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牛角上的风景

作者: 陈频2016年07月28日现代散文

在乡村,我曾见过牧童在牛角上挂过青草,也曾见过放学后的学生在牛角上挂过书包,如今牛角大圩的牛角上,挂着的是占地1.5万亩的湿地景观、田园风光,怎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究竟是荷塘、鱼塘把我们引进了牛角大圩,还是牛角大圩把我们引进了荷塘、鱼塘,连走进牛角大圩的人,怕也说不准确。

从走进牛角大圩那一刻起,荷塘、鱼塘,就不离不弃地追随在我们的左右。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的池塘,很容易让人想起朱熹的《观书有感》来,“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水影共徘徊。”其实牛角大圩在我们面前,就像是一本刚刚打开的书,一入目就那么引人入胜。

我们一页页翻阅着,不知不觉就看到这本书最华彩的地方——牛角大圩的核心部分,秋季花海。

从来没见过如此多颜色组成的花海。一片大红,红得像是百方旌旗的摇动;一片深蓝,蓝得像是大海一角的漂移;一片金黄,黄得像是九天落下的星辰;一片粉白,白得像是二八少女的颜面。我站在浩瀚的花海之畔,突然想起了庐江诗人夏永扬先生上个世纪50年代写的一首诗:“一片青来一片黄,青是麦子黄是秧;是谁绣出花世界,劳动人民手一双。”尽管眼前五彩纷呈的花海,既不是麦子也不是秧,能铺陈出如此震撼人心的美丽,本身就是对劳动的由衷赞美。

足下,就是如茵的草地。草儿真纤细,纤细得如同一根根绿色的丝线,密密地挤在一起,几乎分不清是你是我,“亲密无间”这个成语在这里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这如茵的草地,缓缓地向外延伸着,再延伸着,延伸成包含这浩瀚花海的花托了。

大约是怕游人践踏这嫩绿欲滴的草地,于是在草地上架起了栈道,弯弯曲曲,竟达六百多米。款款地走下栈道,我们又步入一条全新的道路。用松树皮和碎石子铺成的小道,软软的,松松的,柔韧适度,落脚无声,走在上面,无比舒适,人们在感到新奇的同时,不得不打心底里为之叹服。

终于与花海有了零距离的接触,终于弄清了这大红大紫的花海真实面目。旌旗一般的大红,是极其寻常的一串红攒集;大海一般的深蓝,是不起眼的蓝花鼠尾草的扎堆;星星一般的金黄,是植株不高的孔雀菊的聚汇;少女颜面一般的粉红,是矮花牵牛的集合。如此让人震撼的花海,原来是这些芸芸众生的花草荟萃,这应该是牛角大圩这本书中最耐读的一章。

一座高约九米的荷兰风车,在花海里、秋风中不紧不慢地摇着,摇出悠闲,亦摇出了异域风情。此地何地?连自己也产生了几分疑问。环顾花海辐射出的道路两旁,一张张铺开的野餐垫,或红,或白,或绿,于之中央,放着各色食品和饮料。一户户人家团团地围坐着,杯盘叮当,笑语飞扬,多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曾几何时我们向往过西方人的假日生活,而今已经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变成了现实!

在花朵中穿行,在格桑花与向日葵簇拥的道路上流连,不知不觉走到了丙子河上。笔直的河堤上,栾树列队似的举着火焰一般的果实。在秋风中摇着摆着,发出鼓掌一般的声响。一座座形状各异的青石小桥,在雕栏的护持下,在溪流的歌吟中,别有一番韵味。更有那从丙子河派生出的九条支流,无声地将清流流向花地,流向稻田。一切的一切,都似乎缩小地再现了“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的诗情,只是时过境迁,“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在河堤上漫步,我玩味着这块土地的命名。在乡村,我曾见过牧童在牛角上挂过青草,也曾见过放学后的学生在牛角上挂过书包,如今牛角大圩的牛角上,挂着的是占地1.5万亩的湿地景观、田园风光,怎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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