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时节拜新年

作者: 刘传福2018年02月26日来源: 潮州日报情感散文

拜年,是新春佳节的旧俗。

每年新春,从大年初一开始,父母一辈人的拜年就开始了,拜年总是他们过年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如何吃好,是儿时过年的主题。每年寒冬腊月,父母在准备年货的同时就开始购买拜年的礼物了,包括烟酒、白糖、腊肉、大米、汤圆面等。老家在农村,偶尔,筲箕、篮子、扁担等常用农具也不乏成为了拜年的礼物。

拜年拜得宽,是那时的特色。凡是沾亲带故,按理都要拜。每年年末,父母就将事先准备好的拜年礼物从柜子里翻出来,摆成一长排,然后根据拜年对象的不同,按礼物的轻重,分成一堆一堆的并写好名字标签,以免乱了分寸。

大年初一,要先拜至亲的人。吃过早饭,父母将礼物放在篮子里,就踏上了去外婆家拜年的路。

外婆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仅要翻越几座大山,还要趟过几条河流,一个单边都要走上大半天。每年的这天,外婆都会牵着一只看家的老狗站在山坳口等着我们,还未见面,“旺旺旺”的狗叫声便打破这场约会,随之外婆熟悉的召唤,总会让我们无比暖心。

进了村子,将一袋袋糖果和烟酒提出来,父母挨家挨户地敲门,将礼物送给那些亲戚并相互说上一些吉利的话语,然后围着一大炉火坐下来,谈谈生产,拉拉家常,其乐融融。不久,一大桌子香喷喷的回锅肉、粉蒸肉、酥肉等散发着无尽的香味,洋溢着整间屋子,亲戚们在把盏问酒、猜拳行令中,一直到深夜。新年,因一家人的团圆而变得红红火火。

纵然大封山,也难挡父母拜年的步伐,几十年来年年如此。记得一年,纷纷扬扬的大雪差不多下了半个月,大山里看不清哪里是路,分不清哪里是河,处处银装素裹,好似童话 中的仙境。

父母套上防滑的草鞋,背着篮子,拄着拐杖,小心翼翼行走在拜年的冰凌路上。那情那景,多像一对初学的滑雪者,时不时到处东张西望。那天,天快黑了,也快到了外婆家,父亲一不小心滑下一个土坎,给外公的两瓶老酒正巧倒落出来碰上一块石头,瓶子碎了,酒在雪地上瞬间流了一地。

“安全到了就好,安全到了就好。”打着火把来接父母时,听着父亲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外婆嘴里忍不住一遍一遍重复起来,心里吊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拜年从大年初一起,你来我往,或许拜年就是因为这样年复一年地传承了下来。

因酒越陈越香,自然成为了拜年的主角。一瓶酒,或许因为拜年而被亲人们进行着一次次的旅行。曾经有一年,父亲特意在一瓶“绿豆”牌的白酒底部打上记号,没想到六年以后,这瓶酒竟然又拜到了我家,上演一幕难得的“物归原主”喜剧。

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节奏的加快,加之年轻一代大部分外出务工,乡下老家拜年的“朋友圈”已经逐渐缩小。然而,父辈一代,依旧在一种世俗约定的习惯中,在你来我往间,用陈香的老酒抑或甜蜜的糖果,打理着不变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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