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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散文

2022/12/13散文诗歌

粽子散文(精选30篇)

永远的汨罗江

文/张小丽

从某种意义上说,历史是很容易被遗忘的,但人们总会用另一种方式去铭记,去缅怀。比如我们的民族曾经经历过的一些苦难和忧伤,我们用一个又一个节日给它们作注脚。

时间倒退到公元前278年,农历五月初五,那是中华文化祭坛上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天。

那一天,一个伟大的生命决绝地离开了那个他曾深深热爱着的国度,离开了伤透他心的楚王。当屈子动情高唱着“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候,秦军攻破郢(yǐng)都的消息像一把利剑刺入他滚烫的心脏。那一刻,三闾大夫曾经“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宏伟志向被现实击得粉碎。悲愤难当的屈子纵身一跃,把一腔救国救民的豪情付诸滔滔而逝的汨罗江水。

一个节日由此诞生,人们含着思念的热泪,把敬仰和缅怀包裹成香甜的粽子,把一个充满悲情的记念变得温暖安详。

千百年来,我们从未忘记,诗人“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那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也从未忘记在历史的长河中划出端午节的那叶扁舟。汨罗江更因为接纳了一个坚实而高贵的灵魂,永远闪烁着神秘的光辉。

清凉的浸染着竹香的粽子,门头上散发着悠悠芬芳的艾草和菖蒲,江水里热闹欢腾的龙舟,以种种欢悦的形式把本该充满悲情的怀念变得温情脉脉。历史用它独特的棱角,让人们记住它曾经历过的种种苦难,每次把刚出锅的粽子吃到嘴里的时候,清香的味道之后,总能品出丝丝历史的沉重。

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无论历史经历过多少沧桑,汨罗江的清流依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宽阔的河道,暗涌的波涛,激荡起伏的龙舟,如泣如诉,如歌如颂。它刻录着一段悲壮的爱国情怀,倒映着一个高洁的永远无法超越的灵魂。

生命在浩瀚的宇宙中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然而精神和信仰却可以永恒。端午节的清晨,闻着艾香,手捧一本《楚辞》,呷一口雄黄酒,重温屈子的满怀豪情,灵魂也随之高尚起来。屈子的纯粹和清醒,终以某种形式,得以延续和传承。

端午的欢喜

文/王亚

有孩子之前,我曾想,若生在某些节日或节气倒不错,连名字都不用想了,叫小寒、霜降、小雪、立春、夏至、端午,都行。尤其好的是端午,阳气足,底子旺,是个男孩就可以虎虎墩墩迈开大脚板走天下了。

端午还真是男孩样,好热闹,初夏的大太阳一出来就火辣辣地挂在天上,瞅一眼你都得犯晕,吃了一把朝天椒似的从骨头里翻出火来,头顶背心上的汗可以洗澡了。这个男孩该五行属土,黄天厚土滋养得元气淋漓,黝黑的皮肤被端午的大太阳晒出油了,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终究没能生个男孩叫端午,念着这两字都生生觉得遗憾。

念念不忘端午,不仅仅是那个“小男孩”,还有自己小时候仅次于过年的欢喜,像睡了一夜之后,灶王爷就捧了一堆东西搁在我的枕边。

离端午远不止一个梦的距离,几乎过了清明就开始盼,因为清明祭祖打会各种吃食,小孩跑到厨房里偷吃都不致讨骂的。而端午更是名正言顺吃的节日,青绿尖角的粽子、五彩线打了络子网住的咸鸭蛋,老家端午还炖老鸭,都鲜得你绊一跤。

我一直以为包粽子的阔大叶子就是院子前边那丛修长的苦竹叶。每每到了端午前一两天才见满街卖粽叶的,母亲买回来,我偷拿了几片去和竹叶比了比,粽叶脉络多而更有韧性。

粽叶得洗过还须在清水里浸着,系粽子的绳子有时是棕榈叶,有时是细麻绳,也有使粗白线的。不同的是,棕榈叶系的粽子是一吊一吊的,而麻绳白线老长一串,可以绕脖子围两圈,有坐拥万亩良田的富足感。

母亲总是和伯母一起包粽子,糯米淘漉了沥了水,里面略微掺些碱砂,米立时变色,不细看几乎要以为是向粽叶借了一分绿,分付给每一粒后便青里略黄了。我爱看伯母包,她比母亲细心也更温和。两三片粽叶交叠着卷成尖筒,拿勺子舀几勺米倒进去压紧实了,便食指拇指中指交替着翻出花般,将粽叶结结实实包裹了。棕榈叶是早就撕成一根根短绳子一起在粽叶里浸着,这会儿便抽出一根绕两圈系紧了打个结,一个粽子就得了。我由幼至长也不知见过多少回包粽子,却始终没学会。也曾试着包过,却还不及去蒸已经散了。伯母包的粽子蒸出来连一个吐角的都没有,我母亲倒手上糙些,不但有吐角,有些样子也没伯母的好看,还遭我们嫌弃。吐角的粽子蒸出来就像泡了水一样,少嚼头,也缺了粽香。我爱吃白粽,不蘸糖,肉粽也好,仍然不能吃糖。想来如今年年端午有甜粽和咸粽之争,也不是没有道理。

咸鸭蛋也是端午清嘉,包粽子没学会,打络子更不会,我母亲也不擅长,只好每到端午看小伙伴脖子上挂着串美好的长链子奔跑时,自己悄悄在墙角敲开蛋壳。

母亲在炖老鸭汤的时候,我们都蹲在墙角斗草,拿细冰棒棍儿玩“金沙江畔”。后来才知道,端午真有儿童“闲斗草”这一说。端午还插艾呢,买了艾叶菖蒲种种时鲜草药,一小把拿棕榈叶系了挂门上,一多半去煮洗澡水。木盆里坐着的时候,馥郁的药香几乎将人蒸腾得悬在半空,有些微醺了。

而雄黄酒还没喝呢!

家乡的端午节

文/郭施艺

“五月五,是端阳。插艾叶,戴香囊。吃粽子,撒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端午节是我国传统节日,它还可以叫重五节、端阳节……

关于端午节还有一个感人的传说呢!爱国诗人屈原因不忍见到祖国山河破碎,便投江自尽。乡亲们不想让鱼虾咬食他的遗体,所以把食物投入江中,后来就变成了把粽子投入江中。每逢端午节,我们用包粽子的形式来纪念屈原。

每年这个时候,我家也会包一些粽子。看着妈妈和奶奶熟练地包着粽子,我也想试试!我拿起三四片粽叶,用剪刀把尖的那头剪掉,然后把粽叶铺平卷成圆锥形,放入红枣和糯米。没想到,我的手一抖糯米撒了一面盆。虽然我包粽子笨手笨脚的,但吃粽子我毫不含糊。清香四溢的热粽子刚出锅,我就迫不及待地剥开一个,大口大口吃起来,啊!真好吃!甜而不腻,非常可口。

“五月五,是端阳。插艾叶,戴香囊。吃粽子,撒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端午节载着屈原精神代代相传……

最宽阔的胸怀

文/王金平

我八岁那年,正月初八,哥哥们有事,我自己去姨家走亲戚。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去走亲戚。我背着装上馍馍的布袋,从村东沿一条小路上了山坡。翻过坡梁,穿过坪上村。再走一段山路,从安上村斜插过去。又走了一段山路后,前边有几条岔口,一条通向滑子村,一条通向柳沟农场,一条通向内阳村。姨是内阳村的。我记不清要走哪条路,便犹犹豫豫,朝右一拐,下了山坡。

孩子,走错了!我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扭过头,见母亲跟了过来。我就怕你走错了路,应该往那边走。母亲说着指指左边的小路。原来母亲在暗地送我。知道你姨家吧?我点点头。记住,你鼻子底下是嘴,找不见,就打问打问。母亲说,家里要来亲戚,我回去了。母亲说完,转身走了。

我翻过坡梁时,远远看到母亲的背影,在山路上晃动。

长大后,我到了检察院上班。

有一次,我去成都办案,回到家,遇上母亲正在做晚饭。

吃饭时,母亲把三个粽子放到我面前,并对我说,过了五月端午,别人都吃过粽子了,就你还没吃。

父亲告诉我,五月端午前就包了粽子,给亲戚们送的送,分家另过的哥哥们拿的拿,在家的也都吃了,就我出差在外。那会儿家里没冰箱,母亲担心粽子坏了,做饭时经常放到箅子上熥熥,不知熥了多少回。五月端午都过去半月了。

其实,母亲并不知道我何时回来。再说,我天南海北地跑,虽然不敢说经常吃香的喝辣的,但吃的花样要比母亲多得多,饭食的营养也比母亲好得多。我也多次跟母亲说过,但母亲就是放不下她的这些想法。母亲望着我吃粽子的香甜劲儿,脸上荡起了欣慰的笑容。

如今,我已是四十大几的人了,儿子都上了大学。

我时不时地去母亲那里看看。有时,吃了晚饭才骑着自行车回家。特别是在冬天,临走时,母亲总是叮嘱我说,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接,响几声,我就知道你平安到家了!

听后,我笑笑说,我都这么大了,你放心吧!

母亲却说,你路远,街里人少,别遇到坏人,你到家来个电话,俺就放心了。

母亲在市团结西大街地税局家属院住,我在开发区英华学校家属楼住,骑着自行车,一趟下来最少也要四十分钟。我一进家门,就给母亲回电话。有时,半路上需要拐弯,我故意不让母亲知道,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用手机打一下她的电话,以防她老人家担心。

以上只是母亲极平凡的三件小事。其实,母亲给我们做得太多太多了。一口水、一口饭,一把屎、一把尿,一字一句地教我们学说话,一步一步地扶我们学走路。我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羽毛渐渐丰满,翅膀渐渐长硬。等我们到长空飞翔,她的挂念仍是千丝万缕。我们飞得越高越远,母亲长长的心线,就悬得越高,就绷得越紧。

我平时这样想,即使我们再孝顺,也报答不了母亲的恩情。我们给母亲的只是一条清清的小河,她给予我们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

但丁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罗曼·罗兰说:“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要我说,母亲有一副纵然我们走遍万水千山,永远也走不出母亲的视线。

穿过我的端午您的手

文/朱艳莉

逢端午,琳琅满目的粽子花儿一般,在各家的店铺里争奇斗艳,大有浓烈到底的意味。不过也好,任凭你怎么深锁记忆,也封锁不了节日的浓烈。看着各色的粽子,整颗心也越来越轻快,越来越欢喜。存在记忆里的旧时光就好似还未发芽的种子,一旦沾染上商家的烈焰、粽子的飘香,便开始蠢蠢欲动,颗颗都绽放笑脸。思绪就像脱了缰的马,在厚实浓烈的绿意中、鸟语花香的季节里,肆意奔跑、挥洒。

儿时在乡下,每逢端午,妈妈都会煮一锅溢满艾草香的蛋和大蒜。她总说每人必须吃一个,去五毒。久了,因想念粽子,“去五毒”失去了作用。我以为妈妈不会再有好办法了,谁知,下一个端午节她竟然端出一锅凝满芦叶清香的饭。盛饭时,我们抢盛带有米饭的芦叶,我还将芦叶拎在手里,在小院里昂着脑袋边走边吃粘在粽叶上的米,那架势至今记忆犹新。

陆续从父母及姐姐的口中得知端午节的由来。屈原是五月初五自投汨罗江,死后为蛟龙所困,人们哀之,每于此日投五色丝粽子于水中以驱蛟龙,也避免江里的鱼虾吃他身躯。久而久之,就渐渐演变成家家户户吃粽子来纪念屈原。人们会在自家门前插上艾草,或将艾草晒干做荷包,带在身边驱除毒虫;亦或用五色线缠绕在一起,戴在手腕上,俗谓避灾除病、保佑安康、益寿延年。如今有关端午的东西都能从商铺里寻着、买到,可是我还时时回想以前的端午味儿,更想那些为我的端午忙碌的亲人。

有一年端午,大姨拎来一大塑料袋粽子。一进我家门就欢呼:丫头快来吃粽子,大姨昨晚包了一晚上,快来,快来啊。我冲过去,拿起来就吃。那年我十岁,是在新家过第二个端午。后来,我大了,大到能自己挣钱买粽子了。大姨还念念不忘地笑着说,瞧那孩子馋的。我对粽子的思念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来愈浓烈,妈妈煮的艾草鸡蛋和大蒜,渐渐在我脑海中烙下了极深的印记。那天在电话里对妈妈唠叨,感觉不到端午的气氛,很想吃她煮的蛋。妈妈着急地将她的看家本领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我再一笔一划地往纸上记,可是我煮出来的大蒜、蛋,吃起来总不如妈妈煮的香,越是吃越是感觉缺少了一道味。

看着超市里形形色色的粽子,望着身边渐渐被时光堆积上皱纹的亲人,对节日我总是喜忧参半。似乎每一个节日都是我生命中的一壶茶,他们在茶水里想方设法摆放他们能给予的香料。而我,每饮一口,都思索良久。我知道,这静好的岁月是他们用手装扮起我的端午,用时间穿过我的生命。于是在每一个端午前后,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想以前的端午,想父母那双为我忙碌的手,为我的端午添加甜甜暖暖的味。

粽子里的女人心

文/阿简

北方都市里的端午,没有江南水乡的那么热闹。那些诸如挂艾叶、赛龙舟、点雄黄、戴香包等等经典的情节,都被潦草而无奈地跳过,唯一剩下的主干,便只有吃粽子。

小时候吃的粽子,都是街坊四邻送的。几只青绿里泛着微黄的粽子,摆在小竹浅儿里端了来,送粽子的阿姨临走时,总要喜眉笑眼地交代一句:“红线是豆沙的,马莲草是小枣的。”解开上面的红线或是马莲草,把透着清香的苇叶一层一层地剥开,那一刹那间的焦灼和期盼,是一种荡漾满怀的欢喜。褪去了苇叶的粽子,莹润、光洁,四个玲珑的尖角,是那样的规整漂亮,在细瓷小碟的绵白糖里轻轻一蘸,像玉骨冰肌的女孩子落了一肩的细雪,看去娇俏可人,吃来爽滑筋道。

妹妹出嫁那年,按照老一辈的风俗,母亲这里要给亲家那边送九十九只粽子。我家里没有人会包,这九十九只粽子,便只有依靠外援。好在母亲人缘儿好,没等她出去找人,早有志愿者上门来说,赶紧把至少十几斤的糯米洗好泡上,回头她带两个包粽子的能手过来帮忙。大约是两天后的早上,她果然带了两个阿姨风风火火地来了,老姐妹三个麻利地洗手、落座,气定神闲地唠着家常,手上的苇叶和红线,蝶儿一样跳跃飞舞。一个个粽子,眨眼间从她们的手里滑进一旁的瓷盆,变戏法儿一样的轻快利落!我惊诧得半张着嘴,蹲在瓷盆旁边仔细端详:一个个粽子就像事先称好了分量一样地个头儿匀整、紧实周正、棱角分明。一个阿姨见我看得着迷,便问我:“你知道粽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角吗?”我摇头。她说:“粽子有四个角,是因为从角上咬下去,可以吃得很秀气——糯米团这东西,如果是圆滚滚的一大球,保管会黏糊糊地沾一脸。那吃相,该有多难看?”

我笑了,不知道她说的算不算“粽子四角论”的本源,但以后每次吃粽子,我都会习惯性地摸摸嘴角——果然干干净净。

端午节到了,街头巷尾卖粽子和苇叶的渐渐多起来。送女儿上学的路上,每天早上都有一个卖粽子的老人,一边慢悠悠地蹬着三轮车,一面诗朗诵一样地吆喝:“啊!买粽杂——”(当然是说“买粽子啊”,可是因为粽子的“子”和“啊”连读,听上去就变成了买粽杂。)听着他的吆喝,看着婶子阿姨们拿着苇叶三三两两地走过,我心想,粽子这东西,其实也是很有点玄妙的,它柔韧而不失棱角,看似千篇一律的外形里,总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于是便一厢情愿地觉得,一个女人无论长得美丑,也无论是豪爽还是文秀,但凡会包一手好粽子的,多半会有一颗精致的心。

粽子香,粽子甜

文/苏锦秀

20年前的1994年端午节,是我们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合家团圆。一台糊满了黄泥巴的小拖拉机,铺上半车稻草,稻草上是用床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几床旧棉絮、几只坛坛罐罐和锅碗瓢盆、一只父母亲结婚时的五斗橱、一只母亲陪嫁的小木箱,这是父母亲所有的家当,被这台突突昌着黑烟的小拖拉机,从大别山深处的老家,运到我们在城郊的“家”。

“家”是父亲新单位一所废弃多年的院落,院落里4间做仓库用的小屋被风雨剥蚀了40多年,父亲买了些旧瓦和房梁,修补了屋漏,我和姐姐从城里的租住屋搬到父亲身边。父亲择在端午节前,租了小拖拉机,把母亲和弟妹接了过来,才结束了父母亲20多年的两地分居生活。

母亲安顿好简单的家什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路对面的菜场,徘徊很久,买了一小把葡萄干,挑了三把最便宜的小粽叶,洗净,煮熟,然后放清水里漂着备用;再从小木箱里拿出一小袋糯米,淘洗,也用清水浸泡着备用。父亲的工作是化肥仓库保管,化肥称零售卖时,父亲细心积攒下尿素袋的封袋线,结实耐用,母亲把线洗净,在开水里煮一下后晾起来,算是消了毒的。母亲一直生活在大山里,大山里没有端午节包粽子的习俗和条件,可是父亲最喜欢吃糯米,那用糯米包的清香美味的粽子,父亲是断然不舍得买的。想必母亲已蓄谋已久,要为父亲要为我们,包一次粽子。

一夜的暴雨持续到上午,地势极低的小院,淹成汪洋。一家人困在潮湿的小屋里饿得发慌,母亲立即开始包粽子,不要我和姐姐插手,说是我们手没劲,包不结实,浪费了粽叶。糯米和葡萄干包的粽子,煮熟后清香四溢,小粽叶虽然很便宜,但包出的粽子也小,父亲一口塞进一个,粽子还能在嘴里轻松地转个弯。母亲在盘子里撒一层白糖,然后把煮熟的粽子一个一个小心地剥开放在盘子里让我们吃。母亲再把刚剥下的粽叶洗净,包第二轮……包第三轮……母亲忙粽子,姐姐织毛衣,我安心读书,父亲乐呵呵地教我年幼的弟妹识字,狭窄的小屋外依然是阴雨连绵……这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端午节,也是我们第一次吃粽子。父亲每月200块钱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穷困至极。幸好父亲的战友在很远的村子里帮母亲讨了一小块菜园,为我们解决了买菜的难题。以后的几年里,我们再没吃过粽子,购买糯米和粽叶,对我们来说,太奢华。

10多年前,又是一年端午节,又是一个阴雨天的上午,我像梦游一样地来到小屋的院墙外,透过废弃的小窗看小院,小院早就无人居住,院里荒草丛生,白色的蒿花兀自寂寞地开放,蒿花比老家大山里父亲和弟弟坟头的野草要高出很多很多倍,比母亲独居在老家的老屋还要高。

超市的速冻陈列柜里,袋装的,散称的,肉松味的香菇味的腊豆味的……各种口味各种品牌各种包装的冰冻粽子,琳琅满目,四季售卖。我从不去买,天下再没有比母亲20年前包的粽子更香、更甜。又是一年端午节,又是一年粽飘香,粽子香啊,粽子甜。

老家的粽香

文/徐宣冬

即近端午,粽子的香味已经弥漫在街头上了。

随着传统节日文化的日渐冷落,现在知道端午节粽子来历的后辈越来越少,所以端午节的纪念意味也就淡化了。如今人们包粽子,吃粽子也只是为了存心渲染正浓烈不起来的传统节日气氛,粽子也随时可以买到,早不成端午节的专利,节日的氛围更淡了许多。

前人们包粽子往往有许多可讨吉利的地方,将生活中的各种物事形象化在粽子里,不同形状的粽子寓含着人们善良纯朴的愿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些都不重要,粽子的美味和节日的气氛才是他们喜欢的。

年少时在老家,每到暮春时节,后山上的竹园满是高耸的竹笋,褪去层层笋壳长成新竹。我们兄妹便上山去收拣宽长的笋壳,父亲会去更远的山上采集箬竹的叶子,母亲将它们洗净晾晒之后收藏起来,待端午节时用它们包粽子最好。此时虽离端午尚远,但在准备这些笋壳和箬叶的时候,仿佛已经可以闻到粽子的香味了。

好不容易等到端午,在聚族而居的乡村里,大宅院里几十户人家,家家的门首上便挂着艾蒿和一两枝菖蒲。那艾蒿笔直的茎,带绒毛的灰叶和那菖蒲红红的根茎、剑状的翠叶,都散发出浓郁的清香,和着远近的粽香,混合成端午特有的味道。在老屋的厅堂里看着母亲用笋壳和箬叶折成斗状再装入用木灰碱水饱浸的米粒和圆豆,三两下折包捆扎起来,就是形状各异的粽子,那些粗大的笋壳包出的粽子大而饱满,十只八个的一组串将起来,装到灶台上最大的铁锅里。看着它闻着它,那是一个漫长而又期待的过程。午后,整个村落都弥漫着粽子的香味,嗅着每家门缝里、窗隙里飘出蒸煮粽子香和箬叶香味,真能让人垂涎三尺。哪家先出笼了粽子,哪家的孩子便可以此为荣,让别家的孩子羡慕。这时粽子的滋味是最好的,加上母亲的一手好手艺,做出的粽子花样迭出,所以每次总是吃得肚子鼓鼓的。残留在嘴边的粘米粒干了时如同老人的胡须揸子得用湿毛巾擦了又擦才行。

过了节,粽子的滋味会逊色很多,只有在放学或放牛回家肚子饿了的时候,在房梁上摘下一个来充饥,几日后觉察有些异味了,就央着母亲将它切片放在油锅里烙的金灿灿、香喷喷的,那是粽子的另一种风味。等到端午去得久了,包粽子的箬叶或笋壳也找不着时,便又期盼起下一个端午,粽子又变得诱人和难得了。

如今,小镇的街上几乎天天都可以买到粽子,但却很少见到有笋壳的,那滋味也远没有母亲做的好,少去了一些山乡笋壳和箬叶的清香,端午时人家门首上淡香的菖蒲和艾蒿也稀落了,大宅院里家家门缝和窗隙里粽子次第飘香的情形只能在记忆里寻找。

五月粽飘香

文/鲍捷

端午将至,菜市场多了卖粽叶、卖糯米红枣的小贩,翠绿的粽叶、洁白的糯米、暗红的干枣层层包裹起来,小巧玲珑,像古代绣楼里被宠爱的小女儿,绿绫罗白衣衫,眉间一点朱砂痣,是骨子里的清秀,又有了千娇百媚的味道。

忆起儿时每年的这一天,我总是在老屋度过,三代同堂,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好不热闹!我们小辈儿常常围坐在奶奶身边,笨手笨脚地帮奶奶包粽子。奶奶是个小脚女人,尖尖的小脚手掌那么大,吃了一辈子苦的奶奶手可灵巧了,她熟练地将粽叶一叠,用手指捏两撮糯米,加入红枣后又捏两撮糯米,使劲一压,再用青绿的粽叶绳一绕一拉,一个紧紧实实的粽子就神奇般地在手里诞生了。我们兄妹几个按捺不住,自告奋勇上前帮忙,常常是弄得一团糟。奶奶慈爱地望着被我们捣弄得一塌糊涂的粽叶和糯米,一边嗔怪着赶我们走,一边又重新包。

等到煮粽子的时候,是我们几兄妹最盼望的时刻。我们寸步不离地守在灶台边,小鼻子耸耸地、使劲闻着飘满粽香浮游上升的蒸汽。等粽子煮好起锅,小堂妹顾不得烫手,第一个要剥开吃,奶奶无奈,只得将粽子放在凉水中冰了给她。热热的粽子散发着粽叶的清香,香得缠牙,小堂妹湿湿的手上粘满黏黏的糯米,奶奶慈爱地看着她吃,不时帮她擦擦脸擦擦手。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们,真是幸福!

又是一年粽飘香,爷爷奶奶却离开我们去了天堂,年幼的兄弟姐妹陆续长大,分赴各地工作求学,老屋那温暖的一幕成了我们心底最深刻的记忆,连着我们的血脉亲情!

如今,市面上各式各样的粽子多了,花样多,馅料也讲究,买回来,只要微波炉加热就可以食用,只是吃起来,少了儿时的滋味和奶奶的味道,或许,岁月深处,对粽子的牵挂更多地来自于陈年的温暖吧。

买上洁白的糯米、清香的粽叶,配上鲜红的枣、嫩绿的葡萄干、饱满的莲子、金黄的玉米仁,回家,也包一回棕子,重拾一次童年的记忆。

系上碎花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把糯米用心淘洗,浸在水晶碗里,洁白的糯米泛着如玉的光泽,把配料洗净、浸泡开来,红枣、莲子、葡萄干、玉米仁……一一切成细小的碎片,像一小摊五彩斑斓的亮片堆在案板上,红红白白黄黄绿绿,煞是好看。学着记忆里奶奶的样子,把散发着清香的粽叶叠成漏斗型,把糯米和配料拌了,手指捏起两撮轻轻放进去,又捏起两撮轻轻放进去,压得实实的,晶莹的米里一点点红、一点点绿、一点点黄,像一只只小蝌蚪,生动地游弋着,活泼可爱。

儿子放学归来,站在厨房门口看我,眼睛笑成了月芽儿。他说,妈妈,你好棒,像个大厨师啊。一边说,一边像儿时的我一样,自告奋勇地跑上前,东捣西乱地帮忙。

童年的记忆,又回来了!

“桃儿红,杏儿黄,五月初五是端阳,粽叶香,包五粮,包个粽子裹上糖……”和儿子一起哼唱着童谣,一起动手劳动,手越发轻快了,满心欢喜。

端午之夜,再次仰望星空,心中不再失落,安静而甜蜜,仿佛趟过了一条月光河,一颗奔波的心,稳稳当当地停下来!

端午随想

文/侯宁波

金麟湾人头攒动,市民纷纷前往划龙舟、包粽子、摘杨梅,一片欢歌笑语,怡然自得,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优美的环境,充满了浓浓的节日气氛,很是热闹。

参加了敏大集团与商行举办的划龙舟比赛,晚上又吃了朋友送来的粽子,不经意之间2015年五月初五端午节已眨眼而过。

我一直在想,划龙舟、吃粽子为什么是端午节的习俗?这是有典故的。相传古代楚国贤臣屈原投汩罗江后,当地百姓划船捞救,一直行至洞庭湖,始终不见屈原的尸体。但人们为了寄托哀思,一直荡舟在江河之上,然后逐渐发展成为龙舟竞赛。人们又怕江河里的鱼吃掉屈原的尸体,就纷纷拿出米团投入江中,以免鱼虾糟蹋他的尸体,后来就成了吃粽子的习俗。正如唐代文秀《端午》一诗所言:“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人生多了一份淡泊,节日之际,都会有一些感想。记得小女7年前参加高考时,恰逢端午节。由于工作的原因,我很少请假,也没有什么休假,陪小孩的时间不多,但那几天,我安排好工作,毅然请了几天假,早上送去考场,考完接她回家。陪她吃吃饭,谈谈心,散散步,缓解高考的压力,以期望能考一个好成绩。我想通过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些努力,给她一点帮助和支持,也算是尽一点父亲的责任。又是一年端午到,独在异乡追梦想,你一人远离故乡,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家人已帮不了你,唯有祝愿平安,期望坚持,奋斗不止。“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端午吃的粽子,很像家乡的“马脚杆”。精选优质糯米,拌上八角、草果等佐料,中间夹一块五花肉,用粽叶包住,再用糯谷稻草捆紧,煮熟后即可食用,清香可口。因其形像马的脚,故称为“马脚杆。”家乡是壮乡,过春节为何都要包“马脚杆”,有什么习俗文化,这些我无法考证,但包“马脚杆”的情景却很温馨快乐。每逢大年初二、初三,母亲带着一群妇女,有大人也有小孩,围座在一大盆糯米旁,一边包,一边说说笑笑,大家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无拘无束,其乐融融。每年都要包上百个“马脚杆”,春节收假都要带一些回来,并送点给亲朋好友,尝一尝壮乡特色美味。我常想,平时很少回老家,只有春节全家人才团聚一起,这不仅仅是为了吃饱,更多的是一种亲情的传递。

端午节人们都会在家门口插上艾叶、菖蒲。青青的艾叶、菖蒲,能驱邪避鬼,寄托了人们的善良、真诚的祝愿,祈求亲人、朋友健康、平安、幸福!

每逢佳节到来,就想回老家,就会思念亲人和身边的朋友,这是不是我们已经在慢慢变老!

五月粽子又飘香

文/绍平的围炉夜话

端午,还没来得及做准备,它就已飘然而至。日子,已经来不及感叹,就如水般流走。匆匆中,只有记忆却越来越清晰,韵味悠长起来。(老了吧,梁启超先生说:老年人常思过往)。

记得小时侯,端午节头一天总下雨,大人就不去田里干活,乐的一天在家里包粽子,一家人挤在厨房里,说笑着,不耽误手里的活。

粽子叶包前在开水里煮好,粘米在五六天前就已经泡上,包前用开水掬一下,这样煮熟的粽子才更粘。

我不会包,包一个,无棱无角,只好包上,又解开,再包,再解。直到闹够为止。母亲不制止,反复教,不急不躁,不会也无所谓。现在才明白:只要做就好,本领是在玩中学会的。快乐的还在初四晚上。

吃过晚饭,母亲把包好的粽子码在锅里,快满一锅了,上面放上洗好的鸡蛋,鸭蛋,鹅蛋,有咸的,有淡的。火生起来,火苗呼呼的向外窜,只有煮粽子时才烧木柴。过很长时间,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屋子里蒸腾着热气,粽子的香气一点点飘了出来。渐渐的粽子的清香越来越浓。

屋子里很热,一家人都到院子里。雨后的夏夜格外清凉。大人谈论着自己的庄稼,我们姐弟几个坐不住,轮流跑到屋子里去看,好像谁看一眼,粽子就熟了,谁闻一下,粽子就吃到嘴了。夜很深了,不知什么时候,都回屋里困着了。

粽子在锅里煮了一夜。

早上睁开眼,赶紧下地,去看粽子。母亲已经把粽子和煮熟的蛋都捞了出来。告诉我们:每人几个鸡蛋,几个鸭蛋,几个咸的,几个淡的(那时候,每个家里大都有五六个孩子,家里条件不好,平时很少吃到蛋类,是为公平起见,是怕孩子打架,总之,家家这样)。于是,每个孩子都有了一份。装在衣兜里,沉甸甸的坠着,好像四个月来的期盼,快乐都装在衣兜里,用手捂着,生怕它溜走。

早饭就是粽子。剥开粽叶,金黄的米,颜色就逗人食欲,粘上红糖,又香又甜。我们吃不了多少,早饱了。快乐在等待的过程中,那份香甜迤逦走来,四个月了,还会漫延整个五月。

一年一年,香气流溢在期盼的日子里。我们还不懂什么亲情,尊让,知足长乐,幸福,回报,感恩这些情感,要用文字表达,要用语言表达。我们就那样简单的去做,去活,去快乐。简单并快乐着,简单并幸福着。

儿子总记不住,五月节就是端午节,总是问:“妈妈,吃粽子的节日是哪个节日?”我先是愕然,后来终于明白:我不包粽子,他没体会过包粽子的快乐,他没闻过粽子在锅里弥漫出的香气,他不知道等待幸福那一过程的甜蜜,他更不知道在艰难的日子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美好。我不能苛求什么。

五月粽子又飘香,那虽贫穷却无比幸福的端午却一年年生动起来,味道如陈年老酒,醇厚绵长。

透过粽香的端午

文/钟芳

这几天去菜市场买菜,常常听到那一阵阵“又香又甜的粽子……”叫卖声传来,仿佛又闻到家乡粽子的清香味。回家看看日历,才知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要到了。

在我们这里,要过两个端午节,农历五月初五为“小端午”,五月十五为“大端午”。家家户户从农历五月初就开始忙碌——泡糯米,杀鸡鸭,扫庭院,备锣鼓,修龙舟……到了五月初五小端午这天,人们开始包粽子、煮鸡蛋、吃大蒜、喝雄黄酒,而最让人激动的是人们敲响锣鼓,扛起龙舟到河里“划龙船”;到了农历五月十五这天,各家各户备下佳肴接女儿、女婿回家同享,俗称“过大端午”,这期间的重头戏包括划龙舟、投粽子、洒雄黄水,这种热闹的节日气氛前后持续长达十多天。

对粽子美味的记忆藏在小时候的端午节里。那时候,物资贫乏,生活也比较单调,快过端午节了,我足足能提前兴奋上几天,因为可以吃上香喷喷的粽子。每年端午前夕,母亲都会泡上一大桶糯米,准备几捆粽叶,一些红豆、腊肉、碱等原料。爱热闹的孩子总是闲不住,这时母亲就会叫我和弟弟清洗已浸泡好的粽叶,摊开新鲜而光滑的粽叶,一股特有的淡淡清香沁人肺腑,我和小弟争先恐后地用刷子刷洗着绿绿的粽叶。

母亲则开始包粽子了。只见她将两张粽叶均匀摊开,稍稍重叠一部分,折成空锥形,舀入一匙米放上馅料,再舀入一匙米,手用力压实,以粽叶用力缠绕,包合后以粽绳扎紧。看着粽叶在母亲的指间翻飞,我也吵闹着要包,学着母亲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那些米粒都耐不住寂寞,不是从这个角冒出,就是在那边漏出,包好的粽子样子也是松松垮垮的,全然不像母亲包的那么扎实、有棱有角。

接下来就是煮粽子了。糯米和粽叶的清香在氤氲的蒸汽中愈加浓郁,馋得我无心写作业、无心玩耍,只是傻乎乎等着那粽子出锅了。刚出锅的粽子粽香扑鼻,我顾不得烫,左右换着手拉开粽叶,一口气吃上三五个,直至肚皮溜圆,再也容不下东西为止。

母亲年年端午节都包粽子。过去只有在端午节时才能吃到的粽子,现在几乎想什么时候吃都能吃到。平常超市里有许多冷冻粽子卖,大街小巷也有小贩吆喝“卖粽子”的声音,还有不同以往、种类繁多所谓天价的“鱼翅粽”和“鲍鱼粽”,但我总感觉现在对节日的概念越来越淡了。这些粽子与母亲的粽子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总觉得他们的粽子没什么味道,母亲包的粽子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蕴含着她对我们无限的爱。

“妈妈牌”粽子

文/刘德凤

在我的心目中,只有吃了母亲亲手包的粽子,那才算得上是真正过了端午。

母亲包粽子的手艺,在我们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因为包粽子的手艺无人能敌,因此当地人戏称母亲为“粽子嫂”。母亲包的粽子,不仅香糯柔粘,形态也格外漂亮。即使是用同一种材料,别人包得生硬难吃,母亲包得又香又软。我们家乡每逢端午,有拿粽子走亲访友的习俗,有些不会吃粽子的主妇,只好经常来我家向母亲讨教,有的干脆直接将浸泡好的糯米搬进我家,排队等候母亲来包,热情的母亲总是笑容呵呵地接受,从未见过她推辞。

母亲做粽子选料苛刻、几近完美。她选的糯米,必定是那种粒粒饱满,又白又壮的糯米,选好后晾晒、挑捡、淘净、然后用隔夜烧开冷却好的山泉水浸泡。母亲对粽叶的选择也有很讲究,棕树叶要片片差不多长和宽的又直又长的叶子,提前三四天砍下来洗净风干。

母亲包粽子的工具简单,一双筷子,一个汤匙,就可以包了。只见母亲灵巧的双手将粽叶对折一下马上反旋,粽叶就成了一个圆锥形,然后用汤匙将糯米灌进去,再用筷子使劲地将米往下压,差不多时左手拿着圆锥体,右手将上端的粽叶盖下来一压,再就细长的棕叶一捆,一个结结实实,有棱有角的三角圆锥形的粽子就算完成了。

等全包了,就将所有的粽子放进大锅,并注满水盖严锅,就可以烧水煮了,用小火煮一个通宵,这样煮出来的粽子不仅熟得透而且耐放。

从我记事起,每年都习惯在母亲的粽子香味下度过端午,我也因此炼就了辨识的粽子的眼力。即使将母亲包的粽子混在百来个其它粽子中,我也能一眼认出来。别人因此特别好奇,问我拿什么判断,而我总是骄傲地说:“妈妈牌的粽子,是世上独一无一的。”母亲听后也总是喜笑颜开,每年都会多包几个,犒赏我的胃。

今年初夏,母亲因为右手骨折,在家休养。我心想,这个端午,我是吃不上母亲做的粽子了。昨日带女儿回家,刚进家门,母亲就端出一小盆粽子让我们吃,她满脸歉意地说:“今年包得少,等明年我多包点,你多带到城里,当早餐。”

等母亲去烧茶的空闲,父亲偷偷告诉我,就是这点粽子,***包了整整一天,那只右手不能用劲,她包了拆,拆了包,反反复复很多次,这才有这么几个得意的出来。怕我煮得不好,她要坚持自己煮,身体那么差,还熬了半宿。

我转身对正在大口大口咽粽子的女儿说:“宝贝,这就是妈妈经常跟你提的“妈妈牌”的粽子,好吃吗?”

“好吃!”女儿肯定地答,微笑着,而我的泪,大滴大滴在滴在粽子上。我突然决定,要好好跟妈妈学学包粽子,让母亲也尝一尝“女儿牌”粽子的味道。

粽香里的华年

文/静若芸

又是一年端午,我在北方的另一个城市,想念着家乡的大枣粽子。

记忆里每到端午临近,妈妈就买来糯米和大枣,开始张罗包粽子了。前一天妈妈先把糯米泡在一只大盆里,把粽叶洗干净备用。第二天便唤来左领右舍的婶子大妈来帮忙,大家一边包粽子,一边谈天说地,笑声说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我们小孩子是不管这些的,只顾自己玩,只想很快就能吃上美味的粽子。等到粽子全部包完,妈妈就把粽子放进一口大锅里,把炭火烧的旺旺的,煮上好几个小时。粽香扑鼻,惹得我们心里痒痒的,总是不时地问妈妈,粽子什么时候才能熟。记忆中,总是到天擦黑的时候粽子终于煮熟了,我们也该上床了。妈妈说,明天端午,明天再吃吧。于是很不情愿地上了床,盼望着天赶快亮起来。偶尔,粽子煮好后,妈妈看着我们实在太馋嘴,也会给我们每人尝一个,说是不能多吃,怕不好消化的。于是,我们就在弥漫着的粽香里甜甜地入睡了。

吃粽子最过瘾的是高一那年端午,班上的男生带了一大包粽子来,我和燕儿都特别喜欢吃,看我俩那么喜欢吃,他竟然第二次带来给我们。我和燕儿那时吃粽子真是过足了隐。那一年的粽子里包裹的是纯纯的友情。

时光在不停地流淌,岁月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我的饮食习惯。前几天去超市买粽子,竟然首先挑的是南方的咸肉粽。

离开亲人南下的那年,端午节我没有吃到大枣粽子。取而代之的,是先生从单位带回来的咸肉粽子。记忆里,第一次在外过端午节的粽子很难吃,于是,我第一次把思念藏在了家乡的大枣粽子里。几年后回家待产,正值端午节,婆婆教我如何包粽子,记忆中那一年的粽子真的很好吃。只可惜,慵懒所致,而且身在他乡从来没有过节的概念,竟一次也没有自己包过粽子。

又过了几年,依旧是南方的城市,临近端午节,朋友的父母从南宁带来了绿豆馅粽子,脱皮的绿豆和糯米被包裹在粽叶里,外形像一块小砖块,剥去粽叶后,颜色看着不怎么样,白里带青的样子,不过味道还不错,我似乎已经能够接受南方的咸味粽子。当然还是怀念着家乡香甜的红枣粽。

在南方的城市,只要你想吃,每天都可以吃到粽子,作为早餐点供应的一种食物,早已司空见惯。粽子的种类很多,有豆沙的、红枣的、鸡肉的、咸肉的、腊肉的……记忆中,我最喜欢买红枣的,可是每次吃完就感觉后悔,总也找不回家乡的味道。

西子是我在南方城市里最好的朋友,她对于美食养生相当有研究。到现在我还记得,每次去她那里,总是会尝到新奇美食。也是一年端午时节,她打来电话,说包好了粽子给我。心里的温暖自不必说,在那个人情淡漠的城市,有一个处处关怀你想着你的好朋友真是莫大的幸福!那是我吃到最美味的粽子,粽子里包裹着的爱意,让我从此喜欢上了南方的粽子,不管是红枣的还是咸肉的,我似乎已经不经意中接受了它们:个子小小,品种繁多的南方粽子,和家乡单一的红枣大粽子相比自然也多了一些趣味。

每年暑假回家,弟媳和妹妹在端午时包好的速冻粽子就等着我了。让我能多少弥补端午节吃不上家乡粽子的遗憾。无奈的是,粽子好吃,但我一天也只能最多吃2个,人长大了,胃口却小了。习惯了控制饮食,要顾及身材,久而久之,再好吃的东西也不敢一次吃个够了。如果是换成小时候,一餐吃3个大粽子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常常思念着家乡的一种美食:糯米红枣凉糕。因为是用粽叶包裹的,自然就有一股浓浓的粽香。小时候,每到初夏,村子大集,妈妈买一块凉糕,回家拌上白糖,凉丝丝,甜滋滋的,至今回味无穷。只可惜每次回家过了季节,爸爸总是说,已经没有卖的了。

每次想吃糯米凉糕时,我就想办法。买回糯米和红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材料放进一只碗里,上笼屉蒸熟,然后置入冰箱,第二天取出,拌上少许白糖,我自制的凉糕就完成了。尽管没有粽叶的香味,但是凉糕里藏有我难忘的童年。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来临了,看见各大超市里促销的不同品牌各种口味的粽子,我又禁不住开始想念家乡的红枣大粽子了。

包粽子

文/黄明彩

包粽子是我的家乡端午、过年的传统习俗。后来我们全家入城后,母亲把在故乡的一幕搬到这异地他乡,为我们营造过节熟悉的氛围,让我们年年品尝到家乡风味的粽子。

母亲年年包粽子,后来我们不以为然了,认为在不愁吃的今天纯属多余。随着她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我们的反对声就越来越高。但是无论我们怎样劝说,都无济于事。以至后来每次都帮忙她包粽子的姐姐生气地不帮忙了,看她有没有体力包,但是母亲还是信念不改,热情不减。端午和年末一来,没文化、不知道屈原的母亲,又照例像在举行纪念仪式一样,虔诚地到市场上买回糯米,然后洗米、浸米、切肉、拌馅、炒花生芝麻、洗叶洗藤,最后包呀煮的,忙完后,几天喘不过气来。

但是,当母亲把第一锅香溢满屋的粽子从锅里捞起,我们迫不及待地剥开粽叶,享受第一口香喷喷的粽子时,对母亲又一次损耗精力体力的行为又一次原谅了。而当母亲看见我们吃粽子时而流露出的满足、惬意的表情时,心中因坚持包粽子而蒙受儿女的怨气也又一次烟消云散了。一大家子其乐无穷。于是包粽子这温馨的一幕在这样的矛盾纠结中年年上演。

后来母亲去世了,端午节和过年,我们再不能吃到家乡风味的粽子。这个时候心中柔软敏感的区域被触动了,脑中总闪现:母亲的音容笑貌、母亲忙碌疲惫的身影、母亲包的漂亮美味的粽子。在这样的情感驱使下,姐姐把母亲包粽子的一幕搬到她的家里重新上演。还是一样的糯米,还是一样的场面,但是时过境迁,不知道天堂里的母亲知不知道这人间的一幕。

姐姐手工精巧,推陈出新,包粽子的方法既有继承也有发展,包出的粽子虽不如母亲包的长,却和母亲用一样的馅,五香粉腌过的肥肉瘦肉浓香扑鼻。品尝着粽子特有的清香,仿佛穿越时光的隧道,回到昔日粽子飘香的日子,让思念母亲的心得到慰藉。

姐姐每次都包许多粽子,两个高压锅同时煲,煲好的粽子装满一篮又一篮。她热情洋溢地把粽子分给亲戚朋友左右邻居。妹妹每年都捎二十多条上深圳和她的同事分享。然后姐姐就放长耳朵等着别人的称赞,听到别人点赞她包的家乡风味粽子美味可口,就笑得有牙无眼。

岁月流逝,无声无息。转眼间,姐姐人生升级当上了外婆,小外孙绕膝,实在分身无术。尽管她包粽子的心一直蠢蠢欲动,却因没时间而放弃心中那一份寄托了。我们曾有两年没能吃上家乡风味的粽子,心中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过节的心情异常地失落惆怅。

为了弥补这个节日的遗憾,轮到我义不容辞地肩负起包粽子的责任了。从去年开始,这个家乡的粽子文化的星火由我接过来。我真的感到如果我不继续把这个星火传承下去,仿佛有一种对不住家乡对不住母亲和姐姐的感觉。责任感驱动着我懒散的身躯,我一下子精神抖擞,向姐姐请教了包粽子的方法。当节日在欢乐的气氛中来了的时候,我又把姐姐包粽子一幕搬到我家里重新上演,家乡式的粽子又在我家里闪亮登场,散发诱人的清香。

我提早一天准备好包粽子的馅:猪肉、香肠、虾米、花生、绿豆。天一亮,马上起床,把洗好后浸泡过的糯米捞起沥干水和适量的花生油、酱油、盐等配料一起搅匀,把放在锅里用水煮沸过的从田野中采摘来的粽子叶及藤条捞起洗干净,放在一个竹篮里,包粽子的工序就大功告成了。

为了重现母亲包粽子的场面,我特意把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放在地板上,然后搬来一张小凳子坐下,一个人安静认真地包起来。渐渐神魂回到当年,母亲留给我的朦胧记忆清晰起来,鲜活美好的记忆唤醒我太多的温暖幸福……粽子够一锅了,我就开始一边包一边煲,把粽子放到压力锅里加水煲,煲了一锅又一锅,水沸后,还要继续煲一个半小时,粽子才熟;包完了,还未煲完粽子,我就一边睡觉,一边煲粽子,时间到了,就起床把熟了的粽子捞起,又继续放生的进去煲。高压锅一直咕噜咕噜地喷着水汽响到深夜,厨房里一直飘逸着粽子诱人的清香,这一幕为节日篇章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尽管家乡式的粽子相对来说太粗太长,我还是不愿改变它的本来面貌。它从岁月深处中走来,它的面相的形成有它的历史原因。我要让它与岁月同在。那又长又粗的粽子温暖过多少家乡人的人生冬天啊!

我包出的粽子和竹筷子一样长,直径足有五六厘米,手工粗陋,没有丝毫修饰,平实得如我的家乡人,来自田园,飘逸着乡野的淳朴气息,非常可爱。

我终于明白,母亲年年包粽子,是在用最平实的方式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们对故乡的怀念,是在尽她传承家乡粽子文化的神圣职责,让故乡粽子文化之种子代代相传,而且在异地他乡开花、芬芳。

端午粽香

文/王调英

“细箬轻轻裹,浓香粒粒融。兰江腌酺贵,知味易牙同。”林苏门的这几句诗道出了粽子的浓香诱人。五月流火的端午,粽香丝丝缕缕的飘来,让人依稀尝到粽子的香甜。

每年端午节,都盼望吃到父亲包的粽子,从小到大,从未间断过。玲珑晶莹拢青衣,一捧清茶香满轩。一杯清茶,一只粽子,品的不仅是端午节粽香箬叶青,“香粳白玉团”,更有人间至深至厚的亲情。

我的家乡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没有龙舟竞发,却有艾叶菖蒲门上插,骑父稚子香囊挂。除此之外,最大的事情就是包粽子了,真可谓是家家户户共端阳,我们家也不例外。

小时候,每到端午节,父亲就开始包粽子。我们当然是最欢喜的,粽子的香甜让人吃过不忘。父亲包的粽子总是很大个,母亲每次都批评他,说粽子包得太大个,不够美观。可是父亲每次都笑着说:“粽子大个怕什么,一年就包一次,让孩子们吃个够,解解馋。”

父亲包粽子的时候,在他前面放着一大桶淘洗过的糯米。只见他用粽叶弯了个尖角,舀一勺糯米放在粽叶上,用勺子挖了个凹槽,放上肉馅,再舀一勺糯米,压实了,然后把粽叶拐几下子,就包成一个四角粽,然后用细竹篾缠上绑住,这样,粽子就包成了。我们姐弟四个就围蹲在父亲的身边,手拿着粽馅排着队轮流着帮父亲放馅,谁都不准逾越。放完馅的就去包馅,把五花肉在花生粉里一粘,然后用蛤蒌叶子包住,跑去蹲在父亲的身边等着。拿到一整块瘦肉的就嚷嚷说要吃用它作馅的粽子,父亲总是说好好好的,其实到后来我们谁也分不清究竟是哪个粽子用了那块肉作馅了。父亲总是边包粽子边讲故事,讲的最多的还是屈原,讲端午节的来由,也会讲笑话,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粽子下锅了,我们姐弟四个便蹲在灶台旁边,陪着母亲煮粽子。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火苗跳舞,看着锅盖咕嘟咕嘟冒着蒸汽。直到粽子出锅,我们就一人提着一个粽子往外跑,满村子边跑边唱“五月五,吃古粽,古粽香,卖辣姜,辣姜辣……”母亲总不忘提醒我们提一个给爷爷先尝。父亲为我们几个包的出锅的粽子总要绑上一根很细的竹篾,他怕我们心急烫到手。那时候虽然家贫,但父亲对我们总是满满的呵护,幸福了整个童年。

等转完了一圈,粽子也就凉了,我们就会找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坐下来,剥粽子吃粽子。打开粽叶,浓香从鼻子一直钻进心底,晶莹的糯米与蛤蒌叶子交织渗透,简直要香到骨子里。吃的时候,我们总会比较一下,比一比谁的粽子最好吃。若是谁吃到中间的馅是全瘦的,那便是最好吃的粽子了,其他人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那时候的想法是瘦肉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时光荏苒,为了改变命运,我们勤奋读书,我们的路也越走越远。然而,父亲总能通过各种方法,把他包的粽子送到我们的手中。父亲包的粽子也渐渐起了变化,原来的大粽子变成小粽子了。粽子的馅也变得多种多样,过去仅有五花肉粘着花生粉裹上蛤蒌叶子,后来包粽子的馅就有了冬菇、木耳、火腿、红烧肉等样式了。在众多款式的粽子当中,我最喜欢的依然还是蛤蒌叶子五花肉做馅的粽子,因为那是温暖的味道。外面商场卖的粽子,虽然包装精美,然而味道远不如父亲包的纯正。

如今又是端午节,年年艾叶雄黄依旧,香囊角符照挂,父亲包的粽子也如期而至。我满心欢喜打开袋子,然而当我看到粽子的刹那,我的心也却被惊悚到了。多数粽子的绑绳松散着,不少的粽子尖角处露出了晶莹的糯米。过去,父亲包的粽子缠得很结实,包裹很美观,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父亲,过去红润的脸如今已是苍白,皱纹深刻,鬓发如霜,印记着岁月的痕迹。我突然明白了,那个任由我们依赖、索取、享受着父爱的父亲,如山一般的父亲,已渐渐老去,他的双手已经不再有力。我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我默默的剥着粽子,大口嚼着,生怕被父亲看出来我的难过。父亲还在一旁问道:“香吗?好吃吗?”我用力地点点头应到:“嗯!好吃!我最喜欢吃了。”父亲的脸上如孩子般绽开了欢喜的笑容。

端午的粽子年年飘香,承载了千百年来人们的哀思。如今,它已是一阙悠悠清词,轻轻托起父亲的舐犊之情,温婉了月移花影的时光,温暖他乡的冷寂沧桑。

棕香千里,真真老老

文/幸福约等于

每年,阴历五月初五,是我们国家的传统节日---端午节。5月5日古时称谓恶月恶日,细细说来颇具有驱邪避鬼的感觉。小时候听奶奶说算命的先生懂阴阳历法,按天干地支顺序推算,端午,端同初,午通五,五月正是“午”月。又因午时为“阳辰”,安徽人称之为五月旦午,江南人称端午也叫端阳节。现在看来是专家考据了地。毋庸置疑它的科学性。

自发的民间习俗,根植于本土泥壤里,带有草根的芳香,也总能和自己身心相贴,不论置身于哪个角落,总能在心灵的深处勾起小回忆。再自然、再朴素不过了的小回忆。今天,尽管一些民俗被认为是商业化了的一种文化形式,也因为这样的形式被包装了之后失去它原有的韵味,但我们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纪念这个节日的由来或者是延续这份传统。

穿越时空,回到那个带有神秘色彩的年代,很古老的民俗图腾祭,吴越人就将这小小的耨米,缠上粽叶,裹起条条彩丝制成粽子,放在祭祀的坛子里,唱着歌,打着鼓,点了艾叶火把,端着雄黄酒,吆吆喝喝赛起龙舟。这特俗的民俗过起来让人精神振奋啊。在嘉兴一年一度的传统端午节更名为粽子节,我不曾去现场观摩过,但耳目早有熏染,每天小吃店铺门口总有一锅煮好了的粽子,爱食者便买了去当早餐吃,款式较多,鲜肉棕,大枣棕,蛋黄棕等样样全具,也因为传统的习惯,距端午节月余,在嘉兴的大街小巷不难发现卖棕米,卖粽叶的小商铺。街巷转角处总能看到上了岁数的老奶奶在自家的门口,慢慢地裹着她的粽子。神情特别地安逸,她就是江南民俗文化的经典缩影。

也有一种说法是祭奠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将包好的粽子抛向大河,祈福大地祥和,龙鱼永佑平安。如此等等的传说,都说了数千年。英雄悲歌还是民族悲情都早已随水远逝,流芳百世,英名不朽,我们包一个粽子,是在和谐的日子里珍爱和平、并居安思危。只有这样民族才能长盛不衰,百年烟华不易,且行且忧虑。

我也学会了包粽子,不难包,却难系。包粽子的时候我想起那些苦日子,亲手包好的粽子吃起来比买的要懂得品味其中滋味,怀着感恩的心,畅想忆苦思甜的人生,感恩生活在和平盛世。那些纷飞的战火,那些硝烟弥漫的空间被我紧紧的缠在了粽子上,没有褪色的印迹轻轻的飘摇在烟雨浩渺的南湖边,历史的烟云萦绕着这座古朴而又繁华的江南小城,红色的激情在搏动的脉管里流淌,永不间歇。

棕香千里,真真老老;我的心和祖国在一起,祝每一个华夏儿女端午节健康、平安。

粽香飘千里

文/王新智

春日中午的小憩被一阵敲门声打扰。拉开门,一位面带笑容的快递员抱着一个纸箱,说是我的包裹,要我签收。心想近几日不曾在网上买什么,会是谁寄来的物品呢?拿过单子核对,方知是远在乌鲁木齐的岳父寄来的包裹。

谢过快递员,将纸箱抱进门,放在地上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封口的白色食品袋,食品袋里,最上面一层平铺着冰袋。取出已经开始融化的冰袋,整齐排列的粽子映入眼帘。一股竹叶的清香和糯米红枣的甘甜漫过来,沁入心脾。

这些个大、丰满的粽子三个一组或两个一串,分别用白、红、蓝、黄等颜色的线绳系在一起,满满当当地挤在袋子里。袋子的底下又是一层冰袋。取出食品袋后,在箱子侧面有岳父的留言条,说明缠裹粽子的绳子颜色代表着的粽子的用料和口味:有素粽子、火腿粽子、蛋黄粽子、红枣豆沙粽子,还有孩子们最爱吃的红烧肉粽子、葡萄干果仁粽子。

望着一个个晶莹玉润的粽子,看着便条上岳父刚劲的行楷字体,刹那间,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眼眶,这种氤氲在心中的情愫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脑海里闪现的是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淘米,洗粽叶,挑选食材,制作粽子的身影,耳畔萦绕着老人的殷殷叮嘱。

想起过去在新疆时,每逢端午节前夕,岳父就会和几个老人搭伴乘班车,到几十公里外的五家渠采买上好的粽叶,回来后用水浸泡清洗;岳母在家里挑选包粽子用的糯米、红枣、火腿等材料。等食材就绪,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包粽子。先包素粽子和豆沙红枣果仁粽子,每包好一种,岳父就用一种颜色的线绳捆扎并在纸上做好记录,统计数量,岳母负责蒸煮。等锅上冒热气了,老两口又开始包肉馅的粽子。

一连三四天时间,包粽子就是他们生活的中心。如果有子女回来了,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动手包粽子。子女们包粽子的水平怎么也达不到两位老人的标准。岳母时不时用江苏方言的趣味点评,让子女们互相看着手里包的粽子捧腹大笑,欢乐随着热腾腾的蒸汽在屋子里弥漫。

我在部队,节假日很少和家人团聚。岳父就让女儿给我带粽子回来。这些粽子,不仅端午节吃,有时来不及做早饭了,热一个粽子下肚,既充饥又是一种美食享受。

四年前,我解甲归田回到家乡。每逢端午佳节,孩子总说采买的粽子的口味没有外婆做的好,我也想念岳母做的粽子,但远隔千山万水,只是想想而已。谁知,今年端午节前夕,两位老人用物流将粽子寄了过来。

我将粽子和纸箱、冰袋分别整理好,打开手机,拍下这珍贵的图片,让美好留存,将幸福珍藏。在物质极端丰富的当今社会,我们可以拥有各种不同口味和风格的粽子,但来自父母的只此一份,弥足珍贵,它凝聚着父母深深的爱。这是长辈对我们将日子过得多姿多彩的期盼,是对子孙幸福美满的祝福。

粽香飘过千里,携着款款深情而来,把爱播撒在我们心田,浇灌着我们那颗感恩的心,使我们更好地孝敬父母,回报社会。

艾蒿飘香

文/郭宗忠

一场大雨,下在了端午节的前几天。

清晨苇莺的叫声格外清脆,带着雨水露水浸润过嗓子的清爽。窗外的香椿树叶翠绿清新,干净的空气,稍微一点雾气洋溢的晨色,享受着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我起床下楼,桑树上的桑葚紫的红的满树,忍不住边摘边吃;菜园里的薄荷、黄瓜、豆角、西红柿、小油菜、小白菜长势喜人。菜园边上的艾蒿是去年栽上的,现在正好长到了半人高的样子。用锋利的剪刀一根根剪断,握在我手里时,那艾蒿的迷香传递到了心里。上楼,插在门外,房间里也插上了几束,门内门外飘散着艾蒿独有的清香。摘上几片艾蒿叶子,洗净,放在蒸锅里和鸡蛋粽子一起蒸,粽子和鸡蛋也浸染上了那份绿色的香味。

这时,就突然想起了在老家过端午的事。

故乡的河坝上长着一大片艾蒿,这是世世代代生长的一片艾蒿,像一辈辈人,一年年生长,延续着一个村庄的烟火和历史。每年端午节的清晨,我们都会去村东的河坝边上,用自己磨得锋利的小镰刀,割上一小把艾蒿,够用就可以了,然后回家插在大门上。奶奶说艾蒿辟邪,其实我们感到最实用的应当是驱赶了蚊蝇,所以每年的大门上必须要插的。母亲用艾蒿叶给我们煮了鸡蛋,飘散的艾蒿的香气在天井里沉迷。炊烟,艾蒿的香气,树上的鸟声,天井东边家庙湾边上的大柳树浓密的树荫遮住了半个天井,父亲早早地提回井水,洒在天井里,院子里清凉舒适,也许这是那个年代最平常的日子。

每个孩子可以有一个带着艾蒿香的鸡蛋,也是舍不得吃的。要知道,那个年代,一个鸡蛋是一个人家一天的生活费用,一个鸡蛋能到生产队里的菜园里换取四五斤芹菜或者四五斤大葱。我们怀揣着热热的鸡蛋就背起书包上学走了。在学校里,晨读时更多的是比谁的鸡蛋大,谁的鸡蛋艾蒿的香味浓,一个鸡蛋就是一个端午节的最好的礼物,比现在孩子们手里玩着的掌中宝、苹果手机感觉更多了一份情趣。

下了课回家,同学的哑巴外婆从五六里地的槐林村来到我们村子里卖粽子,这是唯一见过的粽子了。除了很小的孩子吵闹着哭着要,大人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花两分钱买一个外,我们这些小学生,好像没有人想过开口和大人要两分钱买这奢侈品的,因为两分钱可以买一只铅笔,买四块糖,或者买一个作业本的。我们这些孩子放学后跟着转过几个胡同,闻闻那份新鲜苇子叶和糯米红枣的清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艾蒿的香味会弥漫整个夏天。河坝上剩下的大片艾蒿,河边树林里的艾蒿,爷爷大爷们就会收割了编成一串串艾蒿的蚊香,一是在白天驱除苍蝇,晚上驱除蚊子,另外一个方面,是用艾蒿的蚊香点燃旱烟。夜晚,河坝上的蚊香和铜的烟袋窝一明一灭,在夏夜仿佛一道风景。飘散的香气,让河坝和整个场院弥散着乡村独有的味道。

如今,老家的河坝推平了,树林砍伐了种上了庄稼,婆婆丁、刺猬皮、小虫子草、紫地丁、狼尾巴草这些命硬的适应能力极强的草儿都没有了,更何况长得高贵的艾蒿呢!

艾蒿的清芬还保留在我的手上,而童年的艾蒿的香味浓郁在我心里飘散不去,我去哪儿还能找回童年艾蒿飘香的乡村?!

年粽飘香

文/何小琼

“粽子飘香新年到”。中国最传统、最隆重的节日是春节,而过年吃上香香的粽子是最令人欢喜的事。

留在心底最深的记忆是:越近年三十,那令人欣喜、期盼的年味就越重。父亲把各种年货,瓜果一一备齐。看到母亲买回两大把粽叶、糯米、绿豆和猪肉,我就知道:又可以吃到美味的粽子了。

包粽子是慢功细活。母亲先把糯米和去了皮的绿豆浸泡四个小时,期间还要用手翻一下,再用小簸箕滤干水。猪肉要半肥半瘦,母亲说这样包出来的粽子口感才好。肉切长条,用鸡精、酒、生抽和麻油拌匀腌着。我和两个弟弟的任务是洗粽叶,把煮过的叶子用水洗后抹干。这样下来已差不多到了中午。

开始包粽子了。我们姐弟三人围在桌子边,看着母亲两手灵巧地拿起两张叶子,反面一头一尾重叠放好,放糯米、绿豆、肉,然后再放绿豆、再盖上糯米,转眼间,一座小山样的粽子堆好了。母亲轻轻把两边粽叶包过来,托起来,把两端往下折。抽一根绳子从中间绑起,母亲两手翻飞,轻盈曼妙地在我们的惊叹中做好了第一个。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母亲包的粽子不但个大,而且美观结实。父亲已架好了大锅,生起了柴火,熊熊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我和弟弟一起合力把粽子扛过去,并自告奋勇看火。

等待是漫长又喜悦的。直到华灯初上,黑夜笼罩。我们总会隔一会儿就问:“好了没有,可以吃了吗?”母亲总是慈爱地说:“还不行,要有耐心。”终于,父亲从锅里拎起一个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粽子,母亲一边剪绳子一边说:“都来吃开锅粽,吃了来年交好运,有财有富。”当时还小的我们,并不大懂母亲的话,只顾对着油润晶莹的粽子,吃得唇齿留香。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粽”和“中”谐音,有着高中大名,光宗耀祖的寓意。吃粽子,要个好意头,是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统习俗。

长大后到城市工作,粽子已是随处可买,花样百出。可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在超市买回来的硬硬的,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我只喜欢吃母亲包的粽子,享受那一份满满的爱。每年回家过年,母亲都会包好粽子,吃了过年粽,来年交好运。这是母亲最大的心愿。

感悟端午

文/丰硕

街道巷口飘出浓浓的粽香味,告诉匆匆赶步的我们,端午节到了。

对于这个节日,我更多的记忆是小时候,每年的端午节,母亲就会给我们穿上干净的衣服,嘱咐我们不要大声嚷嚷,一大早,母亲不知道从哪弄来很多的艾叶,把那些艾叶放在每个卧室的门框上,也夹在我们衣服的扣眼里,打个结,边系边说:“必须要坚持一天下来”。想想那时候还真是调皮,母亲越是这样嘱咐,我们那帮熊孩子越是想把那个艾叶揪下来,可是,我们再怎么狡猾还是逃不出母亲的“法咒”,她说:“想把艾叶拿下来的也可以,艾叶一旦拿下来了,晚上睡觉艾叶就会变成蛇来缠住你。”母亲庄严的表情、严肃的语气让我始终没敢去尝试。记忆里的艾叶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有点淡淡潮潮的味道,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有些忧郁的味道。或许这就是专门为了缅怀纪念大诗人屈原的无奈悲痛而生的一种草。

记忆里的端午节,每个孩子手腕上都会戴上母亲亲自搓好的五色线。还记得从小爱臭美的我,这个环节总是很难“伺候”,要让母亲把五色线编成均匀的麻花辫形状,戴的时候必须要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才肯罢休。听母亲说五色线是为了让妖魔鬼怪不袭击我们,它们看到五色线就会害怕而躲开,那时我们对母亲的说法深信不疑。戴着漂亮蝴蝶结的五色线,开心地去玩,好像那时的五色线就是自己的保护神一样,有了它,什么都无所畏惧。

生活在矿区,人多自有不同的习俗,包粽子是大家在端午节必不可少的。可是,包粽子的形状,里面的内容却大不相同。我记得河南的一个小伙伴,他们家的粽子是最特别的,里面居然有肉,而且那个形状有点偏圆形。还有一个好像是东北的阿姨,他们家的粽子是豆沙馅的。印象里那个时候好像没有糯米,只是黄米,我们一群小屁孩围在大人膝边,看着那一片片小小的粽叶扭一个小角,放入米再放入红枣慢慢的粽叶再加高,一层一层最后用一根绿颜色的带子系起来,一个粽子就完成了。所有的母亲都互帮互助,忙得不亦乐乎,等到粽子都煮熟了,我家给你家送几个,他家给我家送几个,互相品味对方家里粽子不一样的味道,更是有浓浓的情谊在无声流淌,那种大家庭其乐融融的情景将是我一生难忘的暖。

那时候小,包粽子时母亲们一边包粽子,一边回头给我们讲粽子的由来,可我们这些熊孩子更关注更感兴趣的却是眼前的粽子什么时候可以吃?听见屈原跳江,甚至觉得他有点傻,不敢问长辈,可心里偷偷在想,你不跳江谁敢去推你?等到一天天长大,了解了大诗人屈原当初的处境,试着体会他的那份虽有心报国,却无力回天,只有以死明志的悲痛心情,真为儿时的幼稚想法而脸红、内疚、惭愧,无地自容。

我们的端午不是这样过的

文/苗君甫

端午节临近,我问女儿打算怎么过节。女儿很随意地说:“随便吧,去超市买几个粽子回来得了。”

我一时有些无语,也是,现在的端午节,已经简化成去超市买几个冷冻的粽子了,这成了最便利、最快捷的过端午的方式。

可是我们的端午不是这样过的。

我们的端午,乐事之一,是去采艾蒿。得到大人指令的小孩子们,像撒欢的小马驹,一路呼啸着奔向沟渠去采,端午的喜庆气氛,被我们这群孩子渲染得到处都是。

我们的端午,乐事之二,是挂艾蒿。蹦跳着,在门上,柜子上,蚊帐里挂艾蒿,能想到的地方都被我们插满了。一屋的艾蒿味,微苦。大人们说,辟邪。小孩们却看着自己插上的艾蒿,生出成就感。

我们的端午,乐事之三,是看母亲包粽子。母亲一手托粽叶,在空中翻卷,陀螺样的粽叶小洞便形成了。然后将糯米放进粽叶里,把余下的粽叶卷起来,一个带着尖尖角的粽子便托在手掌里。母亲包粽子的情景像是一幅画,透着和谐安宁,透着对我们的疼爱和怜惜。

我们的端午,乐事之四,是吃粽子。清香四溢软滑可口的粽子放入嘴中那一刻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时候的粽子,嚼起来有弹性,入口有爱的味道,黏黏的,甜甜的,让人无法遗忘。也常常把糯米吃得满脸都是,但因为是端午节,通常是不会受到责怪的。

我们的端午,乐事之五,是佩戴荷包和五色丝线。当我们穿戴一新,往人前一站,就成了小模特,把巧手母亲的女红手艺展现在别人眼前,也把小小的骄傲和自豪展现在别人跟前,因为有母亲爱的味道顺着那些配饰恣意弥漫。

我们的端午,乐事之六,是看龙舟比赛。水面上龙舟竞渡,水手们同心协力,岸上观众们齐声呐喊,锣鼓声、呐喊声、喝彩声,声声入耳,端午的氛围浓得化不开。

可是,现在的端午呢?采艾蒿,没地方去采,女儿甚至不知道艾蒿长什么模样,龙舟无处可划,防盗门也没有缝隙可以插艾蒿,我自己也没有耐心去包粽子或者缝荷包了,超市的冷冻粽子嚼在嘴里,没有以往的甜糯味道。

突然,我如此想念我们的端午节。想要告诉女儿,“我们的端午不是这样过的”,却没有语言去描述为什么我们渐渐失了端午的六大乐事,这真是一种遗憾。

清水粽子

文/刘云

在我感觉中,吃粽子,就是吃夏天。到了该吃粽子了,那夏天真是正式上场了。清水里泡着一抓一抓的粽子,水灵灵的模样,那就是夏天的样子。

粽子是祭屈大夫的,这大约是文人们附会的说法。民间是同意了的,屈大夫大约毕竟是个好人,好官,说祭他,就是祭他罢。民间的吃粽子,只是一个节令的转变,夏天到了,新的水稻种进田里去了,民间、特别是南方水乡,种水稻,是正经农事,在新稻米还在田里长得清旺,把去年的老稻米弄出来,用了青的叶子包裹,清水煮了,清水泡了,吃进肚里去,糍糍的,似乎对今年的稻米,有了几分坚信,几分期待。旧米接上新米,也是民间的大福份,乡下人讲究的,不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新稻子在田里长着,旧的稻米在竹编的米囤子、米箩子里,还发着旧时收获的光芒,暗中发着清香。屋里屋外,院里院外,以至满村里,柴火气在飘,米面香在飘,见了如此的情景,叫人心里踏实。端阳节快到了,米囤子里的米香得格外勾人魂,井水,或山泉水,也清凉得异常,镇日里漂来漂去地在空气中,一丝丝凉凉的水腥气,叫勤快的妇人猛可地就打了一个舒坦的喷嚏。馋心动了,要包粽子了。

稻米自古有两种,一种饭米,一种酒米。饭米是日常吃用的,酒米则是用来调剂生活的,做家酒,磨了粉做汤圆,包粽子。酒米在稻子的时候,叫酒谷,产量低了饭米许多,乡下的田里,大量种着的,是饭米,酒米要选了田脚深的、浸水的老田种,旱梆田种不得酒谷,种了也不发旺。谁若种下了,旁人一定说,这家人不会务庄稼。大集体时,不兴讲人的精神享受,肚子有食裹着,便是共产主义了,而偏远的队里,仍要偷偷摸摸地在干部不易发现的田头,种了酒谷了。酒谷打下米来,干部也偷偷摸摸地动用了队里的关系,寻些回家,过节时吃用。饭米打下了,装在大囤子里,显眼着,那是天天要见面的、要吃用的;酒米打下了,一升两升地装在小肚的坛子里,封了盖儿,藏在屋角阴处,像见不得人的小童养媳,不是这家妇人,轻易发现不了。酒米一年里吃用三回,一回过年押了家酒喝;一回八月十五中秋节吃汤圆;一回五月端阳吃粽子。最困难年月,我乡下的祖父家里,祖母千省万省地珍惜些酒米,藏着掖着,一年的三个节气,做模做样地做了各样的酒米甜食,一家人吃出额头的汗珠儿,也吃出了生活中些微暖意。

老山里背阴的地方,往往浸水,喜爱长一种蓼竹,一簇一簇,几年功夫,就盛大得排场。蓼竹林,高不过人头,却密匝,最密集的地方,人钻不进去,直钻竹鼠,灰背儿的斑鸠,还有一种小如拳头的竹鸡儿,远远地静观,蓼竹林里一片碎响,人一动,身影儿一晃,或踩断一根枯枝儿了,蓼竹林里便刹时没了动静。长得好的蓼竹叶儿,长有一尺多,宽有四指,在水蒙蒙的天气里,蓼竹叶儿反射天光,小风一吹,叶儿便动,林子里便似有了千面的镜儿,在反着光;在阳光大作的天气中,蓼竹林一派干净、祥和,叶儿分外地发着绿,有厚度,有温度感了。

蓼竹叶生成是用来包粽子的。在早也用来做斗笠,棚睡房的屋顶棚。在后,便专用来包粽子了。勤快的人户采了家去了,清水洗净,一匹一匹扎成把子,放在干净的浪筛里。这时的酒米,长粒儿的,与饭米不大一样儿,长个儿,也白净,已经在清水中泡了一个对时了,等着蓼竹叶儿来包成粽子呀!蓼竹叶包的粽子,用了同样青青的棕叶儿扎紧,往往一匹棕叶,能包一二十个粽子,提将起来,就是一抓,像是蒲扇也似的棕叶本身结成的粽子果哩。青青的粽子泡在清水里,像极了一浪筛才出壳的青羽的小鸡苗儿,发着唧唧喳喳的声音,很快,下到大锅里,慢慢地清水冒热气了,滚开了,青的粽子在开水里咕嘟,起了水泡儿,久煮,竟不变了青色。煮好的粽子,再泡进大瓦盆里,清水没顶,原封原样儿,甚是好看。

不太讲究的人家,多用村子后头的水竹笋壳包粽子。一大巴掌宽的笋壳儿,包的粽子便大,往往如壮汉的拳头。这样的粽子,也是用了棕叶儿扎着,在清水里泡着,在清水的滚水里煮熟透了,也在瓦盆里用清水泡着。这些年,在城里,每每想起吃粽子了,便只能往超市里去买呀:有笋壳儿包的,有蓼竹叶儿包的,也有不知甚样的植物叶子包的,用棕叶子扎的,却不曾见到,竟用线绳扎,用红粉的塑料皮儿扎,直是吓得人不浅。超市的各类粽子,不能泡在清水里,一堆一堆地屯码在货架子、货床子上,随人翻捡;有包装精美的,裹在深深的盒子里,叫人有怪怪的想法。我不大接受超市里的粽子,正如不大喜欢笋壳儿包的粽子,去了超市,纯粹是怀了某种念想,看一看,希望能发现一丝奇迹,比如竟有粽子,蓼竹叶儿包的粽子是泡在清水里卖的。

乡下的正经的清水,泡甚样的吃食都是上品。腌制过冬的菜蔬,不坏水,不发沤气;泡制上好的土种的乌红辣子,要用一大早担回的涧里的清水,井里的清水,这样的坛子水,一成几年不坏水,也竟修练成老坛子水,亲戚间匀些做新坛子的引水,这些年,小城的菜市场里专门有卖老坛子水的,做引水,做酸水炝菜吃,都是比任何调料都见色见味的。最好的,当然是老井里的水,几辈子人吃用过的老井,选了龙眼上,水汪水盛,冬暖夏凉的,不腥嘴不冰手。泉水,要从水竹林里流过、浸出的,最好;麻柳树下浸过的,有一股子草药味;水芹菜、水腥草、水苍蒲地浸过的,草药味更重些。不过都是上味儿,能忍得,乡下人治病养生,不也喜好一口草药渣渣么!乡下的清水,在农历的五月,味道最正了,泡着粽子,一连半月不坏,任甚时吃,都是刚出锅的味。蓼竹叶包的粽子,小巧得俊气,如三岁小儿的拳头,大嘴巴的人,一口一个,正好。蓼竹叶儿剥开了,现出粽子的清白的身子,透明的天光中,透出浅绿的光芒,那是蓼叶儿的色儿正经染上去的,不经意地,浅浅淡淡地漫开去,艺术得不是人工所成。蓼叶儿里的粽子,倒像是一个讲究老古作派的乡下人的闺女,才出了嫁,任甚都是清白的,一个玉人儿,玉得叫人一生都不起歪念头。

笋壳叶包的粽子,味道糙了许多,是大路货,旧时大车店招待过路人吃的,是下苦力人吃的,是心性糙的人儿吃的,是要当了一顿饭吃的。笋壳剥开,一个大大的粽子现出,甚是蠢头蠢脑,天光下也有光芒泛也,是浅的黄色,是檐水浸过窗户纸的黄,是烟锅子水滴在白仿绸褂子上洇出的黄。蓼竹叶包的粽子,是竹叶儿的清香,好比九十月才打下的新米熬成的米汤。笋壳儿包的粽子,是柴火气,味道无形中损了许多。粽子是民间讲究的吃用,当然要用蓼竹叶儿包裹的好。好多年,在乡下正经的人家,总能在五月端阳,吃到蓼竹儿包的粽子,那是人间的正品,正味儿。

五月里,油菜黄得一片价清油香,快快的割了,收了;麦子也黄梢了,快快地割了,收了。油菜收了,麦子收了,地腾出来了,大渠里等了好久的清水,要流进田里去,把田土泡软和了,就要栽进新的谷秧苗。不泡水的地方,种进包谷,空地里,勤快的人家,也撒下些绿豆、红小豆,任它们野长。布谷鸟一漫天地声唤人们快些收庄稼,种庄稼,这声唤里,乡下讲究的人家,在一大早,就剥了满碗的粽子,吃得肚子里结实,一天的活计全靠了这粽子顶力呀!五月,新割的蜜,正好用来拌粽子吃,比白糖好,比红糖好。我喜欢蓼竹叶包的粽子,裹了蜂蜜吃,甜中带些自然酸,都是植物的清芬味道。

又见端阳

文/沈姝云

我喜欢用“端阳”来称呼端午节,在二十几个可考的称谓中,这两个字,白描般绘出了季节变换的明显特征。

端阳从粽叶上市就开始了。婆得空就到市场去,遇到满意的粽叶就买回家。然后准备大枣、豆和糯米。大枣那时最常见,大家都认可的就是灵宝枣,形大又甜,那么大的粽子,最多只放三颗,就甜得了不得,连豆子也变甜了,整个粽子只有长尖角触不到,其它地方都可以吃到甜甜的枣香。豆子就用自家的四季豆,大大的,上面还有浅浅淡淡的花纹,面甜面甜的,和枣、米都很搭。糯米有香糯和白糯之分,初始是队里分的,后来都是自家种的。香糯香味浓郁,连新割下来的稻谷浑身都散发着香味,老远就能闻到,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多来几次深呼吸,让香气直达心底,身心随之放松,心情随之畅然,你就会向往那更为香醇的糯米饭、糯米粽。

节前几天,婆会让妈在绣花线里找出红、黄、白、绿、黑几色细线,两人把长长的彩线分成几股,拽着两头细细地搓,把拧好的线咬在口中,再用两手继续搓,待几股线绳都拧得松紧程度相当时,再抻着慢慢地合成紧紧的一股彩绳,我们叫她“花花绳”。端阳一大早,婆会给我们绑在手腕上,更小的孩子会绑在他们的脚腕上、脖项上、肚皮上。绑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发问:“为什么要绑?”婆会笑笑,经常地回答是:“可以防长虫。”长虫就是蛇。

婆和妈还要从邻里对近处匀些香药,再用布头凑一个桃心,里面填上香药,做成香包给我们。香药也只是放了一点点,但那香味就很冲,很久不散。总是喜欢把香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再嗅,然后再包起来放到秘密之处,舍不得挂在外面,等到下次再拿出来,只闻一闻,就可以让自己的身心愉悦好多天。这样保管下来,一年过去,香包仍有浓浓的香味,即使过再久,也不舍得丢弃。

妈还提前洗好了压粽子的圆圆的大扁石,准备了包粽子的马莲。妈说,马莲绑着的粽子煮熟之后会特别香甜。因此,每年她都会去找,也不知她从多远的地方、费多大劲才找到新割下来的马莲。小时候吃过那么香甜的粽子,是否都因有了妈找的马莲呢?妈妈总是尽全力去实现美好的愿望和生活的目标,在她面前,没有萎靡和退缩,只有希望、奋斗,再计划、再奋斗,不知疲倦。

真正辛苦的是端阳前一天,这一天要包粽子。早上,妈会早早刷洗干净每片粽叶的上下两面,烧大锅把粽叶煮好,晾凉,备用。下来洗枣、豆和米。枣也是一颗颗择净再洗再泡;米不能泡得太早,提前半个多小时,得先把米里的沙、石拣出来,在水里浪一浪,直到里面没有一粒小沙子,再泡到大盆里。这时,包粽子的准备工作就全部就绪了。那时候,家里每年都会包枣豆粽,而且每家都会包几百个粽子,煮满满一大锅,所以,隔壁对门中年长的精干麻利的女性都会被提前请到家中来帮忙。几个人围坐着,一边说笑一边忙活着,片片粽叶在她们翻飞的手指中变成一个个棱角分明的大粽子,直到筛子、盆里堆满了山一样的粽子时,她们才姗姗离去。每一家的端午节都是这样迎来的。你能感受到的是浓郁的亲情和温暖的乡情。

煮粽子,便是妈的活了。从晚饭后到第二天一大早,妈妈要把粽子在大铁锅里一个个地码好,添水、生火,直到煮熟。我们从没有参与过这样的活计,因为晚上早早地我们就已经扛不住睡意进入了梦乡,只有妈一个人拉着风箱烧锅,不断地添柴、续水,给我们守着这一锅甜蜜的节日礼物。端阳一大早,就会被妈妈逐一叫醒,满屋的粽香一扫沉沉的睡意,全都麻利地冲到灶边,品尝盼望已久的美味,伸出手去接分给我们的粽子时,手腕却早已缠上了花花绳,脖子也挂上香包了。

苇塘·粽子

文/段家军

儿时,故乡多水,河道七纵八横,湿地苇塘颇多。

临近端午,娘就说又要包粽子了。

“夜儿个下洼时瞅见西洼塘里的苇子长一人多高了,今儿你下学后叫上几个伴儿去打些苇叶子来,要那宽边儿大叶子的,明个娘给你包粽子吃。”

听了娘的话,我便在下学后约了几个伴儿去西洼塘打苇子叶。

西洼塘里的那片苇塘虽比不得白洋淀那么大,可方圆五十里也算的上最大的了。苇子周身是宝,可以造纸、编织、药用、美食。春天至初夏苇塘皆绿色,身临其境时上有如梦如幻的感觉。那深深厚厚的茂密的苇叶丛给你由远至近,呈现的先是绿,而后衔着墨绿,在远远望去是黑洞洞的世界。

走进苇塘不深就瞅不见人影儿了。

虽说有伴儿,心里还是不免胆怯,可大家都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儿来。我们在大片的苇塘丛中穿行着,谁也不离开谁,一边走一边用随身带的镰刀和木棍儿开出一条道儿来。苇塘被风一吹,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偶尔惊起几只野鸭子,会吓得大家一哆嗦。

我们走一会儿,便会停下来,一来打些宽厚的苇叶,二来静下屏住呼吸,观察观察地形,静听着蝈蝈、蛤蟆的叫声,那声音时远时近,声音和谐的很。

苇塘里大片的苇子,随风而摆却朝着一个方向起舞,它们裹着滚动的一大团一大团的带有泥土味儿清香。

仰头远望,透过苇丛是那蓝蓝的天。

野鸭、大雁、鸟儿在天上飞,遨游着无边无际的天宇。风儿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就像抚爱着孩子一样抚摸着苇叶摆动,发出沙沙的轻微的声响,它们分明是在幸福的欢唱。

打好许多苇叶,抱着它,拨着挤着从那苇海里出来的时候,尽管鞋子上沾满了泥泞,身上毛毛草草,心里却充满了喜乐。小小的我已不再担心于密苇中迷失方向,已将惶恐置于脑后,带着劳动和收获的喜悦冲出苇塘。

苇叶打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会手拉着手,拿着棍子拨打着苇叶往苇塘的深处再走走,去找野菜和野鸭蛋。苇根下的小草,就像躲在温室里的大棚菜,翠嫩翠嫩的,只有到了秋季苇叶子落了,它们才黄黄的铺满塘底。

在苇塘里,运气好的话会有很多的收获,野鸭蛋一堆一堆的,偶尔也会抓的几只窝里的鹌鹑。虽如此,我们高兴之余还是小心翼翼的,担心有长虫爬出来。

苇塘里有许多的大长虫。

我们最害怕的是那身体雪白,背上有三条红线的大长虫。二蛋子憋不住了,褪了裤子掏出“小鸟”撒尿。撒着撒着,他觉得脚后跟凉飕飕的,开始他还以为鞋跟儿破了,进了洼塘的水,他也没在意,一旁边的狗剩子眼尖。“嗷”的一嗓子,二蛋子,快跑,大白长虫就在你的脚跟儿吐信子那。狗剩子这一嗓子不要紧,我们几个可就炸了窝了,撅眼子尦着高儿的蹿起来……

苇塘外是一片明光的天地,脚板与土地的摩擦,使我的内心十分的惬意,原野上那熟悉的味道,也使我感到异常的亲切起来,像燕儿般无忧无虑的一溜烟似的飞回家去了。

打回家的苇叶,娘都会煮一下,达到柔软的韧度才能包粽子。

有时候,包粽子时我也会给娘搭个下手,娘便叮嘱我如何拿苇叶包住米,如何用马兰草把包好的粽子扎紧,以防煮漏了。包好的粽子娘会把它们放在院子里的大铁锅里,文火煮上一夜。晚去晨来,当我睡眼惺忪的从土炕上爬起来时,娘已经将煮好的粽子放在盆儿里用凉水拔着端在了我的眼前……

打苇叶包粽子,已经是幼时发生在故乡的往事,往事并不如烟。回味中的苇塘、回味中的粽子,纯纯碧野,那么静,那么香甜。凄清的苇塘,绵绵的黄土,就是刮起大风来也不觉得脏。多少年过去了,岁月的潮汐隐没了我的身影,所有的昨日浓缩成一个遥远的背影。走过了都市无数繁华宽阔的长街大道,飞越过长空中许多美丽的缥缈的云白雾红,回首忆念牵动我心旌的却是故乡那碧海般的苇塘。

端午节又要到了,我又想走进故乡的苇塘,吃娘包的故乡的粽子。我的眼里有了一种久违的深润感动。我晓得,直到我重返乡村,并在那住上一段时日,这种怀土情感才会苏醒开来。

乡间龙舟赛

文/蓝毅

我曾经是很喜欢端午的。

那时,一年之中,我最盼望的节日,除春节外,就要算端午了。

一是我爱吃粽子,二是端午要赛龙舟。

但这份喜悦大多封存在儿时记忆中了。

在南充工作后,远离故乡湖南,一年顶多回老家一两次,端午就成了在节日里给父母打个电话,下班后买点粽子回家。

今年端午前,母亲照例包了不少粽子,到镇上送给哥哥家,带得多,但哥哥却没留下多少,其余的都被他送了同事和朋友。哥哥嫂子不爱吃,侄女小时候爱吃,但现在上了初中,课业重,而且胃口也变了。

哥哥送母亲上车回家时,母亲略显失望和无奈,哥哥也只是憨厚一笑,把在镇上给母亲买的东西送上车,顶着烈日也回了。

但我记得,小时候,哥哥和我一样,也是很盼望端午的。

早在端午一周前,母亲就把谷仓里留的糯谷拿出来碾了,然后郑重地存在米缸里。家里没有粽叶,母亲又舍不得买,往往提前几天赶往百里之外的外婆家,给她端午前送点东西,顺便去外婆家附近的雪峰山里摘粽叶。雪峰山大,粽叶品质也很好,要大清早便上山,赶在露水未干之前便把粽叶采回来,母亲说,这样带露水的粽叶最好,要香一些。

然后,母亲又带着粽叶,大包小包的从百里之外的外婆家坐车回家。她摘的粽叶明显比村里人买的好得多,但稍微留意就能看到母亲的手脚都有采摘粽叶时,被荆棘刮伤的痕迹。

那时的粽子,比不得现在,加上肉或者花生、红枣之类。当时,母亲用碱水把糯米泡了,包粽子的时候,将粽叶卷成冰激凌形状,放入糯米,再用一只筷子把糯米塞实,然后再用一片粽叶包好,用棕叶扎紧,粽子就成了。

放在蒸笼里蒸上个把小时,开锅时清香四溢,不用加糖,我都能吃上三四个。

除了吃的,小时候,老家在端午当天照例都要赛龙舟。

我家就在湖南资水边,那时端午赛龙舟是邻近十来个村落一起比,龙舟往往在端午前几个月就会重上一遍桐油,收拾一面大鼓,训练好龙舟上的桨手。端午那天,十来条龙舟在平缓的江面一字排开,桨手一例是壮汉,舵手都是经验老道的艄公,鼓手则是跟舵手配合默契的中年汉子。比赛时,他们都赤裸着上身,头扎红布带,一声炮响,锣鼓齐鸣,桨手跟随鼓手的鼓声一齐划桨。

锣鼓声、汉子们用力划桨时“嗨嚯嗨嚯”调子声、岸边的呐喊声在青山绿水间响成一曲雄壮的交响乐。在这交响乐中,龙舟如同射出的箭一般,在绿色的江面犁开一条条白色的水道,壮汉们黝黑的肌肉混着汗水被阳光照得闪亮。临近终点时,鼓声越来越密集,桨手们翻起的浪花也会越来越高,这也是我们在岸边喊得最凶的时候。

对我们来说,爱的就是这乡间最美的龙舟赛,爱的是那种热闹劲,谁拿第一,反而没怎么在意。

但现在,家乡的龙舟赛已经停了十来年了,问起父亲,原因也很简单,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舵手都老了,木船也基本被柴油机驱动的铁船代替了,龙舟,谁来划呢?

赛龙舟,已成乡间的记忆,即便在城里,也失去了端午习俗的纯粹。阆中是旅游城市,近几年的赛龙舟,可以说是旅游项目的一部分了。

买粽子回家前,我特意给妻子打了电话,怕买多了吃不了,果然,家里除了我之外,爱吃粽子的很少。

我多少有点失落,不过,经过农贸市场时,发现不少老年人在买艾叶和菖蒲,一来给家里的小孩子熬水洗澡,二来悬挂门上辟邪,端午的味道毕竟没有完全消散,在这一叶一脉间传承。

清香的端午

文/周太舸

川北一走进农历五月,阳光就更加热情,山中的蓼叶、艾蒿、菖蒲就更加碧翠,街上卖粽子的叫卖声也更加响亮了。每当这时,沿袭几千年的端午就如约而至,带着清香袅袅娜娜地走进每一户川北人家。

记忆里,端午到来前,家家户户的男主人总要在溪畔乱石间采菖蒲,在荒野草丛中采艾蒿,大把大把的。端午那天,母亲将父亲采回的菖蒲和艾蒿一部分挂上门楣,说是驱蚊避虫;一部分用于熬水,说是洗澡。看着青翠欲滴的菖蒲和艾蒿,幼时的我好奇地捧在手里,扇动鼻翼一个劲儿地嗅嗅,边嗅边说香呢。一旁的父亲笑了,说熬水洗澡那才叫舒服。母亲熬好水盛在木盆里,用手试了水温,说可以洗了。木盆里水汽腾腾,钻进我鼻孔的是中药的味道,我迟迟疑疑的,但想到父亲说的那水洗着舒服,还是跨进了木盆。父亲就蹲下来,一边给我擦洗身子,一边给我唱儿歌:洗澡澡,止痒痒,捉虫虫,娃娃身上不生疮。木盆里,尽管那水味道有些难闻,但在父亲的歌唱中,我感到非常惬意,手和脚丫子一点也不老实,不时让木盆里开出水花朵朵,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串串笑声。

端午节一大早,母亲就要到屋后采摘蓼叶。蓼叶,一种盛产于川北大地上蓼叶竹的叶子,比一般竹叶要长而宽大得多。母亲将鲜采的蓼叶洗净,再找来一枝撕成细条的干棕叶泡湿,然后捞起头一天就浸泡的糯米滤在筲箕里,包粽子的准备工作就算就绪。

端午那天,幼时的我自然起得早,主要是看母亲包粽子,盼着早点吃上粽子。只见母亲将蓼叶一卷,再放进糯米,放进红枣,然后将蓼叶一折,最后用细条棕叶缠绕捆扎,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就包成功了。一边看,我还一边问这问那。比如,粽子为啥要包红枣,母亲说做人就得有红心;粽子为啥这种形状,母亲说做人就像粽子一样,不仅要尖,要圆,还要棱角分明。那时懵懂,当然不能悟透母亲的话,但现在想来,母亲给了我多好的启蒙教育呀。经过母亲灵巧的手不断重复舞蹈,一枝粽叶便结满了粽子。

包好的粽子放进盛着井水的铁锅,盖上盖子,母亲坐在灶前用柴火煮,我则围着灶来回蹦蹦跳跳。估计粽子熟透,母亲揭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第一个品尝粽子的自然是我。母亲从粽叶枝上摘下一个粽子,待冷却后解开,蘸上白糖,递在我手上,笑着说,小馋猫,吃慢点,小心噎着。粽子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垂涎欲滴,吃在口里,香满五脏六腑。

按川北一带习俗,端午节,已婚女子要携夫带子回娘家,未婚男子要到女朋友家里去,称为“送节”。我和妻子恋爱那时,交通不便,出行靠脚下的鞋底对路一步一步地丈量。不过,妻子会在半路接上我。一见面,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那样牵手和拥吻,但妻子从衣兜里掏出亲自用一针一线绣出的鞋垫问我是否喜欢,我看着鞋垫上栩栩如生的鸳鸯图案,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子。

川北的端午,是清香的端午,里面盛着父爱和母爱的清香,爱情的清香。而今无论有多时尚,无论岁月的风尘有多厚实,川北端午那曾经的缕缕清香都会在我的记忆里袅袅升腾。

一枚青绿 无限乡愁

文/丁玲

我总是喜欢把端午节叫做粽子节,这是打小的习惯。过年有新衣穿,有年夜饭吃,所以小孩子期待年的到来。那个时候不懂得屈子的典故,就像不了解年的由来,天真的以为,端午可以吃粽子,自然就是粽子节。

小时候家里穷,可不像现在这般想什么时候吃粽子都行。我需要等待,等待一年的时间,才能再尝一尝那枣子与江米混着粽叶的甜香。

“妈,明天粽子节包粽子不?”我腻在妈的怀里,期待肯定的回答。

“包,就知道你这个小馋猫爱吃。”妈温温柔柔的声音和粽叶的气味就这样从我悠远的记忆里悄然飘至。

门洞里,老爹和妈包着粽子,我的一只小爪子就偷拿枣子塞进嘴巴,小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似一只小仓鼠。但一般这个时候,鼠爪就会挨上那么一两下。斜对门的婶婶,这个时候端着食材也来凑个热闹,给我一把枣来吃,唠着家长里短就包出了一个个粽子。

我很想念那个时候,那个老爹和妈包枣子江米粽子的日子,那个街坊四邻凑到一起的夏日时光,即便物质匮乏心里也是甜的。还记得我考上大学的时候,老爹说:“我闺女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啊!飞吧!我盼着你飞呢!”我在求学的道路上走过这许多年,时至今日,与老爹,与妈,还有那条街巷,从相隔2公里,到相隔15公里,再到相隔了444公里,就这样,越来越远。于是,我成为了一个城市里的灵魂流浪者。

流浪到街边的长椅,我开始思索,我们之间有多少年的粽子节不在一起了呢?我与他们似乎没有时间再一起包上一回枣子江米的粽子了。我想念那个香甜的味道了,我想念老爹和妈了,我想念那条街巷了。

在到那魂牵梦萦的地方,我仿佛看到那片生我养我的故土还是一样的颜色,那梦中河畔上的雨丝依旧温润绵长。我想,只要在梦里尝一尝家里的粽子,抱一抱老爹和妈,看一看四邻,走一走那条街巷,我便不再流浪。

我的灵魂不再流浪,那一枚青绿色,已然在我的心上。

谈端午节吃粽子

文/春雪

粽子是从超市买的,刚从超市的冰箱里取出来,硬邦邦的。买回家搁笼篦上蒸熟了,剥开墨绿色的艾叶,透过缕缕乳白色的热汽,就看见白白的糯米团,夹裹着几颗红红的蜜枣。吃起来香美无比。

五月五。端阳节,是一个并不多起眼的小节日,而民间大多数人家都牢牢记着这个日子,凡是有条件的人家,都要亲手做一些粽子,过一过端午节。把糯米。红糖。蜜枣用艾叶包个鸭蛋大的四角形,然后用细细的丝棉线扎紧,一个粽子就做成了。吃粽子是为了纪念战国时期楚国的三闾大夫屈原。屈原是个诗人,著诗章【天问】【九歌】【离骚】等,流传至今。他是当时楚国的三闾大夫,忠君爱民,主张抗击贪虐。强暴的秦国。楚王昏庸,心胸狭窄,偏听偏信,更有妇人妖邪,颠倒放浪,弱子无知,沉溺于财色女人,再有奸臣当道,欺骗妇孺,迷惑圣心,蛊惑朝众。屈原倍遭陷害。打击。他像一只铩羽的鹰,踌躇满志,满腔热忱。他满腹才华,却无处施展,反倍遭伤害。摧残。他峨冠博带,放声高歌,问天。问地。问日月;辈国。悲家。悲志士。他一腔热血,奔走于三楚大地上,访疾问苦,无数次向楚王进言,游说朝臣,名士……最后,在恶势力的威逼下,走投无路,就在端午节那天忧愤地投汨罗江而死。

那天,江边来了许多老百姓,那都是爱戴屈大夫的平民百姓和一些正直的官员。他们感戴屈大夫的博爱。真诚的道德品行,缅怀屈大夫爱民如子的为官作风。为表达他们的感情,纷纷把粽子等食物抛到江里。以后,屈原的故事流传下来,老百姓为纪念他,每逢端午节,就有了吃粽子的习俗。

屈大夫立在高高的云端,佑护着他心爱的子民百姓,繁衍后代,一步一步从

涡流艰难中走出来,有了现代都市的文明,现代村庄的进步。几千年过去了,屈原已被作为历史上一个正面人物,一个忠臣,一个传奇,让人纪念。今天,端五节老百姓吃粽子,不乏一些时尚的因素,同时,也有一些追怀的心愿。我们都希望,现实社会中,屈原这样的人物多一些。我们都希望遇上一个明智。善良的上级或竞争对手,之间有一个人道的公平公正的科学文明的环境秩序和事业法则。在乡下,人们更需要一个解民意,知民心公仆似的好干部,一个心地坦荡。不贪不虐的好村官。芸芸众生中,好有一些英雄主义者,他们要驾驭世界,掌控权力,统治财富,结果哪,他们成了世界的败类,权力的垃圾,财富的仆役。城市离庙宇很远,佛心就在民中。百姓之中亦有一种心愿一股凝聚力,当强暴压顶的时候,他门即保持一种沉默和淡然;当强暴被消灭,他们即表示一种热情和祝愿。

屈原去了。他带着深深的遗憾和无奈。他失败了。或许,那个时代我们的祖先会在黑暗之中多摸索一段时间,会多承受一些苦难,可是,屈大夫的精神已经深深铭刻在中华民族后人们的心里。他的品德,他的精神永远被人们所敬慕,所向往。

屈原性情飘逸。潇洒,为人纯真善良。平生好乐。好诗,追求一种神仙般的干净与真实的境界,有竹子般刚直不阿的品性,疾恶如仇,纤尘不染。是一个世人敬慕的大贤人,真君子。端午节。忆屈原。只是我们希望,我们的社会和生活有越来越多的人有屈原大夫那样的品性和境界。

又是一年端午节,又到粽子飘香时

文/张照准(临商银行)

今年的端午节适逢周一,与周六周天连在一起又是三天假期,端午节一早,天还没大亮,我的手机就响了,母亲打来电话,让我们回家过端午节。说已包好了粽子正煮着等我们回家吃,母亲每年都包很多粽子,让我们回家大快朵颐,临走再每家带上一包。为此她得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忙活,买上各种食材,买上糯米、香米、黑米等好几种米。然后开始制作各种馅料,有猪肉馅、红枣馅、蜜钱馅、果仁馅、豆沙馅等好几种馅料。

粽叶是提前从老家买的,是大山里采的一种香树叶,大小比人的手掌大点,圆形的,从树上采下来晒干,用时再用温水泡透,有一种浓浓的醇香,有比荷叶、苇叶包的粽子有更加香浓的味道,吃过之后满口留下一股茶香味,母亲一直用这种香叶包粽子,来到城市20多年了,这个习惯一直未改变,城里是买不到这种香叶的。

以前每年在端午节来临前,母亲都要回百公里外的老家买回一些香叶,近年来,母亲年龄大了,加上我们不放心,我们不让母亲再如此奔波。加上现在村上也通上公交车了,于是就让家乡的叔买了,让公交车给捎来,我们上车站去取。

母亲的手艺很高,包的粽子香甜可口,味道好极了,我们都爱吃。可是,眼看母亲一年比一年老了,体力已大不如以前,曾多次劝过母亲不要再辛辛苦苦受这份累,现如今超市里的粽子啥样的都有,想吃去超市买些吃不就行了,可母亲说,超市里的粽子哪有自己包的好吃?

去年为表孝心,我就偷偷花二百多“银子”从超市里买回个大礼盒,煮了来吃其味一般,味如嚼蜡,根本不是正经味,大人、孩子都不愿吃,最后,还免不了母亲受累,还百花二百块钱,落得母亲好一顿埋怨。今年再也不敢擅自行动。

等我们回到家,母亲子煮已将粽熟了。正好可以尝个鲜。拿起一个醇香扑鼻而来,不用吃就勾起极大的食欲,轻轻剥去粽叶,红白相间的光滑的粽肉呈现眼前,甜软的糯米,再加上饱满的红豆,真是清香四溢;轻咬一口,满嘴芬芳,味道极好。

儿子早就等不及了,摊开来用勺子插下一块,放进嘴里,又迅速的吐出来伸着舌头,妻子说:“真有料,就不会等凉一下再吃!”母亲忙问:“烫着没?”儿子直摇头,很快几个粽子下肚,还要吃,母亲拦住了,“不能再吃了,粽子虽然好吃,但难消化吃多了会涨肚子”。

儿子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粽子,母亲接着说:“都给你准备好了”,然后提出一个袋子,里面是满满一袋粽子,儿子一看抱住母亲就亲,满嘴的米浆抹了母亲一脸,母亲假装生气,“去——嘴也不擦弄的我满脸米渣,”脸上却是一脸的笑纹。

晚上回到自己的家,妻子说:“明天早餐就吃粽子吧“,我说好呀!多好的早餐啊!一年之中,能有几次这样的早餐?”“粽叶清香裹糯米,红豆其中惹相思”。吃着粽子,就想起母亲日益显老的面容,这已不仅仅是一枚粽子,这里面包着的是无尽的母爱,它映照着的是母亲一颗疼爱儿女的心,让你吃着香香的粽子,便别有一番甜甜的滋味涌上心头,不觉间泪已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