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神农架

作者: 王毅2017年01月04日来源: 荆州日报写景散文

阳光正好。从宜昌驱车至兴山,一路沿着香溪河进山,一路回味昭君出塞的故事。远处的村寨时隐时现,近处的溪水时断时续,眼前映出这样的画面:少女王昭君穿着细花衣裙,背着竹篓,在山坡上采摘带露的茶叶,山歌在峡谷里悠悠回荡,叮咚的山泉和婉转的鸟鸣为她伴奏。上山采果,下水捕鱼,到处是数不清的山珍野味,那阴森森的皇宫,野茫茫的大漠,怎比得上山水人家的惬意和自在!昭君因香溪而美丽,香溪因昭君而闻名。

恍惚间,神农架就到了。一块跨路横幅,标志着兴山县与神农架林区的行政区划交界。车在盘山公路上蛇行,起伏的群山、参天的古树、零落的村庄、沿坡的茶场,与我所见的山区并无二样。在三峡,在恩施,在我游览的众多山水中,这样的景色也随处可见。我固执地寻觅着神农架的特质。

木鱼镇是神农架景区的第一站。这是一座充满巴楚文化历史气息和中国传统建筑淳朴韵味的山水型旅游小镇,曾经荣获“2009年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青山环抱,美丽幽静,香溪就由此缓缓南流入长江。镇上很热闹,车流人流,商业氛围很浓厚,一座五星级的酒店正在装修中。山里人家正从自给自足走向了开放。

游神农架,随处可见“野人”。要么是逼真的野人雕塑,要么是景区入口处身着棕红色毛发的人,往往强搂你照相,声称“免费照相”,可是返回来取照时,还是要缴纳10元,因为“免费照,没说免费冲洗啊,况且还要封塑”。只好笑纳。

野人展览馆里,展出了近百年来当地山民、科考队员、探险家发现的野人踪迹。野人,形体高大,浑身毛发,行走如风。看到一个书摊有人签名售书,是一本《我的“野人生涯”》,售书人自我介绍是本书作者——黎国华,当地科考队员,研究野人数年。我有个嗜好,凡到一旅游地,必寻购一本解读当地民俗文化方面的专着。对于签名自售的作者,更是要力挺。书价29元,不贵,拿出100元去买,售书人摇摇头:没零钱找。我着急了,翻遍全身,只找到25元,还差4元。再望望售书人,依然摇头。只好遗憾离去。我想,作者黎国华签名售书,除了盈利谋生,更多的还是以书为媒传播科普知识及“野人文化”,为了多赚4元钱,却少了一个真读者,他应该更遗憾。

正要深入原始森林,忽然就变天了,阳光消失在厚厚的云层里,远处的青山呈现出一幅水墨画,雨不由分说砸了下来。景区的商店里,雨衣就俏起来,10块钱一件,也不让价。游人纷纷抢购,森林里,红色的、白色的、蓝色的雨衣在大雨中晃动。藤缠树,树缠藤,随处可见自然倒伏的巨大树干;导游介绍说,地面有苔藓植物,树上有菌类植物,小溪边有兰科植物,藤树缠绕,这就是原始森林的特征。山路并不陡峭难行,但沿途经常可见“小心毒蛇”的标示牌,让行人神经紧绷。板壁岩虽然只有海拔2800多米,这里的奇树、神树却品种繁多。在一块大岩石下,导游指着一丛小树介绍,此树的市场价已同黄金价可比。

神农架最具标志性的景点,要数牛首人身的巨型神农雕像祭坛。据传,华夏始祖——炎帝神农氏在此采尝百草,为民疗疾,开创了中华医药学和农耕文化的先河。为了纪念神农老祖一生的丰功伟绩,让炎黄子孙世代祭拜,后人便在这块风水宝地修建了祭坛。神农雕像立于苍翠群山之间,以大地为身躯,双目微闭,似在思索。我在湖南株洲考察时曾发现,那里有个炎陵县,据传炎帝采药至此,误尝断肠草,中毒而亡,安息在此。炎陵县城区有炎帝广场和高大的炎帝雕塑,境内有炎帝陵庙,按清皇宫建筑格局布置,陵殿共分四进:午门、行礼亭、主殿、墓碑亭,亭后为墓冢。史料记载,炎帝神农氏是上古时代姜姓部落的首领。如今的姜姓是小姓,许多姜姓人,可能并不知道他们的祖先竟然是华夏民族的始祖。

神农祭坛的平台上,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酒坛,用红布封口,景区分为主体祭祀区、古老植物园、千年古杉、蝴蝶标本馆、编钟演奏厅五大部分。那株千年古杉,堪称杉树之王,参天蔽日,枝繁叶茂,树枝上挂满黄丝带、红丝带,引得众多游人在此留影。

海拔3200多米的神农顶,据说是神农架的最高峰,从山顶远眺,群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神秘莫测,而探身下望,却一片虚无,悬崖边缘是白茫茫的仙气,很厚重的雾霭,深不可测。我正叹息遇到阴雨天,没眼福看到“一览众山小”的绝顶风光,却听得身边一个游客发牢骚说,来了3次了,次次都这样,什么也看不到。

雨越下越大,大量自驾游的车辆堵塞,更担心引发山洪,只好打消去大九湖的念头。大九湖距木鱼镇还有3个多小时的崎岖山路,听说那是一个高山湖泊,秀丽婀娜,不到大九湖,枉到神农架。也好,留个念想,有理由再游一次。神农架,哪天我会踩着阳光,亲吻大九湖,夜宿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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