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
必读社 > 好文 > 散文诗歌 > 正文

年味文章

2022/12/11散文诗歌

年味文章(精选30篇)

家乡的年味

文/冯瑶

家乡临海靠山,北边山区,南面临海,地处热带亚热带之间,长夏短冬,气温适中,雨量充沛,境内河流纵横交错,丘陵连绵起伏,各种咸淡水的鱼虾蟹贝海味应有尽有,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丰富的物产资源,孕育了家乡独特的饮食文化。

家乡人在除旧迎新的年庆里,不但要贴对联、张灯结彩来扮靓居所,还要制作美食来庆祝,比如打粉酥(炒米饼)做酥角、煎咸水角、浦煎糍、炊发糕等小吃美食,都是过年的节庆美食。其中打粉酥、做酥角、煎咸水角等,纯粹是为了一饱口福的节庆食品,而浦煎糍、炊发糕,则还兼作祈福起愿之用。家乡的煎糍有两种,放馅、个小的称为煎糍仔,不放馅、个大的称为大煎糍。用花生、芝麻、白糖和椰丝(有的还加入叉烧粒)做馅的煎糍仔,脆皮甜香爽口,风味独特。直径约10厘米的大煎糍,则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一般用于敬神。“年晚煎糍,人有我有”、“煎糍辘辘,金银满屋”,家乡人因煎糍的形状“圆满”、油水充足,有团圆美满和有“油水”(发财)之意,而十分喜爱煎糍。发糕则取其发字,寓意发财,以寄望新一年家庭美满幸福、大发其财。

家乡坊间的炒米饼一般用炒米粉、花生、芝麻、白糖、鹅油、猪肉等材料,制作成款式为圆形、椭圆形,之后炭焙而成,有鹅油咸香粉酥,夹肉粉酥等。酥角,则用面粉、猪油或鹅油、花生、芝麻、白糖等材料经油炸而成。最地道美味的酥角和粉酥,可在城里的环城南路购得,整条街都在摆卖以酥角、粉酥、煎糍为主的节日美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让人直咽口水。在我的家乡阳江,这算是一条最具年味的老街之一,一些聪明的阳江人,则把炒米饼、酥角等家乡美食做成产业,一年四季经营,远销市内外,成为阳江一张著名的美食名片。

家乡人过年,是从一锅美味的汤圆开始的。因为除夕这天,家乡人每家每户都要煮汤圆,来寄寓一家人团圆齐整过大年。家乡的汤圆讲究汤底用料,最常见的汤底有鸡汤、猪瘦肉、瑶柱、干虾仁、鲮鱼松、腊鸭粒、萝卜粒、蒜苗等,把所有用料准备好,预先煲好鸡汤,然后起油窝爆炒鲮鱼松,直到鲮鱼松炒成微黄的散状体,装碟,趁热洒些味极在鱼松上面备用,再炒香蒜苗、萝卜粒,然后倒入鸡汤及其它一应用料,待萝卜粒熟透,放下汤圆,放下锅盖盖严,猛火烧,待汤圆一只只浦起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撒些葱花、香荽,这样的一锅汤圆上桌,一屋浓香钻鼻,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味的汤圆,这就是一张祥和、温馨而生动的年庆场景图。

家乡春节期间的节庆菜式,则兴吃鸡品鹅,其中最具特色的是几乎每家每户都吃鹅。我的家乡盛产黄鬃鹅,黄鬃鹅皮薄肉厚,甘香不腻,誉满南粤。五花八门的烹鹅技法中,最普遍的是炊鹅。炊鹅用料简单,但必备蒜苗,适量花生油、精盐、砂糖、生抽、料酒、大茴等,有的直接买现成的炊鹅酱抹在鹅身上再加蒜苗,按个人喜好,有的还在此基础上加上咸话梅等,放在锅里盖严隔水炊,具体制作程序是:将黄综鹅宰杀除毛,剖开清出内脏洗净晾干备用;用搅匀的配料均匀地涂抹在鹅身内外表面,腌渍30分钟,然后盛在大铜盆中,放在锅中隔水猛火蒸40分钟之后便可以斩件上桌了。这样制作出来的炊鹅,清香不浊、浓淡相宜、食而不腻,吃后唇齿留香……

老年味 新年味

文/朱彩娟

如果你没在支付宝上集五福,春节一定少了很多的开心与快乐!

微信好友群里,时不时出现一个链接,顺带一段调侃的话,一个个欢快的表情:“祈福了祈福了!老少爷们大小美女们,谁家福气多,本公子求个友善福啦!”回应者当然也会趁机“敲诈”一把。往往,一个红包掉下来,大家手指猛戳,几秒钟红包便会被一群人手忙脚乱哄抢完毕。要说最难求的还是“敬业福”,当老公在“求不来”和“扫不出”中沮丧时,我手写“福”字扫一扫,“万能福”居然瞬间到位。那一刻,欢喜升腾,顿感福气多多。最终我获得1.88元的吉祥大红包。这样的过程,像极了儿时的红皮小鞭炮,一不小心噼噼啪啪一阵子,硝烟升腾,炮皮四射,快乐和喜庆便来了……

过完年,回娘家。一进村便是浓浓的年味,街道上挂着过年的“彩”。嫩绿配水红,此刻碰撞出的是节日的喜庆。“彩”,就是悬挂在绳子上类似彩旗的东西,上半部分是方形,下半部分、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瘦长的三角,俺娘说那是“彩”的腿,一连挂上四个或者五个,悬挂在自家门洞前或者过道里,就是只有过年才挂的“彩”。

很怀念小时候的“彩”。集上,买回扎染的彩纸,曙红、明黄、翠绿,有时是一圈一圈的放射形图案,有时是“米”字形的图案,白色的毛头纸上氤氲着红黄蓝绿艳得不能再艳的颜色,家家小院就立马俊俏起来,灰突突的村庄穿红戴绿一般。

把车停在俺家门前,红红的对联,飘飘的“彩”,各色的“花花纸”……处处都是儿时的年味。村里,还是令人怀念的老“味道”啊!

微信朋友圈里,秀饭菜已是老生常谈,最令人动心的是春节旅行。同事小陆,娘家在海南买了房子,初二一家三口便飞过去,秀出来的是椰风和碧海,晒出来的是短裤加背心,吃的是刚刚打捞出来的海鲜……趁着假日,逃离生活的琐碎,如约会般赶赴一场异地的旅行,体验一路上的新鲜和惊喜。

去年,我们一家三口自驾去南京,到了梅花山,欣赏到了梅花盛开的美景:白梅因花托是胭脂色的,远看是淡淡的粉。青梅,白色的花瓣因绿色的花托,更是多了一分淡雅。那一刻,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可爱少女李清照。梅与南方的粉墙黛瓦更是绝配,小河旁的红梅如同粉衣女子,而那青松不恰似绿衣书生吗?这段松梅缘岂不妙哉!旅行的路上,赏一路美景,也品尝到了年的新口味。

年味儿是什么?无论是透着创意的新年味,还是有着怀旧的老年味,都是每个人心中最欢喜、最温暖的感受……

年味

文/唐沁

南方的新春,斜风微寒,细雨稠密。望高处,远山如黛,烟波氤氲;看近处,阡陌纵横,水塘潋滟。院子里的银杏,一树金黄,财禧聚合。而年久的青砖瓦房,虽然檐角清寒,却让两挂红灯笼映衬得满目温情,遍地喜庆。

渐黄昏里,少年的童趣,轻轻压住了万千雷霆。或一方剪纸,或一颗爆竹,或一件新衣裳,抑或一个小小的红包,都让一颗天真的心眉欢眼笑,空灵入梦。那时候,一只酒杯,装的是天;一杯美酒,盛的是海,漓江百里画廊的锦绣山河,在血脉里轻轻流动。是的,过年了,窗花透喜,吉祥盈门。此时,最是笑语得人意,最是歌舞动人情。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时光很远又很近,有如逝水在指间轻轻滑过,拨动了风的和声。人生际遇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一一呈现。在城市的虚华里,端看山影水波,霓光争辉;长桥曲径,红妆信步;翠阁香榭,歌舞声声,那颗落寞的心却再也听不到故乡此起彼伏的心跳。纵然锦衣玉食,一只酒杯,装的是离愁;一杯美酒,盛的是乡愁,漓江百里画廊的锦绣山河,却在血脉里依然轻轻流动。是的,过年了,窗花透喜,吉祥盈门。此时,最是思乡惹人恼,最是思亲教人苦。

城市繁华,乡村寂寥,年的味道,不尽相同。电话声里,我在这头,父母在那头。父母说:别回了,工作重要。我说:想啥买啥,身体重要。这些朴素而又失重的词汇,一句又一句,听起来很轻很轻,却最断人肠。年是什么?年就是一只酒杯,一杯美酒,一家欢乐。

年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儿时年味浓

文/风筝

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乡村俚语:“大人盼插田,小孩盼过年;小孩望过年,两眼都望穿”。为了迎接新年,常被大人派遣着干这干那,乐此不疲,心里美滋滋的。

腊八过后,大人便开始筹划年事。晴朗天气,首要的任务是清洗床单、被褥和蚊帐。因为蚊帐大多是用家纺棉布或者麻线做成,比较厚重,冬天没有两三个太阳日是晒不干的。洗被褥蚊帐的时候,母亲把一个大盆放在水塘边的跳板上,先把要洗的东西放到木盆里,倒上几桶热水,撒些洗衣粉,叫我和二姐轮流在木盆里踩,直到木盆里的水黑咕隆咚,然后倒掉,再从水塘舀几桶干净水,继续踩,不断反复,直到木盆里的水不再黑,与水塘里的水颜色差不多为止。冬天的冷水刺骨,我们的双脚如同煮熟的虾,粉红粉红,好久没知觉,之后发麻,再后发热。

腊月二十四,俗称过小年。大人更加忙碌,白天需要把厨房打扫干净,屋顶倒挂的扬尘、窗户罩台上覆盖的灰尘、锅底厚厚的黑垢……总之,锅碗瓢盆都需清理干净,因为晚上要点锅灯,接灶神。过小年的这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到先人墓地祭拜,铲除坟墓上的野树杂草,点燃香烛鞭炮,叩拜先人,俗称“送亮”。

大年三十的前夜,是大人忙碌,小孩高兴的时候。一般家里都会升三炉火:一炉火炒瓜子、花生,炸薯片。添火讲究技巧,火不能大,也不能小。火太大会烧焦,太小炒不熟,炒出的东西不香。炒熟的东西母亲往往用木盆、米筛装着,冷却后再装袋封口,以免潮了不好吃。其实,这些工作可以提前做好的,只是因为数量有限,家里人太多,母亲担心儿女们偷吃,冷淡了客人。一炉火煮萝卜。肉、鸡放在萝卜上一同煮,鸡、肉的味道融入萝卜中,既节省柴火又没浪费鸡肉上面的油珠子,炖萝卜还特别好吃,是春节期间的一道佳肴。还有一炉火是专门用来煮肘子的,肘子需四五个钟头才能煮熟。瓦钵内的肘子颤抖着,呱哒呱哒响,香味从盖下飘出,让人直吞口水,盼望着明天快些来临。

大年三十,我们地方传统习俗是早上吃团圆饭。据说古时候有个姓年的妖怪,特别凶,每到年尾的那天临晨,都要到凡间吃人。百姓非常害怕,一家子团聚在一起,生怕家人有闪失。但这个年妖怪也有致命弱点:她害怕火焰、鞭炮、耀眼的红色。所以这天清晨家家户户都放鞭炮、贴春联、炉火烧旺。早早吃完团圆饭,待天已大亮相互串门,共同庆贺。

吃完团圆饭后,大人粘贴写在红纸上的吉祥语,堂屋正中贴上:“老幼言语,百无禁忌”;粮仓旁边写上:“五谷丰登”;关牲畜的地方写上:“六畜兴旺”;大门春联根据各家的喜好而定。

大年三十的清早,还需给房前屋后的果树挂上红绸,预示来年果实累累。

吃吧年饭等天大亮,孩子们相互去村子里每家每户拜年,主人都非常客气,总要赏给孩子们一些吃的:有的给一捧糖;有的给红薯片;有的给瓜子花生……待几个口袋圆圆鼓鼓后直蹦家中。

正月初二去外婆家拜年,姊妹几个都想去,因为外婆家热闹,表哥表姐多,加之我大姨、满姨几家都会来。外婆家好吃的东西多,我外公是离休干部,退休工资高,满姨家是住城里的,会带好多好吃的东西。我们家姊妹多,一次不可能都去外婆家,爸妈最多带两个。带谁去好?爸妈想了个一举多得的好法子:能去的期末必须是三好学生。倘若几个都是,就看谁的表现最好。如果表现都好,就看谁在一年里获奖最多。为了春节能去外婆家,我不能贪玩,得挤时间学习,期末一定要考好。在这种竞争机制下,几姊妹的学习都不错,且懂事乖巧,爸妈暗地高兴。

从中月初一到中月十五,孩子们天天追逐着热闹场面,送财神的,唱花鼓戏的,玩龙舞狮的接连不断,鞭炮声、锣鼓声不绝入耳。

回忆儿时那浓浓的年味,至今记忆犹新。如今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幸福,日子红火,天天像过年。说到过年,孩子们没有我们当年的那份期盼,年味在大人心中也平淡了许多,实属正常。

藏家年味浓

文/唐均

我的家乡在雅砻江畔,是一个藏汉聚居的村寨。相传清朝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当时从雅安招募了一批水手和工匠,在雅砻江边建造船只摆渡通航。之后水手与工匠们在渡口附近建房定居,并与当地藏族通婚,一些村落便逐渐形成。

家乡一直传承着一个习俗,每逢杀年猪,要将棒子骨和一部分肋骨斩成块,再加几块半肥半瘦的五花肉,一起放进硕大的铁锅,熬骨头汤。灶膛里青冈柴蓝色的火焰舔着锅底,恨不得把火舌也伸进锅里。一个多时辰后,厨房里关不住的香气弥漫到小村。

汤熬好了,阿爷就顺着木楼梯,爬上楼顶,双手拢在嘴上,向村子里喊:“喝汤啰,喝骨头汤啰……”声音在小村里回荡,家家户户就派出代表,拿上自己的碗,欢天喜地朝我家走来。

三十多年前,猪肉可是紧俏物资,一年到头,我们这些娃儿就盼着自己家和邻居们杀年猪。一杀年猪,小伙伴们就有了口福,一连十多天,天天有肉吃,天天有汤喝。那一段日子,村里的儿童、少年,经过十几天的油荤滋养,个个红光满面。

喝汤时,大家盘腿坐在厨房的地板上,一人面前放一个洋瓷碗,稍大的人带头说:“扎西德勒!岁岁平安!”一群孩子就跟着喊:“扎西德勒!岁岁平安……”

阿婆就笑盈盈地开始分汤和骨头,小伙伴们也不怕烫,捧着刚从滚开的锅里舀出的骨头,一边吹气,一边在手里轻轻地抛来抛去,以减少骨头的热气。偶尔另一只手没接住,啪的一声落到地板上,又赶快一把抓起来,接着抛,接着吹,引来小伙伴一阵哄堂大笑。

走的时候,对于那些家里没有喂猪的小孩,阿婆会割下一块巴掌大的五花肉,用一张地膜包着,让孩子带回家去。其他家有年猪的小孩,用羡慕的眼光望着,但也不嫉妒,因为这个待遇是均等的。

全村家家户户轮流着杀年猪,小伙伴们轮流享受着。

之后,就是送年份子的日子。带上一块头天煮好的五花肉,再配一个火烧子馍馍和一节血肠,由阿爸领着小孩子走亲戚。送年份子是个好差事,每送到一家,小孩子总能从阿爷阿婆或叔叔伯伯那儿收到几元钱或一大把水果糖。遇到宽裕的亲戚家,还能得到当时稀有的奶糖和软糖,将其揣在藏袍里,用手一直捂着,生怕它们跑了一样,心里那个高兴劲,就像揣着整个春节。然后用亲戚打发的钱,到街上商铺里买上几盘钻天炮和烟花,这个年就更风光,更有面子了。

现在,小伙伴们都长大了,个个家里已经富裕,不再对火炮或烟花感到新奇。阿爷阿婆们也“走”了多年,但每家杀年猪邀约喝汤的习俗保留了下来。每次杀了年猪,熬好汤,阿爸也不再学阿爷那样,爬上楼顶去喊,而是坐在灶头旁,掏出手机,录上一段骨头在锅里噗噜噗噜的欢唱,在微信群里发出一句“喝汤啰!喝骨头汤啰……”

来的几乎都是亲戚家的孩子,其余的小伙伴已不再那么馋,也没有了兴趣。阿爸说:“现在能来喝汤的,都是给了主人家莫大的面子。”等到孩子们都聚拢了,阿爸总是让家人摆出家里最好的糖果、饮料,还从窗户上取下风干的牦牛肋骨肉,招待来喝汤的孩子们。

与喝汤习俗一起保留并随着时代更新的,还有村里代代相传的一些传统年俗。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们要隆重地穿好藏袍,到山坡上的墓地祭祖。此时,家家户户都要换上新的风马旗,细细的木杆上,风马旗呼啦啦地随风飘动,仿佛在为主家祝福着、祈祷着……

大年初一,是敬神山的日子,就更加热闹了。

记得小时候大年初一一早还有个大事情——天还没亮,村里各家各户的女儿或媳妇就背上木桶,到村庄外的水池“抢头水”。据说抢到头水的人家,一年都会吉祥如意、家庭和睦、事事顺心。如今,村里有了饮水工程,村民都把水龙头接到了家里,“抢头水”逐渐淡出了人们新年的仪式,但以往抢水时互相泼水的欢乐还留在大家心里。

通往神山的道路也一年比一年宽阔。曾经的羊肠小道,挤满了来自周围几个村庄的数百人,大家肩挑手扛敬供神山的食物,累得气喘吁吁。而今,平坦的盘山公路一路延伸,行走的乡邻们边登山,边打趣,一路欢声笑语;买上摩托车的家庭,载着家人疾驰而过,车屁股后冒出一股蓝烟,扬起一阵灰尘;更有开着崭新小汽车的人家,浩浩荡荡地向山上挺进……时代的春风,给家乡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变化。

敬过神山之后,一场自娱自乐的狂欢活动就开始了。摔跤、扳手腕,比赛者气势逼人,众人则发出大声的哄笑,有的甚至攥紧拳头、咬着牙为比赛者加油,似乎比自己上阵还要着急。最终,胜者披上大家献上的哈达,被高高举起,抛上抛下,整个山林里充满了欢乐。

人声鼎沸,经幡飞扬,桑烟袅袅飘向天际,仿佛是在把藏家的幸福生活传颂……

年味

文/李钊熙

年,中华民族传统的节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年是个丰富的名字,我们也终于盼到了“汪(旺)汪(旺)的狗年。

年味是快乐的。过年的前几天,几乎不动笔墨,可以和好朋友好好玩上几天。

年味是高兴的。为了增添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喜庆氛围,在大年三十晚上,我把几枚硬币冲洗干净,将其包到不同的饺子里。到了大年初一的早上,我们一家人开始吃着热气腾腾饺子,奶奶说看谁第一个在饺子里吃出硬币来,而且谁吃出来的硬币多,就寓意着谁在新的年度里最有福气。我一下子就吃出来3个硬币,奶奶说我最有福气!可我在心里想,我要祝福全家人狗年都有福气!

年味是助人的。腊月二十七的上午,我帮妈妈打扫卫生,为妈妈节省了许多时间;大年三十中午,我帮爸爸在我们家的大门上贴了新年对联,爸爸还让我自己动手在窗户上张贴了写有“福”字的窗花,表扬我能独立完成任务了,并夸奖我贴得好。

年味是有趣的。自从放了寒假,我就开始看小说《水浒传》,当我看第一回时,还不能完全看懂,便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爸爸就鼓励我,给我讲了这本书的文学价值和意义,提高我的阅读兴趣,并让我别着急,慢慢看;当我看到第二回的时候,我就理解的越来越越多;当我看第三回,就被小说的故事情节吸引住了,越看越有兴趣,有时侯竟然入迷到忘记吃饭时间。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有趣,我从《水浒传》中学到不少描写人物肖像和地名等的知识呢!

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个最开心的环节,就是元宵节晚上放烟花。正月十五我们镇上逢集,我和爸爸、妈妈去赶集,爸爸购买了2个大烟花和许多我喜爱的小烟花,妈妈还给我买了1个红灯笼。到了晚上,我和伯伯、爸爸一起给老祖宗们祭完坟,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8时多,便在家门口的院子里开始放烟花,当天空中出现一朵朵漂亮的烟花图案时,我开心极了!

绿柳舒眉辞旧岁,红柳开口贺新年。我过了一个开心、快乐、幸福和最有趣味的狗年新年。在此,我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平安快乐、万事如意!

留在记忆里的年味

文/一沁幽香

因为在深圳打工难得回家,我已有三年没在家过年了。每年在南方过年我都会想起小时侯的在家过年的那种喜庆而温暖的年味…

腊月初八的早晨,北方的村庄笼罩在一片白雪霭霭中,我们这些小馋猫们一边用嘴对着窗户上厚厚冰花哈气,一边比着谁碗里的冰块最甜,还催着妈妈要腊八粥。吃了腊八粥,家家户户就开始”盼年”了:屠猪宰羊,蒸镘头,做年糕,剪窗花,做新衣,大人开心地忙碌着,孩子们也欢天喜地地盼望着新年的到来。

闲置的打麦场,这时又如七月一样热火朝天了,乡亲们兴高采烈地在为新年编排”社火”,以前村上的年轻人很少外出打工,再加上放寒假的老师和孩子,组成了一个特别的社火队:有踩高跷的,有打鼓的,有扭秧歌的,也有划旱船的,还有扮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乡亲的参与的热情不亚于真正的演员,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会聚在一起排练。那时八岁的我站在大合唱队伍的最前排,合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男孩子一身蓝,女孩一身红,既是表演服也是过年的新装,舞台就是打麦场上的土台子,因为我的眼睛小,爸爸妈妈还笑我唱歌的时侯睡着了呢;姐姐扭秧歌需要一条红纱巾,跑了几十户人家才从刚结婚的新媳妇那里借了顶红盖头代替,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快乐,纯朴的乡亲们用自己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对新的一年的美好祝愿。

除夕的晚上,鞭炮声声里,家家门外挂好了红红的灯笼,点着了火堆,贴上了红而喜庆的春联,团聚一桌说说笑笑地包饺子,吃饺子,而且还要在饺子里包上一枚表示好运的硬币。常常为了好运,我和姐姐都要比平时多吃一碗,吃的肚子是溜溜的圆,生怕那枚硬币被对方抢了去。记得有一年我没吃到硬币,哭个不停,妈妈还专门为我包了个有硬币的饺子,我才开心地笑了。

大年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家家争先恐后比谁起的早,所以天麻麻亮时就听到鞭炮声一阵接一阵的响了起来,家家的烟囱里都飘起了缕缕青烟,并且早饭一定要吃面条。然后我们就随着表演队去各家拜年,每家的院子里都因我们的锣鼓声更加热闹。拜完了我们村,接着再去其它村庄表演,有时侯回来都晚上了,但是个个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有心劲”!

大年初二就可以走亲访友了,出嫁的女儿是每一家最重要的客人,每个女儿都会携家带口的回娘家看望父母,就像《回娘家》那首歌唱的一样:”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个胖娃娃…”这时没有女儿的人家就会叹息到”哎,还是闺女好哇!”为了热闹,还会由各家搭份子出钱,请人来唱大戏。在我们西北,戏曲一般都是以秦腔为主,哪个村唱大戏,四邻八村都会来看戏访友,不论男女老少,在戏场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子:女人呢一边看戏一边拉家常,什么这个旦角是那家的闺女,那个小生又是谁家的孙子,甚至做起媒来呢;小孩子拿着压岁钱在戏台周围各个小吃摊上,玩具摊上自已做一回主;小伙子大姑娘们也乘此来约约会,说说情话;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才是真正听戏的,你看那老大爷嘴里咬着旱烟袋一边摇头晃脑的品戏,还不忘对戏子的扮相评论一番,来看戏的并不一定是真的”看戏”,看戏只是是农家人表达快乐的一种方式,一种娱乐,这样的娱乐一般都要持续到元宵节过完,新年才算过完了。

又要过年了,北方村庄依然一片银装素裹,空气中一定又弥漫着暖暖的年味,就连想想也是温暖的。

抹不去的年味

文/陈小荣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在家乡是“除阳尘”、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而在城市里,各种美食展、迎春庙会等在城市粉墨登场,人们逛庙会、品美食、购年货,好不热闹。但我觉得年味却在渐渐淡去。住所附近一条僻静的小巷两旁,清一色的是卖年画、对联的商家,市民们在精心选购年画,各种字体的“福”字在风里摇曳着红火的年味,每每此时我才感受到快过年的味道。

前段日子,艳姐回家前邀我吃火锅,上高中的女儿更是欢呼雀跃,“终于可以回老家,尝尝地道的家乡菜啦!”我笑笑,还是回家过年好!艳姐端起酒敬我时问我,兄弟,咋不带你媳妇回去看看呢?我张张嘴却不知说啥,无奈地笑笑,把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心里竟然酸酸的不是滋味,想想又是几年没有回家过年了。一瞬间,我的眼前闪现出晾晒在院里的腊肉,母亲倚在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下,向着村口老牌坊久久地凝望着……

那晚,从火锅店出来沿着江岸吹着风,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而故乡的一切正慢慢地在记忆中远去。但我终究是离不开故乡的,越是在临近过年时思乡更切。甚至对王维那句“每逢佳节倍思亲”有了更深的理解,唯有远离家乡的人才会感受更深。

记得几年前回家探亲,一位在县城开超市的同学组织了一次同学会。参加聚会的有20位同学,大家相聚在县城一家老字号酒楼,毕竟20多年没有见面,大家见面时都很高兴,握手拥抱,然后回忆那些童年的趣事。但是,大家很快就把话题扯到职位收入上,这个说刚刚升了职,那位说最近又换了台好车,我没职没车自然插不上话;有位在教育局任职多年的同学晃着那颗油光发亮的头颅,“你们的娃要上重点一定找我,都是老同学千万别客气,来来来,大伙干一杯!”大家众星拱月似的围在他的身边,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说不出是啥滋味。现在的人太现实,钱的多寡成为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砝码。而我很知趣地远远躲在角落,满以为同学聚会可以好好重温儿时旧梦,那曾想会是一场相互攀比、炫耀的聚会。趁大伙都酒酣耳热之际,我便逃也似的溜回了家!从那以后,我再不参加任何同学的聚会。

真正享受浓浓的年味,只有回到农家小院,不管到哪家都是腊肉香肠,炖土鸡、吃自家种的蔬菜,倒一碗清冽的烧酒,每人一勺轮流坐庄,老表兄弟喝高兴了猜拳行令,好不快乐!酒肉饭饱大家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跟长辈们说说城市的新鲜事,听他们谈论家乡的发展变化、雨水收成等,那是最开心的时刻。更多的时候,是不到吃晚饭的时候,另外的亲戚又差人来接你去做客,有时一天吃好几家,但往往在假期届满之时,还有一些亲戚来不及走,只得说来年回来再拜望。我每每在老家过年最受用的就是串亲戚,哪家都说回来一趟不容易而把我奉为上宾,爱人是北方人,第一次跟我回老家过年,跟我说,“你老家人对人好热情呀!”所以我常跟你说,老家过年就是闹热,这下你感受到了吧!爱人笑而不语。

现代人总是忙碌,过不过年都是那么回事,传统的东西恰恰是在大家的漠视中渐渐地趋于平淡,有钱天天都过年的心态很直接地淡化春节的气氛。但作为最传统最盛大的节日,始终不会因年味的逐渐淡化而消失的。每年众多的打工者哪怕再难也要回家过年,就是为了在老家感受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年味!有钱无钱都要回家过年,因为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这年味里饱含着浓浓的亲情友情乡情,还有父亲母亲犊子之爱的无声流淌和延续!

年味是抹不去的,就像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土地,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都走不出母亲的视线,只有故乡才让我们读懂年味的醇厚芬芳!

腊月 年味儿香

文/宋殿儒

一进入腊月,就会飘荡来阵阵年味儿。腊月初五,我们首先会闻到一股五谷粮香的“五豆粥”味儿;到腊月初八,“腊八粥”的香味儿就会使我们感到年的临近。这时候大家都会开始紧张地忙起来,拆洗衣服被褥,制作年果坯子,积攒过年的花销……到了腊月二十三,人们就开始预演年了。这个预演虽说只是清洁灶屋,整理房间,烙祭灶烧饼,但是实地里是托灶王爷上天言好话报平安的一大礼数。

过了腊月二十三,人们就会把年味儿攒在手里,捂在心上,开始筹划年夜饭。过去父母会把一家老小围拢到一个家家户户都有的年炉旁,再做一桌平素里吃不到的丰盛年夜饭,一家人一边吃喝,一边谈及一年里的人和事,不是生硬的年终总结,更像是年终回眸。而如今的年夜饭,没有那个年炉了,更没有那时候的氛围了,很多人不论有钱没钱都要赶时髦地到饭店里订一桌山珍海味,一家人辛苦一年,好像只有到大饭店里去吃一次才能对得起一家人的辛劳。

当然更多的农村人还是把年夜饭置办在家里吃,也不是差钱,而是忘不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传统好规矩——饭是家中饭,衣是合体衣。大年夜,家家户户都希望把年味儿浓得化不开,而节俭的理念也会被悄悄地融进去——不奢侈和不浪费啥时代都是咱中华民族该讲究的。

不过现如今的年味儿里,还多了一道红色风景线,一家人乐乐呵呵吃了年夜饭,就把年味儿提升到对孩子们未来的希望里去——孩子们会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拜个年,而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就会感动得送红包。这红包少者一百,多者上千,因人而异,大有不同,可是相同的是一个爱和一个喜。

年味儿行到正月初一,那味儿就不仅是图个吃,还可以在欢乐海洋里泛舟。

红门联,喜庆词,连天炮仗酒香时……

互道贺,团圆时,家家户户喜庆里……

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过年的味道不仅是五谷酒香满院春,而且是人文情怀味道的百花开,团圆是根本,喜庆是主题。

难忘铸乡年味浓

文/雷日红

我的家乡是“江南铸都”的发源地——嘉禾县袁家镇田岗头村,过大年是十分隆重的。解放前村里的汉子每年都要离开家乡,过着“一炉铁水流向江面,两副犁头走遍湖广”的流动铸造生活,进入腊月才先后回家乡过大年。解放后在党的领导下,村里的男人结束了流浪的生活,进入厂矿当师傅传授祖传的铸造技术,有的还当上了领导。他们在各地安居乐业,虽然很忙,但还是要抽出时间回家乡过年。

那时和现在一样,留守在家的是妇女、老人、儿童,在工厂里工作的男人,在腊月廿七八先后回到了家,于是村里十分热闹喜庆了,到处出现着笑声和鞭炮声,显出送旧迎新的非凡气象。物资是计划分配,杀头大猪除了派购外,其余都留给自己。小菜自留地上有,鱼虾小河小沟池塘里捞,美味新鲜。糖果食品到供销社购买,吃得放心。不到两天,就把年货办好了。文化大革命时期,还要上山采摘野菜,准备好年三十早上吃的忆苦餐。唱着诉苦歌,吃着忆苦餐,许多人泪流满面。

会写字的人到供销社买来红纸,磨上墨用毛笔写对联,传说只有“墨”才是最好的除旧迎新物件。解放前的“童妇之言,百无禁忌”“姜太公在此”等庸俗、迷信的贴联取消了,而歌颂社会主义新气象的对联日益时兴。

除夕,村民要接来亲戚团圆过年。我去桐井冲接来外婆,还把子女在外没空回来、留守在家的大伯父也请了来,欢聚一起吃年饭。晚上,逐户走访父老乡亲,向他们辞年。回到家后,我们贴上对联,坐着守岁聊天,这时小孩子等着大人发压岁钱。压岁钱是用红纸条包上伍角钱,还不及现在买一个红包的钱呢!然而在那时用来交学费都足足有余。孩子们接到红包后,马上笑眯眯地去睡觉了。

初一清早起床后,人们穿上新衣服,打封大鞭炮,带着小孩到长辈家拜年,教他一些吉祥的话,给长辈磕头、鞠躬。长辈们抚摸着小孩的头,说着祝福的话,同时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红包发到小孩的手上。这一天,我们白天看舞龙耍狮和篮球比赛,晚上看革命现代戏,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有趣。

过了大年初一,在外地工作的乡亲返回单位。初二,驻队工作组的公社干部来我村拜年了,他到村里和田士里走了一趟后,初三清早就带领社员,去开荒造林。从这天起,人们白天忙于生产,夜晚不是看村民自己排演的样板戏就是去亲友家拜年,从来没有看到街头巷尾打牌的闲人。虽然物资匮乏,是“穷过年”,但是社会公平,各家各户过年的热闹情景差不多。爆竹放得少,环境污染小。人们以诚相见,自己舍不得吃,招待亲友却很大方。因此人们都是吃得放心,玩得开心,出门不惊心,工作很热心。

铸乡浓浓的年味令我难忘,我是多么想留住乡愁啊!

欢欢喜喜的年味

文/耿艳菊

腊月的地铁依旧人山人海,大家从年头忙到年尾,在滚滚的人浪里、艰难的生存里早已由牢骚满腹化为机器一样地运转着。淹没在人海里,被一股强大的力推着往前走时,不由自主唏嘘感叹,浩荡岁月、锦瑟年华,就这样一年一年去了。

忙碌的脚步,日子看起来满当当,而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看着一趟列车疾驰远去,光影里的轰隆声让人无端怅惘。

出了地铁,往单位所在的胡同走。到胡同口,一抬头,发现社区的管理员正在每户人家的大门口挂红灯笼。一个个红灯笼点缀在一户户人家的门楣旁,真是吉祥喜气,像一朵朵绽开的笑脸,让人心底顿时暖洋洋、喜洋洋。地铁里拥挤的烦恼、现实世界里的生之艰难竟变得可爱了,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好吧,眼不见心不烦,整个人豁然轻松,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冬日那种暗沉沉的空气也一下子变得轻薄明亮了。

前面走着两个中年人,左边那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突然鼓起掌来,说:“嘿,大红灯笼高高挂,灯笼挂得好啊,这才是过年的样子嘛,年味就是要这样欢欢喜喜的才对!”中年人的行为虽然有些突兀,但让人莞然而笑的同时,又不禁欣赏起他的这种乐观的生活态度。

我想起八百里外小镇上的父亲,他们的风格太像了。若是父亲看到这红红的灯笼,也一定会欢喜称赞。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并不富裕,可父亲却把生活过得很讲究。那时,家里堂屋的条桌上总是摆放着两瓶花。哪有闲钱买花呢?那是绒布花,城里亲戚淘汰的。父亲觉得不错,就郑重其事找来两个喝完的酒瓶,摆在堂屋里,让人一进门就能看到花在静静地甜美地开放着,朴素的屋子立时有了光辉。隔一段时间,父亲会让我们和他一起把花拿到压水井边清洗。父亲告诉我们,清洗掉浮沉,花精神,咱们看着,心里也精神。

母亲常说父亲像个孩子。小孩子慌着过年,父亲更喜欢过年。一进腊月,父亲天天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集市采买年货。镇上的集市只有一条街,却热闹得很。平常是各样物品摆在街两边,到了腊月,街中间一长溜都是摊子,行人往来,摩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熟识乡邻的聊天声,热烘烘、闹腾腾的。

现在想来,那样的民间景象才是最温情脉脉的。置身其中,心里亮堂堂的,只觉得人世是这般的好,只想好好热爱这当下。每年过年回老家看望父母,哪怕这条街再拥挤难走,我也一定会去感受一下老家人过年的热情和生活的那份热乎劲。

铭刻在记忆里的还有父亲每年过年必然带领我们写春联。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的大桌子旁,母亲把一块大红纸裁成一个个小正方形,父亲教我们写“春”和“福”字。一个晚上,我们几个孩子兴致高昂地写了一大沓。年三十的上午,我们又和父亲一起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贴上我们的杰作。一转身、一抬头,都是“春”和“福”,我们沉浸在这样的欢喜里,其乐融融。

父亲最喜欢写“抬头见喜”“出门见喜”和“出入平安”,贴在树上和院子外的围墙上。这是一份美好的心愿和祝福,是祝福我们自己,也祝福路过或来串门的乡邻好友。

父亲只是一介普通农民,从前读过一些书,毛笔字并不常写,而他却不怕别人笑话,数年来的春节一直保持着这份习惯。这样的郑重以待就像对生活的态度一样,在有限的条件里,总能让人感受到生之喜悦。而那时,一个普通的农家,要供应三个孩子读书,可以想见生活之辛苦、父亲的压力。

我走在异乡挂满红灯笼的胡同里忆起这些往事,内心里的感动像浪花翻涌。我们常说过去的年味浓郁,而年味其实就是过日子的喜悦劲,有奔头、有盼头。胡同里一户人家的电视里锣鼓喧天,正唱着“欢欢喜喜过大年……”

儿时寒假年味浓

文/张春波

寒假,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因为有浓浓的年味,到处都是孩子们玩耍的乐园。

乐园或者乐土,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讲,它不仅仅是指一方地域,更多的是一种对以往美好生活时光的回味,而童年的寒假就承载着这样的情感。

我是个地道的农村娃,深知只要辛勤耕耘,就会五谷丰登的质朴真理。寒假,时值农闲,田间地头没有什么特别重的农活,为此一些除杂草的轻微劳动便落在了我们小孩身上。也许是才从中规中矩的学校里“解放”出来,我的兴致很高,通常要不了多久时间就把一块田的杂草扯尽。收工后,也不知道累为何物,又帮着“忙年”的父母备年货、拾柴熏腊肉、掸尘除尘,总之为了年事儿样样争着干抢着干。“年”,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很大很甜的幸福蛋糕。

腊月里,乡村天天都有喜庆事,小伙伴们也呼朋引伴的聚在一起,尽情地追逐玩耍。李家杀年猪,有我们叽叽喳喳的欢笑;王家娶媳妇,有我们围着新郎新娘要红包的身影;张家添电器,有我们新鲜好奇的目光,真是玩得舒畅,耍得愉快!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看见邻家屋檐的挂钩上吊着一个大竹篮,里面装满了年货。那年头,把年货悬空挂起,一是防真老鼠,二就是防我们这样的小“老鼠”。可是又怎么防得住呢?我们搭板凳、踩人梯、竹竿敲,想尽各种办法终于吃到了美味可口的年货。这时邻家的大人回来了,看到后刚想发怒,但见我们这群馋猫的脸上、身上沾满了油渍、果渍,也就一笑了之,因为回到家中我们肯定免不了一番盘问与训斥。

乡村的寒假,我们传承着一项项过年的民俗活动,并为之乐此不疲。记得每年农历除夕前的几天,就有一项“洗澡去晦”的年俗。那时,由于农村生活条件所限,冬至后人们就很少洗澡了。为了辞旧迎新,全家老少趁赶年集的时机去镇上的一家澡堂洗个澡。澡堂里的儿童洗浴区,热气袅袅,孩子们把夏天在小河中嬉戏的游乐项目全搬到水池中来了,欢歌笑语,好不热闹。走出澡堂,我们个个眉清目秀,人人都有了新气象。

新年到,点鞭炮;正月里,走亲戚;闹元宵,放天灯……乡村的寒假,多姿多彩,趣味盎然。

儿时的寒假生活,没有各种兴趣爱好班、没有电脑、没有动漫,但却润浸着乡土气息的年味,它是释放童真的乐土。

浅淡的年味,悠悠的情

文/明月馨子

最近,电视节目里,都在播放一些,春节,人们回家过年的画面。我没有亲人在外地,不回家过年。过年,我们一家人也很容易,如往日一样,热热闹闹的,就聚在了一起。可是,我会在每年这个时候,被电视节目里,那些回家过年的人的话语,给招惹的泪水涟涟。

电视屏幕中,那女子说:“又过年了,我要回家了!唉,在外面打工,就照顾不了孩子,要是在家照顾孩子,就出不来工作。我的家在湖北,我工作在广东,没办法!我的娘家在浙江,回去看孩子,就回不了娘家了,过年了,祝福他们吧……我怎么想哭呢!”听这话,我倒是真哭了。

眼前,一闪而过,三叔过生日那天,我们一家人,离开小镇子时,大家送我们的情形。没有多远的路程,不过短短几十里路,却也有别情在心中!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站在车旁,而后,我们上车。车子开动,送我们的人影,一点点向后,而后看不见了!二叔,越来越像奶奶了,送我们时,很容易,就眼眶发红,很容易,就禁不起离情。明明下一次相见,是眼前的事,却也是,一直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我们,直到我们的车子,消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止。

在我的的记忆中,我与奶奶的每次别离,她也都会掉眼泪。以至于距离近到,我的家与小叔的家,相隔不到一千米远。小时候,爷爷奶奶住的村庄,是我最向往的天堂,若母亲应允,我是愿意,一直一直,在那里常住下去的。但是,那时候的母亲,却是个,接近有洁癖的女人,她嫌我在奶奶家呆久了,身子脏,头脸没个孩子样儿,总是三天四天不到黑,就会打发父亲,骑自行车接我回去镇子,给我来个里里外外大扫除,把我从里到外穿的衣服脱下来,用滚开的水,烫过一遍又一遍,怕我和奶奶家邻居的孩子一样,会生虱子!而后,再把我脱得光溜溜,按到大澡盆里,从头洗到脚,每一次都是一边洗一边骂我:“你个死孩子,下次在弄成这样,回来我不揍死你!”

可是,我不在乎母亲打不打我,我真的是心疼,心疼奶奶送我时的神情:“好孩子,跟你爸回去吧,过两天再来……”每次说完这些话,奶奶都不会再看我了。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便使劲扭头,看小木门边上的奶奶。七八岁时的我,会大哭大闹,用脚踹爸爸的身体,从车子上往下跳,而后跑回去,抱住奶奶不撒手。大一点了,每一次离开奶奶,我倒是不吵也不闹,却真是不敢回头看自己身后,那个瘦小羸弱的奶奶,她定是流泪的,如再见着我流泪,她岂不是更伤心!

小时候,我的母亲爱干净,更会用巴掌打我!但奶奶不会,奶奶从不干涉我与谁家的孩子玩儿,玩到什么时候回家,村庄很小,几十户人家,大家你来我往,一家人一样有情有爱。我在哪里都会是安全的。奶奶总是爱怜的眼神,看她的孙女:“好孩子,和奶奶回家吃饭吧,一会再出来玩儿,行不?……”童年的时候,奶奶最担心我的衣裤,鞋子弄脏,总是在爸爸来接我的前一天,把我穿的衣服洗好,但是,母亲嫌奶奶洗的衣服不透露儿,照样会在我回家后重洗,依旧是边洗衣,边数落我:“你个不听话的孩子,都成泥人了,我看你再去奶奶家的!”

不去奶奶家,那还不如杀了我的头!,这话,在我不敢与母亲言辩的童年,在心里,说过成百上千百遍!后来,我长成了少年,去奶奶家,便自由多了,小镇离奶奶居住的村庄,不过一千多米的路程,每逢周六,我自会去奶奶家。那个美丽的村庄,老远便会向我招手,村庄后边的老榆树呵,多少次,我唱着歌谣,眼睛一转不转的,注视着它向前走。因为,拐过老榆树左边,再向前走一小段路,奶奶一定会在小木门旁边,等着我!我呢,则会抱住奶奶又说又笑,而后,撇下书包,穿过奶奶家长长的,一边柳枝遮荫的庭院,跑出门去,去找二胖,孩崽儿他们快活的摔泥炮儿去了。

说起摔泥炮这事儿,我可没少挨母亲打,其实也真怪不得母亲的。童年的这游戏,东北农村长大的孩子,恐怕都玩过,也不会忘记。夏天时,雨水过后,村子里有水沟的地方,便是孩子的乐园,最好还要有黄色泥的水沟旁,一群孩子,每人都会弄一大块,饭碗大小的黄泥(我们这里黑土遇湿松散,黄土比较粘稠),而后用水沟里的水,如和面一样,把黄泥弄的软一些,但是也不能太软,太软了,孩子的双手托不起它来!再把黄泥团成个土团,而后压的稍扁一些,在这个土团的中间,用手指钻个眼儿,而后,如制作陶瓷碗一样,一点一点,边往这个眼儿里加水,边让它向外扩张,把它制作成,一个中空的坛子形状。这便是泥炮。这样还不算完,制作它的孩子,还需要把摔炮的底部,用手沾水一点一点碾磨薄,其实我们小时候,一般这个碾制过程是,先吐一口唾沫在土炮里,而后用手指沾着唾沫碾的。

泥炮成了,游戏才算真正开始。规则就是:两个孩子一组,谁举起土炮来,摔在地上的声音响亮,土炮底崩开的窟窿大,谁就是胜利者。胜利者的奖品就是,败者给你一小块黄泥,拍扁它,把胜利者摔炮的窟窿给堵好添平。记得小时候,我摔炮总是赢的时候多,输的时候少,我的头上也总满是黄黄的,粘粘的泥点点儿。奶奶拿我没法儿,我若这模样儿,被父亲带回家去,母亲便会打人!

奶奶与母亲,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奶奶说话低声细语,待人温和。母亲则脾气暴躁,性情刚烈。从小我便是惧怕母亲,而更亲近于奶奶。母亲做事手脚麻利,做活干净利落,说话直接,不给人台阶下。奶奶,总是很小心的说话做事,家人面前,从不与谁一争高低。“一家人,没有真正的,谁对谁错,人若暴躁,我让一下,就过去了。”奶奶总是这般的说,也总这般为人做事,直至她人老终去!

过年了,离家在外的人,谁不归心似箭!归来的人,即使归来的晚些,再晚些,终还是能回去的。回家来,有父母,有儿女,再苦,也是幸福!再穷,也有欢乐!

二叔送我们时,眼里有泪,我在车里,眼里也有泪。叔叔,婶子们苍老的身影,弄疼了我的心。过年了,一年又一年,我的父辈们,在一日日老去。这个温暖,有情,有爱的家,激励索引着我,做事,努力些,再努力些!做人,坦诚,踏实,上进,再上进些。

这般禁不起别离,这般容易,为情所动容,我像了我的奶奶!过年了,我开始心疼的思念,天堂里的奶奶!后悔,在奶奶去世的前一年,没有多去看她。后悔,自己总是瞎忙,忙的不顾及,垂暮之年奶

奶心中的,那份孤独与寂寞!“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般的浓情,从此以后,我不会,再不懂得珍惜。

我的父辈们,在一天天日渐老去,孩子们在一天天长成。我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如我一样,在生活的路上奔忙……祝福,祝福来年!过年了,家家过个幸福祥和,团圆年!

年味记忆

文/何龙飞

小时候,我家穷得叮当响,过年吃猪肉是莫大的奢望。父母顶多能挤出点钱,在乡场或杀猪匠家里割十来斤肥肉过年用。当我见到较为富裕的农家杀年猪的场景后,便心里不平衡了,渴望着自家也能杀年猪,狠狠过上一把吃年猪肉的瘾。然而事与愿违,我家在艰苦中煎熬着。

父母与我一样,盼着能杀年猪。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到户后的第三年,母亲买来猪仔饲喂。一年劳碌下来,那头猪长到260多斤。腊月里,我家终于宰杀了第一头年猪。父亲叫杀猪匠把猪肉分成了一块块,且骨、肥肉、瘦肉分离,肥肉作白板肉,瘦肉做瘦肉包或灌香肠。

随着左邻右舍及亲朋好友的陆续到来,母亲的炊事更忙碌了。好在,来帮忙的妇女们分工合作,把厨房的事办得有条不紊。我人小,做不来家务活,就看热闹,跟在父亲身后沾喜气。

是吃刨汤肉的时候了。有的安桌、摆筷、放碗、瓢羹,有的端菜、倒酒、舀饭、吆喝。大家围桌而坐,在父母“动筷”声响起后,纷纷下箸。咸菜回锅肉、酸萝卜炒肉丝、麻辣血旺汤、爆炒猪肝腰花……佐之以饭,越吃越香。俗话说:无酒不成席。杀年猪这天,还要喝点酒,让气氛更热闹喜庆。于是,父亲带头斟酒、拉家常、行酒令,亲情与友情变得更浓烈。

饭后,还要在热锅里烙白板肉皮,去掉黑黄皮层后码盐待炕;打理猪内脏,尤其是肠子,准备灌香肠。妇女们切肉、洗肠,备花椒、盐、菜油、白糖等作料,装肉,用麻丝系紧,一切有条不紊。

晚饭时,父母再邀大家来吃,还会喝些酒助兴,将杀年猪、吃刨汤肉的喜悦氛围营造到了极致。我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打牙祭机会,吃得饱足,舒服、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夜深了,父母送走客人们,疲倦至极,领着我倒头便睡。当晚的梦,分外香甜、美妙。

杀年猪不单是我家的盛事,还是乡亲们的乐事。邻居、亲朋杀年猪了,我也跟着享受欢乐与美味。这不同凡响的年味,成为我抹不去的记忆。

忆年味

文/林珲

几经周折,终于在除夕之夜一家老小坐在餐桌旁,这是记忆中少有的在母亲家过年。父亲将所有酒杯满上,大家一起品着七碟八盘的小菜,边吃着饺子,边欣赏电视里的春节晚会。但细细地咀嚼品味,总觉得少了些儿时对过年的祈盼,也没有了儿时过年的喜庆和欢快。我更加怀念儿时的“年味”了。

记忆中的冬天尤其的冷,呵气转瞬成霜,感觉地都要冻裂了。送走小年辞旧岁,迎来除夕贺新春,儿时觉着只要一放寒假便开始过年了,还有一个记忆深刻的歌谣:“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蒸馍馍,大年三十儿吃饺子。”伴随着每天念叨当天的任务,除夕来了,鞭炮声来了……

大街上摆满了各种年货的摊子,每天都要随着母亲去采购各种年货,十足的年味。这种味道,难以用言语和文字来表述和形容,它弥漫在腊月冷飕飕的空气中,表现在人们忙碌碌的身影间,洋溢在人们乐滋滋的笑脸上……而此时最忙的,莫过于爷爷和奶奶了。爷爷是他们那个年代鲜有的大学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腊八一过,家里便成了“闹市”。裁好的红纸平展铺在桌上,爷爷戴上老花镜,手执毛笔,饱蘸墨汁,屏住呼吸,工工整整地书写一副副对联和“福”字儿,火红喜庆的对联和福字,象征着人们火红幸福的生活,这些作品像是爷爷为大家伙儿送去真挚的祝福。奶奶的绝活是剪窗花。花上几毛钱买回几张大红纸,经奶奶手中的剪刀上下翻转,一张精巧的窗花便呈现在眼前。展开铺平,刷上浆糊,粘贴在新糊的窗户纸上,房子顿时添了几分年的喜庆。大家争先恐后等着奶奶剪给自己的那一份,我却先挑几个自己喜欢的粘在灯笼上,然后再分给最要好的小伙伴们,和他们一起分享我的快乐。天黑后点上蜡烛,我们提着装点得漂漂亮亮的灯笼,在热热闹闹的锣鼓声、爆竹声中汇入五彩缤纷、星光万点的灯笼海洋中。

年三十终于到了,天刚朦朦亮,父辈们就把我们喊起来先放上几挂鞭,便开始忙碌。总算挨到中午,闻到那盼望已久的扑鼻的卤肉香,肚子更加“叽哩咕噜”地叫个不停了,家里的孩子们不断地用袖口擦抹着早已流出嘴角的口水,眼不停地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大锅,竖起耳朵,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便奋不顾身,吃它个天翻地覆。三十晚上,父辈们在家里守年夜,而我们则手里拿着烟花爆竹,打着灯笼到处乱跑。新年的钟声敲响了,爆竹声、叫喊声震耳欲聋,人们相互拱手互道祝福,小孩子们也追着长辈们要压岁钱。爷爷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年哪个小朋友说祝福语说得有味道、有新意,红包里便会多出50元钱。就这50元钱,谁要是拿到,感觉整个年都雄赳赳气昂昂的。屋外的爆竹声连接不断,家家户户的祝酒声、划拳声交织在一起,萦绕在充满火药味的空气中,将浓浓的年味推向了高潮。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希望把一切烦恼与忧愁G在年这边,祈盼着从现在开始吉祥如意,万事顺利。那热闹的情景叫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如今爷爷不在已五年之久,奶奶也早已认不出我们,过年大都是一家一家轮流回来陪奶奶,家人齐聚一堂的景象便很少出现,儿时的年味也再未出现过。静静回忆过去那浓浓的年味,内心深处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眷恋。

越飘越远的年味儿

文/雨竹

年关将至,年自然成了人们频频议论的话题。

提到年,过去人们经常讲年味渐浓了。可近年来,人们总觉得年味儿不够足,甚至有越飘越远的感觉。

味儿,通常都应该由嗅觉去感知。诚如“人味儿”、“女人味儿”、“官味儿”中的味儿一样,这年味儿,也需要动用多个器官去品味、去感知。

来到世间四十余载,只听过谁谁“没人味儿”的嘲骂,从没听过谁谁“有人味儿”的赞颂。但翻译过来,人人都希望被界定为有人味儿。那么人味又是什么呢?我想大概也就是做人、做事儿,举手投足,都能经得起道德和法律的评判和裁决吧。那“女人味儿”又是什么呢?自我揣度,除了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气息外,大概还应该包括女人那种温柔、贤惠、性感等独属于女人的气质、神韵吧?至于官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算个雅词,只能说是对某一类人的不屑和鄙夷。如果是这样,那味儿,哪里是单凭嗅觉能感知到的呢?

回过头来,这年味儿,也应包括物质的、精神的等多重心理诉求和情感体验。照理说,改革开放以来,经过三十多年的积淀,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可为什么人们却总觉得缺点儿什么呢?

旧时的年什么样儿,没有认真地研究过。给我留下印迹最深的还是儿时那个年。

那时候,全国上下从城市到乡村,一个最显着的特征就是“穷”。也许正是由于穷,过一个年,穿上一件新衣、吃上一顿好饭,似乎也就成了人们阶段性的理想。当年,城里人怎样过年,不曾亲历,不好妄加揣度。只知道,身为农村人,过一次年真的不容易。年,最显着的标志就是吃年夜饭。可为这顿饭,大人们却不知道要商多少脑筋、费多少心思。既然是过年,就不该少了酒、肉、米、面、菜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肉,日子过得好一点的人家,可能宰上一口年猪,虽然大部分都要当作商品卖掉,但剩余的部分,也能顶一般人家几个年过,可那些日子过得紧巴一点的,只能是凑点钱买上几斤肉来过这个年;米、面,都是靠上面按人口供应的,一般都是每口人二斤面、一斤大米;菜,当年还没有返季蔬菜,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有啥吃啥。至于酒,一般人家是不能奢望的,条件好一点的人家,可能也只能打上一两斤散白。鱼,那就更是可望而不可及了。就这些极其有限的东西,留足待客、随礼之需后,还要根据人口的多少,掂对出一桌子可供一大家子人吃的饭菜。其实无论怎样琢磨、掂对,也只能是有限的那么几样道菜,可一大家子围拢在一起,吃起来照样有滋有味儿。说起衣服,小孩儿和跑外的当家人儿,可能添上一两件新衣,其他人,也只能是旧衣服拆洗染色翻新一下罢了。可人们也照样能感受到年的气息。如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都被请上了餐桌;动物的皮毛、植物的纤维、一切化学的杰作、各种别致的饰物,都披挂到了身上,可却很少有人品鉴到年那难以言说的味儿。这也许就是事非经过不知难吧?正因为经过了奋斗的艰辛,人们才能真正领悟到它的可贵。

中华民族素有礼仪之邦的美称。过年时,走亲访友,自然是不可或缺的节目。当年,走亲访友一般都是在正月里进行。走亲访友自然是少不了礼品的。可当年的礼品却是简单得很,通常都是两包点心、两瓶酒而已,总价值也不过十元、八元的。尽管如此,人们走动起来照样是有滋有味儿,不论是送的,还是受的都是一样的欣然。聚到一起的时候,宾主双方都能其乐融融地畅谈上个一时半晌的。因为在这种交往中,人们更注重的是那种发乎于心的感情上的沟通和心灵上的交融,没有谁真正在意那礼品的多寡高下。可如今却大不一样了,似乎礼品的价值档次越高,越能体现对人的尊重的程度。更有甚者,正逐渐地由礼品变成了礼金,而且数额也在不断地加码翻番儿。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大多数的走访,都简化成了走而不访了,只要礼送到,其它环节都可以免了的程度。人与人之间,似乎真的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已很难找见人情味儿的影子。

传统意义上的年,都是从节令上的角度出现的。既然是节日,就少不了一些富有节日气息的娱乐活动。当年,每到过年的时候,人们都要自发地举办一些诸如秧歌、落子之类民俗色彩比较浓的文艺活动。当年的所有文艺活动,都是自编自演、自娱自乐的。即便是三乡五里地巡回演出,也都是互相交流学习、增谊助兴,没有任何商业味道。记得当年,经常有外地的秧歌或落子到我们那个村子演出。每到有人来演出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是轮流着提供食宿,无论赶到谁家,都是把最好的吃食和被褥拿出来免费供客人享用。来演出的从来都是分文不取的。别人到我们那里是这样,我们到别人那里,也会受到同样的礼遇。当下,不仅这样的活动明显地越来越少了,即使有也染上了浓浓的商业味儿。

年是一个段时间的概念,传统意义上的年,都是从“腊八儿”,也就是腊月初八或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算起的。至于何时结束,有的说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有的说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难怪民间有“青草没马蹄,拜年也不迟”的说法。如此说来,扫舍、祭祖、贴年画、放烟火、拜年、扭秧歌、唱落子、闹元宵、喝“腊八粥”、蒸豆包、杀年猪、做豆腐、吃年夜饭等一应事宜,都是年的应有之意。

过年,还有一项重要的事项,就是“会年茬”。所谓会年茬,就是每到过年的时候,家中都要抽一个适当的时间,置办一顿讲究的饭菜,摆上几桌酒席,将街毗邻右、挚亲好友请到一起欢聚一堂。这时候,虽然少不了酒菜做媒,但更多的还是大家聚到一起叙叙旧、话话新,说一说过去一年的风风雨雨,唠一唠新一年的憧憬和希望。聚的时候,人们在意的,并不是非要吃点、喝点什么,更重要的还是那种浓浓的情谊和那热热闹闹、欢欢乐乐的气氛。时下,借着过年也有聚的,但场所大都由家中转到了酒店。聚的时候,虽然推杯换盏的看似热闹,功力之心却早已掩盖了传统意义上的伦理亲情。

年,早已再一次进入了正在进行时。央视春晚那曼妙的歌声还在电视机里飘荡,迎春的礼花也不时地在空中绽放,热闹还是一样的热闹,可那千百年来积攒起来的年味儿却越飘越远……

难忘的年味

文/陈永兰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2019年春节向我们走来。农贸市场、超市人声鼎沸,节日商品堆积如山,人们在喜庆的氛围中购物。看到此情此景,少年时代的春节往事不禁在我脑海里浮现。

上世纪计划经济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过年时我们放寒假在家,要一边做作业,一边帮着父母做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春节前大扫除,是每家每户必做的“功课”,蒸包子也是必须的。打扫卫生时,我们头上会扎一块方巾,将扫帚绑在竹竿上,掸去家里屋檐下的灰尘,完成后,再擦窗户玻璃、橱柜、大床等。印象较深的是我们家有一张镂空雕花大床,床上镶有镜子,还有抽屉,打扫时特别麻烦,每一镂空花格都要用块布条塞进去来回擦洗,唯有这样才能擦干净。清洗碗橱时,因油污重,我们要用刷子沾上石碱水慢慢地刷,费时费力。那时年龄小,虽对做家务心里不是很喜欢,但一想到没几天就过年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家里蒸包子时,我们帮妈妈打下手:包子包好上灶台蒸时,记下时间,隔多少分钟提醒妈妈。包子出笼时,我们早就做好准备工作,将不同馅心的包子做上记号,在竹筛上分开摆放,然后清洗蒸笼布,循环操作,为下一锅做准备。当热气腾腾、口感柔软、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包子从锅里出来时,妈妈会让我们尝一尝味道,那情那景那味,至今不能忘怀。

那个年代的人们平时都穿旧衣服,甚至还打着补丁,过年穿上新衣服、新鞋子是让人期待的事。春节前,妈妈事先会根据家人的喜好买好布料,请裁缝上门为我们量身定做新衣服;棉鞋是妈妈亲手做的,通常是我们上床休息时,妈妈在灯下纳鞋底,做鞋帮,然后送皮匠那儿上好,这样,过年时我们就能够穿上新衣服、新鞋子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那个年代穿衣打扮非常简朴、颜色单调,但并不影响我们对美的向往和追求。记得有一年春节前,我舅舅出差去上海,送给我们姐妹三人每人一条丝巾作为礼物,这在当时属于紧俏、时髦的商品。丝巾的颜色还历历在目,姐姐是鹅黄色,妹妹是粉色,我是橘黄色。拿到丝巾时,我们迫不及待地来到镜子面前,将丝巾扎在脖子上来回走动,三张幸福的笑脸定格在镜子里。春节拜年时我们戴着它走在路上,引来多少小姐妹羡慕的眼光。

那时没有电视,更没有春节晚会之说。吃过年夜饭,放过鞭炮,妈妈会让我们早早上床睡觉,她继续在灶台前忙碌。第二天早上,我们会在枕头下发现包着压岁钱的红包、橘子、苹果、云片糕,件件都代表着特定的寓意。起床后,先到父母面前拜年,说爸爸妈妈身体健康等祝福的话,爸妈会说,祝你们学习进步、天天向上之类的鼓励话。然后妈妈让我们吃红枣、汤圆、包子等。吃完早点,再到邻居家拜年,说完祝福语,他们会抓些糖果、瓜子、花生、小麻饼等食品给我们。走过了几家后,小伙伴们聚在一起,比谁口袋里装的东西多,看谁的衣服漂亮,问谁收的压岁钱多。

随着时代的进步,那些年味再也不会有了。我们少年时追寻的物质生活早已成为现代人们生活的常态,而记忆却总是在平静的生活中激起阵阵涟漪,让人感到那么的温馨,那么的可亲。

吆喝声里年味浓

文/松林花枝

小时候,年里头村子里最热闹的大概算是卖这卖那的吆喝声了。虽然如今大小超市星罗棋布,但对于那些走街串巷的吆喝声,我心里还是存下了不少感念。

旧时岁月里,村街上的买卖吆喝声着实是一道风景,自己也曾参与过,只是磨不开脸吆喝不出来。那年月村里家家户户都喂鸡,有的困难人家就靠卖鸡蛋买盐舀油过日子。记得十三四岁的时候,街上吆喝最多的是“收鸡蛋”。那年寒假,我死活要跟着姑姑去伊河南面的村里收鸡蛋,姑姑无奈只好带上了我。我俩每人骑一辆自行车,车子后面绑个篮子就出发了。到村子里姑姑就开始吆喝“收鸡蛋”,可我光张嘴就是吆喝不出来,无奈就跟在姑姑屁股后面。姑姑只好收一家给我,再收一家她要,就这样两个人的篮子都收满了才回来。第二天起五更去广州市场卖鸡蛋的时候,还得摽着姑姑,她一边卖她的一边卖我的,气得姑姑以后再也不许我跟着了。

后来,生活变得好了,街上变成卖东西的吆喝声了。最可爱的是邻居曹奶奶,弯腰驼背,耳朵又聋,还好打岔说话,腊月里穿着大襟棉袄裹着小脚坐在门口的太阳下晒暖。“卖花椒大料”的来了,她扯着嗓子就问:“哎,你这人怪能哩,咋还卖飞机大炮哩!”惹得乡邻拍腿憨笑。“卖蒸馍,卖面包”的来了,曹奶奶背着手挪着小脚到跟前就问:“闺女,你卖蒸馍咋还掂着刀哩?”买馍的卖馍的笑成了跟曹奶奶一样弯腰弓背的。曹奶奶去世很多年了,但她的“佳话”常伴随着吆喝声被人们提起。

年里头村子里最动听最热闹的就是吆喝声。这几年,一到年跟前,母亲就三天两头打电话叫我去取她多买的东西。我知道,她是故意买多的,就是因为牵挂儿女,才以这样的方式帮我置办年货!

一跌入腊月,年味儿在这些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中日渐浓烈,老人们盼着在外的儿孙能早日回来,吃一顿他们亲手做的团圆饭。那些呼唤新年的吆喝声,像纽带一样拉近亲情的距离,对于恋家的人,有着不可抗拒的号召力!

童年的鞭炮年味儿

文/冯静武

每到过年,总会想到没有电视机前那段充满乡村气息的、早早期待着的童真年味儿。

“过大年,响大炮,柿子核桃克炕泡”。(克炕泡:娄烦方言,在满炕上滚来滚去)。对于当时比较贫困的吕梁山区的娄烦县,没有新鲜水果,没有奢侈糖果,摆上一些柿饼和滚在炕上的圆圆的核桃,就是过年的好吃食了。于是响炮就成了儿时最大的快乐、最为向往的事了。

买炮是要经济核算的,买多少鞭炮,买多少两响炮,买多少花炮,那是极其精准的。鞭炮买三串一百响的:三十晚上一串,初一早上一串,剩一串拆开一个一个放。两响炮呢,腊月二十三放一个,发旺火后放一个,高潮时分再放三到五个,初一早上接神放一个,再就是正月出门留着一个,因此有计划地买八九个。花炮是比较昂贵的观赏炮,往往是根据经济状况购买一些,只在年三十晚上,请出全家人围着观看,每个人的神态都是幸福的,在烟火的燃放中,展露着灿烂的笑容。

这其中我最喜爱的就是小小的鞭炮了。起初时,鞭炮只卖一百响、二百响的浏阳鞭。响一串儿鞭,绝对不会随意摆在地上,或者点着后扔在一边。那时,我们都是极其认真地将鞭炮挂在晾衣服的铁丝上、树枝上,或者拿一个长长的木棍挑在一端,小心翼翼地点燃,然后看着它在瞬息间响完,直到鼻子闻着炮药味儿,还等着那些尚未响了的、燃放缓慢的鞭炮,就在等候中,不时炸响几个才算收手。然后借着旺火的光亮,寻找没有燃爆的鞭炮。就在一定范围内,看到完整的小鞭便捡了起来,用手一捏,挑硬的放。到次日一早,放完接神炮后,再到周边巡视一番,将昨夜没有捡到的鞭炮,装在崭新的衣袋里。吃罢早饭,相约几个要好的同学,到响炮多的人家院里,再拾捡一番,当作一种胜利战果满载而归。

捡到的小鞭,如是有捻的,点燃后甩到空中听炸响,放到桶里听回响,埋在土里、雪中看小爆破。如是无捻子的,可从中间一分为二,把火药端相对着摆放,一起点燃后,看哪边的厉害,这叫“小两口打架”;还可将中间折断,但还连着一点,摆放成一个架子,然后横放一个有捻的鞭炮,把捻子穿过炮药,点燃后,在火光冲天后带有一声脆响,这叫“机关炮”。再就是将多个无捻的炮药抖了出来,堆放一张纸上,再溜出细细的一道药线,点燃一端后,呲溜一下燃过去引燃火药堆,一片火光过后,一团黑烟向上散去,那叫“孙猴登天”……

从除夕到正月初三,我们就和鞭炮粘在一起,想尽一切办法,玩出新花样。更多的时候,几个淘气的男孩子,用手指捏住小鞭炮的屁股,点燃后不松手,看谁胆子大。随着一声爆响,就在龇牙咧嘴后,再看看震得发麻的拇指和食指,被小鞭屁股上的黄黏土熏成了黄色,但是,笑容却挂在每个孩子的脸上。

再后来,出现了一千响的鞭炮,个头儿也比原来的大了一些,我们称之为“千子鞭”。响起来不仅声音大,而且时间也长,那叫个过瘾。挂在树枝上都可连到地下,特别是响过后,一层红纸屑,真让人眼馋。谁家院子有了这一层红纸屑,那就是一种炫耀。再后来,在“千子鞭”的中间,插进了一些小炮,燃放起来更具乐感。在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不时来一声大的声响,满含着多少儿时的快乐呀!

久远的年味

文/叶儿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要过大年了,可不知怎地,愈来愈觉得现在一切从简了,也许是整天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也许平时几乎和过年差不多,不愁吃穿消遣了,渐渐地感到一年一年就这样过吧,有时更多的感叹岁月的匆匆了。我倒是特别怀想小时候过年的味道,那是从骨子里的期盼、兴奋。

记得七八岁的时候,我家住在县交通局大院里,一排都是父亲单位的同事。还没到腊月里,我就拽着妈妈的衣角问什么时候过年啊,母亲总是笑眯眯地告诉我还有六个星期,于是我就和三哥一起盘算着日子,日历被一张一张地撕下,觉得特别高兴,感觉年就快了一天到来。

每每见乡下的舅舅给我们送来草鸡、大米、花生,那就甭提多开心了。经常出差的父亲,那阵子也安稳地守候在家中,我就知道年真的快来了。最忙碌的是母亲,一向不喜欢做事的父亲,这会儿也懒龙伸腰了,这可是母亲幸福的话语。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的,我们打心眼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常常跟着他们身后,围着他们跟前,似乎在看家里最美的风景。

首先得做扎糖,家里得准备好糯米花、炒熟后剥皮的花生、炒熟的芝麻、白糖、姜丝等配料,记得是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我跟着父母来到县食品厂家属区,从县城的东头一直跑到西头,做工最讲究的陈叔叔是父亲的好朋友,他那会儿忙得不可开交,整天与糖丝打交道。我第一次看到偌大的锅里一大堆东西在一起搅拌,丝丝缕缕的糖粘着糯米花、芝麻、花生等。

不知过了多久,整块整块的芝麻、花生扎糖就做好了,放在一张很大的案板上,等彻底冷却了,陈叔叔一片一片地切着,父亲笑呵呵地拿起递给我和母亲,他自己也随手拿起品尝,一个劲地叫好。我特别喜欢吃芝麻味的,一会咯蹦咯蹦一块就下肚了,真是又甜又脆又香,吃完了咂咂嘴,眼睁睁地盯着案板,陈叔叔微笑着说让我多拿几片吃,第一次吃自家做的,心里甜滋滋的,夜半才跟着父母提着满满的好几袋扎糖回家。

接着就要蒸包子了,包子馅做工特别讲究,这都是母亲一手操劳,有时我帮着她干点小事,剥剥葱蒜,洗洗生姜,豆角,荠菜,看母亲摇肉糊,或做肉丁,还要熬豆沙。馅做好了,因为家里蒸笼小,只有到当时最好的招待所去蒸了。父亲说都要排队的,耐心地等待,在前两天准备好馅,时间一到,父母就带着我和三哥端着装好馅的盆一起去。食堂的叔叔阿姨,一边包着,一边夸奖道,说我母亲拌的馅看上去就是好,肉多,油多,一定很好吃,说得母亲得意地扬起头来哈哈大笑,不住地说一会尝尝啊。

最激动的是看自家的包子被抬上蒸笼,那可是有好几层,那么高,那么大,母亲告诉我们这几层都是我们家的。看着蒸汽一点一点地冒出来,想到一会就要吃上自家的,我和三哥又蹦又跳着。当蒸汽笼罩着整个蒸笼,食堂里烟雾缭绕,热气腾腾,母亲兴奋地说快了快了,这时我和三哥立刻安静下来,等待着。当叔叔抬下我家的包子,轻轻地倒在台子上,看到蒸得白白圆圆的包子,有的几乎冒油了,母亲不停说一个没破,一边呼他喊你的来吃,叔叔阿姨们都说没空吃,下一家还在等,母亲总是硬塞给他们。

如果说做扎糖、蒸包子,可谓是轰轰烈烈的话,那么过年必须要扎肉圆的这项活,就最有年的味道,最温馨最温暖了。这也是父亲必须参与的活儿。印象父母亲扎肉圆都是在夜晚,白天依然是母亲准备好肉糊及配料等,一吃过晚饭,父亲脱下棉袄,像模像样地扎起围裙,挽起袖子,开始熬起猪油。这会儿,馋嘴的三哥和我总守在父母身边,闻着猪油渣的香味,三哥总是第一个端过来就吃,一向贪吃的三哥,平常少不了母亲的批评,这会要过年了,父母也很少说他。看着一个个肉圆在父亲纯熟的手下,被一个个放在锅里,慢慢地变黄变淡红,香味溢满了整个小屋,我和三哥总要美美地吃上好几个。

忙好了这几样,大功告成了许多,父母亲还得买其他年货,特别是烟、酒、茶,父亲的三个好朋友,都要一一购买。剩下的零零碎碎的,母亲都要带着我一起去买。母亲不会忘记我,总要给我买好看的衣服,记得印象最深的是红格子棉袄,穿上它,令我美滋滋好久。还有母亲喜欢给我买好看的头绳,五彩的,给我扎起两个好看的小辫子。

还记得腊月二十二日,这天必定要彻底打扫,洗被褥了,忙得母亲一刻也不停。终于盼来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一起,在部队的大哥二哥都回来了,围着父亲一起喝酒,吃着鸡鱼肉蛋等当时的美味佳肴,听父亲侃侃而谈,听大哥二哥说着部队的新鲜事,其乐融融。记得我那年学着父亲哥哥的样子喝起酒来,第一次他们不敢给我白酒喝,就拿来一瓶红酒,我兴奋地喝着,一会就喝完了,像喝白开水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然后兴奋地看哥哥在父亲的指挥下贴对联,调皮的三哥大我三岁,我就跟在他后面疯玩,看他爬门,好奇极了,他告诉我三十晚爬门,会长很高哎。原来他想快点长到大哥二哥那样一米八的个子。可我当时在班上女生当中是最高的,我想自己慢点长,怎么办啊。三哥告诉我让扫帚压一压头,就不长了。我随即拿起厨房的扫帚放在头上,被母亲看到了,赶快取下来。幸亏母亲发现得早,不然我也许长不到现在这般高了。

最难忘的是年三十晚,母亲总是要用一张红纸包着一些红糖果子,一块大糕,另外在红纸包旁加五毛压岁钱,一起放在我簇崭新的枕头下。枕头边放着新衣服。

年初一起来,一家人互相问候,吃的是汤圆,母亲总带头说吃元宝了,还要吃大糕。邻居家互相拜年,都是把最美的祝福送出口去,母亲都要抓上几把糖果、几片大糕给来我家的小孩,碰到特别友好的,父母都会适当给些压岁钱。然后父母就带着我们浩浩荡荡去拜访亲戚朋友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地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令我期盼的新年,留下了一串串美好的年的故事。如今日子过得是自在了,再也不必像父母那样去忙年了,喜欢每年精心地打理家里,也只是摆弄摆弄花草之类,收拾收拾就行了,想吃的想穿的买一些就可以了。像小时候那样目睹父母忙年的景象,很早很早就盼望着新年到来的心切,如今再也没有了。那样红红火火的年的味道,也只有封存在记忆里,如今想起,历历在目,令我久久回味了。

寻找年味

文/申安良

年味,是春节时人们提的最多的一个词儿,而人们说的最多的却是“现在过年真没意思”,也就是说,现在过年没以前那种年味了。既然人们都这样无奈和感叹,那就很有必要思考一下到底是谁把这种“年味”弄没了。

首先,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没有年味了。因为我们将生活条件极差的岁月里过年的情景刻骨铭心地留在了记忆中,以前过年是一年里最大最兴奋最浪漫的事。一年十二个月,过年差不多要占一两个月。 虽没有绝对的衡量尺度,但是,谁都清楚其中的道理。才十一月就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妇女们相跟着进城给一家人扯布,做衣服,做鞋子。刚进腊月,就有了各种版本的顺口溜,初一小炒,二十三大炒,二十三打发老爷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割下肉,二十七买下笔,二十八瞎咯刷,二十九家家有,三十日门神老爷贴挂起,初一初二下大雪,初三初四连拜节,初五送五穷,初六不敢动斗称,初七不敢吃辣菜,初八祭星了,初九揪懒汉,初十老鼠娶媳妇了,十一十二嚯呫腾,十三十四下羌城……这些土气的只有潞城人能听懂的顺口溜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几乎是一个节奏每天该干啥都干啥,那忙乎的劲头,那脸上的笑容,简直没法形容。细细想起来,却会让我们忽然止不住泪水婆娑。因为,在苦难的日子里,一年的吃穿家家户户也几乎是一个标准,早上玉米面疙瘩,晌午小米稠饭,晚上稀稀的和杂饭(潞城人叫菜汤),天天如此,年年如此,只有生日或者过节时才有机会改善一下,改善一半顿之后立马回到日常的状态,那种一日三餐就像是国家的法律规定了一样,谁也没法改变。穿的衣服也是大同小异,不论男女,不说老小,都是扯上布自己或者找人缝的衣服,洗上几水以后颜色就变浅了,尺寸就变小了,所以过年时很多人的衣服都做得大点,以便开春以后还能穿。一年四季谁的衣服、裤子上没几个补丁的话,可能别人还会笑话你懒,不动弹,光知道吃。冬天来了,我们穿上厚厚的棉袄、套裤,外面套上四季常穿的衣服就行了,破了补,补了破。棉鞋也一样,都是自家一针一线纳的底子,做的鞋,一双鞋穿好几年。平日里的苦啊,已经祖祖辈辈印在我们的脑海里了,谁能改变的了?于是,就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时我们的吃能改善,穿能改善,心情能改善,谁都知道这是苦难的自己硬撑着改善自己,可是人一生能活几天谁也不知道,一辈子没吃过好饭,没穿过新衣,没放松过几天,死了不委屈么?于是,就想方设法拉长春节的时间段,因为,谁也不想面对眼前的苦难,谁也不想让孩子可怜巴巴,让家人没有笑脸。于是,我们就想方设法为这个伟大的春节寻找各种文化的基因。送走灶王爷,希望他上天言好事,希望他回宫降吉祥。打扫房屋,贴好窗花,翻箱倒柜,把一切污秽的东西扫到门外。找人写春联,自己编也行,让人编也行,一家一个样,字不一样,内容更不一样。买食材,该蒸的蒸,该煮的煮,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大人小孩都在操乱。说白了,我们觉得现在过年没意思,那是觉得以前过年有意思,我们觉得以前过年有意思,那是因为过年和平日的差别太大了,过年简直就像实现了中国梦一样,就像已经进入小康社会一样。如今呢,如今过年和平素几乎没有差别,吃不愁、穿不愁、玩不愁。

其次,如何寻找回我们梦中的年味。既然我们明白了为什么现在过年没意思,那说明我们还是没有忘记以前过年时那种美好的记忆,也希望我们一生中永远都像过年时那样浪漫,要有意思。现在,我们的社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当下的生活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当年积贫积弱的中国已经渐渐走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央。如今的中国已经成为全世界人关注的焦点,既关注中国的发展,更关注中国的文化。我们应该很自豪,很自信,我们应该胸有成竹,把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好好学习一下。我们要静静思考一些问题,为什么现在没意思了?过年与平素的差别没有了,说明这是在一代代共产党领导人的领导下全国人民共同奋斗的结果,这是我们春联里“盼小康 见小康 小康在望,想温饱 得温饱 温饱有余”的实现,这是好事啊!想让过年有意思不能在这种差别上想办法了。那是什么原因呢?只要我们细细想想,应该想到,那是我们自身的原因,我们把过年时的文化因素抛弃了。腊月初一我们还炒豆子么?二十三还送灶王爷上天么?并期盼他能多言婆媳关系之好,子孝妇贤么?二十四还那样认真地里里外外打扫房子么?还看年画、贴窗花么?还亲自蒸蒸煮煮些吃东西么?还亲自为编写自家春联而全家总动员么?还不辞辛苦不索报酬地策划、参加一些民间娱乐活动么?其实,现在我们生活在幸福的时代,吃穿早已不是什么大事了,我们没有必要和别人比吃、比穿、比阔气,那是穷的时候几千年来传下来的“要做人上人”的不好价值观。我们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重新学习一下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深入思考一下什么是幸福?我们不能将基本的生活需求做为衡量人生幸福的唯一标准哦!

关键是我们得通过实际行动才能实现年味的回归。生活在幸福的新时代,我们得有个新时代的样子,生活在阔步前进的伟大的中国,我们得给世界人民做出个表率,我们既能攻坚克难努力奋斗,创造一个又一个伟大的奇迹,我们也希望与七十亿人一起能和谐、和平、和睦地生活在这个蓝色的星球。我们应该将那些文化符号记住并传承好,我们要认识到以前看那些送灶神、拜家下、闹元宵等看似迷信的一些文化活动其实寄托的是我们美好的愿望。只要我们把这些文化价值认识到位,传承下来,我们过年还能无聊么?让我们在腊月里就思索一下全家一年来的收获和希望,并用简短的精炼的语言变成朗朗上口的令人兴奋的春联,让能笔走龙蛇、妙笔生花的书法家落笔纸上,在年三十就一幅幅地整齐地贴在门外。让我们在大年初一早上挨家挨户欣赏春联的内容和书法艺术。让我们专门挤点时间,用以前传统的方法亲手蒸煮些过年时吃的东西,既能享受到浓浓的年味,也能给儿孙传递些往事的温馨。让我们离开麻将场,活动活动筋骨,操练一下当年的舞狮子、跑马灯、扭秧歌、打秋千。既能锻炼自己的身体,增进彼此的友情,又能体会节日的快乐,记住往日的欢乐。让我们在过年的那些闲暇之日走亲访友,既能交流彼此的感情,又能切磋各种技艺,还能互相鼓励展望未来。

年味,我们一定要将这个永恒的话题讨论好、经营好。“书愿景谋大业心潮逐浪,剪窗花写春联喜气盈门”,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鸡年的钟声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开始了儿时一样盼望新年的到来,因为我割舍不了那亿万中华儿女相同的浓浓的年味。

乡村年味

文/王兴寨

新年里,带着对老家亲人的深深牵挂,沿着水泥公路向大山深处的老家行驶,公路两旁时不时看见村民新修建的房子给寂静的乡村增添了风景,偶尔的鸡犬之声让乡间多了几分生机与活力,浓浓的年味在这初春的暖阳里如期而至,弥漫着整个乡村大地。

车行不到一个小时,我来到乡镇街道,只看见老乡们把一箱箱鸡蛋、一条条鱼,一只只鸡忙着往家里运输。“老乡新年好啊,准备了这么多年货?”看到众乡亲购买如此丰盛的年货,一种温暖的感觉涌向心头。“嘿嘿,这些年货可不光是我们家吃的,春节期间有好多外地的游客要来我们花果山游玩,我是给他们准备的哟!”一位老乡抬起头笑着说,“每年的阳春三月李花盛开,来我们这儿游玩的人更多了。”

沐浴着初春温暖的阳光,我漫步在乡间的水泥路上,富有巴山特色的民居散落在大地上,像一幅幅水墨山水画在春风里徐徐展开。一位老乡告诉我,他原先住在海拔1000多米的深山沟里,自然条件十分恶劣,一家人蜗居在破烂不堪的土墙房中。那日子过得实在是苦呀,随着国家易地扶贫搬迁项目的实施,给他一家带来了福音。“现在可好了,我家的房子修建好了,出门就是水泥公路,吃上自来水了,买东西、看病方便多了,孩子就在离家不远的学校读初中,我们的收入比在老家种庄稼要强十倍哟!”和这位老乡一样,许多贫困群众也搬进了新居。搬进新家的群众,有的开起了副食店,有的搞起了运输,有的办起了加工厂,都过上了富裕幸福的生活。

在乡村水泥路上,不少挂着外地牌照的轿车、面包车平缓地行驶在路上,给寂静的乡间增添了一抹亮色。车主见到我们,停下来打招呼。从他们那一声声底气十足的言语中透出了十分的自豪。在一阵阵犬吠声中,我终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土。

在我记忆里,那时候父亲和母亲都还健在,邻里邻居的都还多,院子里大娃细崽也多,成群结队的,呼朋引伴,老家十分热闹。在那个物资还不充盈的背景下,过年就成了最幸福的一件事。

整个腊月,父亲和母亲都在忙碌着。火儿坑里燃烧着的火焰驱散了严冬的寒意。风干的香肠和腊肉挂在屋檐下,那富有的暗红色泽让人对家生出无限的眷念;除夕的中午,母亲那一双饱经岁月风霜的手把各种菜肴摆放到大四方桌上,家的味道在那一时刻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父亲此时也没有闲着,带领着孩子来到祖坟地,把酒斟在杯里,点燃香烛纸钱,在阵阵鞭炮声中,祭奠已故的长辈,让弥漫着无限亲情的年味把活着的和远去的灵魂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并祈求他们保佑子孙一生平安健康!

新年里,无论家里是贫穷还是富裕都要给孩子们穿上新衣服,孩子们在屋外欢喜地放着鞭炮,手里拽着长辈赠送的红包,欢呼声和鞭炮声在乡间的田野此起彼伏,这是属于孩子们过年时最纯真的记忆。七大姑八大姨总会不约而同在年里互相串门,话里永远是家里长家里短,阵阵暖意让人感觉亲情弥漫在心间。也让一年到头在外打拼的人们重拾被淡忘的“家”味。

新春里,每到一地,乡里乡亲们都讲述着村里的变化。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村里表叔家,他家的房子是几年前才新修建的。只看见表叔和表婶早早地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并专门把幺儿的房间装饰一新。两位老人希望,今年春节儿子带回来一个媳妇。

过年时,乡村街道上除偶尔看见文艺队在表演一些民俗文艺节目外,村子里的文化生活显得有点单调,老年人除了看电视外,就没有其它的文化活动。回到村里的年轻人一撮合,摆上了麻将、扑克玩上一阵子。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今乡村里的人也时兴在城里过年或一家人外出旅游过年。儿时的年味儿正渐行渐远,心头难免生出一丝丝清清的淡淡的惆怅。但我坚信,无论时光怎么变幻,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会变,弥漫着无限亲情和友情的年味不会变,代表着小家、大家、国家团聚力量的中国年不会变。

年味

文/曾汝萍

年关将至,年味随之而来,最令我怀想的却是儿时那浓浓的年味!

我十岁前,我家是与爷爷奶奶住一起的。总觉得那时候过的年,才是真正有年味的年。

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我奶奶这位当家理财的绝对高手,首先要备的年货就是鸡。她舍不得买大鸡,太贵!她买来上十只小鸡,先用菜叶,剩饭喂着。等它们长大了,我爷爷便“磨刀霍霍”后,把它们一一给宰了,吹干,熏了,十几只腊鸡,连同腊鸭、腊鱼、腊肉等一起挂在屋檐下,很是壮观!

那时候是计划经济时代,我奶奶手持有限的粮票、油票、猪肉票、副食品票,操起小脚,迈着“八字步”,拎几个花布袋,让我挑一对小水桶,到处察看。看哪家粮店的米、油,哪家肉铺的猪肉、猪的下水,哪家南货店的饼干、糖粒子,又好又便宜些,经她老人家反复比较和斟酌后,才放心地买回来。

那年前购买的最后一项是煤了,她老人家命令我到煤店去看看煤好还是不好。我当时玩兴正隆,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煤店,但我却不知道怎么样的煤才是好煤,便自作聪明地装了两衣口袋的煤带回家。到家里,当我从衣兜里把煤掏出来给奶奶看时,她不但冇表扬我,还操着衡阳家乡口音唠叨起来“蠢婆娘,煤都把衣口袋搞得西龌龊(脏死了),我也难得洗噻!”当然我也没有蠢到等哒讨打,赶快脚踩西瓜皮……溜了,继续与小伙伴跳橡皮筋玩去了。

临近除夕,我爷爷作为真正的主角上场了!

只见爷爷拿了一条长长的布巾往腰间一扎,衣袖往上一捋,把水缸挪到外边街阶上,架起一大柴火灶,支上一口大铁锅,旁边装一块大案台,把几把被磨得锃光发亮的菜刀和炊具放在上面备用。这时把奶奶购买回来的一大堆食材一一洗净,分别用小簸箕装好。

每当听到爷爷切菜发出的“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均匀声音,快速的节奏,就晓得我爷爷的刀功十分了得!不到半天工夫,所有过年该切的菜就切完了,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妥妥当当。然后,就开始了进入“炖”“煮”“蒸”“炸”“煎”“炒”等用火的烹饪阶段。

爷爷做的菜,那香味实在诱人,半条街的人都在分享。这时最高兴的是我们这些孙辈,爷爷做一样,我们就尝一样,爷爷的菜还没有做到一半,我们就吃撑了。等要正式上桌吃饭了,个个喊吃不进,吵吵闹闹,最后都被爸爸妈妈赶下桌了。

最隆重的是除夕,这时在武汉的伯伯一家人也赶回了。大家一起把爷爷做的美味佳肴都端上了桌,那色、香、味、形,样样俱佳,相比“满汉全席”毫不逊色。记得其中有一道叫做“和菜”的菜,是由十种素菜丝合炒而成的,不但菜名应和春节一家人团圆、和睦的主题,那味道堪称一绝。

团圆宴开席前,我父亲三弟兄一起在家的大门口,燃一挂大鞭炮,过后,一家一二十口人,围着爷爷奶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吃着团圆饭,过着吉祥年!最让我们小孩高兴的是每人得到了一个装有几毛钱的红包。守岁后,我们捧着红包做“富翁”梦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当年吃的无非只是有限的鸡鸭鱼肉,哪有现在的生猛海鲜。我想,当年的那个年味其实就是一种情!这种情,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他们不管物质多么贫乏,总是想方设法让晚辈吃得更好,吃得开心。这种情,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之情,他们不论自己在外多么艰难,路途多么遥远,总要赶回家吃上父母亲手做出的菜肴。

年味就是家人相互的牵挂,相互的依恋之情!这样的亲情永远不会淡化!

过的是年味

文/萧葛

过年是什么,过年是对流传千年民俗的延续;

过年是什么,过年是对流传千年的民俗的复制和创新。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关于年的传说不胜枚举,关于年的习俗也由来已久,年的习俗各地略有差异,这些经过很多学者或者民俗专家的考证,如果想知道,请到百度搜索。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年的味道。

不管生活是苦难亦或幸福,民谣说“过了腊八是大年“。一阵奔波,一阵忙碌,几多欢乐,几多付出,几多感慨。

春晚过后,除了偶尔的爆竹声响,车流不再,为了生计在城市川流不息的人群不再显现,多了几份休闲,平添几份淡然和欢愉,喧闹的城市突然寂静了许多,时空仿佛定格,这一刻就是年的味道。

“新年到,新年到,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儿要顶新毡帽,老太太要块大黏糕。”唱着喜气洋洋的歌谣,又一个新年热热闹闹地向我们走来。春节在中华大地上已至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时光荏苒,沧海桑田的变幻中,一些旧的年俗悄然淡去,新的年俗应运而生。让我们溯着历史的河流向上,和从前的那些年那些事儿重逢。

年的味道在于人们对于自己理想和喜好追求和满足,在于对美好生活的享用;年的味道体现在姑娘渴望对花衣服的拥有上,见证在小伙的爆竹声中;老太太对大黏糕的追求里有年的味道,老头在有顶新毡帽的满足中有年的味道。“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儿要顶新毡帽,老太太要块大黏糕”,这些目标在今天看来极易达到、极易实现,那么,今天的年的味道是什么呢。我常觉得,从物质富裕的角度说,我们和过去比是天天在过年,儿时为买一挂炮花花掉大人的压岁钱、也是我开学的学费,招致父亲一阵打骂的情景在记忆里难以抹去,那是那个清贫时代留下的记忆,但我并不记恨。

年的味道在于儿女对老人的一声声问候声中,在于父母对儿女回家团圆的期盼中;不管你富足还是清贫,不管你拥有还是失去,年的味道体现在回家路途的奔波中,年的味道体现在家里热腾腾的饭菜中。不管你平时在外山珍海味,不管你在外前呼后拥,

年的味道在于我们对美好生活的体验和享用。在于对你力所能及而拥有的一切的珍爱上,年教人向善,年让人趋美,年教人遵从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年让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我常想,西方人有圣诞节,穆斯林有斋月,他们对圣诞节的珍视和对斋月的虔是宗教层面的文化,从中华民族对年珍视和看重的角度来说,年成为中华民族不是宗教胜似宗教信仰的东西。

春联里浓浓的年味

文/张志友

“新年贴春联,年味香又甜。”这是六十多年前我上小学时,老父亲逼我写春联时讲的话。从此我便年年写春联、贴春联。总觉得大年初一早晨,只要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大大的福字,全家人便喜气洋洋。心里甜甜的,忙里忙外,有滋有味。“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感觉便油然而生。看看社区,看看街道,看看乡村,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形成了汪洋大海,红光闪闪,诗情画意,翰墨飘香。人们相见问一声“新年好”,脸上写满了福字,陶醉在浓浓的年味中。

我对春联喜爱有加,情有独钟,是有一段故事的。孩童时候,家门下长兄张志刚在村里办私塾,我因家贫没能去读书,经常背着柴筐在窗外跟着朗读。一天,张先生开门让我进去,说:“你以后天天来上学吧。”我这才有了读书的机会。每年春节前,村里人都把红纸送到学堂请他写春联,红纸堆了几大叠,他每天都写到深夜才能歇一歇。我便帮他研墨,裁纸,晾放,收存。他说,家家户户贴春联是传统文化习俗,是过年不可缺少的大事情。因为百姓都想过上好日子,咱们应该帮他们。他还说,春联是一门学问,学生都要掌握一些春联知识。当他忙不过来时,就让我写些横批,诸如“四季平安”“阖家欢乐”“年年有余”“六畜兴旺”“雪兆丰年”等等。他在学堂大门上写的一副春联是“读书好种田好,学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当时虽然有些懵懂,但他那刚劲的笔力风骨,让我觉得很有意义。从此,我便爱上了春联。我从兄长老师身上学到的不仅是春联知识,更学到了他的仁爱之心,传之久远的懿范美德。

淮海战役胜利结束那年,张先生创办了家乡的第一所小学——濉溪县龙桥小学,被任命为校长。我上小学时,学校从三年级开书法课,叫做“写大字”。开始是“描红”,张校长手把手地教。四五年级是习帖,主要是颜真卿、柳公权的。哪个字写得好,老师给画上红圈,特好的一个字能画上三个红圈。看到整篇的字都划上红圈,老师给写上“优”或“特优”的评级,我心里感到高兴。老师们说我的字属颜体,其实我觉得是张体。因为我能练出一手好字,是张先生付出了多年心血。

到四年级时,父亲就让我写春联,我心里发憷手发抖,对写出的对联很不满意,而父亲却特别高兴,还给两块钱作奖励。记得我写的第一副门联是“一冬无雪天藏玉,三春有雨地生金”。这副联对仗非常工整,平仄和谐。灶联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当时我已经觉得有迷信色彩了,但它是父母的心愿,也只得服从。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几十年来,每逢春节,我不仅年年写春联,还总是走村串户到机关学校各行各业门前去欣赏春联,把好的春联记下来,把报刊上刊登的名联,剪辑起来,共有千余条,可编一本楹联集了。每当闲暇之时,春节来临之际,这些奇妙的韵律之美,鲜亮的意境蕴含之美,节日的欢快愉悦之美,中华传统文化的文学艺术之美,就会让我心旷神怡,难以释怀。

春联与书法是一对孪生兄妹,二者的完美结合是中华传统文化宝库中的瑰宝。中国是诗的国度,春联是诗的奇葩。书法是以汉字为载体的艺术形式,在历史的发展与书体的演进中,愈加丰富多彩,魅力无穷。书法与春联相融合,不仅延续了中华民族的精神文脉,在内涵上还融合了儒释道等传统哲学及美学思想,使其成为中华民族最具代表性的文化标识。因此在春节期间看到用毛笔书写的春联,便获得了极美的艺术享受,浓浓的年味浸润着心脾。遗憾的是近年来手书春联渐渐地少了,家门张贴的都是印刷精致的春联,相对于质朴清雅的手写春联稍逊风骚,但只要火红的文化贴在大门之上,稀疏的年味儿也会浓郁起来,传统文化便得到了弘扬。赏心悦目的春联,无论近观远看,总给人以温暖如春的感觉,有一股红红火火过大年的喜庆。

春节期间,我漫步在社区,游走于街巷,仿佛置身于春联的大海中,不禁想到一个问题:在这个飞速变化的时代里,人们钟情于不变的春节,贴上恒久的春联是因为有了日渐觉醒的文化自觉意识和日渐强健的文化自信精神。就像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那样,春节春联,它们承载着中国古代文明与中国传统文化,超越时空,与我们今天的生活相融合,并给予我们一份稳稳的可以依靠、可以生发无限可能的精神力量。

看着,看着,春联里浓浓的年味儿,精湛的文学韵味,越发的让我醉了。

年味儿

文/伊春

今年远在沈阳工作的小叔子要回家过年,公公与婆婆岁数大了,干活不是很利索了,老公就与我商量年夜饭在我家吃。我一口应允下来,先忙着打扫卫生。与老公不同,小叔子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我从卧室,客厅,到厨房,阳台,卫生间一一打扫干净,尤其是抽水马桶被我擦的雪白锃亮。看着整洁舒适的家,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

腊月二十八是这儿的年集,我与老公的第二个任务就是采购年货。原本想推着电动车去的,还未走出小区,就看到小区的门外停满了车子,好在市场就在我家小区的对过,那就走着去吧。走着走着,你会发现,走路也较困难。到处都是摆的摊位,到处都是赶集买年货的人。马路两旁卖春联和火红灯笼的摊位排了大概有一里路那么长,每个摊位旁,都挤满了挑选春联的乡人。卖菜的,卖肉的,卖水果的,卖锅碗瓢盆的,卖服装的,卖茶具的,卖玩具的,卖小吃的……琳琅满目,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你想选购什么吧,在农村的年集上几乎什么都可以买到,每个人的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过年么,谁不想好好采购一番?商贩的叫卖声,超市商铺里大喇叭的促销声,孩子们的欢笑声,和着空气中弥漫的各种小吃的香味,一个劲地在提醒你:要过年了。马路上的车子堵了够有二里路长,远远望去,场面足够壮观。五六年前,在乡下买车的人还是少数,买个车子要到市里去,如今小镇上卖车的有四五家,且品牌很多可让你随心挑选,价格上也便宜,几乎家家户户都买了轿车,堵车时埋怨说买这么多车干什么,等自家买车时那兴奋和幸福的滋味却都写在了脸上。我和老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东挤西挤,买完年货出来时浑身都冒汗了。

到了腊月二十九除夕,我们就开始准备丰盛的晚餐了。老公到婆家把早上就杀好的婆婆自家喂的大公鸡拿来,先放在锅上慢慢地炖着。老公是年夜饭的大厨,烹炸炒的事情归他管,我只负责剁馅子,包水饺。切的细细的藕丝配上黑木耳,小鸡炖蘑菇,一盘香气扑鼻的鱼,一盘油焖大虾,一盘配着绿色葱花的香肠,一盘凉拌胡萝卜,有荤有素,颜色搭配上也让人赏心悦目,看的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打电话回家,小叔与公公到洗浴中心去泡澡刚回来,还未贴春联。我公就帮我一起包水饺,白菜和肉的饺子是公公的最爱。我家的小区与婆家的二层楼房隔着一条浅浅的小河,不多久小叔他们就来了,我的水饺也包完了。

年夜饭开始了,公公,小叔和老公和啤酒,我,婆婆和孩子喝果汁。一大家子人坐在餐桌上举杯共饮,品尝佳肴。在他们吃的过程中,我在厨房下水饺。当热腾腾的饺子被端上桌时,大家就有点迫不急待了,尤其是公公像个小孩子一样地说:“我一定要吃一大盘,尚尚妈(尚尚是女儿的小名)包的饺子最好吃了。”走南闯北,吃遍山参海味的小叔子,一边吃着,一边不住地点头,说我包的饺子比饭店里卖的好吃。呵呵,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也不枉我准备年夜饭的辛苦了。

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老公和小叔在闲聊,谈起去年的年夜饭,说自己一个人在值班,只吃了一碗泡面。今年,他与他的战友们十几个人,互换着自己开车在腊月二十六就回家了。因为其中一位战友不能回家过年,他们还一起去看望了这位战友的父母,虽然亲生儿子没回了,看到来祝福的一屋子的年轻人,老人的心里多少会有一丝的安慰吧。

很多的人都在慨叹: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那么,到底什么是年的味道?小的时候对年的期盼是因为有好吃的,有新衣穿,如今,吃穿不愁,我们盼望年的什么。以往都是婆婆,公公忙忙碌碌地准备一桌年夜饭,我们什么都不做,姗姗来迟,饭后拍拍屁股走人。似乎每个人都这样,父母为我们准备好年夜饭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准备年夜饭的父母也没有任何的抱怨,觉得一大家子的人坐在一起,看到儿孙满堂就知足了。我注意到公公的牙齿不好了,咀嚼鸡肉很费劲了,婆婆的手上裂开了很多的口子,裂缝里布满了灰,怎么洗也洗不掉了。怎么没有发现他们在渐渐地变老了呢?

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不管身在何处,一到年关就踏上归家的旅程?家是什么?家中有年迈的父母,有自己亲爱的兄弟姐妹,有自己的根。无论在外何种风光,回到养育自己的村庄,就时时提醒自己只是从这个小村里走出来的普通的农家孩子。无论在外活的有多艰难,回家就被浓浓的爱所包围,即使被全世界的人抛弃,生你养你的父母也不会抛弃你。看到乡村那绿油油的麦田,在心里说:没什么,大不了我回来种地。在返程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家的眷恋,对未来之路的饱满的动力。年的味道里,有爱和希望就够了,你还期盼什么呢?

我把春天排成行走的诗行

文/剑钧

春味

携着春意的年味,腊月二十三就闻到了,在京城,大红的灯笼,一天比一天多;地铁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人们不再说,谁过年不吃一顿饺子,而在说,能否买到返乡或出游的车票。

儿时的年味是:添新衣,收压岁钱,放二踢脚;而今的年味是:看春晚,逛庙会,吃团圆饭。儿时天天盼过年,如今想的却是又老了一岁。

年味是有颜色的,譬如观春晚,赏花灯,看春联,所以称,红红火火过大年;年味又是有情感的,恰如送祝福,吃年夜饭,走亲戚,所以又称,团团圆圆过大年。

过年的意蕴是什么?古时候贴春联,燃爆竹,张红灯,是为驱邪降福,吓走“年”兽,到如今,过年演变成万家团圆的好日子,年味也沾上了喜庆的欢乐。

己亥年春节,散发出一种吉祥的味道,为老者捧出延年寿桃,为幼者送上嬉戏欢乐,为华夏献上平安吉祥,为山河带来风清气正。

有人说,年味淡了,吃喝上,天天在过年;也有人说,年味浓了,排场上,越来越讲究。我却想说,年味不在吃喝,也不在排场,人情浓了,年味也就浓了;人情淡了,年味也就淡了。

春色

春色是希冀的源头,带给生活诸多遐想。观一江春水,染绿满园芳草;望万山葱茏,若万马奔腾。在北方,立春是万物萌生的符号。

春江水暖,不光鸭先知,冻土里,春草也多情地骚动,春的颜值是绿色,北方的绿意,更多萌发于心头,把春立起来,等闲岂能识得春风面。

人在冬日,就在琢磨春天的故事,总把知时节的好雨,放在春的取景器中,池塘生春草,人面桃花红,只叹春梦还未醒。

春的魅力在于万物更新,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走在春天里,蛰伏一冬的心情,伴着春水欢快流淌,春来了,离桃花盛开的地方还远吗?

立春是春的宣言,昭告广袤原野,快披上绿的盛装;昭告绵延江河,快阅尽人间春色;昭告春天里的人们,快播撒幸福的花种。

春心

春天的心,一颗不安分的心,积攒一冬的碧绿,撒在了荒原里,心海泛起了绿舟,心田绽开了花蕊,将春心融进春风里,这个春天才有韵味。

春天的云,一片扬起的帆,迎着春光启航,伴着心跳鼓点,去追赶春的朝阳,两岸花红柳绿,远方云白风清,春心静默,只为倾听春的歌唱。

桃花春水溢草香,柳丝摇曳泄春光,莫道花瓣萧萧落,心随春风绿波扬,春天,原本为多情的季节,即便流水落花,也难驱走荡漾的春心。

春心是年轻的,当与春天同行,当与青春为伴。春天的心,一首动情的诗,有草的清新,有花的芬芳,有风的飞扬。

春心在春日萌动,在夏日疯长,在秋日成熟,在冬日收藏。哦,我把春天排成行走的诗行,去书写一个人心路的走向。

春福

一江春水奔流,挽住了春的手,把幸福闸门打开,把吉祥闸门打开,把快乐闸门打开,把畅想闸门打开,江河水一路放歌:春天,我来了!

春福像一只鸿雁,扇动着春天的翅膀,从蓝天飞过,草原为之生色,大海为之扬波,山河为之雀跃,于是,借助鸿雁的翅膀,把祝福送进朋友心房。

祝福的话,每年都在说;祝福的歌,每年都在唱,送给身边的亲人,送给远方的好友,送给家乡的父老,心中的美好,深情地倾诉,只为表白心灵深处那片情。

祝福的诗千首万首,不如祝福的爱一往情深;祝福的话千句万句,不如祝福的心一片赤诚;祝福的歌千支万支,不如祝福的情一如既往。

祝福像一缕春风,吹绿了山川,吹开了桃花,吹暖了人心,祝福家乡风调雨顺,祝福百姓福泰安康,祝福祖国繁荣昌盛。

回不去的年味

文/songlinbandao

坎坎坷坷几十年,过年累了,特别喜欢夜晚在氤氲如梦一般的夜色,一个人,一杯茶,静静地坐着,回忆着童年过年的情景,那情景悠悠地浮出记忆的海,那是一幅浓浓的中国画,大红的色彩,粗简的线条,勾勒着清浅的忧伤和简单的快乐……题记

随着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浓,许多过年的往事也堆积起来,记得最令人口馋的,就是小时候母亲做的掐掐汤圆,用那是她亲手发酵的醪糟,用手推石磨磨出的汤圆,那浓浓的香,那抿抿甜的味,从遥远的童年发酵起的浓郁香,从心灵深处甜润着老去的我。图片

掐掐汤圆,就是将湿的成块汤圆面,用手掐掐成小块,放入烧开的水里,形成的形状各异的汤圆,是充满各种想象的形状。就是做汤圆的过程“掐掐”的形象描述,顾名叫掐掐汤圆。也许,掐掐汤圆,今天根本算不上什么神奇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鸡鱼虾蟹的生猛够味,但它却占据着从小到今的年味的半壁江山。

那时,汤圆面也是家家户户自己完成的,母亲是用泡上几天的粘米和糯米,那泡米水得每天换水,每天都要用手捏一下,直到可以捏粉为止,那时物质匮乏,一般是很多人家共用一个石磨,节前有很多家都到青石磨前排队,石磨旁也成为备置年货,家长里短的消息集散地,成为过年的情感交流的平台,说说谁家的面比去年的白了些,谁家今年的汤圆心准备用什么做什么的。那时候没有春晚,一个院子里的人在石磨前的热闹的期盼,是那些年春节的一道少不了的风景。

那时用石磨推汤圆面,有的家庭是一个人添磨,一个人推磨,有的却是一个人添一个人推,一家人的几斤糯米大概要推一两个小时,用小勺将一半米一半是水倒进磨眼,随着转动的石磨,白生生的糯米浆顺着转动的石磨缝里流出来,流入石磨盘的嘴上套上一个白布的大口袋,水沥干以后就成了汤圆面。

那时我还很小,推不了几下那个磨胳膊没力了,每年,母亲坚持不懈推动石磨转动着,为全家人推出过年的汤圆面。今天看来,石磨转一圈还出不了一个汤圆的面,但人们依然耐心坚韧地转动着石磨,那转动的是艰苦年份年的希望,磨出的是过年期盼的心愿,累的酸楚背后是过年的美,苦的艰辛后面是过年的甜,更是今天超市买的机器磨出的汤圆面没有的味道。

那时也没听说过冰箱,好在春节过了阳光日渐灿烂,家家又将多余的汤圆面板成小块,在太阳底下晒干以便保存,春暖花开时,家家的簸箕晾晒着白白的汤圆面,仿佛向过往的人们说着那些过年的故事。

母亲亲手自己做醪糟的往事,过去几十年了,至今想起来,那种浓郁香味道似乎仍颊齿留香。大冬天做那个醪糟,须得用厚厚的棉辱捂几天,有条件的话,放到附近的锅炉房,神秘放几天,哪个醪糟发酵捂得暖烘烘的,才会捂出那个香甜的年味。

每次,看着老妈把用厚厚的棉絮包裹的白瓷盆,像变魔术样一层层慢慢打开,那醪糟的香味也慢慢浓郁开来,原来一粒粒的米粒,白胖胖地粘结成一个圆盘,浮在醪糟水面上,中间有一个圆圆像人微笑的脸庞的酒窝,发出油亮眼馋的色泽,阵阵令人口馋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母亲做的掐掐汤圆时,首先要把她劳累了一天的手洗干净,将白白的汤圆粉搓成条形,待锅中水烧开,用小勺将醪糟合着水舀一小点进锅里煎,煎出香味,然后将汤圆面掐成小块放入锅里,待各种形状的汤圆块从锅底漂浮在水面上时,跳着快乐过年的舞蹈时,再加几勺白糖,待一两分钟,再将秋天采集的桂花或是春天的月季花做成的糖,用筷子头沾一小点,放在锅里,顿时,在醪糟的香味里又飘出花的清香,然后家人每人一碗,其乐融融,吃起来满嘴流香,郁馨心扉,香浸大脑,情满全家,而母亲却在一旁舒心看着我们吃着,流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场景一到过年便萦绕我脑际……

如今,母亲已经年事已高,吃着年饭的我,面对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面对花色繁多的南菜北汤,面对油亮奇香的蹄髈酱肉,面对林林总总的肉味酒香,总有一种迷失的味觉,有一种失落的情怀,有一种错味的心灵,不经意间却泪潸潸了。没有了母亲做的醪糟香味,没有了母亲推出的汤圆面的石磨味,没有那掐掐汤圆的甜味,心里的年总是欠缺了什么一样,年的味道,只有靠回忆去醇厚它,那是浓得怎么化也化不开年味。

年味,其实是有生命的,随着那些熟悉的事,那些熟悉的人逐渐老去,渐渐失去了回忆中的那份感动,衍生出有些说不出来的忧伤,有时很淡,有时很浓。年味也在记忆中变老,老得到最后只剩下些记忆,老到我再也找不回,回不去了。

记忆深处的年味

文/张琳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每当这句歌谣响起,心底深处的那份情愫就载着童年的记忆悄悄弥漫开来,漾满心间。

如今,那些传统的年俗成了人们遥远的回忆,年味只剩下贴春联、放鞭炮和看春晚。对于春节,我也没了从前的期盼与渴望,留下的唯有对逝去岁月的感怀和对故乡深深的眷恋。

老家在皖北农村,我小时候就在农村长大,因此过惯了北方的年。从部队转业来到南方,最多的失落便是过年时没有家乡的那股子喜庆。在钢筋水泥混凝土筑成的小区里,每到春节大部分都成了空壳,在一幢幢楼房里,再也找不到邻里乡亲互相拜年的热烈气氛。农村老家则不同,父老乡亲是一定要互相探望的,人们一会儿去你家,一会儿又来我家,或玩或聊,或者只是出去走一走,人们要从大年夜一直热闹到正月十五。

虽然物资匮乏,人们的日子不好过,可是一进腊月,人们依旧高高兴兴地为过年做准备了。他们三五成群地谈笑着去赶集,挑选心仪的年货。辛苦了一年,即使日子再紧巴,也会给孩子们准备走亲戚的新棉衣、新棉鞋,条件好一些的还会外加一件新外衣。整个正月的肉是要在年前就备好的,有的被挂在堂屋里,有的放在竹篮里吊起来,总之要把年货备足。村里人杀猪宰羊还愿,那是年前最热闹的场面了,多半是前一年许了愿,第二年要还。小时候,我经常去还愿的人家看热闹。通常那家人从早上便开始忙开了,搭架子,烧好水,一头死命嚎叫着的肥猪被几个来帮忙的壮劳力捆住,压在桌子上,有经验的屠户往往只一刀便让那肥猪闭了嘴,人们忙前忙后的张罗着褪毛、切肉,一阵忙乱。孩子们争抢着那肥猪的膀胱,然后吹成一个若大的气球,扔在地上踢,玩的不亦乐乎。

零食当然没有现在这么丰富,“炸花子”是家家过年必备的。“花子”既可以是“爆玉米花”也可以是“爆大米花”,甚至红薯干、小麦、蚕豆都可以,是招待客人和小孩子最好的零食。只要听到村里来了爆米花师傅的起爆声,孩子们就会从家里拿来玉米、大米、蚕豆……冲到爆米花师傅身旁,看着他把那“黑肚子”在炉火上转来转去,一旁的风箱“啪嗒啪嗒”地配合着。爆米花的炉子烧煤块,即使被浓烟呛得直流泪,孩子们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要师傅一喊:闪开!孩子们便捂耳朵的捂耳朵、溜墙根的溜墙根,只见那师傅麻利的转动几下“黑肚子”,然后撒开手柄,顺手将一个缝有套筒的麻袋,套在“黑肚子”的一头,用一根短铁管叮叮地敲两下,一脚踩牢“黑肚子”,嘴里喊道:“开炮了!”铁管子顺手一扳,“轰——”的一声“黑肚子”里的爆米花便喷射进麻袋,瞬间烟雾腾腾,香气四溢。麻袋里的米粒儿长大了四五倍,玉米高粱能大八九倍,孩子们一哄而上,管它是谁家的玉米或者蚕豆,先抓上一把塞进嘴里再说,心眼多的孩子还会趁机抓几把塞进裤兜,那份焦脆和香甜是如今琳琅满目的各类爆米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过年的团圆饭一般在中午,早早的村里的鞭炮声就此起彼伏地响开了,就像团圆饭的号角,鸡鱼肉蛋,一年中最丰盛的大餐上桌啦!午饭后,母亲开始张罗准备包饺子的馅和皮,全家人聚在一起包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的两顿饺子。受条件所限,当时大多数人家包饺子的小麦面要攒上一年,平时只吃玉米面或杂粮面。例如,我家蒸的花卷用的就是玉米面或高粱面、红薯面合在一起的杂粮面做的。仅有的几斤小麦面,母亲是万万不舍得用的。大年三十的饺子,要包进去几枚一分或二分的硬币和两颗红枣,若能在年夜吃到裹着硬币的饺子就意味着来年会发财,红枣则预示着福气。因此,包的时候,我总会偷偷地在裹着钱或枣子的饺子皮上捏起一道皱褶做为记号。我的这点小心眼儿,当然逃不过英明的父母,好在他们从不说破,只互相递着眼色看着我拙笨地小动作偷笑。我也不理,只管按计划行事。可惜的是饺子煮熟后记号便看不出了,有时候饺子刚刚盛到碗里,我还没来得及端走,就被弟弟抢了先,只好碰运气了。

大年初一的第一项任务是和小伙伴们在村子里捡拾前一天没有炸开的鞭炮,我们的脸蛋、鼻尖冻得通红,抹着被鼻涕,却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家里的饺子下了锅,才各自散去,回家吃饺子,小麦面的,感受着其乐融融的幸福和十足的年味。

村里的戏班子通常要从初一忙到十五,趁着年后春播没开始的空闲时间,走街串巷舞着大红绸子,踩高跷、跑旱船、扭秧歌、吹唢呐,尽情地跳着、扭着。每到一处,锣鼓喧天地一响,村里的男女老少便会从各家赶来,不一会儿就把表演队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个水泄不通。家乡戏班子唱泗州戏和豫剧的居多,只要听说唱大戏,附近村的乡亲们会赶上几里或者十几里的路去听戏,孩子们爬树的、蹲墙头的抢占制高点,还有的在大人们中间钻来钻去,一会便能挤到戏台前找到最佳位置。大戏开始了,那场景绝非“热闹”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元宵节,老家又叫蒸灯十五。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做面灯,有女儿出嫁的人家必须要蒸大雁,正月十六回娘家是一定要带大雁的,谁家大雁蒸的好,则表示谁家出嫁的女儿能干。孩子们用高粱杆扎成各式各样的灯笼,外面糊上彩色的纸,里面点上蜡烛便成了花灯。我印象最深的是母亲用面做的面灯,中间插上一根火柴,火柴头用棉花绕城一圈,面灯里放上芝麻油,我们端着点燃的面灯在村子里到处转,不过用不了多久,面灯就被我蘸着香油吃完了。过了正月十五,新一年春耕便又要开始了,年味渐渐淡下来,勤劳的村人们带着新年的那股兴奋劲,在明媚的春光里舒一舒筋骨,抖一抖精神,整理好犁耙等农具,准备投入到新一年充满希望的劳动创造中……

童年的快乐时光在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每每回忆起那些美好的日子总是觉得温馨而甜蜜。尽管现在的生活条件要比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好上很多,但年的味道却越来越寡淡。那些父母为过年忙碌的身影,和小伙伴在村里放鞭炮、撒欢的样子,人们在街市上拥挤着嬉笑着看武打片的场面……犹如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深深地烙印在了我心灵的深处,伴着我一天天长大。

静静地聆听着过往的岁月,轻轻地将所有的日子翻过,记忆里那温馨醇厚的年味,始终如浓浓的氤氲般留在记忆深处的底片上,历久弥新,回味无穷……

我们都是被年喂养大的孩子

文/杨松华

年味是什么?是小时候看到村里的第一家人在煎豆巴,做年粑、熬年糖时的那份喜悦;是看到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簇拥到村塘边捕年鱼、分年鱼时的那份喜乐气氛;是被哥哥牵着小手去村祖堂祭祖时的那份庄重;是看着家门口贴上火红对联和悬挂灯笼时终于抑制不住喊出“年到了”;是年三十晚全家人围坐一桌吃着丰盛年饭给爷爷奶奶敬酒时的那份幽情;是被父亲抱着去外公外婆家拜年被外公外婆搂在怀里亲昵喊着“小外孙又长大了一岁”的欣喜……

我们都是被年喂养大的孩子。

从出生的第一年起,我们便被年亲抚着,年给我们的第一个感觉是喜庆。

稍大点,我们又觉出年是吉祥的。

八九岁时,觉得年给我们的是平安。

十五六岁时,我们懂得年带来的家人大团圆。

二十八岁时,我们又觉察到年总带给人间的兴隆与旺盛。

四十岁时,我们觉得年的富贵。

五十岁后,我们期盼年带给亲人的长寿。

六十岁时,我们欣喜地看到,自己的孩子都被年喂养大了。

七十岁后,我们又回过头来希望年能带给我们子女的年年平安、幸福快乐……

我们这一生都在和年较着劲地赛跑,我们总能乘上年的转轮不落一天地朝前奔。

你说今年的这个年不想过,生活太艰难困苦了;年一声不吭地载着你划过了。

你说我还想多过几个年,美好生活还没有享受完;年,突然“啪嗒”把你摔进深层地狱。

所以说,还是那两句话:“穷人增寿,富人聚财。”“有钱没钱,都要过年。”谁都要在年的面前把头低下。

我们每年都要在年的节日里焚香、烧纸、放鞭炮驱邪;贴对联年画、祭祖、拜年,祈求降福。其实,过年,并不全是追逐物质的丰富,更多是追求精神上的财富丰盛。在浓浓的年味里,我们将年理想化了,总盼着下个年更胜正过着的这个年。于是,在下一个理想的年里,我们又追逐下一个更理想的年。在追逐理想的年轮路上,我们长高了、长大了、成年了;突然跨过一个年的门槛时,我们发觉脚下走路蹒跚、跌撞,我们年事已高了。

我们都是被年喂养大的孩子。我们一开始是过着本土的、有着浓浓乡情味的年;有一天,我们发觉年味变了,不如以前乡土味年的浓厚。其实是被我们的无知所迷惑,我们年里现在多了新载体、新方法,这是我们已经走到了新时代的年味里。

在年面前,我们再老,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