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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散文

2022/12/07散文诗歌

梅花散文(精选30篇)

咏梅

文/晏雨菲

梅山,因梅花繁多而得名。我早就想前往梅山去赏梅了,今天总算如愿。

刚进梅山不久,山路突然一转,漫山遍野的梅花立刻映入我的眼帘。虽然寒风凛冽,梅花却绽蕾吐艳,笑立枝头。

这里的梅花确实名不虚传,不仅数量多,而且品种也很多。粉梅如彩霞,白梅似雪,绿萼梅白中隐青,晶莹淡雅……

最引人注目的要数朱砂梅了。近观,坚硬的树干屈曲而上,褐色的老枝四面伸展开来,像是铁铸似的在寒风中摇晃着。老枝上抽出了一些挺拔的新枝,绽放出一朵朵火红的花。褐丝,金蕊,宛如无数美丽的红蝴蝶,停歇在嫩绿的新枝上。远望,满山红梅,一团团、一簇簇,像燃烧的火苗,十分热烈,十分耀眼,把残冬留下的痕迹都驱尽了。

漫步在梅林中,刺骨的寒风轻轻拂面,淡淡的花香阵阵扑来,娇艳的梅花树树盛开。梅花在风雪中蕴育着美,用鲜花和清香迎来明媚的春天。等到百花争艳的时候,它又悄悄脱下那美丽的锦袍,长出绿叶,为来年的绽放做准备了。

多么高尚的梅啊!来年我还要看这傲雪凌霜的梅花!

梅开四季

文/时磊英

一直以来,梅一如娇柔的女子,带着一剪情思,穿越茫茫风雨,盈盈在我的心里开成最美的画面。

盘点所有的花卉,梅是我的最爱。之所以爱梅,不单单因为她不与百花争春光,不与群芳斗艳丽,而多为我有个叫梅的闺蜜好友吧。梅是我在《昏暗的日子,暖暖的情》里写到的那个在我父亲去世后的那段昏暗的日子里,陪我流泪,陪我悲伤,陪我难过,并给我诸多温暖的师范同窗好友。因了那段难忘的温暖,我时常把梅与梅花联系在一起。梅就介于我和梅花之间,我们三位一体,用诚挚丈量着每一个冬天的寒冷与荒凉。

2015年遇到了冷冬,那些探春萌动的嫩芽都被寒冷封杀在春的门外。我想,那些傲霜凌雪的梅花不至于会像那些普通的花草般地被寒冷封杀在春的门外。在腊梅绽放的季节,我应朋友之邀,到古今园去拍梅花。尽管是三九寒天的季节,可基于对比黄金还耀眼的腊梅能点亮这个季节的憧憬,一路上,我们都陶醉在所向往的腊梅花开的温暖里。

走进古今园,我远远地就将目光聚焦在腊梅树上,期待腊梅能以冷凝的清香芬芳这个季节,以绽放的姿势打破寒冬的荒凉。随着距离愈来愈近,我近乎屏息般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地搜嗅着腊梅的清香,瞪大眼睛逡巡着腊梅的绽放的身影。可是无论我怎样搜嗅,怎样逡巡,却终究没有梅的清香冲刺鼻孔,也没见梅的绽放充盈眼眸。后来,我们还是在园林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才在那冻僵的陈年旧枝条的梅丛深处,找到几个冻僵了的腊梅骨朵,她们那么羸弱,那么娇小,大的比黄豆般大不了多少,小的也就只比大米饱满了些,有的则是刚刚萌动……可她们却都等了一个生命的轮回——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羞羞答答地萌动而出,还未来得及绽放,未来得及感受生命的美丽,刚一露面,就被强冷无情地封杀在绽放的门外,将幼小的生命定格在骨朵时期。静静地凝望着那些冻僵了的花骨朵儿,我的思绪纷繁,蓦然感觉她们就像几个夭折的孩子,内心泛起一阵哀伤。

那一次,我们没有拍到腊梅,却感到冬天格外的寒冷,只得在寒风里失望而去。

早春三月,微信朋友圈里传出曹州牡丹园的红梅与杏梅花该开了。心想,既然天公不作美封杀了腊梅绽放,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赏红梅与杏梅,第二天一早我便独自赴一场与梅花的约会。

杏梅、红梅褐色的枝条已泛出活色,枝条上萌动的花苞羞涩地打着骨朵儿,像是在等一场与春风的邀约。寒意未减的早春里,一场春风正缓行在从南方赶往北方的路上。望着那些跃跃萌动的梅骨朵儿,真想借来风神的宝囊,放一场浩大的春风,吹得满树灿然。幻想总归于幻想,终究无法企及,我只能又一次在错过满树梅开的失望里悻悻而归。

梅的花期有两到三个月之久。这期间,我一直都憧憬着与梅花来一场盛大的约会。可时光荏苒,等我又一次到曹州牡丹园去赏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我憧憬已久的满树花开,陈年僵硬的枝条已是虬枝四展,退去了死气沉沉的褐色,红润中透着青绿的生机,嫩绿的梅叶已盈上枝头,花托在绿叶间瞪着苍茫的眼睛凝望天空,像是欲哭无泪,落英满地。一个个花瓣哀伤地躺在地上,像是睁大了空洞的眼睛,幻想着如何重艳枝头。望着那满地的落英,让人仿若看到那个叫黛玉的娇柔女子泪眼婆娑地在梅树下抦锄葬花的凄凉。

没想到我欣然满怀希望而来,却又一次与绽放的梅花失之交臂,错过了一树梅开,只得怅然大失所望而归。

一次次地错过梅开,我想,或许今生我与梅无缘。倘若真的与梅无缘,那么我又怎么会有个叫做梅的闺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她在我失去父亲的悲痛里,一直陪伴在我的左右。那期间她曾神秘地失踪了三天。三天后,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她的手里捧着一件如盛开腊梅花般亮黄色的毛裤。那件毛裤是她看到我因服孝不能穿原来的红毛裤而冻得发抖后,就即刻到街上买了毛线,一针一线地夜以继日为我赶织出来的。从上街买毛线到她把毛裤呈现在我的面前,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当时,望着梅红肿的眼睛和那件毛裤,我感动得搂住她大哭起来。

近三十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可梅与那件一直被我珍藏着的亮黄色毛裤,构成了我生命里永远盛开的梅花,开在我生命的四季,温润我生命的底色。

梅寄春早

文/张琴

在春风到来之前,于北风亦寒的二月,去江城梅园探访梅的消息。

听说梅园的花已开,心中暗喜。满园的梅花盛开在寒风里,将是怎样的夺目,怎样的妆容。初见梅,是三月里在洞庭湖边,两树梅花开得火红耀眼,全然不顾别的花朵还在暗自酝酿,首先妖妖然地开了。就觉得梅是有风骨的,雅致清绝。永远开放着属于自己的色彩,不羞羞答答,不期期艾艾。王安石的梅花还在记忆里生根:“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那是一种优雅与凛冽,不畏寒风,是冬季里不为人知的风景。

一路坐着车沿江而行,看到冬季的色彩依然灰蒙无光,那么梅花的约会呢,应该不会失约吧?内心的期盼可是一点点地疯长,然后蔓延成心中梅花的样子。娇羞,美艳,清冷,决然……梅园坐落在东湖边,湖光山色,使得这里的温度低了很多,空气倒是清新可人。梅的香气呢,那若隐若现的暗香呢?

沿着一古朴小门进去,看到一树树、一枝枝满目的嫣红,心都要醉了。一片梅林,浅白,粉霞,胭脂红,那么可爱,那么清新,不用走进,一股淡香飘飘渺渺绕至你的鼻尖,醉了。闭着眼,想象众芳摇落,暗香盈袖,似乎一拂袖,就带走一片梅香。梅朵不大,单层,多层,不见叶子,从树的下方开到上方,边开边落,直至整棵树繁花似锦。

梅园的梅花是分季节的,冬季的时候开几树,春来的时候发几枝,这样每个时节都有梅花可以欣赏,都可感受梅的姿容和魅力。没有全开,但是路两边每走一段,便会邂逅一片梅林。就如在春天的田野,遇见一白衣女子,清淡,可人,不施粉黛,给你的感觉是好久不见,或是哪里见过。是欣喜的,美好的,心中雀跃,暗暗欢喜的。

一个人走在梅花丛中,不问归去,不问来路。只问自己与梅的缘分,是深还是浅。树上有朵朵花苞,是沉睡的婴儿,等待一缕春风路过,唤醒她。她的芽苞娇嫩,淡绿或玫红,星星点点,孕育着希望。就如插花中的一种,开满芽苞的枝干透着一种简洁和力量。也有花朵妖娆,层层叠叠的花瓣像少女的心思,轻盈可人,立在枝头,绝绝然地开着。枝干多旁逸斜出,然后长成弯弯曲曲的摸样,如画家笔下的遒劲线条。也许懂得弯曲,才更懂得生活的真谛。古老的枝干配着梅花,说不出的安静馨香。都说桃花静美,梅亦不逊色。梅更有一种素心静洁,粉妆玉琢。

徜徉花海里,独独喜爱一种淡白色的花瓣喜爱。她淡雅,简洁,花朵单层,五瓣柔柔地开,蕊淡黄娇嫩,花心是红色。花瓣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落了,要人怜爱。这是历尽沧桑后的淡泊明静,简洁明朗。整树是白色的花舞,树下也落了一地落英,像极了一个精致女子的妆容。《金陵志》云:“宋武帝刘裕的女儿寿阳公主,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于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号梅花妆,宫人皆效之。”点了梅花图案的女子,自是多了份轻俏美丽,绝美脱俗,便也有了梅花仙子之说。

梅之韵,不止在形,更在风韵。古往今来,文人爱梅,留下许多带着墨香的诗句。宋代郑域的《昭君怨。梅花》写出了梅的气质:”道是花来春未。道是雪来香异。竹外一枝斜。野人家。冷落竹篱茅舍。富贵玉堂琼榭。两地不同栽。一般开。”说是花,春天还未来;说是雪花,分明有花的模样。无论怎样的地方,三两树便是一处风景。宋代词人陈亮则这样写梅:”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玉笛休三弄,东君正主张。” 在诗人眼里,稀疏的梅树枝条横斜着,洁白如玉,刚劲有力;花萼上点缀着颗颗雪珠,反射出晶莹的光彩。有一朵梅花竟然先开了,竞吐芳香的百花就都落在梅花的后面了。

不仅文人爱梅,画家亦然。画家画梅,画得她冰肌玉骨,凌寒留香,或老辣浑厚,或清新俊逸。素静的画纸上,枝干虬曲,点缀在上的梅红疏影横斜,说不尽的风情。或一枝迎上春枝头,或一树引来早春的喜鹊,配着干净的背景;或是古色古香的小园,就如同走在一幅画中,浓淡相宜,疏密有致。汪士慎画梅,自成一派,简枝繁花,有空里疏香、风雪山林之趣。岁月流逝,他对梅的喜爱丝毫不减,到了老年失一目,自称“尚留一目看梅花”。宋代画家宋伯仁,为了画梅,便在房前屋后种满了梅花,孜孜不倦地观察梅花,从长相到走势、分合、卷舒,一一记在心里,萌芽、花开、盛放、枯萎,都画成画,编成《梅花谱》。从《诗经》开始,梅就作为爱情美好的象征,赋予她高贵优雅的品质。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句诗表达梅的风韵再合适不过。梅园有个小院,里面种满各种古树,有近千岁的古梅树,老枝纵横,依旧傲然挺立,每年花开花谢,姿容不减。小院外,一树嫣然的红梅开得正好,有喜鹊悠然飞上枝头,报告春的消息;下方是白墙黛瓦,半圆形的拱门,一派江南风情。站在这株梅树下,时光清浅,温暖素雅。听风过梅舞,春风缓缓,春落梅枝头,春天不远了。正是梅开好时节,便惜了这大好时光,留着收藏成画,整理成诗,也在素白纸上画上自己心里的梅。

小院亭台错落有致,有回廊悠悠,碧水清潭,水边是盆栽的腊梅、红梅,还有一种酷似柳树枝条的梅,长长的枝条随风摆动,淡绿的芽苞孕育着,清宁寂寞着。临水的岸边,一株白梅开在好时光。她有着净水相伴,不会少了欢欣,有几枝梅半开半含苞,探着身子临水照影,顾盼生辉。古色的门里是画家笔下的梅,与真实的梅相映成趣。穿过圆形的拱门,真的会误以为自己来到了苏州园林,亭台轩榭,梅开几树。一池静水波澜不惊,时光也便是静止的。若是在有月的黄昏,踏着一地月光,走在梅影横疏的小径,看月光下梅的影子错落有致,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便也是拂了一身的梅香的。看月光下梅的影子照在雪白的墙上,风情摇曳,是一种怎样的境界。这时,配以清丽婉转的萧声,便是人间美事了。

本以为会错过雪中寻梅,没想到夜晚的一场雪落,要我见识了雪中寒梅,更加惊艳动人。雪落,纷纷扬扬,染白了江滩,也染白了世界。开始怀想梅园的那一树树梅花,落了一地残红,还是凌霜傲枝头。走过雪白的小径,走过银装素裹的树木,远方的点点嫣红,要我激动,梅!竟然是梅!有雪覆盖枝头,也有花惊艳雪中,红白相映,分外妖娆、艳丽。不曾折断,不曾妥协,就开在雪的怀抱里。“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就这样,彼此欢爱,岂不更美。雪落梅开,是一首清丽的词,婉约的调,雪落一身,全然不觉。梅与雪,彼此依偎,不干不扰,没有惊扰时光,也没有忘记一段岁月。这美是一瞬间的,也许,雪会不胜高温,融化。但雪落梅开,终是写成了画,吟成了诗,谱成锦绣诗篇,无边风月。我愿在有月的夜晚,邂逅这样的景色,雪洁白,梅嫣然,月光映雪,梅开万朵,如此珍藏一段好岁月,不诉与人知。

梅开在了心里。风情小园,月光浮动,梅影横斜。江南园林,暗香幽幽。这枝梅不会落,她带来春的消息。你看她一开放,那些春花也迫不及待了,等待桃红柳绿,早莺啼遍。梅开在早春,等着一阵南风,捎来柳信,带来桃红,等着一场春天的盛大约会……

梅花香润雪

文/夏梅心语

《铃儿响叮当》的歌声从汽车播音器里响起来,梅子的心情就像那优美的旋律一样欢快起来。

傍晚,正是下班高峰期。人来车往,红绿灯都来不及指挥匆忙往家赶的人们,各种车辆因一场大雪纷纷降低了车速不敢强行,缓慢的车轮也把梅子搁在回家的路上整整两个多小时。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景致梅子浮想联翩……

花絮纷繁,澄明,澈亮的雪花,从天空一瓣瓣飘落,以她优雅的姿势舞蹈着冬的心事……

一阵寒风刮过,只见纷纷扬扬的的雪花,随即变成一个个绿豆大的冰雹劈头盖脸,刷拉拉砸在行人头上和身上。不一会儿,由于地温的缘故,冰雹又变成洁白的小雪花扑扑簌簌的洒满了一地。

顿时,一场瑞雪覆盖大地,白茫茫一片,夹着雾气,三十米开外什么都看不见,梅只好打开车灯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好久没有下雪了,这久违的雪花让梅子心情格外的激动。

唐代诗人岑参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把满树的白雪比作盛开的梨花,不仅贴切形象,而且意境清新隽永。读后,仿佛置身于梨花园中,让人忘记了一切烦恼。有一种美在其中的感觉。

抬头看看天,空中灰蒙蒙,只见雪花不见天。心中不由异想天开,梅子的挚友在东方,如果那边天外有几颗星星散落在空中,那一定是不忍离去的星星啊,因为它们知道梅子的心情啊,在悄悄的注视她呢。

冬天的气息,寂静的夜空,嘈杂的马路上,梅子索性把手伸出窗外,任凭那些雪花沸沸扬扬地撒向她的手心里,胳臂上,留下了一串串雪的倩影,梅张开双臂迎接这些美丽的花儿。

冬天的自然美景,莫过于雪花飞舞了。善于捕捉自然美的古今文人,自然不会放过作画写诗的良辰。雪后水晶般的世界,唐代诗人柳宗元有感于此,为我们留下了一幅绝妙的风景画:“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而李白的“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堪称淋漓洒脱的泼墨画。欣赏咏雪佳作,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雪花拨动了梅花的心弦,雪花在飞旋,梅花在怒放,梅和雪相偕。梅花分明听见雪花在用那粗旷而又略带野性的风唱着豪放的歌《梅花映雪》。

雪唱到:我是雪,你是梅!我们在寒冷的冬天相遇、相依、相伴。你将伴我永远用时光来追逐!看到梅花暗自争奇斗艳的柔姿,雪将自己融进梅花娇艳的花蕊。

梅羞涩的耳语:遇上你是我一生的精彩!我已捧出热情的花蕾,只等你飞扬的足音,踏着北风的节拍翩翩而来……

雪吟:我一直在等你,我用晶亮的目光看着暖意殆尽,你婀娜的身姿悄然滑进我的心里,我无法冲破挂在天地之间的白色屏幕,只能把你贴在心的最深处,深深地吻着你的香气,用它滋润着我的心灵。

收音机里继续唱着铃儿响叮当……雪花继续唰唰的下着,梅子不时地也和着这欢快节奏的音乐旋律低声哼唱着。

她想想着马车拉着雪橇向前飞奔的情景。冰冷的轻盈的雪花吻着梅花的脸颊,她仿佛感觉到了雪花的魅力,那样迷人,那样让人渴望。

乐曲声不时在梅子的心中飘荡着,愉悦的心情也一直伴随着梅子。梅子忘不了她与六月雪曾经的欢笑,忘不了他们曾经的对话,忘不了他们曾经的相约。

雪已把大山装扮成银色,雪花也想把梅花打扮成白色,这单纯的颜色让人心动,使人联想到少女身上的体香味,淡淡的、淡淡的撩拨人的心扉,让人如痴如醉……

文/贺子枫

在百花凋零的时候,唯有梅花生机勃勃。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傲然挺立在凛冽寒冬之中。数九隆冬,地冻天寒,那傲然挺立的梅花,那傲雪而放的梅花,开的那样鲜,开的那样艳。

梅花和别的花不一样,其他的花都怕困难,遇到困难就低头折节,不能勇敢的战胜困难,一到冬天,个个都退缩了,到了暖和的春天,才又苏醒过来。可是梅花不仅凌寒独自开,而且生命力也很顽强。

梅花有清香的气息,它洁白如雪,它冰清玉洁。它不需要那些庸俗的人们夸奖它的颜色怎样艳丽,怎样美丽,只求能把清香的气息,洁白的花朵为世人贡献就满足了。

中国人偏爱梅花,是因为红梅于中国人有相同的精神。有着“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品质。那血色的梅花,开的那样娇艳。她敢与风雪斗争,敢与风雪厮杀。她是春姑娘的使者,不怕冬天的胁迫,傲然于天地之间,飘撒春的芬芳,播种春的希望。当大地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春天时,她却静静的消逝,化作春泥,只留一抹余香荡漾于天地间。她的一生就像一部充满欢乐与悲伤的乐曲,从飘舞的雪花奏到了缤纷的百花。

梅花美,却把美留给了洁白无瑕的大地,梅花俏,却“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梅花香,可有谁知那“梅花香自寒苦来”的艰辛。梅花傲雪斗霜,不怕困难,谦虚乐观。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一抹余红换来春满大地,这才是梅花品性真正的高洁之处,也是我爱梅花的真正原因。

梅花的色,艳而不娇;梅花的香,清幽淡雅;梅花的姿,苍古清秀。

梅花呀!你那不畏严寒的精神让我刻骨铭心。

故乡的美

文/江风秦雨

这个世界,美的东西真的很多,比如清晨冉冉升起的朝阳、比如晚霞辉映下的湖面、比如春天里盛开的百花、比如秋天里炽热的红枫,然而,在我心中最美的还是故乡常州。

每一次从我生活工作的北方回家乡,我都会仔仔细细地去欣赏我的故乡。

我爱故乡的香樟树:

从父亲居住的绿洲家园大门外的绿洲桥走下来,桥的两边是一排香樟树,每次回家乡,我都会来到树下观赏。

那香樟树高大挺拔,像站岗的卫士,守护着绿洲家园。它的树冠像是一个不规则的球形,主干粗壮,且树皮粗糙,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它的枝干向四周延伸,舒展和谐。狭长椭圆形的树叶,绿的深浅不一,手感柔薄光滑,它的香味没有桂花浓郁,却也沁人心脾。繁茂的叶片,郁郁葱葱,一簇簇一簇簇的,很少有缝隙。阳光下,叶子绿的发亮,像是散发着生命的光芒,给世界增添着色彩。

春天的香樟树更是让我喜欢,那叶片上镶嵌的小花,羞羞答答,特让人迷恋。据说,香樟树的香气能保持很久,所以人们常用它做樟脑丸来驱虫。当我走在香樟树下,会有一个个草绿、绛红、暗红的樟树叶子,像小精灵似的纷纷跳下来,迎接我的到来,给我一个舒畅的好心情。

我爱家乡的小竹笋:

虽然远离家乡多年,但竹笋的清香、鲜美、宛如思乡的情怀,愈发变得醇厚悠扬了。

清晰记得,儿时爷爷养猪的茅草屋旁有一片小竹林,只是一片小小的竹林,是我最喜欢玩耍的地方。

春天,竹子竞相勃发,妖妖娆娆,联袂成片,挥洒着意犹未尽的盈盈绿意。几场春雨后,气候湿润,泥土变得松弛,那苍翠竹林里,一根根裹着厚厚笋衣的竹笋,带着新鲜的雨露,夹着泥土的芳香,破土而出,挺立竹林。站在小小的竹林中,有着融入大自然的舒心和惬意。

竹笋,褪去笋壳,笋子细嫩清脆,样子也漂亮,叫人想入非非。细细长长的,洁白光润,像姑娘白嫩的肌肤,像小媳妇细巧的腰身。最诱人的,还是竹笋做出来的美味,清炒的、炖肉的、蒸的,无论怎么去做,满桌子的清香。吃一口竹笋,唇齿生津,清香如兰,让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我每次赶上春天回家乡,父亲总会先采购小竹笋回来叫我过嘴瘾。

我爱故乡的桂花树:

入秋后,各种植物开始衰败,落叶凋零,唯有桂花树依然生机勃勃,叶子像涂抹了蜡似的,美不胜收。

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母亲给窗外的空地上种了两棵桂花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母亲精心地呵护,给它浇水、施肥、培土。待我国庆节回去,已见满树桂花,叫我好生喜欢。这两棵桂花树真是一道风景,开花时节,无论是亲朋,还是路人,都会在树前站一站、看一看、闻一闻它的清香,品一品它的高雅。而我,更喜欢在它们面前仔细端详,和它们心灵对话。

中秋,是桂花炫耀的季节,它尽情展露着自己的妩媚和绚丽,把惹人爱恋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那白白黄黄的花瓣像雪花般洒满一身,在翠绿的叶片映衬下,热烈又素雅,花儿散发出阵阵芳香,香气让人心醉。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奶奶每年都会晾晒一些桂花,等到春节的时候,加上红绿丝、核桃仁等做成美味的米糕,那是我永远都青睐的美食。直到现在。每次回常州,父亲都会买一些桂花糕回来叫我们品尝。

我爱家乡的梅花:

在我们绿洲家园的院子里外,有好多梅花树,赶上冬天回老家,我总会拉上堂妹去赏花。堂妹总会自豪地说,咱们这的梅花一点都不亚于红梅公园的梅花,花开时节,美丽如画。我的歌曲《江南梅》就源于一次和堂妹赏梅而创作完成。

自古至今,多少文人骚客为之争咏挥毫的梅花,也让我痴迷眷恋。梅花,没有绿叶陪衬,为抗拒冰雪寒风,它变得冷峻坚强。在严冬吞噬了无数娇美的花卉之后,它依然傲立于霜枝之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冬阳下,缤纷着淡淡的芳香,那迷人的香气,笼罩着寒冷的世界,为败落、凋零、单调的冬天增加了闪光的色彩,熠熠生辉。

“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在冰雪中孕育,在严寒中生长,品格高尚,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铮铮傲骨,它不怕天寒地冻,不畏冰袭雪侵,不惧霜刀风险,不屈不挠,昂首开放,独具风采。它像是燃烧的火炬,点燃了希望、点亮了雪莱的诗:“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徜徉在梅花丛中,生命在心里展开一幅图画。

我爱家乡的河水:

自从常州市政府大楼建在我老屋旁,父亲就搬进了绿洲家园。这是一个三面环水的小区。站在绿洲桥上,一幅水墨丹青的画面总会叫我止步观赏。那静静的河水,闪着粼粼的水光,好像明亮的眼波,我的思绪不可抑制地流向童年的河流。

儿时的故乡,出门就是池塘,再走远点,就是通往长江的大河。那一片片芦苇、一亩亩稻田是我永远看不够的风景。

故乡的小河里有鱼、有蝌蚪、有青蛙、有螃蟹、有黄鳝,每每看到这些小家伙,我都会和它们对视一会。水面上总浮动着好看的花,陪衬着绿叶,煞是讨人喜欢。我时常分不清是荷花还是菱角花。蜻蜓张开翅膀在花叶上扑捉着阳光的影子,一声声蛙鸣高低起伏,惹的花叶也颤动不停,遮掩了间隙的水面。

所有的植物,我尤其喜欢芦苇。在我家乡的大河边,到处都生长着成片的芦苇。秋天,灰白的芦花开始随风飘荡,唱着动听的歌谣,翩翩如雪,好美!好美!这些画面在我生命的长河中永远挥之不去。

故乡常州,有太多太多的美。缓缓的流水,像一行行诗句,流淌在我的心房。诗句里的节奏,像一个个音阶,和着蛙鸣回旋、荡涤着柔软的心肠。

故乡,你是我心中镌刻痕迹最深的山水画!是永远最美的一朵花!

乾隆与美食

文/田佳

乾隆皇帝的汉学文化根柢深厚。除了写得一手好字,写得一手汉诗之外,他也算得上是个美食家。他见多识广,是个“吃货”,评得出道道,议得出点子,也出得了“难题”。这个“天下一哥”,在他三下江南的时候,留下不少跟美食结缘的典故。

梅花糕

江苏的泰州地处中国的南北之间,兼容并蓄,加入泰州本土独有口味,用特制的紫铜模具,选用上等面粉、酵粉和水拌成浆状,注入烤热的梅花模具,放入豆沙、鲜肉、菜猪油等各种馅心,再注上面浆,撒上芝麻、红绿瓜丝,用灼热的铁板盖在糕模上烤熟制成的梅花糕,据说源于明朝一位叫张四的师傅,发展到清朝时成为江南著名的小吃。

相传乾隆皇帝下江南时见梅花糕其形如梅花,色泽诱人,故作品尝,入口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回味无穷,胜过宫廷御点,大加称赞,因其形如梅花,便赐名梅花糕,故流传至今。

“豆干之王,醒目提神”

戚桥茶干是盐城市阜宁县的豆制品特产,褐色,有圆形、方块状、片状等,类似潮州的“姑苏香腐”。

相传,清乾隆皇帝微服南下私访时偶患风寒,饮食无味。后一地方官员献上戚桥“歪子”茶干,乾隆品尝后,顿觉滋味鲜美,食欲大增,欣然题下“豆干之王,醒目提神”八个大字,自此被定为宫廷贡品。

“天下第一鲜”

相传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扬州知府差人到盐城东台沿海采购文蛤。炒文蛤。此菜以文蛤肉文火煨汤,辅以香菇、笋丁,鲜美爽口。吃腻了山珍海味的乾隆皇帝从未品尝过这等味美的佳肴,连称:“美哉!美哉!”即兴写下了“天下第一鲜”几个大字。此后文蛤作为贡品,成为皇宫的席上珍馔,名声大振。据说如果到海边尝野餐风味,在沙滩上置一铁板,将活文蛤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烤熟,原汁原味,食之更别有一番风趣呢!

素鸡

“涟水素鸡”不是鸡,是一款糕点。

相传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路过涟水时,饥肠辘辘,竟问有无素鸡可吃。鸡本来就属荤,哪来的素鸡?乾隆此一问,问得够“刁”的了。可偏偏涟水城有位姓姚的师傅绞尽脑汁,真的做出一盘晶莹透明,粉嫩如酥的“素鸡”,吃得皇帝老子头上都冒出“蒸汽”来,赞不绝口。涟水鸡糕从此出了名。

鸡糕又叫“素鸡”,取其口味清雅、色泽鲜明。人皆以为“食之有幸”,大有“鲈鱼堪脍”之奇情。为何鸡糕有粉嫩如酥,细腻上口的特点?原来制作鸡糕是以鸡胸脯肉为主料,加上十多种调味品制作而成,其主要工序是把鸡胸脯肉与鳜鱼肉放在清水里浸泡去掉血水,使之洁白如玉,然后捞起晾干,斩成肉泥,把鸡蛋清放在肉泥里,再把扑碎的山药,鲜虾仁与鲜粉及调味品一起放人,充分搅拌使之均匀,成为白色黏糊状,按一寸左右的厚度推在笼上备蒸。将蛋黄均匀地摊在笼中的肉糊上面,小火蒸熟,取出冷却后即成鸡糕。切成块子备用,待到做菜时,再切成薄而透明的片子,开水下锅,一滚即盛盘。

皇帝当年出的难题,却促成了厨师的创新,成就了一道百年名菜。

且为梅花醉一场

文/梅玉荣

恰是理想中的一场小雨,应和着一份绵绵不绝的心绪,向着那梦中摇曳着芬芳的梅,进发。

武汉。东湖。梅园。梅,我们来了!

一直不太喜欢大武汉如集贸市场般的喧嚣,幸而有东湖,那碧波微漾的湖面平伏了多少横流的物欲,荡去了多少追名逐利的念头!幸而有梅园、樱园、桂园、牡丹园,那些无语生长的植物,那些平静绽放的花朵,为武汉平添了多少尘世中最值得珍存的诗意!

为这诗意,为这梅花,且让我醉一场。

醉在那一脉湖山。蒙蒙小雨,让东湖颇有些“水光潋滟”的味道,远处的山氤氲着淡淡的烟雾,树影静立水中,湖边有停泊的小舟,有丛生的芭蕉,宁静、淡远、清幽。那静默的石椅,曾经坐过多少恋爱中的人儿?那青石小径,曾漫步走过多少相濡以沫的夫妻?那古木参天的林中,撒落过多少孩子的欢笑?风景如此静默,我们这一行悠闲的人们,漫漫行来,几多惬意,几多开怀。

醉在那将放未放的一园梅花。树在雨中呈现一种冷寂之象,殊不知,那黑黑的枝干里蕴蓄的,是一园的红艳芳菲!耐得住寂寞,才会迎来美丽的绽放,梅,也在用一种无语的手势,传达这一人生哲理吧。而我们,特地赶在梅花节前,是因为不愿看那热闹的场景。古人称赞梅“骨格清奇”,是最恰当不过了。梅有骨,是独立的傲骨;梅有格,是俊朗的风格。清,是清高;奇,是奇倔。孤高冷傲的梅,远离嘈杂喧闹,鄙弃歌舞升平。梅自开,无须掌声;梅自赏,无须喝彩。她的枝从来不曾娇俏,她的干从来不曾秀美,她傍山石,依翠竹,伴溪流,映亭台。她不刻意摆出整齐划一的姿态,也不屑于媚俗平庸的着装。旁逸斜出,不讲章法,恣意伸展。低垂或昂首,有的卓尔不群,有的俯仰生姿,可谓各具情态,众妙毕备。

醉在那底蕴丰厚的字画楹联。有这一园清奇的梅花,自然有古典风韵与之相谐,于是,处处可见字画楹联。那潇洒别致的“清韵”,足可荡涤心神;那“梅雪争春”的造型,再现了“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佳话;而“放鹤亭”三字,又隐藏着怎样一个动人的故事?对着那“芳溪”发一回呆,细品“梅花三味”的意蕴,在“冷艳亭”中畅想,在“妙香国”里徜徉……更惹人注目的是大门、廊柱或亭中的对联。“雪骨冰魂淡淡浓浓香世界,霞红月白斑斑点点画湖山”,这副对联掩映出一个色香味俱佳的别样乾坤。至于“瘦影在窗梅得月,凉云满地竹笼烟”,其幽清雅致之境,也格外让人神往……

梅开时节,恰是寒冬;梅谢之时,正是春来。“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这是陆凯给友人的礼物,这是梅花给春天的礼物,这也是季节给人生的礼物!这样的馈赠是何其郑重!眼前这雨中之梅,凝神处恰显千姿,无言时似有万语,移步换景,怡神醒脑。这其中妙处,哪是行色匆匆者所能感受与领悟?

整整一天,穿行于梅园小径,目之所遇,皆是静心之美景,怎不令人陶醉?是的,我醉了,醉在这浅云微雨的意境,醉在这旖旎淡雅的风情,醉在这志趣相投的朋友同行的感受。只愿在这纷扰繁杂的尘世,坚守一颗诗心。

梅花一弄人相顾

文/娴清

“倒唱歌来顺唱歌,花追蝴蝶过小河”,琼瑶的《梅花三弄》倍爱小时候的白吟霜,爱唱歌活泼可爱,偏偏长大后经历爱情、亲情无数次折磨,愁云惨雾,为爱痴狂。

这个世界总是那么奇特,无论你想如何将这人生的交响乐弹得绚烂尽致,只能学会逆运唱歌,顺运唱歌,把自己生命的每一点滑落视为命运点化的过程,无论是多么苦痛,不被人理解。收拾心情,再踏上寻爱之路,“遇情则聚,遇理则散”琼瑶教母只说感情轰然爆烈与低吟浅唱因由的一个方面。其实,情本身就能伤人,越是执着相信别人,企盼得到关爱,就愈会受伤,求不得之苦为释家苦痛之首。与其落泊与消沉,莫如淡定从容,沏一盏香茗,学会放手。

琼瑶的戏总是强化爱情的浓烈,用牺牲周边的所有,去拥抱一团烈火,现实中可能只有焚毁自己。在梁凤仪的小说里,商业小说中的男女感觉,又多了那些功利的色彩,理性而开阔的女人,虽然尽力想办法按自己的方式生存,却在金钱世界中兜兜转转,找不到一点半点地自在。

一个人的情感是有限额,若是爱恨激烈,越是会变得冷漠无情;越是疯狂想拥有,越是得不到。一生可能只有一次,轰轰烈烈的情感,化为冰雪;譬如朝露。

有时幻想也会上瘾,总觉得伊人如我,多为情伤,为何却等不来那灵魂伴侣?却不知,情人眼中出西施,并不是你想把握,就能把握得了的。在某一种时候,就便是君王,也有动心之时,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但不是欲望的傀儡,适当的把握理性与情感之间的度数,也许会走得更好。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莫不如在远远的草堆旁边,火种点播下,也许就留出一两个脚印,只过半世逍遥。丰富自己的世界,众里寻他千百回,蓦然回首,相信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枉然流泪心伤,也是珍贵守望,不须把言辞说尽,尽了也就散了,莫如留一分余韵倒好。

歌韵轻灵,舞动姿彩,当月明星稀,自有人相顾。

香山香金港

文/风过无痕

四月,微雨。走进香山,山的清新扑面而来。

香山,虽然海拔只有136.6米,却历史悠久,古迹处处,“香山十八景”远近闻名。

拾级而上,薄雾中淡淡花香。山风轻拂,槐花雨落满山径。路边,草木葳蕤。地上的青藤,蕴足了力量,缠满了粗壮的树干。林深处,枯藤悬垂,树荫浓重,树枝纵横交织,很有些“热带雨林”的味道。野木香、野菊花们点缀着蓬勃的绿意,让山林鲜艳又灵动。雨气汇成的水珠,在树尖、花边欲滴未滴。心,也被滋润得有音乐流过。

大家沉醉其中,路过鹿女湖、聆风塔等景点,直奔闻名遐迩的梅花堂而去。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曾到过香山并小住于“梅花堂”。元代以后,堂屋年久失修,倒塌殆尽。明代晚期,有徐霞客堂兄徐应震在小香山定居,并重建梅花堂。历史上的梅花堂早已毁于战火,如今的梅花堂于2005年重建。来到梅花堂前,只见堂屋古朴雅致,堂屋正上方有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匾文“梅花堂”三字遒劲俊逸,落款是“眉山苏轼”。只是,如今梅花堂四周却不见了梅花。遥想当年,密密的梅花簇拥着梅花堂,花影幢幢,暗香流动,是怎样一个美妙之地。而堂后,大江东去,涛声拍崖,辽阔壮观。梅花堂,既有梅林静之幽,又有江水动之灵,难怪,苏轼会对梅花堂眷恋不已。静夜时,一轮明月挂在梅树枝头,月色如水,梅香暗送,诗人遍请文朋诗友,在堂前的月色中举杯邀明月。豪饮中,灵感迸发,诗句如泉水一般,汩汩而流。徐霞客走遍山山水水,阅尽天下美景,可对梅花堂情有独钟。在《徐霞客游记》中,描写江苏境内山水风光的总共有6首诗、2篇序文,竟都是写的同一个地方——香山。由此可见,香山的美,美得无与伦比。在梅花堂内,不论是对联、匾文、还是屏风,都有着苏轼、徐霞客、杨名时等名人描写香山之美的诗句。在后堂的屏风背面还有着名书法家林再成先生书写的徐霞客《题小香山梅花堂诗五首》的序文。徐霞客在《游小香山梅花堂序》中赞叹曰:“千年迹冷荒丘,一旦香生群玉,不特花香、境香、梦亦香,可谓不负此山矣!”哦,香生群玉,这是怎样让人浮想联翩的词语,花海香雪,如玉润洁,香了山,香了人,更香了梦!

诗人、旅行家来过,留下了诗文,乾隆来过,留下了真迹,而让香山之香更浓郁的,是美人西施的传说。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能在采香径一走,而“香径寒花落,飞泉曲涧分”的采香径美景,却已深入我心。当年美人华服绮丽,环佩叮铛,在幽静的小径上婀娜而行,两边松林吟唱、修竹夹道,繁花点点。在绿茵茵的草丛中,时有异香扑鼻,美人透出丝丝笑意,伸出纤纤玉手,一棵马蹄香便轻轻摘了下来……真想做一回西施,去采一回香,但留有一份念想,也就留下了一份希望。明年春天,再来香山,我一定会从采香径上山,去寻觅那香满幽径的马蹄香。

山脚下,百合林、梅花林、樱花林、青枫林郁郁葱葱,待到明年春天,“春风报梅柳,一夜发南枝”,这里将是一个怎样的芳香世界!那从金港流过的江水,定将滴滴沾香,那从金港走过的人们,也将“春睡生香”了!

初春花开梅枝俏

文/天一尘

江南的初春时冷时暖,不管冷暖怎么变化,梅花照常盛开。听说梅花节开幕了,心里痒痒的,就想着早点去目睹一下梅花的风采。

淡云遮日,虽然天不作美,一想到赏梅的喜悦,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入口处有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梅花节。放眼望去,人山人海。不远处有一株奇异的梅花,树上竟然同时开了红的、白的、黄的梅花,不少人驻足观赏称道。

来到梅花园区,拍照留影的人到处都是。本是花为景,人立花畔,却装饰了花景,淡淡笑容和着梅花红韵,别有一番情趣。

拍个梅花倩影真不是个容易的事。人流如潮,人头攒动,前脚走人后脚又微笑而至。拍个梅花,也得花点心思。有的梅花开得正好,像一张灿烂英俊的笑脸;有的梅花才开半朵,含羞娇柔;有的还只是个圆圆的花苞儿,如小姑娘的脸蛋。一路走马观花,繁花似锦,赏心悦目,各种各样的花容月貌,真是千姿百态,仪容万方,各有各的千秋,各有各的柔美。没有绿叶相伴的梅花,照样开得那么灿烂,那么美艳,那么温馨,像一个个美丽可爱的天使,悄悄地唤醒了沉睡的春天。

今年初春不算冷,暖暖的,梅花开得格外灿烂迷人,给人以春天的温馨,春天的遐想。记得有一年,下了好大的春雪,可是梅花照样盛开,一点都不惧寒流,微笑于世。洁白的雪,映衬着梅花,梅花笑得更是艳丽。春来万物初始,只有梅花默默点醒春天,点染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画卷,点亮人们心中的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春天梦想。

梅花还是思乡之物。记得王维有一首《杂诗》,写得很有思乡的味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不仅是对梅花的思念,更是对家乡故土的一种眷念。一向空灵诗风的王维,却也这般婉约。一枝简单的梅,却蕴含了诗人少年时光的美好情怀。

写梅最有气势的要数毛泽东了,他赋予梅花凛然高洁的气质:“俏尔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读之令人神清气爽,仿佛一下释然了沉寂的冬天,满眼都是芳香的春色。

春意融融,白梅、红梅、黄梅,个个非凡,独自绽放着秀丽的容颜,微风轻拂,香气暗流。白梅素洁,优雅;红梅热情,豪放;黄梅艳丽,透明。花开风中,暗香疏影。

望着满眼的梅花,我在心里想:梅花开了,春天醒了。

梅开东风香

文/王举芳

在阳台收拾卫生,忽然发现那盆梅花开花了!它如刚睡醒的婴儿,欣欣然张开了眼睛,在早春的阳光下眨啊眨……

很多粉色的花苞很小,圆圆的,爬满枝头,像一颗颗晶莹的粉色的糖豆儿;有的花瓣微微张开,像一张张小嘴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巧笑嫣然。

我很喜欢梅花。在我心里它如谦谦君子一般,总是超然低调,难得张扬。万花凋零去,寒梅独一枝。我喜欢那份幽幽的暗香。

每年梅花开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伫立在阳台感觉它的幽香彻骨,心旷神怡。这盆梅花是我们搬到新居的第一个春节,老公从花市上买回来的,他知道我对梅花的喜爱。

同事说要送几盆盆景给我,我不太喜欢那些只是沧桑的桩景,就说:如果诚心想送,那就送几株梅花给我吧。几天后他真的送来了几棵梅花,只是桩棵很大,在花盆里栽不下,我只好带回老家栽在了小院中。

小时候,我家的西邻住着一个从南方来的知青,他没有返城,也没有娶妻,他的院子里栽了好几株梅树,每到冬春交替之时,梅树上次第开花,他在梅树下高声诵读:“小院栽梅一两行,画空疏影满衣裳。冰华化雪月添白,一日东风一日香。”后来,一个冬天,他为了解救一个掉到冰窟窿的孩子,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孩子的家长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替他看管着院子里的梅树。我想他一定化作了一朵梅花,在枝头淡淡地开,淡淡地香,美得安详而宁静。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梅花开了,接着该是枝头春意闹了。

古往今来,咏梅、赏梅、赞梅、颂梅的诗文不计其数,我的拙笔肯定不能惟妙惟肖地写出它的美好。但在内心深处,我永远的喜欢梅花,只为它“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那沁人心脾的香。

我不知道这盆梅花花期会有多长,但我知道,它的一生只为这一季的灿烂,不为谁开,也不为谁谢,只为自己。来得突兀,走得绝然。或清寂落寞,或热闹纷繁,盛开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美得宁静而安详。

正月初一,梅花树下红茶香

文/彼岸蒹葭

今年的春来得早。除夕前两日,看到朋友在大坪山上拍的照片,满山乌梅尽已绽放,一朵朵、一树树、一片片粉白娇艳的花朵,细看袅袅婷婷,远看云蒸霞蔚,我心动了。如若在梅花树下举行一场茶会,在花海里烹茶品茗,岂不风雅有趣?

丁酉年正月初一,梅花茶会如约举行。韩先生等一拨茶友专程从成都赶来,“为了赴一场风花雪月的茶会,值得!”他笑着说,从城市的噪音和雾霾中突围出来,一脚踏进大坪山,心都醉了!一下车,扑面而来的是山野清新的空气,远远就闻见一股细细的清香,直渗进人的心肺。举目四顾,山坡上到处是盛开的梅花,红的,粉的,白的,每一树梅花都是一树诗。它们开得素净纷繁,粉嫩娇俏,星星点点,清芳幽冽,香气里带着一丝丝冷韵。

从停车场下行数百米,即到天谷洞道观。这是一个小小的道观,相当干净,距离天谷洞不足一百米。关于天谷洞,历来有诸多神秘的传说。天谷洞也叫天师洞,是创五斗米教的张道陵天师当年修炼的岩洞,后来仙师张三丰也来此修炼。去夏我曾来过这里,满山草木葳蕤,虽骄阳似火,但人一走近洞口,便有森森冷气袭来,眼镜的镜片瞬间模糊。洞内深不可测且幽黑,我们一行人躬身前行十几米,便告退了。

天谷洞道观前有一个悬空搭建的木头平台,这是一处开阔的场所,大约两百平米,背靠大山,面朝空谷,天气晴好的时候,对面的山峦树林清晰可见。当日云遮雾锁,群山笼罩在白茫茫的浓雾之中,恍如仙境。道观左侧有一株虬 枝伸展的老梅树,好像修行多年的隐士,斜伸出繁花满枝的手臂,长长的拂尘一甩,声音飘飘渺渺隔空传来:“老道这厢有礼了!”我们遂决定就在树下设茶席。因为是新年,我特意选择了深紫色的丝绒茶席,案头一枝恣肆的梅花斜插着,春意知几许。“水是从天谷洞汲来的,水质清甜,可以泡茶。”管理道观的黄诚超道长走出来,轻声问讯致礼,并细心地为我们拉来电线插座,接通电源。

天谷洞的山泉闻名久矣,而我还是第一次尝试。第一道茶,冲瀹峨眉紫笋,此茶系峨眉高山紫叶红茶,滋味醇和,温文尔雅。开汤之后,我发现,以天谷山泉沏出的紫笋,汤色金蜜透红、清澈艳丽,细细啜饮茶汤,分明更有活性,更柔滑、温润,回甘更快。虽是初相见,但我一下子便爱上了这水。

茶聊中,大家说起了天谷洞。天谷洞是在峭壁上天然形成的岩洞,洞中有洞、曲径通幽,据说有大洞二十四个,应二十四气;小洞七十二穴,应七十二候,洞内岩壁及岩顶凝结着千姿百态的钟乳石花。听黄道长说,他曾入洞探寻,洞深几百米,尽头处有一小洞直通山顶,阳光可以照入洞中,幽阴吸阳,天地交合,是修炼圣薮的洞天福地。如此说来,在道教祖庭鹤鸣山鹤之背所在的大坪山赏花品茶,且用天谷洞的泉水冲沏,这一盏茶真是意味深长了。

不知何时,太阳从云缝里探出头来,露出微微的笑脸。细碎的阳光通过梅花漏影到茶席上,透视出山野特有的光阴之美。虽剪剪微风、漠漠春寒,但一盏紫笋喝得大伙儿身心俱暖。不能辜负了这树花蜜香浓的梅,我起身摘了几朵粉白娇艳的梅花,丢进盖碗里。茶汤里的温婉,陡然多了清冽的幽香。细细品来,竟是从未体验过的清凉甜香。

花间一壶茶,席上饮清雅。对花品茗,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珍惜的呢?梅花树下暗香浮动的这一席茶,让茶友潇湘竹触景生情,有感而发,遂吟诵起《诗经·小雅·鹿鸣》:“呦呦鹿鸣,食野 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古韵悠悠,清趣无边。林歌尔姐姐也诗兴大发,当即为大家诵读了她刚刚写的诗。你一首、我一首,诗情在茶香里飞扬。清亮金黄的茶汤里,有花影荡漾入盏,也映着茶友们温暖的笑容。这一刻,茶沟通了天地自然,也连接了心灵与友情。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丰子恺的漫画里所描述的,我们“小桌呼朋三面坐”,是该“留将一面与梅花”,携山水共饮,与梅花同笑,这正是我喜爱的诗境和茶境。

此时,若有一床古琴或一管洞箫就更妙了。可惜,正逢春节,善于弹琴、吹箫的王师弟和桃子妹妹回家探望父母未能赴约,不过,留点遗憾也好,正如佛经所言,娑婆世界不完美,喝茶也是同样的道理,在不完美的世界里寻求片刻的完美。

第二道茶,我为大家冲泡了腊梅紫笋。这是一款由成都榜上有名茶庄研发的花茶,用小寒初候刚开的腊梅与春天制作的峨眉紫笋精心窨制而成。好茶自当恭敬以待,烧水,烫杯,投茶,摇香,注水,出汤……玻璃公道杯中,蜜黄通透、璀璨如宝石的腊梅紫笋引来茶友们一片赞叹。细细饮之,茶香花香合二为一,香气鲜灵,喉底沁凉圆润,回味幽长。细嗅杯底,是绵长的梅之冷香。茶香在口舌,花香在鼻目,众茶友无不欢喜自在,笑呼:“梅花树下品梅花茶,这个梅花茶会实在是名副其实!”

对花饮茶,原本清雅之极,更何况是梅花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有了梅的疏影横斜,喝茶的情趣便大不相同了。我很认同明人田艺蘅《煮泉小品》里的说法:“若把一瓯对山花啜之,当更助风景。”携手清心淡泊之人,野外寻芳,于幕天席地中,花前树下品茗,可谓浮生一大快意之事。大年初一,由茶与花开启新一年的帷幕,想来便极具诗情和韵味。

天色渐暗,山风渐紧,该回家了。我们收拾起梅树下的茶席,辞别了黄道长。走在被风吹得干干净净的山径上,看到路两旁数株花开洁白的野茶,我们忍不住又停下来,驻足观赏。山坡上有大片李子树,忆及去年盛夏,来的时候正是李子成熟的季节,满树李果郁郁累累,光是看着就令人口齿生津。眼下,李树们还在沉睡酣眠中,哦,不,应该说,它们正在安静地积累力量、蓄势待发,依往年的经验,料不出一个月,它们必定蓓蕾满树,繁花满眼。想到这里,我内心暖如阳春,荡起温柔的涟漪……

寒梅

文/丁朝晖

冬日午后,信步来到隋唐城遗址植物园,此时草木萧瑟凋零,游人自然寥寥无几,我却有了独赏梅花的静谧时光。

冬日阳光当是柔若无骨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光线仿佛游离不定,飘忽不已。在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中,许多往日忽略的景观一一再现,假山旁一株梅树,老干虬枝旁逸斜出。

朵朵梅花,缀满了屈曲盘旋的虬枝,极像李可染大师绘制的一幅水墨国画。那些花儿,仿佛是在阳光催促下,在微风中徐徐绽放,于是,梅花淡淡的清香顷刻四溢,沁人心脾。

抬眼望去,枝头一朵朵梅花竞相绽放,在枝头显得那么灿烂。细看那一个个金黄、粉白、胭脂红般的花朵,争奇斗艳,花蕊饱满,花瓣分明,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在浓墨枯枝衬托下更加鲜艳多姿。

寒冬的特立独行个性,让雪与梅成为挚友,谈论起雪来,自然而然就想到梅,“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与雪相得益彰,各有千秋, 以各自的特色装扮了寒冬,使得冬季变得熠熠生辉。真是有雪无梅不成景,有梅无雪不成画啊!

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梅花被雅称为岁寒三友之一,常被作为传春报喜的吉祥象征,又被称作喜梅,而女子以喜梅为名者众多。梅花有凌霜傲寒的精神,在一片萧瑟中,百花之中唯有梅花奋力抵御肆虐的北风,依然发芽、含苞、绽放,让人眼前为之一亮。于是人们常自勉曰: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而梅花不因此自傲,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春天百花齐放时,她早已默默离开。

历来文人多偏爱梅花。王安石说:“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陆游说:“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王冕说:“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是啊,梅花又是无数人的精神寄托。梅花独守寂寞,在孤独中积聚力量,只为那一刹那的静美。而她冰肌玉骨、凌寒留香,被人喻为民族精神的精华,为世人所倚重。梅花以坚强、高洁、谦虚的品格,给人立志奋发的激励,“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让无数学子从此立志成才。

赏过梅花,就有了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未名湖畔的素心梅

文/爱斐儿

未名湖畔的素心蜡梅,成为近年来的一个念想。

有年冬天,去北大参加一个活动,被一好友从会场喊出来散步,一路听友人侃侃而谈,不觉已来到未名湖边。忽觉馨香扑面而来,闻香而寻其芳踪,“呀,蜡梅开了!” 但见细瘦而宁静的素心蜡梅,香香地开满一树又一树。

“原来这就是蜡梅呀!在北大,多次经过这里,竟然不知有此芳邻。”说的人神情里有一丝怅然。

那些小小的、淡淡的、鹅黄的,格外从容的蜡梅,她们并不知道带给我的喜悦那么密集、那么浓。看得出,她们在等待白雪、月亮、踏雪而来煮酒的松竹。

一直深信,灵魂芳香的人,终会相遇爱与美。就像蜡梅与湖水,但凡一见,暗香自然会因为毗邻湖水而明亮。他们站在一起,就是灿烂和自由,就是一切爱的缘起。

忆旧时,每逢梅花映雪的时候,就有人踏雪寻梅,围炉小饮,他们除了折梅相寄,也会铺开宣纸,挥毫泼墨。而今,他们书写的腊梅繁枝,虽然早已笙歌一样散尽,而真实的蜡梅还在,梅香还在。

我常常从一朵花的微笑中体会时光更迭,以清风洗面,以流水洗心,以诗歌的方式修复时间留下的伤痕。在一滴雨中清晰地看到花开,从一朵消融的雪中看到花谢。你知道,一些时光逝去就永难描摹。而你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又走进了冬季,走到了北大未名湖边,在遥远的书声中,忽然闻得梅花暗香轻唤,只觉温香如故,恍若旧识。

其时,我遇蜡梅,恰逢黄昏时分,她有小朵的香气,我有疏影横斜的静湖,我们互为对应,立于冬春的边缘。

蜡梅,一直是诗人画家的钟爱之物,文字中有她便显出铮铮傲骨,画中有她便巍巍然有了君子风度。然而在北方,真实的蜡梅真的不常见。记得我去冬在未名湖畔拍的几张蜡梅图发到朋友圈,引发了一场关于“蜡梅”与“腊梅”、“蜡梅”与“梅花”的讨论。因为我素喜本草,还是愿引李时珍《本草纲目》所载为蜡梅正名吧:“蜡梅,释名黄梅花,此物非梅类,因其与梅同时,香又相近,色似蜜蜡,故得此名。”其时,我还顺便查到了清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记载梅花香水的制作方法:“海澄人善蒸梅及蔷薇露,取之如烧酒法,每酒一壶滴露少许便芳香。”可知古人对蜡梅香气的迷恋,已经可以根据芳香油与水的沸点不同,利用分馏技术,将芳香油提取出来。

我在写作以中草药为主题的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时,想引用蜡梅的药效入诗,据说蜡梅花蕾能开胃散郁,生津化痰,活血解毒。一想起祖先们用这么美好的东西来治病,就觉得古人活得太过奢侈。若换做我,即使闻一闻、看一看,百病即可全消,哪舍得吃下她。

世有林逋种梅养鹤成癖,愿以终身相伴“梅妻鹤子”,所以他眼中的梅含波带情,笔下的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今有爱斐儿爱梅成痴,我眼中的花草皆可入药,其中一幅梅花处方这样写道:

“她遗下黄昏,旧时月色,走在众花之后,只为躲开浮名,依约赴会,等那恁般多情一场大雪。

就选在一度相思的冬季,成为你光阴错生的冤家,温暖的理由俯拾皆是。

当然,为了热爱,暗香只在情痴处浮动。

世界偌大,远景空濛,但见旧友竹松,消瘦的冷月,面庞还算皎洁,英雄气质尚在。”

我是一个爱花之人,遇见荷,就像青梅遇酒,遇见梅,就像知己逢红颜。第一次遇见蜡梅,我在她对面而立,互相交换着灵魂的香气,体会着与美好事物天长地久。天已黑透的时候,我还握着那缕梅香没舍得松手,犹豫着要不要折一支,终是不舍得折。但我走了很远,远远跟着的花香还不愿离去,我忍不住回来,折了有4、5朵花的小小一支,回家后找了一只古铜色的小瓷瓶,插入瓶中,摆在我的书桌上。

去年冬天,计算着蜡梅开花的时节又去北大未名湖看梅,而梅开依旧,暗香依旧。我们俨然已是老友故知。我小声和梅商量:“我再带一支回去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亲眼看见我把你写进诗里。”

梅花不说话,梅花只是笑。

于是我得到暗许,又折了小小一支,依旧插在那只小酒瓶里,和前年那支已经干枯的蜡梅放在一起,于是,就有两支蜡梅一年四季开在我案头,就像一个人的一生两世,一个行走世间,一个醉于梦中。她们和我一样都深信,世间一切都离不开爱!

自身有光源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晴空和云彩,就像一株蜡梅,和立春时的寒气一同面湖而立,撒开温婉的香气,仿佛那一方湖水是她的,湖中的塔影也是她的。

这是元月,薄薄的风声身披白银,那风也曾轻易吹散肉身和云朵,此时,它慢下来,停在这座都城的一角,指给我看一树又一树腊梅,从良善的草木中芬芳升起,这些避开尘埃、撇开时光的花朵,独守自己的安谧与明亮,被梦中的山河与初春的湖水轻轻围拢。

野雀们低声飞过树梢,一个人的心和白云一样高,她慢慢弯下腰身,她要深深地嗅一嗅这稀缺的香气,就像雨水低头嗅着深爱的青山原野,就像在冷风中站了太久的人,看到温暖浮现的幸福,如果再不靠近,那蜡梅就会再次隐身黄昏。

一树蜡梅,想必她们已在此开了多年,新花推开古老的光阴,正如最深的美,都爱压低自己的呼吸,就像月亮住在水上,就像你会把一朵蜡梅轻轻摘下,藏在一首诗里,就像你藏下的无数个对爱的深信。

至此,一树腊梅开在灰白的寒冬,你可说是孤芳自赏,也可说是漫不经心,她只用一身香气代言,自然、真实,只接受时光的雕琢。若非行遍红尘阡陌、踏进通幽曲径后的心灵,岂能体会这等简单、纯粹、足以动人心魄的孤高的姿态。

一株植物,一朵花被心心念念记住,定有它不同凡响之处,就像你记住一个永难忘记的人,纵然隔山隔水,常常涉过你的目光婉约而至,与你促膝而坐,打开的书本、热茶都可以忽略,如这暗香一朵,为你打开心扉,再也不惧光阴虚度。

冬日的阳光

文/杨思齐

风吹起来了,开始时轻轻的,随后越来越大。冰冷、刺骨,让大街上瑟缩着的人们更是缩紧了脖子。干枯的树叶飒飒地响,时不时飘落几片,给这寒冷的冬天更增添了一份萧瑟。

寒风中,我发现一连几日沉重的雾霾在渐渐消散。果然,下午,天空瓦蓝瓦蓝的,天气格外的好,一直瑟缩着的我也舒展开来,沐浴在阳光之中。迎着那久违的冬日的阳光,眼前明亮了,心情也明朗了。

冬日的阳光是明亮的。

小草、大树、偶尔飞过的雀儿,行人、汽车、天空飞着的风筝,高楼、矮屋,甚至是远远的南山,一切的一切都在冬日的阳光中灿烂地欢笑着。这种明亮甚至有些不真实,是我近视的眼睛恢复了视力?北方的冬天依然是灰灰的,但是阳光给他们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让这灰色也有了活力。

冬日的阳光是馨香的。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百花凋零,唯有梅花散发的阵阵香气给冬日的人们送去惊喜。图书楼前那几树梅花,幽幽地开着。我不禁驻足、观望。闭了眼,享受着这令人神清气爽的馨香。“奶奶,你闻。”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可爱的小手从梅树下捡起几朵掉落的花朵,捧在手心里让奶奶闻。老人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像朵灿烂的梅花:“嗯,真香,真香。只能捡,不能摘哦。”“我知道。”阳光暖暖的,花儿香香的,让人感到无比温馨。

冬日的阳光是温暖的。

长安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不过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节日的气氛--春节将至。店门口火红的灯笼,期望带来好运的“福”字,琳琅满目的年货,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那冬日的阳光仿佛也受到了这浓厚的年气的晕染,温暖而舒适。爱美的姑娘穿上了艳丽的裙装,天真的孩子们在这温暖的天气里更是活跃,笑着、闹着,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坐在初三的教室里,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身上,像母亲的手抚摸着我,让我烦闷的心渐渐平静、舒展。嗬,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这样,有阴霾,有温暖,有馨香,就像那冬日的阳光带给我们的千百种感觉一样,让我们随着这阳光,迈向明天的希望。

探梅

文/张玲

邻居家的梅花开了,在这以梅城命名的小城里,是十分应景的美事。一串串粉嘟嘟的,长得极其旺盛,在光秃秃的红砖墙下映衬得格外显眼,清香弥漫身边,时间在这一刻更加温馨。欣喜中,我不禁默默吟起王安石那首《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在我们梅城郊外还有一座梅园,那里的梅花一定开得更烂漫吧?

到梅园去。别误了梅的芳信。

带着这份欲望,我独自急切地往三祖寺边山谷流泉景点的梅园赶。已是夕阳西下,风微冷。远远望去,梅林似乎有些单薄,瘦枝上的花朵也没有意念中的芳妍。是我来早了?还是我没赶上趟儿?我不免有些遗憾,也生出几分怜惜。也许,只是天色将晚的缘故,梅园的风姿更需要一种亲近。其实,美,只有亲近才能发现的。而这种亲近,不只是空间距离的缩小,更是心灵空间的相拥。待我走进梅林,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就改变了我的心情。我徜徉在花海里,仔细端详着梅花,轻轻地抚摸那一朵朵粉的、白的、红的脸颊,像婴儿的脸一样粉嫩,极是好看。不经意间,还误以为是谁巧手制作的绢花,一朵朵粘贴在枝条上,在瑟瑟风中独自吐艳,独自芬芳。

是呵,梅花!一个充满着清冽芬芳的名字。那剔透如玉的花瓣里,承载着多少风霜雨雪?每一朵花瓣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朵梅花,都是人世的一段象征。因为淡然,忧伤也明艳,苦涩也芬芳。年少时,我就被琼瑶的《梅花烙》深深吸引住了,梅之凄美在梦里百转千回。而姜育恒那沙哑、沧桑的声音演绎的《梅花三弄》,将世间的情爱诉说得如歌如泣,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更是至真至纯。

一生的守候,只为一次绽放。花开有声,生命也因之有声有色。在这有着古典幽静的意境里,梅,轻云蔽月,翩若惊鸿,伴石牛清幽古洞,聆听晨钟暮鼓,亲吮山谷流泉,看朝阳夕落,真真切切成了美的化身。

本想与你秉烛夜谈,却又怕"穷幽深不尽,坐石而忘归";想牵着你的纤纤玉手游历人间,却又恐游历到此的文人墨客,早就带走你一缕香魂,飘渺在烟雨水云间。静静地,我在风中沉默,任一缕芳香绕于心间。

夜色渐浓。我轻轻按下快门,将时间定格在下一秒的沉默之前,我要让所有的情节都在最美的光景里留下最独特的剪影,并将她轻轻地珍藏在心里,看岁月安好。

山村有群梅花雀

文/王家凯

一个小村庄,因为一种美丽小鸟的出现而备受鸟类爱好者的关注,引得八方摄影人纷至沓来。这个小村庄叫勐宋,隶属于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勐龙镇。美丽的小鸟叫红梅花雀。

梅花雀为文鸟科梅花属鸟类的总称,而红梅花雀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在我国云南、贵州、海南都曾有红梅花雀的分布,贵州和海南已数十年不见红梅花雀的踪影。2014年,有摄影爱好者在勐宋拍摄到红梅花雀的照片,很快便引起爱鸟人士和摄影人的关注。

2018年国庆节期间,我与爱人一起到景洪看望她年迈的婶婶,到勐宋一睹红梅花雀的风采成了我的一个心愿。刚好,爱人的初中同学老黎家就在勐宋,她也想去看看这个老同学。10月5日,我们乘车前往勐宋。这是一个青山环绕的小坝子,在老黎儿子阿东的带领下,我们乘车到达勐宋水库脚下,然后沿着泥泞的田间道路步行约500米便到了观鸟点。10多名摄影人脚穿长筒雨靴,身旁放着凳子、热水瓶,或坐或站地坚守在一片泥潭里,“长枪大炮”对着七八米外的几穗白茅。显然,他们已在雨中坚守了数日。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只漂亮的小鸟飞到了白茅上。这就是红梅花雀。它通体朱红,两翅和尾呈深褐色,背、肩、胸、翅和尾点缀着排列有序形似珍珠的白色斑点。

小鸟在白茅上跳来跳去,几分钟便飞走了。每隔十来分钟,便会有小鸟飞上白茅,有时是一只,有时是两只。

红梅花雀羽毛朱红,嘴是红色的,就连水汪汪的小眼睛也呈红色,被称为“极品红色鸟类”。阿东告诉我们,以前,勐宋坝子里到处都能见到红梅花雀。现在,只有一小片地方能见到红梅花雀,数量已不足100只。

白茅学名叫白茅根,多生于路旁和山坡草地,深秋时节,挺直的茎秆顶着圆锥形、密生白毛的花穗,就像擎着一束束柔曼轻盈的拂尘,给金秋涂上了一抹雪亮的色彩。红梅花雀喜欢啄食白茅草籽,白茅似雪,红雀如梅,雀与草营造出难得一见的南国深秋“雪里梅花图”。

奇怪的是,在我的整个拍摄过程中,露面的全是红梅花雀的公鸟。母鸟上体褐色,与公鸟区别明显。而且,公鸟每次离开都会叼走一小串白茅。难道它们是要用这些白茅去营造爱巢,以便与心上鸟儿一起生儿育女?但愿勐宋真正成为中国红梅花雀的最后一个避风港,让红梅花雀子子孙孙繁衍不息。

梅花之美

文/苏连硕

于梅花我并未有什么直接印象,更没亲眼见过它开花时的样子,只是在教书时讲龚自珍的《病梅馆记》,对其中的一些描写梅的警句铭记颇深,有一个总体的印象:梅花“以曲为美”。再就是读毛泽东诗词觉得它是很有个性的一类,“梅花欢喜漫天雪”,够执拗的,不按常规随俗,却专门选择“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的肃杀季节开放。

去年夏日,乔迁新居,孩子在我的小小书房的窗台,摆放了一盆干曲枝虬有叶无花的花。叶稀稀落落,疏疏朗朗,不过数十枚,看那叶的样子,很有点像桃树。也曾纳闷过,这是棵什么花呢?只有一茎敦敦实实的根牢牢地盘踞在花盆,主干、枝杈悉数伸展于盆外的空间。我以为它是没人管长斜了,也曾瞬间闪过为其“斫直、删密、斫正”的愚蠢念头。不过,我对花卉素不挑剔,向来只要有绿色即为满足,开不开花不大要紧。在我写作、读书间隙,看上几眼,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就行。况且它给我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花盆精致,白质蓝花,配以古拙的题字,干的造型好像生于山崖,因山势而长,粗壮遒劲,凛然洒脱。每天喝剩下的茶根,顺手倒与它,既省事,又算给它施以一点滋溉的义务。

我并没确认它是什么花。冬天到了,供起了暖气,室内煦暖如春,像往常一样,当我下意识地一瞥窗台时,忽然发现那盆花不见了。后来在阳台上找到了它,叶落尽了,因为它的干大幅度倾斜,竟无一片叶落在盆里,更显出它的光秃与苍凉。我疑心,它是不是枯死了。不过,也更显得它绛紫色身躯的质朴与伟岸。花是由妻管的,细致而耐心,也似乎掌握了一些花的习性,在我家的花都能尽享天年。我粗粗拉拉,只是在其开放时才一改漫不经心的习惯,专注地欣赏一番并对其色其香赞赏一阵,惟此时,才对妻为之付出的劳动而暗暗产生些许钦敬。

就在数九严寒的冬季,在妻的引荐下,我竟窥见它滋长了细小如米粒般的蓓蕾,一粒粒,一簇簇,鼓鼓的。我便对它油然而生敬意:面对冷冽,并不脆弱,并不苍白,没有滞涩窒闷,而保持清醒的姿态,冷静地孕育自身潜蕴的生机。就凭这点,就当尊它为生命的强者。

但我却一直纳闷,怎么老让它在没有暖气的阳台冻着呢?

正月,春寒料峭,时不时还下一场又一场或纷纷扬扬或零零散散的雪。忽一日,外边飘着袅袅婷婷的雪花,无意间去阳台,却发现有一个诱人的亮点,霎时攫住了我的眼光、我的躯体、我的心灵,那株倾斜的粗皴枝干的第一个杈间,竟然绽开了一朵艳丽无比的奇花。

哟,梅花!

我好惊喜。这是怎样的一朵花呢?外形小、柔、细、静,如碟,如盅,如盏,颜色也独有其美,比紫淡,比红浅,比粉重,洋溢着鲜明性、纯洁性,不染一点瑕疵,娇艳如霞,清淡如水,悠闲自在,宁静恬舒。花儿由叶儿托扶着,簇拥着,环抱着,花瓣儿与叶儿一般大,层层叠叠,密密簇簇,亲昵,融洽,细细的一束束的花蕊亭亭玉立于花朵中间,玲珑剔透。整个花朵娇嫩得如一棵刚刚拱出地面、沐浴着细雨的幼芽,活泼得像一只新孵出的雉鸟,向着阳光声声呢喃,像一枚小巧别致的铜铃,像“飞雪迎春到”的使者,摇醒了心灵的梦幻,悄然送来了姹紫嫣红的春天的信息。

我良久伫立于花前,读着新绽的梅花,吟诵着龚自珍关于梅的描写:“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梅以疏为美,密则无态。”对梅有了较理性的认识。

美是和谐。美之欹、之疏、之曲,正是不对称的对称,不平衡的平衡;正是没有秩序的秩序,没有比例的比例。脱俗才美。是花儿,就要按自己的意愿去开;是鸟儿,就要按自己的意愿去飞。不赶时髦,不凑热闹,按自己的取向、定位,生存,生活,坚定地证明自己的道德观、人生观。

我为它的风骨与锐气而肃然起敬!

“梅花香自苦寒来”,逼近细闻,还真有一股不绝如缕的优雅而清新的香气呢!也许受这一缕淡淡的清香所启迪,我想,“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写作要靠属于自己的个性和灵性,也要靠文采,更离不开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与坚韧不拔的毅力啊!我急忙搬起花盆,向我的小小书房走去,让她伴我写作,滋润我的灵魂,美化我的文字。正在客厅看报的妻笑吟吟地说:“往哪搬?你不知道梅花喜冷怕热么?书呆子!”

乖乖地放回原处。爱,在心底,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厮守!

写作闲暇,我总是毕恭毕敬地审视与欣赏那一盆次第开放的梅花。有几次夜里,我还悄悄地爬起,偷瞥它几眼呢。

梅花哟,但觉相识恨晚!

里花水的花事

文/高亚平

里花水在西安西南方,距市中心十五六公里,南三环、西三环在此交会,原来应是一个村庄吧?但如今已没有了村庄的影子,不惟高楼矗立,道路笔直,就连车辆、行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在西安工作生活了三十多年,我从未听说过里花水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偌大的西安地区,有这么个地方。我第一次听说里花水,当在前年吧。这年的五月初,单位搬迁到此,我才得知有这么个地方,并在其后的日子里,逐渐地熟稔起来。里花水这个奇怪的名字究竟是怎么来的?它其中的含义是什么?有什么传说和故事?我先后问过好多人,都说不清楚。我也就只好糊里糊涂地在此工作着。好在这里比较僻远,还未完全跟上城市化进程的脚步,人少,街宽,路边的绿化又好,上下班无事,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吹着不同季节的风,看着植物的变化,连心也觉得宁静了许多。尤其可喜者,这里的植物,你方开罢我登场,好像一年四季,都在开着花,花事繁盛,让人感觉是生活在花海里。

里花水的植物很多,人工的,野生的,少说也在二三十种。这些植物,有的开花,有的不开花。单说开花的植物。

大多数植物,应该都在春天里开花,而最早开放的,应是迎春吧。里花水地区迎春不多,零星的迎春多分布在一些单位的院落里;南三环的绿化带中,似乎也有一点,但就是这些有限的迎春,花开时节,金黄灿烂,还是让人的眼睛一亮。迎春在二月开放,花季很短,还没有咋看,就谢了。到了三月份,就热闹了,各种花儿次第绽放,争奇斗艳。玉兰算是较早踏着春风的足迹绽开的,白色的玉兰花,如一只只洁白的鸽子,煽动着翅膀,“扑棱棱——”在蓝天下翱翔。它刚刚飞翔累了,要歇息一下了,广玉兰就上场了。广玉兰的花有些近似于粉红色的郁金香,在春风里招摇起来,样子也很迷人。和玉兰同时节开花的还有红叶李,红叶李花极碎,粉粉的,没什么看头,不过一排树同时开,花便有些像海洋,那阵势也很壮观。接着有金黄的连翘,有白色的梨花,有胭脂色的桃花,暗红色的碧桃花,它们也在此时开放。

好像是一夜间的事儿,紫荆还带着去岁的刀形果实,就大剌剌地怒放了。紫红的花朵,挨挨挤挤的,开满了铁色的无叶的枝丫,把周围的天空都照亮了。丁香和刺玫,也是在这一时段开放的。丁香花大放时宛然一梦,白的,紫的,碎碎的,一团一团的,浮在鲜嫩的绿叶间,香气浓郁得能让人背过气去。不过,若在月明之夕,隔着一段距离,又恰好有微风吹过,丁香的浓香得以稀释,呼吸一下,那种香味,还是很醉人的。我总觉得丁香花香得有些过分。我不知道戴望舒当年写《雨巷》时,何以会写出,“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难道他不嫌丁香花有些浓腻?也许江南多雨,早已把丁香的香气过滤掉了一些吧?刺玫花鲜艳无比,它们都是一朵一朵的,如酒盅般大小,虽也伴着绿叶开,但刺玫花好像是一个个羞涩的姑娘,多藏在绿叶下,半遮半掩,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令人爱怜。三月底四月初,最值得一记的是樱花。里花水的樱花树很多,锦业路上,锦业一路、二路上,多植有樱花树,花发时节,粉红色的樱花灿烂如霞,行走其下,抬眼一望,美艳得叫人喘不过气。人言西安城里赏樱要去青龙寺,或去交大校园,我则以为那里人比樱花多,在里花水赏樱,其实也不赖呢。

春天里,里花水的地面上,野花也很多,碎米粒状的白色的荠菜花;金黄色的,如一个微缩葵花的蒲公英花;蓝色的如宝石般的巧合蛋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都让我迷醉。它们让我想起远方的故乡,想起春天原野上的风,想起蔚蓝色天宇下的风筝,以及许多的人和事。“春到溪头荠菜花”,故乡的田野上,这个季节,也该开满荠菜花了吧?孩童们的柳笛也该吹响了吧?

夏秋时节的里花水,花事虽不似春日里繁盛,但也没有完全沉寂下来。这里的路边,多月季,多木槿,多紫薇,多韭叶兰,多牵牛花,偶尔,还能见到合欢的影子。花是开开谢谢的,但一直不断;色彩也繁富,红的,粉的;蓝的,紫的,让人目光总不闲着。这里面,还要数紫薇开花时间最长,也最好看。紫薇又叫不耐痒树,据《曲洧旧闻》记载:“其花夏开,秋犹不落,世呼百日红。”此言不虚,我去岁十月底,就曾在锦业路上看到,有紫薇花俏于枝头,尽管已是凉风嗖嗖,但花红仍一如火焰。

到了冬天,里花水唯一可赏者,便只有梅花了。这里的梅花属于腊梅,不多,我仅见过四五树。在冷凝的空气里,腊梅无声地开着,黄色的花瓣,紫色的蕊,幽幽的香气,让人的心里觉得暖暖的。梅花是高洁的,历朝历代诗人多有赞咏者,但也有揶揄的。记不清是在哪一本书里,曾读过一首写梅花的诗:“红帽哼呀绿帽啊,风流太守看梅花。梅花忽然开言道,小的梅花接老爷。”梅花一下子变得那么的势利,那么的下贱,让人忍俊不禁,简直是和梅花开了一个玩笑。

花开,花落

文/璃怡珺

一朵花。

每朵花的绽放都是那么动人,可谁有看见过它凋落的身影?每一个季节都有它代表的花,都代表着这个季节不同的情感。等到那朵最能代表那个季节的花谢了,那个季节,也就结束了。

春天,是希望绽放的季节。迎春花,就是最能够代表春天的花。迎春花开,就证明春天来了。迎春花,开的时候总是不引人瞩目,因为人们已经被冬季冻得麻木了。迎春花象征着希望,象征着美好的春天。春天来了,就是踏着迎春花的黄色花瓣,缓缓降临。

迎春花谢了,也像它要开的时候,悄无声息。当人们还沉浸在春天的百花盛开时,迎春花却化作春天走过、夏天走来的黄地毯,无声的变成了春天的灵魂,花开,花落。

夏天,是希望狂放的季节。最能够代表夏天的花,就是荷花。当“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时,初夏,就像一朵美妙的花,缓缓绽放。荷花,一个小瓣就令人注意,因为人们已经习惯在春天的拥护下踏入大自然。荷花是圣洁的代表,是骄阳似火的夏天中清洁无暇的代表。夏天来了,就是随着荷花纯洁的花瓣,跳着舞,来了。

荷花谢了,也是像它开的时候,那么令人注意。当人们还被夏天的烈日炎炎而困恼时,荷花却把它的根茎留给了人们,叶落归根,只留下一个莲蓬,像一位默默无闻的侍者,用自己永恒的生命把夏天送走,把秋天迎来。无论如何,荷花永远是纯洁的圣女。花开,花落。

秋天,是霜天红叶的季节。菊花,谁能不说它是秋天的代表呢?当菊花开了,秋天,就散发着树叶的香气,轻快地走到生活中。菊花的花瓣很长,并且细细的。在花朵时代,花瓣,像空中的烟花,绽放,清纯脱俗,共同迎接秋天的凉爽。菊花是淡洁的代表,是时落枝黄的秋天里气韵翩然的代表。秋天到了,就是伴着菊花的高雅,轻轻飞入人们的心房。

秋菊“去”了,不会令人注意。它的花瓣只是慢慢地在花骨朵儿伤干死,变得枯黄,与快要走的秋天相融合——慢慢的,缓缓地,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一朵秋菊曾在这里开放。它用自己谦逊、团结的精神,永远的存活着。花开,花落。

冬天,是希望隐忍的季节。梅花,都说它是冬天的象征,是的。当傲骨的梅花矗立在漫天飞雪中,冬天的脚步早已逼近。梅花绽放,发出它那独有的美,在大雪纷飞的夜晚,是那样引人注目。没有几朵花可以像梅花那样,在寒冷的季节依然那样坚强。梅花是高洁的,是银装素裹的冬天里坚韧不拔的象征。冬天走来,就是陪着梅花的傲骨,飘入寂静的世界。

梅花不会落,因为它很长寿。梅花只不过是在冬天到来之际才开始绽放。越是寒冷,梅花就绽放得越高雅,成为冬天的一道装点。梅花,只不过是在冬天要走的时候才洒下几朵花瓣……花开,花不落。

花开,花落。一个最好的真谛。

梅花深处是故乡

文/倚白

尚未返校,便听闻,师大的梅花又开了。

也许是经过一个寒假的酝酿,早春的徐徐微风便将梅花晕开了衣裳;也许是凌冽寒风早将这黄梅吹得没了脾气,反被这和风抢了先。不管怎样,这梅花总算是开了。

还是色彩张扬的一笔,一股新芽风,一滴杏花雨,这冻得皲裂的大地被切开了一抹绿意。而在这带着寒气的春风中傲然挺立的,毅然是这片生在我乡,长在我乡的黄梅花。

走进校园,最大的感触不亚于刘义山“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的悲凉之意。一个假期的寒风,似乎是将整个师大笼罩起来,整个校园里没有多少活力。顺着大路往里走,不觉间路旁几枝梅花的早开,确是将这寒意驱逐了开来,校园里这才有了些人气。不得不说,“生机”这中东西确实神奇,只不过是几枝梅花的盛开,便将笼罩了师大月余的寒气尽数驱逐。也许是返校的学生增多的缘故,但我宁愿相信是这梅花的功效。

命运总是注定梅花是不可能与百花争艳了。在这依旧算是残冬的末梢,当百花还在春天的怀抱中时,梅花却早已爬上了枝桠,牢牢地守在了师大这一方净土。不畏凛冽的风,不惧淅沥的雨,头顶苍穹,脚踏沃土,与海棠树为伴,与常青树为友。

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一朵梅花,便是此般美景,若是一树梅花,又是怎样的光华?还好,这梅花没有拂了我的心意,便是让我开了眼界。一树的黄花,就是一片春天,吉祥的光芒,温暖了这复苏的大地;一树的黄花,香压角落尚未融化的积雪,馥郁浮动引蜂蝶;路过这一树的黄花,也许你尚未发觉春意,但那暗香浮动的香意确实不容置疑春来的降临。冬天啊,的确是太漫长了。

在这残冬的末梢,梅花算是占尽了先机,独占鳌头。站到鳌头,却不孤芳自赏,这又何尝不是师大的荣耀呢。

还是那句老话,看见一朵梅花,就看见了我的整个故乡。

师大就是我的故乡。

“一朵忽先发,百花皆后春”,既然一朵已然到来,那么故乡的春天想必也已经不远了。作为教育的传承发源地,这簇拥在师大的梅花也是颇为重要。“忠实、独立、坚毅、忠贞、刚强、坚贞,高洁”这些皆是梅花的代名词,而这对于山东师大的春天也有重要的意义。若想百花似锦,必先把这梅花的内涵传承下去。“弘德明志,博学笃行”又何尝不是对着花语的进一步解释呢。所以我说,看见一朵梅花,就看见了我的整个故乡;看见一树梅花,就看见了故乡的春天!

当年月日都成为了记忆,当梅花也都尘埃落地,莫问我者归何处,梅花深处是我家。

香山美如斯

文/张国雪

与香山相逢于三月绵绵细雨中,我不禁惊诧于香山的美了。

香山美得清静幽深,美得含蓄温婉。“微雨洒芳尘,酿造可人春色”,微雨中的香山,轻笼烟岚,若眉含黛。那静如处子、密若星辰的花苞、嫩芽;那光鲜夺目的迎春花;那雨洗后焕然一新的苍松翠柏;那密林深处啁啾的鸟鸣无不向人传递着美好的春讯。三月的香山有着清幽的韵味,恬静的姿态,古琴悠长的曲调。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绝世佳人衣裾飘飘伫立长江之滨。

香山美得古韵长存,梦魂依依。漫步古老的石径,凭借绵绵春雨寄予幽幽情思。神奇的“圣过潭”,泉水清澈,永不枯竭。传说“大禹治水东南,途经香山少憩,取泉水解渴,觉泉水清澈味醇,遂解佩剑拓成潭,故名‘圣过潭’。”清洌不枯的潭水照见了四千年前禹王殚精竭虑为民治水的疲惫身影,也印证了大禹的千秋功业。如今,“圣过潭”水收纳了无数后人赞叹的目光,越发神秘幽深了。

转过“圣过潭”便是“梅花堂”了。“梅花堂”三字为苏轼亲笔所提。苏东坡晚年定居常州,曾多次游览香山,并为“梅花堂”题额。《江阴县志》有记:“坡仙亲自植梅,种竹和吟咏作画。堂前左上方有一池,谓坡仙洗砚池也。”徐霞客在《题小香山梅花堂诗五首》序言中也有确凿的记载:“堂颜为坡仙笔。坡仙爱梅花以名堂。”苏轼挚爱梅花,曾写了十几首梅花的诗词,寄予了自己如梅般表里澄澈,情操高华。“梅花堂”前的一树红梅不负春风春雨,开得恣意,开得悠远,为“梅花堂”平添几分幽古情思和一片明丽春色。

“听松吟”缘自诗句“长松万斛山窗下,一枕涛声梦寐寒”,在香山之麓,四周是百亩松林。山风猎猎,松涛阵阵,百鸟争鸣,景象蔚为壮观。民国年间,祖籍香山脚下南沙的着名音乐家刘天华返乡省亲时,常去香山“听松吟”游览。美妙的松涛声与百鸟争鸣声深深打动了他,激发他创作出了举世闻名的二胡独奏曲《空山鸟语》。“空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声”的《空山鸟语》,是刘天华倾注全部心血,整整打磨了十年而弹奏出的动人生命乐章,令人叹为观止!也让更多的人了解美丽的香山,热爱美好的自然。

香山美在灵动俊秀的风姿,美在幽深怀古的意境,更美在奇异之山香。过去久负盛名的香山十八景里就暗藏着草香、梅香、荷香、桃香、墨香、佛香等。再看今人对重修的景点命名中含有香字的就有:沁香楼、暗香亭、溢香堤、品香亭、闻香亭、梦香轩等九处之多。单单读一读这些名字,也会唇齿留香,如痴如醉了。

由麓而上,曲蹬盘行,攀萝扪石,足底生云处就是“采香径”了。“采香径”来自一个非常美丽的传说,相传吴王夫差携美人西施曾登游此山,西施听说山上有一种能祛风止痛叫马蹄香的香草,遂前往采摘。西施如愿采到了香草,而满山遍野的奇花异草因西施的顾盼轻嗅也变得更加繁茂幽香。香山由此得名。西施手执香草,一笑湮没花影红尘中;而香山的花草树木有情,千年不绝奇香。清风过处,阵阵幽香沁入心肺。“春随香草千年艳,人与梅花一样清。”领略到香山之香的游人一定是通体澄明透彻,更具悲天怜人之怀了。香山的香不仅是草木之清香,美人之幽香,更是几千年厚重的人情风物积淀之醇香。

香山美如斯,叫我如何不想她!

又闻梅花扑鼻香

文/刘昌谷

凛洌的寒风接连刮过几天后,银杏树上残存的树叶飘飘洒洒投入大地怀抱,给树下周边的土地盖上一层薄薄的金黄色被子。

忽闻淡淡幽香随风飘来,猜测是梅花开了,慢慢向栽有几株梅花的地方走去细看,依稀可见浅黄色的花朵缀在枝上,上面还有深绿色呈对生的叶子。有的正面向上,有的正面向下,纷繁杂乱,很不规则。叶脉分布明显,特别是背面草青色的叶脉更为突出。但也渐渐枯黄,轻轻触摸就会脱落,留下朵朵梅花静静开。

有资料记载,梅花是先开花后生叶,为何这枝上花还未完全怒放叶就慢慢枯黄脱落?难道是梅花品种经过改良得到优化吗?况且枝上的梅花绽放也参差不齐。有的已怒放,有的还是花骨朵。就其花骨朵也有差异。有的慢慢裂开紧裹的花瓣成为含苞怒放的先兆。有的还像一个个紧握的小拳头,更有的小得有如裁缝做中式衣服拴成的小纽扣,大有不到腊月花不开的派头。

梅花的生长力、繁殖力非常顽强,哪怕枝条被吹掉,第二年仍然会长出新枝,到寒冬依旧花枝招展。

我那几株梅花,就种植在土边的空地。虽枝条繁茂,但经常受到野生植物藤蔓的骚扰。这种野生植物繁殖力、生长力顽强得惊人,不知它靠什么繁衍,到处都是,很难除净。它更是一种对树木危害极大善于攀爬的藤蔓植物,凡是攀爬上树就恣意生长。一是它的根须吸收树皮的养料、水分;二是把树包裹得严严实实,让树缺乏水分,缺少日照慢慢枯死。

因此,我经常注意那几株梅花,发现有藤蔓往上攀爬就将其除掉,让梅花放心生长。

世界国花荟萃,英、美的玫瑰,日本的樱花,荷兰的郁金香,泰国的睡莲等。而梅花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它不畏严寒,傲霜斗雪的精神及清雅高洁的品格向来为人尊崇。怒放时不如其它花朵大红大紫,喧嚣烦躁,只是暗暗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令历代文人挥毫泼墨大加赞颂。宋代卢梅坡就雪白和梅香做过比较,暗暗赞扬梅花的幽香与高洁。他在《雪梅》一诗中写到:“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更有赞扬只因有傲霜斗雪的非凡品格,才迎来芳香。“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风乍起,又闻梅花扑鼻香。我得对它精心呵护,让它腊月更添香。

与梅舞苍桑

文/梅花月

雪落苍穹,四野茫茫。梅花伫立忧伤的枝头,清澈冷艳,缤落成雨。

六瓣的冰骨,魄冷魂清,随片片寒香在冷风里摇曳,摇曳。不经意间,凭生一抹清远愁绪,星星点点飘在千年古典的琴韵里,溅在柔情的半卷残词上,错落红尘,正在唤醒一场衍生在月下的爱情。

我是南国的红伞,当寒风给一头青丝染霜,一帘清远的梦,幽香弥漫。我听到了呼唤,隔几世红尘,从《诗经》里走出来,只为履行一个梅花邀月的承诺, 恪守一个与清雅宿缘的约定。在前世今生的风月里,以最飘逸的身姿飘曳,站在杭州西湖的湖心岛,将目光延伸到遥远的前生,纤弱的手,蘸着飞雪的光芒,剪裁出霓裳羽衣,去穿越轮回的间隙。隔着缥缈的帐幔,将一生的妩媚洇入,轻轻地走进你。心中的月光,在心距为零的地方,为你舞出一段醉人千载的浪漫。

月华呀,你:笑声的小小音符,已经注入夜色的眉眼,颤动在语言的枝桠上,悄然渡进我醉了的心房。你清雅的身影从容地飘过我的枝头,温柔而又真实,窥视着我欲开欲合的心事,绝美地舞动着我的生命。月色融化了我,把我托在风中,冰封不住心的放任,溅起疼痛飞扬的思绪:一瓣明媚,一瓣暗香,千古佳话。

月下行走,我是你含烟绕梦下的一朵梅,被寒风梳理成了带病的花朵,抱着瘦俏的双肩,穿梭于孤寒交迫的夜晚,轻舞着幻美的衣袖,伴随着幽忧的琴音,洒满亘古的相思。

人有缘,花有境,你,可否聆听到一朵花低语的叹息?可否知晓我冰清玉洁的相思和轻唤?你,可曾看到冷风轮回,吹落了几多缤纷的花事?可知道;我拢着一颗碎裂的心,种植着一份怎样的期盼?可知道;每一次迎雪心魄的颤抖,是对你一声声无助的真情告白?并肩而行的日子里,洒满了你的音容。思念涨潮的夜晚,晶莹的思绪,象寒风中凝成的泪,久久不散。领悟着你的俊秀与清雅,撩拔的心潮,春梦阑珊,脚步摇曳,完全找不到原来的自己……

我信佛,相信万物皆有因果。我捧一颗泪湿的心,奔走在轮回里,已难洗去渗入骨髓的印记——你,就在我的梦里。你的身影,落到了我的心坎儿。或许,唯有你,才懂得我为何心伤。当那滴涩涩的冷泪,缓缓垂落,湿了素笺,淡了墨香,我颤抖着聆听一朵花开的声音,感悟那份在寂寥中盛开,在晚风里独自凋零的痛。

佛说,菩提非树,境由心生。踱步月下,行走在你光影的深处,梦境般的夜色,颤栗着灵魂的琴弦,脚踏着如雪的孤单与寂寞,独自伫立天地间,漫吟西风,心事打结。面对无尽苍穹,我为你独舞,那一分冰冷的雪意反衬出我的孤单。打开心音的芬芳,聆听着一声声叹息,满溢成一袖彻骨的寒凉,将一阕阙召唤的笙歌,于一泓无可凭寄的相思中,坠入无望的轮回,以指尖灵动的文字为媒,完成与你有一次简约的相会。

月呀,有你相伴,寒冬不再孤独。多想,让每一个孤寂难捱的暗夜,都披上圆月的韶华。你是我的神,诗化在我的守望里,飞花成阵,迸发出火焰般灼灼的眸光。我多想用最温柔的笔触,种一朵深植于你灵魂深处的奇葩,用晶莹剔透的温柔, 将一袖的暗香盈满你的心头,把所有的灿烂与娇媚,在我们灵魂的阡陌上,用最真诚的遥望,点出暗夜里最惊艳的火花,喷薄而发,在浩瀚的天空丰盈成一张织梦的纱网。

红尘深处,总会萌动出生命的新的美丽。操一把琵琶,绝世的琴音,倚在岁月的肩头,诉说着梅花与月的前生今世。月在梅心里,梅在月中央。爱若梅花,幽香,清雅;情如月华,淡然,洁净。

三界外,轮回里,梅花之美,月之美,璧合珠联。

踏雪寻梅

到了小寒和大寒这两个节气,感觉这冬天的日子就有些难熬了。在这万木萧条中,我发现院子里那一丛丛似立似卧的腊梅在寒风中怒放了。靠近花丛,香味浓的很。待到风吹过时,香味又淡了许多。

腊梅也叫黄梅花、香梅,属落叶灌木。花期从11月到第二年3月,总有花儿给人欣赏,加上立春之后,春梅、红梅也纷纷开放,这就有了梅花争艳的早春!

现在许多公园都种植梅花让游客欣赏。梅花开放在不同的地点,就有不同的感觉。

那种静静的开放在公园某个地方的梅花,怎么看都似那大家闺秀,偶尔披风撑伞在寒风中绽放它的俏丽身姿。

在野外山坡上盛开的梅花,恰似那刚刚出嫁的村姑,正在回望自己的娘家,冻红了的面颊任山风吹,飞雪打。

那种老房子的墙头开放的梅花,特别耐人寻味。不同的老房子,伴随着开放的梅花,就有不同的感觉和韵味。

就说农家院子吧,不可少的是那堆放的锄头、秫秸以及给鸡鸭搭建的草棚。若你了解农家人,就知道他们骨子里的那一份浪漫也会在他们种植的花草树木上体现,当然就少不了梅花。大雪纷飞中,院子里的梅花披一身白雪,枝条散漫的四处延伸着,只顾着出进忙活的农家人,看到开放的梅花偶尔也会在花前站立一会儿,会心的笑着。抬头再望那高高的伸出围墙的一枝梅,谁会说他不懂“ 村前深雪里,昨夜一枝开”的意境?

有着岁月痕迹的四合院,大多坐落在繁华闹市。一个院子住一家人的,那是有身份的人家。那种几家人住一个院子的,后来都叫大杂院。无论是四合院还是大杂院,这样的老院子一般都在房前屋后种有花木。梅花、丁香、石榴是常见的。院子里的男男女女,每天都自自然然的出入这生于斯,长于斯的大院。如果遇上大雪纷飞的时节,院子里家家窗子都用纸糊的严严实实,屋内生上火炉子,主人在屋里看书下棋,喝茶打瞌睡。原本热闹的院子,雪天里寂静起来。只有那伸出墙围的梅花枝条被大雪压的吱吱响,仿佛在招乎那有意踏雪寻梅的人。那一刻,张臬的“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的诗句似乎随着大雪压梅的吱吱声,飘入踏雪寻梅人的耳中了。

梅花和雪如果相伴而来,带给人的是无尽的遐想。那种大雪纷飞中山坡丘陵上成片的梅枝上红梅点点,不由的会想起“不信今春晚,俱来雪里看”的诗句。

近些年,也许是气候的原因吧,梅花开的时候总看不到有那纷飞的大雪相伴。冬日里的阳光照着艳丽的梅花,干巴巴的,总感觉缺少点儿什么。那句“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的诗句也不时的闪现在脑海中。特别是文人墨客,在赏梅时,缺少了纷飞的雪花,似乎无从下笔,也难以吟诵。

是啊,梅因雪活,梅雪相依,我们才能看到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点点梅心散发出梅香暗自飘的世界呢!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去上海住在延安饭店,因为时值寒冬腊月,出出进进时发现延安饭店的后院一大丛腊梅正在盛开。那几日上海气温异常的寒冷,萧萧冷雨很快就变成了纷飞的雪花。飞雪中我来到饭店的后院,看到的是腊梅的枝条上落满了洁白的雪花,晶莹剔透的腊梅花儿在纷纷落下的白雪中更加脱俗俊逸,呈现出了“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的动人景象。

面对梅雪争春的绚美意境,不知怎的就想起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绚美而又热烈勃发的青春,心中生出丝丝惆怅,也就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在飞雪中跟梅花合影。

人到一定的年岁,容颜退却,心境也改变了。懂的了梅花虽然在风雪中绚丽异常,但仍然要面对花无百日红的结局。

王冕说,“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谈不上有王冕这样的情怀,但这话也说到了人的心里。想想在人生的旅途上,我们虽然再也回不到青春年少,但在内心是否还能保持那一份青春色彩?

冬日何处是芳菲

文/陈尚岭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这是禅宗无门禅师的一首诗偈。大意是:只要我们能抛开俗念琐事,便能体会到春夏秋冬四季不同的美。那么我们不妨借禅师之心,于凛冽的严冬里,一路慢行,觅那冬日之芳菲。

冬天,有梅花,有雪花,梅花很美,但我觉得最美的花儿当属雪儿,她是冷艳的花王,是冰宫仙子、是冬日精灵,是东君那娉婷的信使……用世界上最美的词汇来形容她都不为过,因为有了她的降临,这个时令方才显得勃勃生机,纤尘不染,美轮美奂。

自古至今,多少风流人物为之倾倒!悄悄地翻开唐诗宋词,轻轻吟来,如临其境,无不唇齿生香,赏心悦目!南宋诗人杨万里诗中说“独往独来银粟地”,“银粟”在诗人眼里不但美又是何等的珍贵!唐代白居易的“东风散玉尘”之句,有尘则丝毫不染,冰清玉洁一片。宋朝诗人卢梅坡的诗《雪梅》中“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成为千古名句,或许是因为这是白中之最纯洁,香中之大雅吧?滚滚红尘,若得此人生之伴侣,足以!而那“未若柳絮因风起”一句,使晋代“咏絮才”谢道韫成了美女和才女的象征,想想是多么的轻盈、飘逸、圣洁、美丽而又聪慧……一代伟人毛泽东主席更是喜欢雪,他那《沁园春·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磅礴气势,惊了世界;那“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之句,是胜利之后尤见雪的壮美。

而今,我望雪花,在一份辗转反侧的寂寞相思中,记忆里,每次遇见都若人生之初见,在心头,在眉间;在一段惺惺相惜、依依不舍的匆匆光阴的眸光里;在一双无边遐想的羽翅上……当她们翩翩而降,推开窗,便迎进一帘诗情画意。晶莹的六角随风蹁跹,沉沉起起,曼妙如画,婉约若诗,轻盈似梦。这时候,要走出去更得趣,一定不要带伞,除却世事的喧嚣和浮躁,把全身心毫无保留地交付给雪天,任凭雪儿于琼台上与你缠绵共舞。此时,街上行人稀少,再回首,脚印已由深变浅,渐渐消失在风的影子里。缤纷的雪花抢着簪上你的发髻,吻上你的眉、你的唇、你的眼睫毛、你的鼻尖、你的手掌心、你的……直到将你层层包裹披挂,从头到脚只留一双透着钻光的黑眼睛,若在江边,就独钓一江寒雪;若在柴门前,犬吠中,你就是风雪夜归人……琼楼玉宇中,你到底是雪花还是你?这般亦真亦幻、若即若离的景象,实为岁月轮转中极为难得的一页色彩。

今年入冬以来,邢台哪儿都干冷,杨树的枝丫一丝不挂,脱得光光,雾霾下衰草枯黄。窗前西岭、二十四桥上,我已独自走过千遍,怎么就不见你漫天纷纷扬扬的芳踪?可惜怡园小梅疏影横斜里,暗香为谁浮动?

文墨的暗香

文/程应峰

古人崇尚“名有书卷气,人有文墨香。”无疑,这是对可以传世的文字笔墨的认同肯定。如果说,某个时期、某个地方有着文墨的暗香,那定然是特别的褒奖。这褒奖让某个时期、某个地方具有了灵性。

暗香是境,境由心造。暗香的魅力在于似有还无。“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山园小梅》)传神地描绘了黄昏月光下山园小池边梅花的情态,通过池中的梅花淡淡的“疏影”及月光下梅花清幽的“暗香”,动与静、视觉与嗅觉相衬,营造出迷人的意境。“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王安石《梅花》)诗行中,清晰与朦胧交错,闪烁着动感的、若隐若现的光芒,几笔实写提起无限虚景,雪中之梅的幽香被表达得淋漓尽致,令人神往。“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醉花阴·重阳》)描写了重阳时节作者凄凉寂寞的心境。“人比黄花瘦”让相思和忧愁有了形,有了体。这,何尝不是一种久远的暗香?

这些暗香,都是文墨的暗香。文墨的暗香实则是人格的暗香,它浮动着人性的智慧,氤氲着生命的美丽。每次在心底倾听沙宝亮演唱的《金粉世家》主题曲《暗香》:“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便有说不清的怅惘,道不明的黯然。“诗词歌赋流水快,琴棋书画暗香来。”好在春风过处,暗香犹在,每一个怀着美丽心境的人,又怎么能放得下心底潜藏着的那一缕缕文墨的芬芳?

人生如花,文墨如瓣。当生命走向尽头,一切的一切纷飞而去的时候,于文人而言,能够在世间存留的,到底是些什么呢?我想,当是那些可资咀嚼、可资回味的文字笔墨,还有其幽幽的暗香罢。

红梅

文/沈逸飞

我的名字里有一个梅字,我喜欢梅,特别是红梅,并不是因为我叫红梅,而是我认为红梅花开的时候特别地美,在白雪皑皑地大地上,在冰冷的寒冬里,能看到一树红梅的开放,真的是让人欣喜,让人留恋,与大雪相交辉映,红白相间,犹如一位清亮女子立于眼前,算得是人间妙景。让人整个眼神豁然开朗,心旷神怡。她就像一个冰美人傲然挺立在风雪里,不管寒风多么地肆意,她都不会退缩,仍然婷婷玉立,笑对风雪,笑迎春天。我喜欢寒梅在白雪中的嫣红,但更爱的是它“凌寒独自开”的傲骨品格。寒梅没有牡丹雍容华贵的体态,没有秋菊色彩芬芳的俊逸潇洒,也没有兰花那样的幽香淡雅,但她美在骨子里,香在灵魂中,她那不畏严寒的傲骨品格却让人肃然起敬。

我相信梅花是有灵性的,她不跟任何人争任何东西,她把自己的花期挪到寒冬腊月,在刺骨的寒风中孤芳自赏。然而正是这冰雪地中的一抹嫣红向人们展示着她永不妥协永不低头的坚定与执着。虽然迎接它怒放的不是和煦的阳光,而是凛冽的寒风和飞雪,滋育陪伴他成长的不是和风细雨,而是冰天和雪地。可正是这样的环境,才铸就了寒梅的傲骨神情。任凭风霜雪打,从不低头弯腰,用她那高洁质朴的性格,洗涤人们的心灵,陶冶人们的情操。梅花的花蕾虽小,但是却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她却能傲雪开花,把自己的全部献给这个冰雪的世界。梅花在我心中是清高坚强不屈的形象,她不愿与百花争艳盛放在春天里,宁可超凡脱俗地挺立在冰雪中。 在百花齐放,争芳吐艳的春天,你不会看到她的身影;而在冰封雪地里,所有花草都全部凋谢枯萎的时候,她却绽开了笑颜!在严寒中,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因此梅又常被民间作为传春报喜的吉祥象征来歌颂,梅的冰肌玉骨,凌寒留香被喻为民族的精华而为世人所敬重,梅花乃我国名花之一,不仅高雅动人、铁骨冰心,凌寒留香,还象征着中华民族坚强不息的精神,她那凌寒留香的品性令我深深钟爱与敬佩。梅花的高洁、典雅、冷峭、坚贞感染了我,是她的不畏寒冻、迎雪傲展、坚忍不拔的顽强意志给了我深深地启迪。

我只所以赞梅,就赞她铮铮铁骨、浩然正气、斗雪傲霜、独步早春的精神。古往今来,赞美梅花的诗篇不胜枚举,但我更欣赏毛泽东的《咏梅》,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诗中的梅是那么地奔放、灿烂、热烈,充满活力。我爱梅花,爱她坚强,爱她清高。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节气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梅花不畏严寒,傲霜凌雪,经过寒冬腊月的锤炼,花絮更红,芬芳沁人。人生更应像傲雪的寒梅,在艰难中挣扎奋斗,磨炼。从梅花的傲骨精神中吸取营养和力量,用梅花的傲骨精神去对待前进路上的任何艰难困苦,勇往直前。才能成为真实拥有梅花品质的人。

沈逸飞写于2012.6。6.

相遇红梅花开时

文/哥哥福伟

红了梅,粉了林,连似雨似雪的雾也泛着粉的调子。

在这惨淡的冬里,一真一幻的烟雨梅林,像梦,像仙境。

还有,像梅瓣般的你。

雪是北方的,是冬季独有的。

梅林是这方天地独有的,在远离喧嚣的蒙烟细雨里,在莽莽苍苍的大山间。梅林掩映墨青色的潭,倚着深沉的山。山的那边还是山。我不是梅林主人,不是归人,是漂泊的天涯过客,只想将执着的心交付与佛。

佛在何处?

雨和雾牵肠挂肚地缠绵着,如小猫的舌头凉凉地舔着手心。清丽淡雅的你,像是从一本线装的古书中踏歌走来,泛着青瓷般细腻的笑意,鲜活的梅瓣轻拂你的面颊,添了几分典雅,几分飘逸,宛如素颜韵脚的古诗,也如砚台苗条的墨烟,还如檀盒里浓郁的胭香。

也许在另一个时空,唐时的李白,或东晋的陶渊明,有意把诗稿流放到了这里。在扯扯拉拉的烟雨里,你凝望绽满枝桠的梅,那份眼神,分明是诗稿的神来之笔。

几世的约,我和你就这样相遇在了烟雨梅林里。

好浓烈的梅,依然像古时那样开着,舞着,舞得绚烂肆意,舞得傲气淋漓,舞得很过瘾的样子。你静静地,静静地读着梅的风姿,不由地惊叹起来:这梅,好有气势啊。我跌落在你沸腾的眼神里。是啊,只有梅仙,才会有这般气势和骄色。

一片梅瓣悠然飘下,恰好落到你柔长的发丝上,瞬间洇染你的面颊,秀气的额头也灿烂起了梅的色光。

潭水浸润梅林灵气,梅林映着潭的神秘。那深不见底的潭,只有偶尔泛起一个漂亮的小旋涡,才会感觉到墨青色的水在羞涩地流。潭里汩汩滋生着秀密的烟雨,像陈年的旧梦,也像悠远的心事。

飘渺迷蒙的意境,无声地把梅的嫣红洋溢意外。我好生奇怪,一方梅林,一方潭水,意妙境远,像是等待什么。是等待远古的谁?还是等待我和你?

烟蒙蒙,雨蒙蒙,如一株株舒展的神香,在梅林里妖娆升腾。

走近流年缝隙,轻轻启开过往,灿若烟火的梦栖在梅林。透过冉冉升起的清幽梦境,依稀仿佛看到了我,还有往紫沙壶里装露水的你。

眼前的梅林,正是从梦枝头拱出的大写意。

满天满地的蒙烟细雨,湿漉漉地难以招架。你立在一棵古老的梅树下,正聆听绽放着的梅涛声声。我小心地扯过枝要为你摘,你秀气地望一眼,欲言又止,轻轻摇头,挡了我手。

一朵婴儿般鲜嫩的梅骨朵壮烈地坠落,涩涩地跌碎了。你一副好心疼的模样,轻声地:还没绽放开来,就这么落去了。随之,你眼里生生起了层细薄的雾。

湿风掀动我的衣领,忽起忽落。幻觉似地,你好像立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望得见红尘,红尘也望得见你,一丝缕的尘也沾染不了你。

我潮湿的思绪盎然着,觉得淡定诗化的你,是花做的,是水做的,是纯纯的空气做的。要不,怎会这般虔诚,这般善感世间烟火?

枝头的梅不倦地绽放,绽放在多少有些禅意的大山深处。放眼,红晕滔滔,满枝的梅蓬勃着红得不能再红了。这景,这情,该是你的心韵?

几只俊俏的白鸟,划破墨青色的潭,洒下几滴清亮的音符,远去了。

不知何时,烟雨微妙地结了霜,又微妙地结成了雪花,像碾碎的古玉,晶莹剔透的地纷扬开来,与仙胎仙骨的梅漫天欢喜着,灵舞逍遥着,不经意地释怀一段情,链接一份缘。

一枚透亮的雪花轻悠悠地滑入梅蕊深处,瞬间生起了新气象。飘扬的雪浓了梅的气味,墨青色的潭浓了梅的气味。我和你呢?

匆匆,匆匆的岁月,去了,来了,来来去去,已然还是岁月。匆匆漂泊的人不然,如流去的潭水,也如枝头离去的梅,去了,就是去了。

远处雪岸上,谁在吟咏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的一个歌谣:几世的约定,几世的曾经,今世佛前相逢……

蓦然发现,佛在身后,正用宁静的目光送我和你去远行。

那歌谣依旧随着梅瓣飘落,忽明忽暗,隐隐约约,淡淡的,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