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草木深

作者: 查笑天2015年03月07日情感文章

雨纷纷,故里草木深深,人断魂,唤不回儿时游伴,湖水替我泪涟涟···

---题记

日子一天一天,平平淡淡,蓦然已是弱冠之年。尴尬的年纪,童年已经泛黄、高考竟成往事时光裹挟着我们越走越远。最初的记忆却愈久弥新···

(一)残阳铺水不须归

我的印象里童年似乎很漫长,夏天很长、时光很慢,乡下的夏天是很热闹的,也很炎热,公路两旁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路上车子也不算多,朴实的庄稼人忙着农活,农村的孩子这时候怎要帮忙,我家后面是一个村落,以前叫“丰河生产队”,村子里多以胡姓人为主,当然也有许多外来户搬过来,我家就是,村子里有两个大塘,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去钓鱼,我钓的少,多是看他们怎么钓,临近马路的那个塘后来被盖了房子,现在已经剩的很小,被私人做鱼塘承包了。另一个大塘,是村子集体的,大塘很少干涸过,印象中,有一年大旱,大塘也没有完全干涸,当时村子里的人,男女老少都一起捕鱼,有撒网的、有用网兜捞的、还有用鸡罩的,真正是八仙过海,大人在水里各显神通,捕到大的,小孩在河边欢叫,人声鼎沸,热闹极了。我以前钓龙虾时做过一个很小的网兜,那一天,我提一个不算很大的水桶,带着自己的“秘密武器”,穿着拖鞋,参与到了其中,小孩子喜欢热闹,我当时很兴奋,欢呼着跑进了泥塘里捉鱼,塘里的淤泥是很深的,一脚踩下去,我的一只拖鞋便再也找不到了, 我用网兜在近岸边兜小鱼,特别容易上手,塘里的水被大人搅浑了,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兜到稍大一点的,捕鱼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午饭的时候,仍有在塘里捕的,人不多,从岸上看到一条大鱼在游戈着,我的小伙伴下水去捉它,竟然就捉住了,感到特别神奇,是一条红鲤鱼,有好几斤呢,下午的时候,我的水桶装的快满了,我的母亲也来了,村子里和我家关系好的人家,会给几条鱼放到我的水桶里,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甚是好看,一天的捕鱼也近了尾声,家家都是满载而归呢,晚上,一家人吃着我捕的鱼,我感到格外开心。

(二)闲趁东风放纸鸢

我家的正对面是一条笔直的乡村水泥路,从大人那里知道,它似乎和我一样大,水泥路的两排是整齐的水杉树,那是一种落叶树,秋天开始落,到冬天时候会落的光秃秃的,夏季是她最繁茂的时候,郁郁葱葱。显示着她旺盛的生机,树的两旁是整片整片的稻田,你能看到绿油油的水稻、小麦,也能看到棉花,好看的花草(是一种肥料),当然还有金黄金黄的油菜花,印象中,小学的时候的一个秋天,田里的稻子都收割了,剩下水稻枯黄的根茎,折下一小段放在嘴里,模仿着大人们吞云吐雾的样子,印象中,田野非常非常宽广,四通八达的田埂,零星错落几个小池塘,塘里面长了许多芦苇,有很多鲫鱼,也有黄鳝、泥鳅之类。怎能看到垂钓的人,也有许多以此为生的人,秋天,秋高气爽,空气也好,傍晚的时候还有着习习晚风,不知道谁第一个在田野里放起了风筝,越来越多的小伙伴也参与到了其中,我在街上的一家书店买了一个蓝色的三角形风筝,不是很大,回家把它组装好,就欢快的带着风筝和小伙伴跑向了田野,放风筝之前,先要带着风筝跑一段,不然放不起来,顺风的风筝总是爬了几米便摇摇晃晃的掉了下来,后来发现风筝要逆着风才放的高,(长大后,发现,人在逆境中也更容易成长。)当时有许多孩子一起放,两个村子的,一个是丰河、一个是杨桥,我和丰河的小伙伴玩的多,杨桥的较少,乡下人喜欢抱团在一起,这样很少会受到欺负,所有的风筝中,我的蓝风筝放的最高,总觉得自己的风筝线太短了,再长点就好了,看别人的风筝,还不能“起飞”,自己的风筝“俯视”他们的时候,特别高兴。风筝放到一定的高度,基本上放风筝的人就不用动,偶尔拨几下风筝线,就行了,看着风筝飞在空中,脑海浮想自己也能飞多好,孩童就是这样天真。小学的时候每天都能回家,一回家就跑去放风筝,周末更是如此,常常玩的忘记了吃饭,母亲便会出来找我,一次放风筝中,风筝线断了,风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从此,我终究再没放过风筝。

(三)溪边野炊似去年

我的母亲从小对我管的很严,家里有一排低矮的灌木丛,我犯错了,常常折下来抽打我,家里的后面有一条小河,也算不上是河,水多的时候,大概一米宽一点,水也很浅,是有水泥板搭的桥。儿时的小伙伴经常一起玩,孩童喜欢冒险,有桥不走,偏喜欢自己用石头在水里铺一条路,然后走过去,大石头搬不动,几个人一起,放到水里的时候有时候溅了一身的水,男孩女孩面前总是喜欢表现自己,有的跨好几步跨过去,几个小伙伴中,我算年龄较小的,我常常一脚踩空,或者直接踩到了水里,裤脚弄湿了,便不敢回家,母亲拿着折下的枝条四处找我,母亲发怒的样子很可怕。我被枝条抽打过很多次,我当时就像孙悟空一样,反抗斗争,我的确很不听话,我从学前班的时候就和老师吵架,用书砸老师,逃学,后来我渐渐长大,大抵没有如此任性。乡下不比城市,乡下是个很小的地方,(大学去城市后,终于明白,人潮拥挤的城市比不上午后时光的乡村。)但也有城市的孩子体会不到的乐趣,几个孩童,在一起野炊,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不能被大人发现,野炊要生火,夏天本来就很干燥,有时候就在小河边这里,野炊的食材是很广泛的,有时候看运气,小伙伴不知道从哪里捕到麻雀,肯定要通知大家的,然后就野炊,这个好运气毕竟很少,童年记忆的野炊好多次,有用腊肉腊鱼的,有用苹果,还有稻子,米,每次野炊前总要分工好,首先要有食材,这多是自家带的,炊具,多半时候是一个小铁罐子,然后大家一起捡柴火,有时候还会偷村子里人家放在门口的柴火,有时候被发现了,都是胡姓的本家人,也只是说几句,以为孩童淘气使然,野炊过程中还要加水,这个水不能用小河里的,多是自己带,有时候还加点调料,盐、酱之类的,野炊的过程要不断的加柴火,有时候柴火不够就熄了,又要重新生火。很难知道什么时候熟了。很多吃起来味道不算好,但过程终究是开心和难忘的。多少年过去了,一起野炊的小伙伴已经天隔一方,但记忆涌来的时候,总在梦里听到了欢笑,看清了彼此的脸庞,小溪边风景依旧,恍若就是昨日···

(四)爆竹声中一岁除

乡下最热闹的时候,还是过年,每到过年的时候,许多在外面打工的大人,都会回来,那时候许多都在北京,回家的时候总会带一大袋零食回来,我小伙伴的父亲也是如此,我有时候也能吃到一点,印象中,有个叫“日本豆”,包装袋都是日文,是一种面粉包裹的花生米,味道非常好呢,除夕夜的前几天,街上许多人,烟酒店也特别忙,忙绿了一年的农民,过年的时候要批购年货,许多东西呢,亲戚拜访肯定要的,烟、酒、瓜子、糖果···附近村落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向街道来,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小轿车,各式各样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亲人团聚、新春佳节的喜悦,最热闹的除夕夜如期而至。这一天每一家都是很忙碌的,要大扫除,母亲则要浣洗好一家人的衣服,家乡有习俗,大年初一是不宜洗衣服的。半下午的时候家家户户开始贴门对子,孩童要帮着大人贴。这时候每位母亲,都在厨房准备丰盛的年夜饭,慰劳在外面打拼一年的亲人。夜幕还没有完全来临,人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各式各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轰隆轰隆,鞭炮齐鸣,一家又一家。夜幕笼罩了大地,夜幕是烟花的舞台,我家里喜欢点灯,印象里,二楼中间是两个特别古典的宫灯,一楼两边是两个大红的灯笼,屋子里面还有可以调节快慢的彩灯。我家的确在乡下是别具一格的。除夕夜,一家人吃年夜饭,说祝福语,看央视春晚。除夕夜是不眠之夜,要守岁,灯也是一直要点着的,到12点的时候,又是鞭炮烟花的高潮,放开门鞭,也有大年初一早上起来放的,各家不一样。烟花只有到凌晨2、3点才会渐渐平息下来。乡下,多数人会聚在一起打牌,搓麻将,通宵达旦。我家里没有这个习惯。一般看完春晚,1点左右,也就睡觉休息了,大年初一,凌晨6、7点,鞭炮将人们叫醒,左邻右舍,放开门鞭,似乎有某种默契,一家接着一家。我穿上新衣服,和父亲一起放,是那种盘鞭,需要裹在竹竿上,母亲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看放鞭,但又很害怕,躲在她身后。大年初一早上是不吃米饭的,早上有拜年的习俗。公路旁十几户人家,分别挨家挨户的拜年,我父亲总会带上我,每一家都特别客气,都是:“新年好!”每一家的果盒里有各种瓜子、花生、五颜六色的糖果,和父亲拜完年回来,衣服的口袋里总是装的鼓鼓的。如果是晴朗的天,通常街坊邻居坐在一起晒太阳、嗑瓜子、拉家常。这时候我和小伙伴们也有好玩的事情,捡爆竹,我和丰河村的小伙伴们,从丰河路口出发, 挨家挨户在门前找,每一家门前都是一片红,总能找到放鞭后剩下的爆竹。一直走到徐河桥那里,然后过马路,在对面找,一直走回来,基本就到了中午。收获不错,运气不差,可以捡到满满的一袋,爆竹还是比较危险的,是那种快引子,一点就着。只有几个胆大的敢放,我和小伙伴喜欢把爆竹拆开,把里面的火药收集在一起,丢弃掉它的“红色外衣”和里面的黄泥,一袋爆竹全拆开,里面的银白色的火药粉可以收集到满满的一杯,把它放在开阔的平地上,用纸引着,“哧”的一声,发出好看火光,随着一团白烟升起,杯子也四分五裂···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渐渐长大、年味却淡了很多,懂得越多,烦恼越多,除夕的夜晚,烟花如旧,易冷的烟花、短暂的青春,希望新的一年里,从脚踏实地开始,走好每一步。

时光太瘦、指缝太宽。多少个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过往,让我怀念,怀念,曾经岁月,岁月,是一幅永不褪色的画面,画面上,有我们最真实的童年,树上的蝉儿、水中的鱼虾、绿油油的稻田、池塘边的梧桐树、小溪旁斑驳的石头、除夕夜易冷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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