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的诗意生活

作者: 王大为2016年07月22日现代散文

春天的时候,李姐给了我一棵小小的葫芦苗。只有四片叶子,顶上两片还没蚕豆大,细细的根须连着一点土。我把它种在单位门口旁边的空地上。葫芦苗一天天长大,藤叶渐渐茂盛。我偶尔地给它拔拔杂草,浇浇水。

没指望它真的能结出葫芦来。休完半个月的假,回到单位,却在密叶间发现了小葫芦,惊喜得“呀呀”大叫。再找,一只、两只、三只……它们都只有小拳头大,粉绿粉绿的,长着细细密密的绒毛,像孩童的脸,可爱极了。

葫芦,最具烟火气。

它是夏日里最平常的菜蔬。菜葫芦要挑那种颜色浅绿、带绒毛的,有经验的主妇挑葫芦,还会悄悄地用指甲掐下一点皮来尝尝,一尝就知道这葫芦烧出来是不是甜丝丝的。葫芦切块素烧,放几片火腿提提鲜那就更好。书上说葫芦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清热,解暑,止渴,利水。

葫芦老了,风干了,从中锯开,就是两个葫芦瓢,大些的漂在水缸,小些的放在米瓮,各尽其用。葫芦瓢轻,质地硬,用起来称手,还耐用。用得久了,就有了包浆,光滑锃亮,透着古意。也能做成铁拐李腰间的那种宝葫芦,挂在墙上,多用来存放种子。这些东西过去在农家多的是,一点也不金贵。

可平常又带着泥土气的葫芦,天生带着“艺术”气质。

葫芦生就一副“萌”样。如鲁迅先生所说,“所有俨然穿着人的衣冠的鼠类,都尖头尖脑的非常有趣”,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葫芦也是一样,这串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两个圆总能引发人们的美感和爱意,人们说葫芦就是“福禄”,将对它的喜爱上升到精神的层面,想不爱它都不行。

葫芦最可入画,画过葫芦的画家只怕不计其数,齐白石老人就特别爱画葫芦。看白石老人的葫芦,不过是笔粘藤黄,三两笔而就,可拙朴自然的意境跃然纸上。老人画葫芦,常题“依样”二字,其中一幅题有:依样画第三回喜其小有趣。“喜其小有趣”,透出的不仅是生之温暖与快乐,更有情趣上的愉悦与满足。

居家的小院里或是阳台上,若是种上一棵葫芦,搭上架子,等到一只只小葫芦悬在绿叶间,这一片天地就有了别样的风情。有朋友爱书画,她的案头,摆着几只陶罐,还有一只葫芦,显示着主人不俗的审美趣味。照片发到网上,引得朋友们一阵惊呼。

“要在平凡中活出诗意”。小小的葫芦做到了。

我把我的葫芦拍了照片,发到群里,很快,朋友们纷纷跟帖:“我要一只哦。”“要留种子啊。”语气里都有着和我一样的欣喜。

我的这些朋友,爱旅游,爱美,爱生活。照顾家,忙工作,也始终不离读书、写作、画画,日子过得知性而充实。虽然大家都不再年轻,可心中还有梦,步伐依然坚定。他们也是努力要在平凡中活出诗意的人。

我想好了,要把这些葫芦送给我的这些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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