆左边绕到右边,又从右边绕到左边,土质渐渐松了,它又使劲往上一拱,豁,豌豆苗一下,被托出了幽黑的地下。
  咦,果然是美。豌豆惊叹,赶紧舔开舌头,伸长脖子喝了一口天上的琼浆。它四顾看看,一派绿意,清新迷人。嗯,我再也不回地下了!它使劲拔拔身子,噗——摘下了丑丑的小黑帽。
  四
  老爷爷和漂亮的小孙女坐在屋檐下。爷爷的手把着一根柳枝儿,苍老的手左一拧,右一拧,柳枝的骨脱了稚嫩的绿,爷爷嗐,把柳骨扔掉,又用右手一捏,掐去一截绿衣,放嘴边,“唿——唿——”悠扬的柳笛声传得老远。
  惊醒了一只瞌睡的燕子。——噗,落下一滴鸟粪,正敲在柳笛上。
  爷爷嘟囔一句,“孬燕子”把脏了的手往地上一抹。小孙女可不依了,呜呜地哭起来,捂着眼睛,清澈澈的泪水从指缝流下,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窝窝。
  爷爷心疼,说:“囡囡,去,再给爷爷折个柳条儿来,爷爷给你做个更好的!”
  小孙女破涕为笑,一跳一跳跑向远处的柳树,宛如一只红衣的小燕。
  爷爷呵呵的笑,失了牙齿的口内灌进一股股春风,爷爷咕咚咚,一股脑儿喝将下去,“人老了,还是觉得春天好呢。”
  他抬头望望,那只淘气的燕子,也正趴在细弱的电线上,歪头得意的瞅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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