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落幕的光影

作者: 杨慧2016年08月22日情感散文

“金鸡百花”来到合肥,真是让我们这些爱看电影的人过了一把电影瘾。

我是一个电影迷。

我的家乡以前是个很偏僻的小山村,天天看电影是我童年美丽梦想。可是放映队一年能到家门口来放个一趟两趟,已是十分奢侈的事了。

晚上要放电影的时候,放映员会在下午就把一块四方四正的白布挂在两根水泥杆子上,再在大广播里通知一遍。一得到消息,我们会在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把书往书包里一塞就往家里跑。回到家,随便找个什么冷饭团子或生山芋往怀里一揣,再跑到田里向着做农活的大人们呼喊着:“快收工吧,今晚公社放电影!”

大人们听到这样的喊声,也很兴奋,果真就早些收了工,打发我们这些小孩子先去抢位子。村子离公社放电影的地方有二三里路,我们抱着小板凳,早早地跑到放电影的地方,拿小板凳或砖头来占位子。有的小孩干脆抱来一抱子柴草铺成一条,可以坐着看,也可以躺在上面睡一觉。

那时候电影通常一晚上要放三部,先放一段纪录片,再放一部战争片,还有故事片。

那时候我们最常看的是战争片,《地雷战》、《地道战》……最喜欢的故事片是《永不消逝的电波》、《冰山上的来客》、《英雄儿女》等,可惜那时候总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没头没脑的。

那时候电影几个月都看不上一场,所以公社放电影时,会有好几千人去看,银幕前后坐的都是人。

这种露天电影,放映机放在观众中间,一盘放完,就停下来换片子。电灯一亮,我们就会哇哇地叫一通。电灯一关,我们就会把手伸到光束中,把小手映在银幕上。

有时候其他村里也会放电影,我们不惜跟着大人们跑上七八里的夜路去看。最远的要跑十几里路程。有人恶作剧,或者是听岔了,结果会害我们白跑一趟。于是回来时老人们就会讽刺地说:“今天晚上电影好看吧?”“好看!”“什么电影呀?”大一点的就说:“青年英雄白跑路!”小一点就说:“少年英雄跑白路!”逗得人家哈哈一笑,我们的沮丧心情才得以缓解一些。

长大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电影是可以坐在屋子里看的。那年看《少林寺》,我们步走了一二十里路,翻山越岭,去电影院买票看。

从那以后,每每进城,只要有时间,就想去看电影。碰到自己喜欢的片子,像《小花》、《小街》、《庐山恋》、《一江春水向东流》、《罗马假日》、《魂断蓝桥》等会反复看好几遍。

后来,家里有了电视,看电影的心情才减了几分。渐渐地,对电影疏远起来,很少再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可不管我喜不喜欢,电影还是在拍,演员还是在演,明星依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层出不穷。

当互联网深入千家万户后,我觉得偷菜养宠物都没啥意思,于是许久不看的电影又重新萦回心头。那搁浅许久的电影情结,又使我再度迷上了看电影。

可是不知是感觉迟钝了,还是理解能力差了,现在一些所谓的大片,真是让人看不懂。有的片子,得反复看几遍才知道它想说些什么,有的片子甚至看好几遍,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如今的电影越来越多地追求感官刺激,一些电影人几乎把观众都当成了感性动物

于是,我怀念谢晋、谢铁骊、吴贻弓他们的《牧马人》、《芙蓉镇》、《城南旧事》,喜欢《冰山上的来客》、《一江春水向东流》、《小花》。喜欢刘晓庆、潘虹、斯琴高娃、陈冲、张瑜、于洋、王心刚、田华、达式常所塑造的一个个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记得去年当银发如的田华在第30届百花奖上拿到终生成就奖,她的那一番感慨是令所有人激动的。她说,观众与电影就像是恋人关系、鱼水关系,互相依恋,互为交融。这种关系也是最为生动和永恒的。

电影,是我心中永不落幕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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