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从故乡的一条河里穿过

作者: 杨小霜2016年04月22日抒情散文

火车从故乡的一条河里穿过的时候,我就开始了背井离乡的生活。父亲还在田野里收割汗水,而母亲就站在村口担忧,一只还不会飞翔的鸟儿。

弯着腰的镰刀,爱上了稻子的柔软,泥土的芬芳沾满了母亲的双脚,田野还在歌唱,四处已经一片金黄,而我乘坐的火车,就要从故乡的这一条小河里穿过了。

眷念炊烟的屋顶,舍不得离开的烟囱。一阵金黄色的稻浪袭来,炊烟倒立,一只雁儿正往南飞。小河淌水,一路欢歌,一路向北。一根寻梦的竹篙,依偎在故乡的乌篷船上,与绿水青山你侬我侬。打捞乡愁的阿公抛下渔网,残阳如血,河流的一边是家,一边是通往梦想的十字路口。青山眷念流水,小鱼追赶着河流的脚步,火车已经开动,我正在一点一点的远离故乡。

牙齿凋零的山谷站在河流的身旁哭泣,而牛群里的牧童还在童年里欢歌。当二丫把两个辫子扎成一个辫子的时候,一辆开往北方的火车再次降临在村庄门口。一片洁白在秋天的世界在安然的等着即将到来的二丫。

父亲还在冬天里用犁耙耕种三月的油菜花田,摇着尾巴的水牛,无法卸下稻田的重量。父亲挽起裤腿,在冬天闻着来年的菜花香。月光爬上远山,牛儿站在牛圈里吃草。数着星星的童年在母亲一针一线的手中凋零。打捞月亮的猴子,在迷茫和幻境之中遗失故乡。

母亲在火铺上哼着呢喃的歌曲,稀疏的黑发里又添了几根白发。火车被凝冻在一个拥挤的上午,母亲始终听见有敲门的声音。该死的北风,总会把木门敲的生响。

火车开过故乡的小河,已经有很多年了。田野在父亲的手中青了又黄,长出了荒草又开出了黄花。老水牛啃过的田埂始终没有任何变化,脖子却在春天长出了血茧。

故乡的轮廓在总会春天变得模糊,村口也变的格外荒凉。火车穿过故乡的河流,两条锈迹斑斑的铁轨在平行的时光里隔河相望。我多想这是一种相忘,可低头啃噬嫩草的老水牛堵在了回忆的中间,我甩不掉那些和故乡有着千丝万缕而又刻骨铭心的记忆。可我又心疼,这一列从故乡的小河里穿过的火车找不到一个终点。

火车开过故乡的小河,我已经漂泊到了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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