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走过，不再寒暄

昨晚真麻了，到后来不省人事，忘了怎么去睡觉，也不知道外套左手边的黑迹从哪里来？就像愿意选择性的忘记人生最美的年华遇见最心痛的事情。从没有主动买醉，昨天是第一次，和自己的兄弟。醒来裤子外套都是一堆劣迹，上衣左边的脏东西就像下了一场暴风雨，夹带着沙尘。七点多，天也亮不久，走在四五环的路上，春寒料峭。如果有个镜子能照照，一定会先整理一下发型，虽然头发向来不多。其实也无所谓了，丑陋杂乱，脚步踉跄，空了肚子，那场景像个刚出狱的犯人，等半天没见一辆车过来，亮灯的出租车刚好换班，连过了两三辆，没一辆停下，司机挥挥手疾驰而过，简单明了的告别。

吐真言了。迷糊中说了很多很多话，一点多，饭馆里偶尔能有个两三人进来吃饭。说到激动处，和兄弟双手紧握，互相鼓励，更多是希望得到对方的支持和内心的能量。余光所及，旁边一对情侣时不时投来奇怪的眼神，敢情认为我俩基情四射。那碗疙瘩汤没怎么喝，喝下去都是疙瘩。放开了，拼命发泄一通。如果不是桌子还算结实，估计早被我们锤坏了。那瓶酒印象中没多久就被消灭干净。

每个人都藏着一个故事，杯酒下肚，陈年往事全都发酵了。我们经常自导自演，把自己想象成剧情里的主角，拼命全情投入演戏，不到最后的结局怎么都执迷不悟。到终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在金字塔的最底端，干的事情是仰望仰望再仰望，其实都是垫背的角儿。

欲望很可怕。曾经期待能有幡然悔悟的一天，终究抵不过燃烧的欲望。这个世界很现实，现实本无错。错在太天真。如果不是昨天看到的这一切，我还是会选择相信一个人是会有底线的。一开始是怒火中烧，看到后来竟然成了淡笑。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自己一个月前明智的选择，还是觉得自己的判断得到了验证。这不是一道数学题，解开了会是满心欢喜。那些文字写的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地方，满纸荒唐言。太可笑，更可悲。原来人是人的玩偶，人是人的替补。

很多时候，我喜欢花草。今天浇一次水，明天就会长高一份，明天给点阳光，稍许就是灿烂满堂。窗台上那株西红柿的花现在是耷拉的姿态，过些天就要绽放。这是半年前埋的种子，今天已经出落成这副美美的模样。它们也会有情感起伏，但给一份爱，就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拔节生长，花叶盛放的声音。这样的逻辑很简单，也很美好。

曾经努力过，全心投入，将来很难再有这样的心境。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十年八年，心力耗尽，就算喜笑颜开，笑容里得藏着多少段支离破碎的刻痕。就像此时的午后，目光所及就算再辽阔畅远，静默如斯，免不了让人想起明天会不会又是雾霾漫天。

喝光了杯中酒，靠着兄弟扶着墙曲线出去。小店打烊，关起门，没有人会记住曾有个人在这里吐尽心头话。世界也是如此，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里遇见，然后再聚再散，最后彼此相忘天涯。世上本有什么永恒之物不灭之情，遇见是一场朝圣之旅，我愿心存长远，脚踏实地，他人却诱惑来袭，早早归去。

能不痛吗？当然很痛！在现实华美的外表下，原来藏着这么深的另一个故事。我在表层自得其乐，有人在下面耕耘陷阱，其实早就慢性中毒，昨天不过是猛酒下药，杯杯疗伤。就当这些年干了件大傻事，挥刀自宫。从此不会再有，陌路走过，无需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