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和村庄

向往石洞沟，神秘的亲吻
黑色眼睛穿透黎明的冷清
上班前要经过米线的小段纠结
这碗米线
养活了早晨

早晨是细细的食道
刀戟棍棒陆续登场
我在人流中
进入了胃肠

今天，我要到一个叫做石洞沟的地方
去看望走过那里的时光
心脏旁边的暗室里发来强光
是甲胄的闪光
是肠胃敲击心脏的彷徨

早饭时，我没有顺便吞咽这段历史
手机的屏很硬，百度里也没有香味
我预备现场验讫
胡人传送过来的通关文牒

胡人和鹿一起跳过了山沟
有一个没有跨越成功
落下来，成了我身体的某个不安的器官
像傍晚牵引黎明
我一旦靠近他们
就有神秘的亲吻
走过石头的思路
我从石板路上下来
历史从我身旁在上溯
就是上行的地藓
爬过了老树的枯枝

古柏上倒垂着无数的午夜图腾
很冷的冷遇
知了此时还在树上奏着隔夜的笙歌
红衣女子就在声线里
史册婆娑

我沿着青藓石板
走过石头的思路
他们倚在黎明的空白
痴痴等我披蓑过来
古道的鱼尾纹
每级翠翠的石板下都有
一宗向下的兰花草
远远一望
一条绿色瀑布在流淌

正想捞起一尾翠翠的小鱼
身后所有的大树
枝枝相错
呓语中的磨牙
在风的鼓动下
让我远离寂寞

马蹄印已经成为古道的鱼尾纹
听说马都是钉好了铁掌
为了敲打历史的鼓膜
我愿意在这迷路
在这条磨去棱角的石板道上

在树的阴影下
我看到了我来的方向
去的方向
我沿这条狭狭的通道
见到了我的真实模样
等你
我在这里等你
寂寞是我的请柬
鲜花是我的礼服
石板路是我的名片
我在古道边恭候
我迟暮的情人

你提着诗人构想的情节
拎着碎花裙子
姗姗来迟
遗落乡间的旧石碾
这里肯定有过人家
米的故事流淌在死去的碾里
在一梦睡醒之后
村妇已经不在身边

只有蔓草不规则睡在地上
等人踩过
留下身上的体香
就像每年更新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