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物象

作者: 胡令峥2016年06月29日散文随笔

蝉鸣

夏来之时,蝉鸣始动。静夏与动夏,似乎惬意来的如此坦然。蝉鸣,一种属于消夏最简单的情节,似乎生命就在其中暗含九曲百转的思虑。

夏来之时,蝉鸣始动。风起风停,心动心静。不管外界如何变更,蝉鸣就变作一种蝉境。蝉或许在某种情境之下已然变作一种禅。蝉鸣或许就是一种顿悟,闲时听,忙时听。从顿悟到一种妙悟的递变,流转。

如果说蝉鸣是一种流转岁月的笔耕,那么禅意就是遍染蝉鸣所濡染出这季节最美的夏花。生命如此,禅意亦如此。

槐米

一直以来,总想到山间寻觅一片幽谷。采薇饮露,总觉得在餐饮自然枝叶的同时,自己与自然也契合为一了。初读张载的哲学意境,便开始怀想夏季最柔美的香韵。槐米浸润槐香,似乎轻微的摘采,就能感受槐木的一颦一蹙。

采摘下的槐米,寻一方小处换些许酒钱。于水泊之中,梁山脚下,倏然酣畅这夏季最美的馈赠。我想说,我很快乐。却不知道把这快乐说给谁听。最后想起那些换酒的槐米。原来世间的感恩情结,能如此轻易地流露。

其实很多时候,伤春是在所难免的。伤夏就是从雨打槐米散落出来的。散落的满地残伤,满地悠远,满地都是自己。自然就是如此简单地把自己给占有了,就是如此简单地通过那片槐米,那缕槐香。

大雨

夏季如果可以把它幻化成一篇文章,欲扬先抑便是他永远执着的风格。从闷热开始,压抑压抑,压抑到一种原始生命沉积的愤怒。直到爆发。风与雷的交集,最后瓢泼雨落。

大雨,总会变成童年夏季难以释怀的一种悸动。

曾记祖屋,一个光绪年间的老房子。雨打瓦片,叮叮咚咚,似乎如仙人坐在房宇之上弹琴。每逢大雨,我总会好奇地问祖母,大雨是龙王打喷嚏吗?祖母总会微笑。我又会问祖母怎么能打着喷嚏弹琴呢?祖母还是会笑。

后来又会回去祖屋,祖母已经不在了,又是夏日的夜晚,滂沱大雨,敲打瓦片。我才明白,原来这声音不是仙人在弹琴,而是祖母在跟我谈心。她不知道我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只是希望我的生活还是像儿时那般简单。

大雨,变作一种祭奠,变作一种沉思,变作一种问候。

桑葚

桑葚,一种夏日深处最惆怅的思绪。

之前,一直想写一篇关于第一故乡的文章。迟迟未能动笔,这么多年,变换过很多地方。一直以来没有找到过似曾相识感觉,可能我这只燕,似乎很难找寻到一种归属感吧。

直到前几天,在梁山下看到那枝桑。忽然间觉得,其实我就是那颗,依然扎根于这片土地之下。深深守望这座山林,梁山已然变作我的第一故乡。

在这里,安心坐下,舒然品茗。脑海中,即便夏日情境如何,淡然看待云卷云舒之后所留白的那段空隙。

花蛇

蛇镇老宅,相知相守。祖屋经常出现一条花蛇,尤其夏季。

在我记忆中,我从未对蛇出现过畏惧。因为祖父以前总会在我最吵闹的时候讲述女娲娘娘的故事。

传说,女娲娘娘就是一只蛇。我每次见到那只花蛇,我都觉得无比亲昵,我总觉得,她就是苍生。我想上前抚摸她,可是她总会表现出一种畏惧,她是怕我吗?我并无恶意。

可能恶意与好意是需要灵性去解读的,我读不懂她。她能读懂我,我似乎辜负了她在我童年时对我最初的那缕情愫。

现在想起来那只花蛇,似乎她就像长大后的我。徘徊在读懂与未知最模糊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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