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花开

阳台上那盆文竹，忽然开了花！

倘不是亲见，又怎么肯信文竹也会开花。然而它的的确确开花了。米一样的白花，六瓣，几丝黄蕊，兰花指似的翘着。

回想一下，当我发现文竹开花时，它已寂寞地开了两天。

花开第一天，我见叶上落了一层“白屑”，暗暗思忖，秋雨潺潺，哪来这么多“杨花”？这只是刹那念想，当时并没有驻留，我慌慌张张忙别的事去了。

第二天，我去浇花，见文竹的土还未干，就绕过去了，心想，等闲了再清理那些“杨花”……

第三天，闲来无事，沏了杯铁观音坐在阳台上慢品，低头瞥见那株文竹。

午后的阳光，金片似的，照在它羽状的叶上，把白色的小花映得晶莹剔透。我颤了一下，有预感……低头细看，天哪，是开花了吗？！

不是花是什么？它的花，不在茎上、枝上，也不见花柄，而是绽在叶尖尖上，再加上极其细小，猛眼看去，可不就是飘了一层“杨花”嘛！这纤秀文静的植物，平时低调内敛，无声无息，只把层层翠云谨谨慎慎地捧着。

忆起多年前，我也曾养过文竹，可惜没有养活。那时候，文竹给我的印象是娇气、难养。

有一年，我去南方，见别人家的文竹长得茂盛，问养法。她说，只在干时浇一次透水。我讲了自己养文竹的经历，她想了想说，不能乱浇水，养花要见干见湿，不干不浇，浇则浇透。

我按照她的方法试了试，果然，我这个粗心人，却成了养花能手：去年君子兰开了一次，牵牛花吐了一串紫喇叭，一帆风顺扬了三片白帆，吊兰横行霸道地满地爬，文竹竟然也开花……

这让我想起了“浇灌”和“娇惯”。这两个词，读音相同，结果也容易相似。还有溺爱的“溺”字，也是水过多，无节制，以致淹没的意思。世事总有规律，过犹不及，物极必反，都不如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