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己无苏东坡

作者: 钱恬楠2016年05月05日散文随笔

苏东坡,一个让中国人共享千年的大文豪,一位中华古诗文化几千年的精髓之集大成者,品读他的一首首诗,一篇篇词,我犹如在含英咀华,让我触摸到中国文人雅士飘忽的衣袂,聆听到文化舒缓的脉动!

苏东坡,他不仅是当之无愧、饮誉中外的文学家,还是为人称道的政治家。他敢于单枪匹马与当朝宰相王安石对抗,毫不犹豫地驳斥王安石所推崇的新政,将青苗法与免役法的“罪孽”公之于众:田里麦苗青翠欲滴、长势喜人,却逼得农民走投无路,家破人亡;贫苦男丁被征,家里劳动力严重短缺,不得不杀死新生婴儿以保全家活命,耳闻目睹这些悲惨情景,苏东坡心如刀绞,他身为父母官岂能袖手旁观?在他的诗文中充盈着他对当权派只顾政绩,在皇上面前邀功请赏,不顾百姓疾苦的愤懑。他不惧成为当权派攻击的众矢之的,言辞激烈地向皇上频繁上奏疏,以致被人诬告,后来身陷囹圄之中。但我知道,他那火热强大的内心绝不会容忍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要抗争,要坚持,要控诉!他融文字创作与政治抗争与一脉,决心要做大有用之人!

我隐隐想:如果一些文人墨客能和苏东坡一样,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而是走进社会,用自己的笔尖去触摸社会,去感知社会,去引领社会道德新风尚,用自己感性的心灵和扣人心弦的笔触去渲染,用内在的精神充实,向更高的境界奋进,倡导大家关爱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奉献爱心,用道德浸润人们的心,播撒真善美的种子,那不就是苏东坡积极奋进的人文主义的现实体现吗?

难能可贵的是,苏东坡还有着极为纯净的心灵世界,几十年官海沉浮,他看惯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我既看到过站在人生巅峰时刻的苏学士,苏翰林,也看到过苏东坡因“元佑党罪”被贬西南的落寞背影,尝尽势利小人的白眼和生活的种种磨难而心酸苦闷,但他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宽大胸襟。他秉持“既来之,则安之”的平和心态,跨过一道道坎。他所到之处无不留下他豪迈的笑声。他在宜兴建造家舍,自号“东坡居士”清心寡欲,过着他心之所向的农耕田园生活,尽情享受着陶渊明般的闲适惬意的生活;他或去赤壁边与友人泛舟,小酌一壶,观赏夜之静,风之清,月之美,波之柔;或去寺庙中与僧人参寥对弈,聆听古刹静穆的钟声,享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清幽,与朋友探讨佛学之道。最令我钦佩的是,即便在远离京都的惠州,苏东坡虽饱受饥饿及水土不服的病痛之苦,仍积极地开化当地人,并咬牙在条件极为艰苦的环境中完成了《论语》、《尚书》、《易经》三书的注解。试想:如果没有积极乐观,豁达率真的好心态,苏东坡也许连在那里活着都难!现在的人们,又有谁能昂首挺过一系列的挫折而笑到最后呢?又有谁能“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呢?

苏东坡“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是中国五千年文坛一颗永不滑落的星,默默地守护着中国古代那片深远的天,当人们无不敬仰地抬头仰望他时,我只能说,世间己无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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