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二哥你好吗?

作者: 史建会2016年01月30日情感散文

时光如清风般轻轻滑过,不知不觉二哥已经离开我们七个多月了,他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

父母的孩子多,二哥从小寄养在保定农村大姨家。那时,每逢春节,父母带着我们回老家过年,也只有这时才会见到久违的二哥,儿时爱玩的天性让我们很快就没了生疏感。姥姥家房前有一条河沟,斑驳的冰面成了孩子们最好的玩处。这天,我跟着二哥到河沟的冰面玩耍,不小心跌倒了,将母亲缝制的过年新棉裤上蹭上了泥。我害怕母亲责备,二哥出主意说:“来,撅起屁股晒晒太阳,一会儿就干了。”这情景被路过的一位乡亲看到了,告诉了母亲和大姨。意想不到的是,一进家门,大姨大笑着说:“亏你小子想得出来,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真把人笑死了。”

母亲怕二哥在农村耽误了,在他15岁那年硬是从泪眼涟涟的大姨那里“抢”回到身边。那时家里房子小,我和二哥挤在一张床上。他读得书多,常常给我讲东周列国和乡下听来的故事,这让我和二哥的距离就更近了。习惯了农村生活的二哥,初到省城一切都感到陌生,想“家”的念头很重。这年夏天,暑假刚刚开始,他便打起了行装。我以为二哥这次是一去不返了,心里受不了,魔怔般在家里到处写满“二哥”两个字,期盼着他早点回来。母亲怕我心里落下毛病,便又一次把二哥“抢”回了家。

二哥是个很知道用功的人。如果不是当年英语基础太差,高考还是很有希望的。在复读还是就业之间煎熬许久,二哥最终还是选择了就业。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省城一家大型国营企业招工,屈屈百名指标,报名者却有数千之众。二哥凭着过硬的数理化知识,一路过关斩将被录用了。二哥靠着勤学苦干,很快拿到了成人高考毕业证书,还被分配到科研一线当上了班长,成为生产骨干。

二哥为人宽厚,天生一副热心肠。他所在的研究所中试车间发酵岗位,常年倒班,很是辛苦。他是班长,苦活累活总是干在前,同事们谁家中有个大事小情都愿意找他替班,从没有听到他半句怨言。二哥工作整整三十年,勤勤恳恳,没请过一天假。由于在试验一线,有时为验证工艺参数,二哥四五天吃住在岗位上。所里都知道二哥整理的数据最有条理,都愿意把重要的试验交给他来做。

二哥从小跟大姨长大,比起我们其他子女来,多了一份牵挂。尽管工作很忙,但一有时间,他便往老家跑,用一颗质朴的孝心温暖着养育他的双亲。对于亲生父母,他同样关爱有加。每年春节前,二哥总是带着嫂子早早把母亲屋子打扫干净。二哥走后,最痛心的便是母亲。春节又要临近,年迈的母亲想及二哥,常常泣不成声。

去年春节,父亲患病住院。二哥总是抢着晚上陪护父亲。连日的劳累,让二哥疲惫不堪。那晚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语无伦次。一家人意识到情况严重,带二哥作检查,带给全家人的竟是一个惊天噩耗,二哥患上了脑肿瘤,医生惋惜地说“太晚了”。在接下来一年多痛苦的放化疗中,二哥强忍着病痛的折磨,微笑地面对看望他的每一个人,还宽慰大家“别担心,会好的”。今年5月6日晚上8点多,天上飘起小雨,二哥带着对家人的无限眷恋走了。

说来奇怪,一家人现在回忆起二哥,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他没有远走,好像依然陪伴在我们左右。亲爱的二哥,你听到了我的呼唤吗?天堂里,二哥你好吗?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