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舞者

早起上班，又走在那条路上。昨夜一场雨，路面还有积水，路边湿漉漉的。两旁的树啊草啊，它们夜里被雨水冲洗的翠亮，叶子在晨风里清扬。深吸一口，田地里庄稼的香气，青草的味儿，微醺着令人沉醉。

那位穿桔黄色衣服的阿姨，在用笤帚使劲刮扫。被风吹落的法桐叶，粘在地上，就像较劲一样，又如同顽皮的孩子，就是不愿意到簸箕里去。我看到实在扫不起的，她就弯腰捡起来。

时间尚早，路上的车辆没有白天繁多，水果摊还都遮盖的严严实实。这是通往火车站汽车站的交通要道，每天过往的车辆在这里密集穿梭。在人行道上，每天都摆满了水果车，卖水果的从这头一直排到路得尽头，足足有二里路。我看到昨天扔的满地烂掉的水果，经过雨水的浸泡，很多就像烂泥一样摊在地上，这样的烂水果用笤帚是没法扫的，阿姨随身带了个铲子，把那些烂成泥的水果，用铲子一点点铲走。能扫起来的，她已经扫成一堆堆的，还没来得及铲走。

大约累了，她直起身，捶了捶腰。那张脸，黧黑，满是皱纹，常被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就如同麻布般厚实。她一边看着来往的行人，满脸笑着。看着她的笑，莫名觉得温暖，这是个和善的老人，满地的烂果子脏纸屑，并没有让她情绪烦乱，她依然笑呵呵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

路前面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只剩下这小段，我不知道她从几点开始打扫的，以往我上班时，整条路都扫干净了。昨夜的雨，加重了她的劳动负担。

阿姨大约六十多岁了，头上的遮阳帽很小，几乎遮不住日光，挡挡尘土还是可以的。黄色的环卫服，被她浆洗的很干净，看不出半点污渍。

这时，她又开始了清扫。把垃圾倒进垃圾箱后，我看她用一块麻布，把淌到垃圾箱外的脏，抹干净了。怪不得路边的垃圾箱，看去都很整洁，原来她们天天擦拭。

她不经意地抬头，觉察到我在打量她，她冲我和善的点点头，笑着。

“你说去火车站汽车站的人都从这里走，叫人家外地坐车的看到路上脏，多不好呀。”她冲我笑着说。

“这条路都是你一个人打扫吗？”我好奇地问。

“是啊。我家离这里近，领导体谅我，就让我扫这里。”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干着。她的脸上，满是自足。

这位憨厚的阿姨，她没有想自己干了一大早有多累，她想到的是路面脏了叫外地人笑话，她的话朴实，却胜过最美的歌喉所给人的感受。

这条交通要道，每天从这过往的车辆不计其数，它也是城市对外直播的窗口。政府为宣传城市，在道路两侧建了文化墙。城市的人文精神，社区新貌，透过一幅幅精美的宣传画，植入人心。每每打量这些画面，总是被画家灵动的笔，被小城小桥流水的温婉感动着。

时间不早了，和阿姨道句“再见”，我继续匆匆赶路。走在清洁的路面上，呼吸着被雨清洗过的树叶及青草的香气，心里美美的。此时，晨阳透过树叶，洒下斑澜金光，如同跳跃的音符，将清晨的路面弹奏成跃动的旋律。我回望清洁工阿姨，她又在擦拭另一个垃圾箱了。阿姨在霞光里弯腰劳作的情形，不就是一幅生动鲜活的宣传画吗？她是晨光里最美的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