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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文章

2022/12/10散文诗歌

黄河文章(精选8篇)

洛汭遐思

文/金鑫

洛汭,即洛水入黄河处。《尚书·禹贡》:“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其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驿道要津,万里奔腾的黄河在这里接纳了发源于秦岭山脉东侧的洛水,黄河水色自中流一分为二,北面黄河水泥沙俱下、汹涌东去,南面洛河水清澈明净、缓缓融入。河洛交汇,水势翻滚回漩,烟波浩渺,一去千里,穷于天际间,然清浊有别,泾渭分明,河道中央的分界线依稀可见。

我静坐洛汭岸边,凝视这一自然奇观,想到无数描写黄河的壮丽诗篇,心中产生无限的感慨和遐思。

在洛汭南岸两公里处,有一块平坦的台地叫花地嘴,这是夏代早期的部落遗址。居于花地嘴的大禹之孙太康贪图享乐,荒于田猎被后羿逐出国而失邦。其昆弟五人流落于洛汭,追述大禹的告诫,集体创作了感人肺腑的《五子之歌》,有“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民本思想的感悟;有“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的贪图奢侈导致失国的教训;有“乱其纪纲,乃厎灭亡”的安邦治国之道的经验;有“有典有则,贻厥子孙”的依法治国的体悟;也有“弗慎厥德,虽悔可追”的亡家失国的切肤之痛。

在洛汭南岸三公里笔架山下的一孔砖券的窑洞里,公元712年的新年,诞生了诗圣杜甫。这位怀有“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非凡抱负的大诗人,从笔架山走向洛阳,走向陕甘,走向成都,走向三峡,最后病逝于潇湘。官居八品的杜拾遗,位卑未敢忘忧国,“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一生转徙漂泊,心中始终萦绕的是儿时的美好回忆,是家乡的山山水水,“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对故乡的思念成为他创作的源泉。

在洛汭南边,溯洛河而上四公里,有一个曾遍布芝草、芳香飘溢的地方,叫芝田。公元222年,曹植从洛阳东归封地鄄城,途经芝田,面对逝者如斯的洛水,想起自己身世飘零前途迷惘,写下《洛神赋》,描绘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光彩照人的洛神形象,以寄托自己美好的愿望和政治抱负。

这些先贤,不论是传播文明恩泽后世、勿忘祖训励精图治,还是忧国忧民遥寄乡思、品行高洁七步成诗,他们都能在艰难困苦中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所以,我想他们一定也曾在洛汭边,像我一样静观河洛汇流,反思人生和品鉴历史,而后得到一个启示。

这个启示是什么呢?眼前大河奔流,中流一线碧空远尽,我坚信这个启示应该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在是与非、义与利、公与私、法与情的考验中,必须站稳立场,出淤泥而不染,方能压住邪气、镇住妖魔、降住鬼怪。倘若清浊不分,是非不辨,就会导致灾难,历史已经给了我们太多的前车之鉴。

君不见,公元618年,隋炀帝杨广乘浩浩荡荡的龙舟,带着成群的宫娥,出了东都洛阳城,沿着洛水顺流而下,一路花天酒地去扬州赏琼花。前半生,他曾有灭南陈收北齐,扩修京杭大运河,营建东都,改州为郡的丰功伟绩,但在龙舟划出洛汭的时候,他已经彻彻底底清浊不分了,最终天下大乱,身死人手,岂不悲哉!

这样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让我们追思先贤,铭记教训,坚定地前行。

母亲河的叹息

文/大河之岸

太阳冲出天际的云层,霞光刹那间照亮整个大地,黄河河面波光粼粼。

我沿着河岸行进,不时可看到护岸林成片的枯死。这些上世纪五十年代栽植的柳树,历经河水冲涛,冰凌冲撞,害虫袭击,已经呈现一片残败的景象。

但在树的下方,一棵棵嫩黄色的蒲公英正在寂静的开放。

河水冲淘着河岸,不时可听到河岸轰然崩塌的声音。在河的北岸,如海浪般起伏的是乌兰布和沙漠连绵的沙丘。一边是滚滚黄河水,一边是连绵的沙漠,这可能是整个黄河河道的一道奇观。

流沙从这里毫无遮拦地进入黄河,黄河水浑浊不堪,河道淤积十分严重,在河道中央,形成一片沙洲。这一区域,地处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与阿拉善盟交界处,黄河在这里与乌兰布和沙漠亲密接触,河岸就是由高大的沙丘组成。

我坐在高高的沙丘上,看黄河就像一条散发着白光的飘带飘香天际,而河对岸黛青色的丘陵,就是鄂尔多斯高原。从这一区域向下游走十多公里,就是著名的被称为黄河第一闸的三盛公水利枢纽。

三盛公水利枢纽承担着河套灌区的灌溉和防洪调节功能。每年春季,当沙尘暴袭来,乌兰布和沙漠的流沙直接侵入黄河,每年仅这一区域输入黄河的泥沙达6000多万吨。造成河道淤积严重,每年河床抬高近10厘米,导致三盛公水利枢纽的防洪调节功能严重减弱。

我漫步黄河边畔,听河水轻轻流淌,听不时传来的河岸崩塌的声音,仿佛听到母亲河无奈的叹息……

掬一捧黄河水

文/齐善兵

我已不止一次走近黄河。

第一次走近黄河是在兰州,当时我还在部队服役。从风沙肆虐的边疆部队调到陇上高原的军区空军机关,周末便独自前往位于兰州的黄河第一桥——中山桥,近距离观看黄河的波涛。之前,因在西北边关服役,探亲或出差,乘坐火车从黄河之上匆匆而过,从未近距离亲近黄河。在中山桥伫立很久,看过阳光下依然锃亮的大桥钢梁和铁索,看过从身边疾驰而过的车辆,走到岸边凝视滚滚而去的黄河水,不由想起孔子的话:逝者如斯夫。

脱下戎装定居郑州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我来到郑州黄河湿地公园,虔诚地弯下腰掬了一捧黄河水,了却了多年的心愿。虽然水是浑浊的,捧在掌心凉凉的,但心里是温暖的。

奔腾不息的黄河水,是中华民族延绵不绝的生命之源。

这之后,但凡有时间,我都会去倾听黄河流动的音符和她对生命的诉说。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青海循化。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刻,信步走到黄河岸边,抬眼望去,夕阳下是宽宽的河床,清清的黄河水缓慢地向前流去,仿佛老子骑着青牛在大地上慢行。循化之行,我看到了黄河的另一面。她是清澈的,是温柔的。而我对于黄河的热爱,如赤子之于母亲与日俱增。

驻村所在地距黄河不远。那天,我趁着午后的时光,终于来到了桃花峪对岸的黄河边。我的心在跳,我也听到了黄河的心跳。

桃花峪是黄河中下游的分界线。《河阴县志》记载:桃花峪“夹岸多桃林,春三月时,游人为之目眩……”这也是桃花峪得名的原因。桃花峪为中国三大阶梯地势二、三级交接点,属于山地与平原衔接之地。黄河自巴颜喀拉山一路走来,经过九曲十八弯,在桃花峪转了个身,大踏步向东流去。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伫立在桃花峪黄河岸边,抬头凝视桃花峪黄河大桥,如飞龙盘旋在黄河上空。大桥上不时传来汽笛声,间或还有飞机掠过天空的轰鸣声。

桃花峪黄河大桥于2013年9月建成通车,是跨越黄河的一座特大桥梁。而位于兰州的中山桥被誉为“天下黄河第一桥”。之前,那里的人们过黄河,要么乘船或坐羊皮筏子,要么搭浮桥,十分不便。直到1907年,清政府筹资,德国商泰来洋行承建,经过两年时间,建起了黄河第一座铁桥,初名“兰州黄河铁桥”。1942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将其改名为“中山桥”。

从中山桥诞生至今,我国已在黄河建起上百座大桥。其中,仅河南境内就有20多座。一座座黄河大桥,如一条条长虹,让黄河天堑变通途。

驻村所在地位于武陟县嘉应观乡。1721年至1723年,在短短的两年时间,武陟境内的黄河先后5次决口,大水北侵京津地区。康熙在位时,曾派胤禛亲临武陟带领民众堵口。雍正继位后,为祭祀河神、封赏历代治河功臣,特下诏书建造嘉应观。嘉应观被誉为“天下黄河第一观”。

当地有一座大王庙,一天傍晚,我慕名前往。传说,过去黄河发大水,冲来一根木头,有人用斧头一砍,木头流血,视为神木。于是当地人就将木头雕成金龙四大王,建庙供奉。金龙四大王即宋代人谢绪,曾隐居浙江钱塘金龙山,后因在河南治理黄河有功,且在家中排行老四,明朝时被朱元璋敕封为金龙四大王。金龙四大王信仰盛于明清,以祈“捍御河患,通济漕运”。

在我国古代治理黄河史上,元朝的贾鲁因“巧慧绝伦,奏历神速”,也享有盛名。元朝时期,黄河泛滥成灾,贾鲁受命担任工部尚书兼总治河防使,指挥十五万民夫和二万士兵治理黄河。在长达三百余里的治黄工地上,贾鲁亲自勘察和指挥修筑堤坝、疏浚河道,经过六个多月的奋战,使黄河复归故道,南流合淮入海。老百姓为了纪念他,将他疏浚的河道改名为“贾鲁河”。

黄河宁,天下平。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视察黄河,提出“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新中国成立七十多年来,在党的领导下,黄河得到了科学治理,岁岁安澜。在桃花峪黄河边,我曾遇到一位老人,说起黄河安澜,他一个劲儿说:共产党好啊!

老人世代居住在黄河边,他的话代表了黄河两岸人民共同的心声。

桃花峪的黄河,因是春季,水流平缓,鱼鳞状的波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桥下的岸边,有人在垂钓。风从水面掠过,带来一河的涟漪。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也一定是中华民族的幸福河。伫立在黄河岸边,我看到了绿油油的麦田和黄灿灿的油菜花,还有一树树娇艳的桃花。花香袭人处,黄河水像光着脚丫的孩子,撒欢向大海奔去……

喜登千古鹳雀楼

晋南鹳雀楼,因有成群的鹳雀栖身楼上而得名;因唐贤王之涣的诗篇而名扬天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是我年少时口中念叨最多的诗句,它总激励我蓬勃向上,志存高远。就因此,登鹳雀楼成为我心心念念的愿望。随着岁月流逝,我已从少年步入老年,但我对鹳雀楼的向往依旧。今春有幸应邀考察永济,满心欢喜地登上千古名胜鹳雀楼,了却了我对它几十年的念想。

蒲州,今为永济,紧靠黄河,鹳雀楼的故址就在这里,《西厢记》莺莺与张生“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经典故事也发生于此。鹳雀楼始建于北周,宇文护大将军在黄河之滨筑此高楼,为军事了望之用,但毁于元初的战火。放眼四周,多少楼台亭阁都湮没于历史烟云里了,但奔腾黄河入海依旧,大河两岸青山依旧,鹳雀楼诗传颂依旧。今逢盛世,鹳雀楼巍峨雄姿又重现于黄河之畔,但不是原址“城西河洲渚上”。新楼为六层楼阁式建筑,耸立于高大的台座上,通高达73.9米,气势非凡;仿唐风格,黑瓦朱楹,斗拱飞檐,雕梁画栋。

一早参观完普救寺后,我们驱车直奔鹳雀楼。途中,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如注,老天给久旱的晋南大地,送上了甘霖,令人喜不自胜。远远望去,鹳雀楼高高矗立的雄姿,在风雨烟雾的笼罩下,格外挺拔俊逸。雨洗天清,万里碧空。过桥步入唐韵广场,昂首仰望,鹳雀楼犹如一幅立体的唐代彩绘艺术品,辉煌壮丽。一楼屋檐下书有“文翠李唐”四个大字的横匾跃入眼帘,李唐天下,鼎盛中华,一匾而定下基调。

步入大厅,毛泽东手书的《登鹳雀楼》笔力遒劲,大气磅礴;据说毛主席一生中共书写过六遍《登鹳雀楼》,可见其对此诗的挚爱。面对巨幅《登鹳雀楼》,我情不自禁地朗读起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仿佛回到少年时分。是的,王之涣这首诗,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激励着多少人成长。我的外孙女陈桐学会说话后,背出的第一首唐诗就是《登鹳雀楼》。对王之涣的“白日”之说,我曾心存疑惑,天空中怎会出现“白日”呢?还写信请教天文学家,无结果。28年前的一个秋日,下午四时许,天色略显灰蒙,我在回家路上果真看到一轮“白日”悬挂西天,日大如盆。“白日”疑惑顿释,喜上心头,始知古贤不欺余也,对王之涣更是敬仰佩服。

王之涣此诗一出,独领风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知何故,刘昫《旧唐书》、?欧阳修《新唐书》均未为其立传,史书上对王之涣的介绍也是极为简要:其五世祖任后魏绛州刺史起而举家移居绛州,后虽历代为官,不过县令之类而已。至之涣,聪颖好学,少有侠气,终不仕于科举。虽做得衡水县主薄,却受不得诬陷,拂衣而去。居家十五年,“雅淡珪爵,?酷嗜闲放”。晚年曾做文安县尉,五十五岁卒于官舍。上世纪30年代洛阳出土王之涣墓志,称其“慷慨有大略,倜傥有异才”,可惜生前不为世所用,与高适、王昌龄等齐名,诗以善于描写边塞风光着称。《全唐诗》仅收其诗六首,除《登鹳雀楼》外,还有《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苍凉悲壮,被誉为唐代绝句压卷之作。不管如何,一首《登鹳雀楼》传诵至今,并让鹳雀楼名扬千古,王之涣此生无憾矣。

登上六楼,眺望黄河滚滚东流,俯瞰阡陌大地郁葱,满眼风光无限。王之涣铜像再现了一代雄才创作的场景:面向西南的广袤山川,他正挥笔疾书,写完了“更上一层楼”的最后一笔。情景交融,神游物外,意境雄浑,焕发出积极进取的探索精神,折射出盛唐气象,堪称千古绝唱。诗人恢宏宽阔的襟怀和潇洒豪放的气度,令人浮想联翩,几乎每一位登楼的游人都与王之涣铜像合影,作为留念。

大厅里陈列的古代永济全景模型,再现了大唐时期蒲州的盛景。那时的鹳雀楼位于蒲州的西南方向,黄河边上,楼下大河滔滔,如北宋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所说“河中府鹳雀楼三层,前瞻中条,下瞰大河”。沧海桑田,泥沙堆积,黄河改道,如今,遗址已离蒲州古城数里之遥。历史当随时代而演进,择新址重建鹳雀楼,让人们登楼而远眺黄河,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我觉得旧址也应该立碑纪念,供游人凭吊。这里毕竟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流传着舜、禹等历史传说,唐贤颜正卿的名帖《祭侄稿》也是在这里写就的,人文之脉绵延不绝。我的建议得到了当地朋友的赞同。

怀着喜悦的心情,我在鹳雀楼凭栏远眺,目穷千里,思接千古。鹳雀楼能再次雄伟地屹立在九曲黄河之滨,正体现了文学的魅力和文化传承的力量,它是摧不垮打不烂的。

黄河口漫笔

文/郝树江

九曲黄河从这里归于大海。海纳百川,于斯为大,天地间平添了一道斑驳陆离的精彩画卷。黄河口,流淌着的凝重和沧桑。远远近近的自然人文景色,像精心的摆布,又如随意的勾画,烟雨洪荒,憾人心魄。

那一天,应友约携妻将雏至黄河口品鲜。蟹香弥漫,暖酒入心。登艇入海,但见黄河水与渤海水由泾渭分明竟至逐渐融合。

黄河水入海之初,会是怎样的呢?我常作这样的遐想。海的味道漫漶而来,天地变得空阔辽远,奔走由激烈而舒缓。目光也由犀利转而沉静了吧。肯定是挣扎的、彷徨的、试探的,拒绝过、对抗过、拖延过,重重地喘息着,隐隐地阵痛着,默默地蜷缩着。总有一个临界点,踏着节拍,合着韵脚,如约而至,相亲相融。这多像华夏文明,兼容并蓄,博采众长。而黄河又实在是承载着华夏文明一脉的母亲河。台湾作家柏杨说中华文化是酱缸文化,话糙理不糙,是对华夏文明的诚恳赞誉。

华夏文明从薪火相传中走来,顺应自然,滋生和谐,是大智慧,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历程的丰硕成果。周而不比,和而不同,君子也。这是大国风范,是人间正道。尽览历史可知,天地间所有的挑衅与对抗,均难善终,所有的收纳与融合,均得善果。华夏民族,血脉纵横,骨肉相连,一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感慨,透射出极具智慧的文化思辨。少时读刘亚洲将军名篇《中国心》,为其爱国深情涕泪滂沱,再读时易名《海水下面是泥土》,一度迷茫不解,而今明了,那里面蕴藏着将军怎样的伫望与期盼。

儿时乡下,邻家大娘慈眉、善良,操外地口音,常拉我至其家中,翻拣视为珍藏的山果蛋馍类,塞我手中,语焉不详却又分外明白地要我吃下。饥荒岁月,别样的温暖,铭记在心。稍长,知晓大娘乃东营广饶人,因黄河泛滥决堤,家毁亲亡,辗转至沂蒙山腹地,留嫁本村,生儿育女,与邻相善,口碑极佳。大娘那艮艮的广饶口音,一生未改。老人已于十几年前辞世,子嗣繁衍,善良持家,誉满乡里。其儿女口中那隐约的广饶音节,是一份多么温情的传承,余香袅袅,不绝如缕。

有人说,黄河口之美在新、奇、野。想想看,绵延壮阔的芦苇湿地,珠联璧合的河海一色,浑若天成的人文景观,又怎是这三字概括得了的。我独爱其静若处子。看啊,这片安静的水地,东营人好像真没费多大劲儿,只轻轻地一撩一抖,就摆出了这样一个静谧广阔的生态草原。人语鸟鸣,车水马龙,在这大手笔的勾勒里,俱是无声的,是照片里刻意的怀旧风格,年月和沉稳就在这里,勃勃生机就在这里,熙攘的人群,振飞的野鸭,荡漾的水波……

这或许就是这块土地的质地,安静祥和,不事张扬,坚忍顽强,如同点缀在水草中的抽油机,起起伏伏,定格成黄河口独有的风景,记录着这一方土地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黄河在我生命中流淌

文/梅利霞

黄河给予我的,不只是养育我成长的食粮,还有支撑着我筋骨的力量。1979年秋,有天清晨,母亲把幼小的我从梦中唤醒,放在架子车上,和长我8岁的姐姐一起拉着车就出门了。“妈,咱们干什么去?”“咱们呀,拉石头去。”“拉石头干什么?”“咱们把石头送到东良的河边,那里正在修建调水坝。”我躺在车板上,看启明星在晨空中闪着隐约的光。

似乎走了好久,启明星都从天边隐去了才上了山,沿着一段平路向另一处山体继续走,姐姐冲着对面过来的车子喊:“伯,你们早呀,车都装满了?”邻居伯伯正躬着腰拉着石车走。伯伯身后,是一辆又一辆正在赶路的石车。姐姐一把将我放在车板上,和母亲一路小跑赶到了首阳山石料厂。母亲和姐姐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回搬运着石块。深秋时节,晨风微凉,但母亲和姐姐满脸汗水向下淌。好不容易装满车,母亲把车架杆前面空出一点位置,让我坐稳了,和姐姐拉了车子就走。在不太平坦的山路上,走了好长时间,终于下了山,又沿着公路走了好久,喧嚣的人声传过来,母亲说:“快到了!”她的声音里藏着因疲劳而繁衍出的虚弱,也有到达目的地的喜悦。我从车上下来,向前跑去。就在那次的奔跑中,我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震撼!一辆又一辆的石车在岸堤上排成长队,浑黄的黄河水翻卷着浪花向东奔流,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陌生的脸上红扑扑地挂着汗水,一个又一个石头山肩挨着肩排列在河边。我跑回来问母亲:“妈,咱这一车石头值多少钱?”母亲粲然一笑说:“傻孩子,这是咱家的土石方任务,不给钱。”“这是干啥呀?”“这呀,是修调水坝,坝修好了,咱们才有河滩地,才能种庄稼。”“那石头放在人家地里,这里的人都不能种地了呀。”“让他们去扣马种呀。”扣马是我家。那个年纪的我,并不懂得这些问与答里所蕴含的团结和力量,和谐和共赢,只是觉得能够调动这么多人与车的聚合,该是一种怎样的指挥力?该是一种怎样的凝聚力!

记忆里还有一幕难忘的奇遇。少年时的黄河滩,因为黄河支流多的缘故,水渠丰盈,村人谓之一道渠、二道渠,大部分的滩地在水与水之间。秋收时节,随母亲去地里收花生,和邻人三五个一起坐上村里摆渡的小船渡河,摆至河心,一条鱼突然就从水里跳出来,一跃就跃到船板上来了,一船人欢呼起来:“是红尾巴鲤鱼!”真的,阳光下,那些闪着浅青色光泽的鱼鳞、耀着红色的鱼尾,是那样好看。因为被人握在手上,它的头与尾来回摆动,晶莹的水珠从身上坠落,生命力显得那样蓬勃。那时的我已读过李白的诗“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黄河边长大的孩子,老师教的第一节国文课,就是诗中的黄河。还有王维的“家住孟津河,门对孟津口”,甚至还有最早的诗歌《诗经》。这些诗句和文字把黄河立体在文化中,立体在诗意里,当我近距离看到鲤鱼跃起,那样的美感还是令我至今难忘。

那时以为黄河里的鱼就是我看到的模样,鲜活而玲珑。直至有一年秋天,有安徽人在村头扎起帐篷,驾起小船在黄河上用渔网拉鱼,才使我对黄河对家乡的厚赐有了更深的认识。秋季的傍晚,晚霞满天,他们在村头展示收获。那些鱼品类不一、大小不等,拥挤着蹦跳着,让人目不暇接。尤其是大鱼,村里有个四岁的小女孩,鱼的身子竖起来,竟和她一样高。外乡人来的那些日子,简直是我们的节日,村人挨着户和外乡人搭伙做饭。我是扳着指头盼的,盼到和我家合伙的时候,那真是从早晨起来,心里就跳着小火苗。中午时分,外乡阿姨把鱼块、鱼汤做好,母亲蒸了地道的黄河大米,村里村外都飘着肉香、米香。黄河鲤鱼的鲜嫩,嫩到极致又恰到好处的筋道,故乡大米的香甜,香沁味蕾又有软硬契合的绵糯。它们的相遇,是一种臻于完美的碰撞。多少年来,我一直喜爱着这样的味道,忧伤、幸福,坎坷或者坦途中,只要闻到这样的味道,我的心都如同春花初绽一样清洁而明媚。

黄河的魅力是巨大的,她不仅养育了这方百姓,还滋养了这方土地之外慕名而来的人们。我很怀念那时和外乡人融合在一起的时光,是黄河教会了我对生活的热爱。真善美的种子就是在那时深植在我生命的沃土上,萌发、生长。

尽管我已很多年不在故乡生活,但距离黄河并不远,乡愁于我,更多的是一种氤氲着某种情怀的诗意。真正懂得乡愁其实是灵魂的天堂,是在今年的春天。我的表姑在上世纪80年代远嫁到了兰州,那时她只有二十来岁。去年,表姑父突然去世,已孑然一身的她患上了轻度抑郁症。母亲让我们把她接回来,她仍然郁郁寡欢。母亲吩咐我带表姑到黄河边去散心,起初她不肯,但没想到的是,当她看到湛蓝湛蓝的黄河水映着满天晚霞,竟然嚎啕大哭。不一会儿就围过来一群人,表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大家的目光,哭了好久,停下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家乡的黄河怎么这样美!”一群热心的人叽叽喳喳告诉她小浪底大坝的截流,告诉她黄河绿道的修缮,告诉她湿地生态的保护……表姑的眼泪一直在淌。村里并不认识的几位阿姨知道表姑刚从外乡回来,热心地拉着她向前走,我跟在后面,看着她们在两侧葱茏的路上漫步,河水清澈如镜,柳枝随风曼舞,春花灿黄一片,归鸟婉转鸣叫,真的就如同一幅动态的油画。表姑忽然回过头来,莞尔一笑,说:“你别怕,我是看到现在的黄河,心里觉得踏实,有点激动了。”那一刻,已然头发雪白的表姑如同小姑娘一样,那样清纯,那样烂漫。我突然间就明白了,这就是乡愁,这就是乡韵,这就是乡情!从此,我的表姑爱上黄河,她和住在河畔的村人交上了朋友,他们常聚在一起,在黄河边的晚风里散步,甚至是合着音乐坐在河堤上唱戏。她的话多了,笑声爽朗了,母亲说是黄河医好了她。

是的,当我们和黄河相遇,就定了我们这一生的乾坤。一直都在我生命的河床里流淌的黄河啊,一直都洋溢着温暖、力量、美好和如同钻石般的纯粹。

让时光随河水静静流淌

文/福-太阳

住在黄河岸边,穿梭于黄河两岸,从大桥上展望黄河,滚滚黄流向东流去,在阳光下烁烁发光。平日,也没有近距离走进黄河,所以母亲河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五月一日早上,天高云淡,微风习习。我驱车来到高青县刘春家黄河灌溉闸风景区和黄河来了个近距离接触。黄河是地上河,河堤高于地面许多。黄河两岸的河堤现在都修成了沥青公路,方便了当地居民的交通,也为黄河防汛快速反应提供了必要条件。从河堤到黄河的主河道,一般还要有比较宽敞的漫滩区,滩区内种满了各种树木,有成片绿油油的窜天杨,还有大片的槐树,时值槐花开花季节,红槐花河堤上看去紫红一片,煞是好看。放眼望去,绿波红浪相应,风景如画。真是处处有风景,只是我们没有留心留意罢了。

刘家春黄河灌溉风景区内种植了多种树木,松树、垂柳、梧桐、紫叶李,设立的停车场,休闲小道,并修建了许多亭阁,方便游客休息、观景。景区内野生的苦菜花绽放,黄黄的小花连成片,别有一番风情。有人在高大的杨树下搭起了帐篷,架上了烧烤炉,看来是要野炊了。孩子们则欢快的跑着,不时还摘上几多野花。有许多老人也来到岸边,坐在躺椅上面向黄河闭幕养神。还有人在亭子中打起了扑克,欢笑声不时传来。

坐在黄河防洪的石垛上,静静的看着黄河流淌。原以为黄河是直的,会是一望无际到天边,也会产生“黄河之水天上来”感觉,享受“黄河远上白云间”的美景,可是在这里黄河却拐了两个弯,让我看到了一个弯曲的黄河,河面很宽,河水流的比较缓慢,没有电视上汹涌澎湃的情景。在河道中央一处河床露出了水面,颜色和河水差不多,只是静静躺在河中,接受河水的洗涤、冲击、淤积。只是在黄河的拐弯处,河水冲击河岸,哗哗的流水声才清晰入耳。黄河转弯后,浑黄如浆的河水又静静的向东流去。老乡告诉我们,别看黄河表面平静,其实河面下有激流漩涡,千万不要到黄河中游泳嬉水。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你用浑浊的河水养育了世世代代的中华儿女,大河文明孕育了灿烂的中华文明。我用手机把黄河的美景从不同角度拍摄下来,低头翻看着手机中黄河的照片,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时间也慢了许多,有好长时间没有享受这样宁静安逸时光了。

在黄河岸边大柳树下面,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带上耳机,听上一段轻音乐,让浮躁的心灵在音乐中沉静下来,安静的享受轻快的旋律,任凭时光在河水中静静的流淌,仿佛梦见了远古黄河那碧水东流的秀丽景象。

秋游黄河口

文/姜炳炎

初秋时节,黄河口最美。

伴随着湿润的风,车子在辽阔的大地上驰骋,大片的湿地、飞翔的鸟儿、起舞的苇荡、交错的井架,飞速掠过。作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黄河口面积15.3万公顷。置身其间,顿感自己的渺小。

踏上湿地深处的木栈道,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霎时全身都感到舒服。登上观景台,看这被称为“物种基因库”的湿地。名为黄须菜的植物,紧贴地面生长,将满眼的红铺向远方,成为独特景观——红地毯。放眼浩如烟海的柽柳林,它们已全身心地融入这盐碱土地,绽放出生命的璀璨。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相互点缀成一体,绿了、黄了、枯了,周而复始,岁岁枯荣,向天空努力生长着,为黄河口添了一份凝重的色彩。

享天地之灵性,得日月之精华。这里是鸟类迁徙的中转站,有近300种鸟,被称为“鸟类的国际机场”。不时看到,三三两两的鸟儿悠闲地走着,相互嬉闹,突然又直上蓝天,展翅翱翔。

路上,看到众多摄影爱好者,手提“长枪短炮”,脚步轻盈,生怕惊了这里的精灵。他们早已将心儿融入静谧的自然,原来是和我一样,也在瞪大眼睛寻找天籁。

这里到处都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芦苇,连绵不断。适逢成熟季节,苇叶渐白,苇荡齐整。风拂过,芦苇轻轻摇曳,舞动鲜活的生命;芦花如波起伏,尽显“芦花飞雪”的壮观景象。

我还沉浸在“似花还似非花”的意境中,穿过名为“生态之盒”的旅游区标志性建筑,来到河边静观。可能是九曲黄河经万里跋涉,越崇山峻岭,已太累了;可能她知道马上要投入大海的怀抱,舍不得高原的期望;可能依然留恋这里的一草一木,因而她缓缓地、不急不躁地流淌着。

一条大河,孕育了一个民族。这块古老的土地,正书写新的传奇。秋日黄河口,是一幅图画、一种陶醉、一份惬意、一个期盼,让人久久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