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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唯美散文

2022/12/17散文诗歌

田野唯美散文(精选30篇)

踏雪

文/清风轻轻

春节以至本以暖,一场瑞雪天降寒,走亲访友疑无路,踏雪寻歌别样情,乡间田野雪茫茫,一望无际白衣装,林木虬枝风中摇,孤影赏雪前无迹,飘渺仙踪何处寻?

听着踏雪的歌声,慢慢走在乡间田野的小路上,雪下得很大,本来是要走大路的泊油路,突发奇想,为何不趁着白雪还没融化之际在田野的小路上漫步呢?

轻轻的落脚,怕把雪儿踩痛,乡间的田野啊,是那么的广阔,没有高楼的阻挡,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闭上眼尽情的享受田野里挥发出的淳朴气息。不远处的几棵老树裸露出本性的枝干,枝干扭曲显得无限的抽象,像一位年老的尊者俯瞰着玩耍的孩童。田地里的小麦已被瑞雪覆盖,有几处被野兔之类寻食的动物刨开,露出几点青色,给一片孤寂的自然平添了几分诗意。

步法随着眼睛愉快的向前,记得年少时,就在这片田地中劳作,春天跟随父亲给返青的小麦灌溉,依稀记着父亲母亲用肩膀扛下二百多斤的柴油机,母亲把水带平铺到田地,父亲则挥动力气将抽水机摇起,片刻河里的清水便流进田地,作为庄稼人父亲对待田地是一丝不苟的,种地就像在完成一项美丽的工程,那时的我无忧无虑的随着水流在田地里玩耍,从不顾及父母的劳累。

春暖花开,总是喜欢田野的味道,大大小小的沟渠中总会长出一些不知名的花儿,有粉红的,有紫的,有黄的,交相呼应,像是给生命复苏的赞歌。土坡上的青草也长的很茂盛,此时的我会牵着我家的老牛,悠哉的寻找绿草中生命的迹象。

夏天是炎热的季节,夏天的热是对生命的一种升华,田野里的花儿,草儿,都在热情的享受生命中的高潮,此时的庄稼更是显得无比的娇绿,田地里的小菜园也不忙时机的结出紫色的茄子,绿色的辣椒,刚刚上架的黄瓜也连忙结出手指长的果实凑着热闹,黄色的南瓜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等待着蜜蜂蝴蝶的授粉,作为庄稼人享受不到空调的吹拂,依稀记着跟随母亲在棉花地里给棉花打心,忘不了母亲脸上的汗水。

最热的时候当属收割小麦的时候,炎阳高照,收割机在那个时候还属于田地里的奢饰品,镰刀不容置疑的成为了首要工具,忘不了父母顶着日头在田地里劳作,那是我却和一帮志同道合的玩伴在池塘里尽情的玩耍,最惬意的当属夏天的晚上,同相邻坐在天井里乘凉,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老人口中的故事,忘不了奶奶讲的麻雀变成媳妇报恩的故事,忘不了弟兄三个分家的故事,一件件有趣的事情,一件件童年的回忆都在随着时光流逝。

雪地茫茫,再往前就是一条贯穿南北的人工河,此时的河流已经冷固成冰,枯黄的杂草在河坡上被雪覆盖,顺着思绪慢慢走上没有变样横跨东西的砖桥,依稀记着这座桥,这座桥是通向姥姥家的捷径,每次去姥姥家,都会有甜甜的糖果,都会有香香的瓜子,一个桔子,一个苹果姥姥都会变戏法的从吊在梁上的竹篮中取出。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玉米结出金黄的果实,一个个玉米棒子结结实实的露出黄色的微笑,仿佛在诉说秋天的丰收,以前高傲的高粱,在秋天面前也不得不垂下头,聆听土地的歌声,田里的蛐蛐此时是最为活泼的,吟唱着秋的赞歌,依稀记着姥姥从玉米地里选出嫩些的玉米棒子,扔进烧火的灶火中,不大一会一个个芳香的略带糊味的玉米便新鲜出炉了,忘不了姥姥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微笑,忘不了姥姥推拉风箱的身影,忽略的却是姥姥头上的白发。

漫步雪地,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足迹,歪歪曲曲,是不是走在路上不得知,脚步踩在哪里哪里就是路吧,前面的路分辨不出,是啊,分辨不出,前面的路就是我们的人生路吧!不知该如何下脚,惟一庆幸的就是心中还有一个方向。

冬季的记忆留给我的是煤油灯的回忆,姥姥的小土屋总是那么的温暖,火红的炉膛在角落里透着丝丝温馨,在炕上的窗台上煤油灯散发着黄晕灯光,这光是那么的柔,那么的暖,在这爱的灯光中听姥姥讲述戏里的故事,每当我调皮不睡时,会吃不听话小孩的怪兽大马虎变成了克星,窗外呼呼的风声就成了马虎的脚步,吓的我赶紧入睡,这些现如今都成了我的回忆,姥姥已经作古,老房子也被舅舅翻新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姥姥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在雪地里慢慢的走,漫无思绪的遐想,看到散布在田野里的座座孤坟,突然无限的惆怅,生命啊,生命,在岁月面前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无助,孩子出生了,父母就会老去,太阳出来了,星星就暗淡无光了,生命是一种奇迹,更是一种历练,珍惜现在,活在当下,听!踏雪的声音还是咯吱,咯吱的……

八月的田野

文/刘昌谷

八月的田野有火红的高梁,金黄的谷穗,宛若一幅丹青妙笔绘出的图画;八月的田野妇女拿着镰刀割谷,男人用箩筐装满谷粒在跳着奔跑,又是庄稼人收获的赛场。

立秋,大体都在八月上旬,田野里金灿灿的谷穗迎风招展,正好印证了“秋前十天不割谷,收后十天满田黄”的农谚。稻子熟了就应该尽快收割,否则就后悔莫及,不然又怎能有“宁肯斗上出浆,不在田里生秧”的谚语从亘古流传至今呢?

在我们这一带,现在种水稻的不多。有的种上几分地的稻子够吃就算了,最多的充其量种上两三亩,根本不会有谷粒在田里生秧的事。

让我最记忆犹新的是几十年前那八月的田野。那时农村还是人民公社的组织形式,社员都没有外出,生产队的土地没有空闲的。至于田嘛尽量种满,甚至还在田角路旁叠起泥土栽“堆堆苕”算补足口粮的欠缺。到了八月,田里虽然是黄橙橙、金灿灿的一片,就没有优良高产品种,大多是“罗汉谷”“马尾粘”“四股齐”之类的作物,产量低,一亩能收获400来斤就算高产了。收的粮食上交征购后,分给社员的就不多了。

对“宁肯斗上出浆,不在田里生秧”,我最有深切的感悟,因为那时我也是社员。生产队一百多亩田都种上水稻,到了八月稻子就基本上成熟了。那么多水稻就靠那三四张斗(每张斗四人)收割,可想而之,任务是多么繁重。我们这里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栽秧的酒,割谷的饭,薅秧扭扁担”。三种农活中惟独割谷最费力气,所以只有多吃饭才有力气。割谷的人都沿袭传统规矩,一张斗(四人,我也曾是其中一人)清晨割两挑(大箩筐装),早饭后割六挑,下午割四挑。那时脱粒全靠用人工抱着谷把子在斗架子上搭,如果谷子有极少数没有熟透,一搭就会出浆,“守肯斗上出浆”由此而来。为什么不等稻子全部热透才收割呢?因为割谷要赶在晴天才好晒干扬净。如果接连下几天绵雨稻子就会发芽生秧,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就会泡汤。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只能当作慢慢回味的乡愁。

又到了立秋之后的八月趁闲暇到田野走走,虽然看不到满山遍野金黄的稻子,但偶尔还能看到田里的黄橙橙的稻穗羞答答躲秧叶里像个负重的汉子弯着腰低着头号在秧风吹拂下起层层波浪,稻子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感觉格外恬静、舒适。

成熟的稻子有人正在开镰收割,很少有人抱着谷把子在斗架上脱粒,大多数用脱料机,既省力又不抛撒谷子。他们虽然累得气喘吁吁,热得汗流浃背,脸上仍荡漾着会心的笑容。我问一亩能收多少?他说一亩有千把斤,接着又说,现在自己收来自己吃,国家从2006年起就免征农业税,这样的事,历史上哪一朝哪一代有过?加上现在生活好了,肚皮里的油水多,一顿又吃不了多少,日子硬是过得舒心,正如那歌词写的:“我们的生活比蜜甜。”

忆江南

文/鸿拂

在北方邂逅姗姗来迟的春雨。雨水洗尽的蓝天升起白云几缕,很轻很轻。漫步于小小的一片绿地,泥土混杂青草的气息扑鼻。

打开一沓纸,驱逐生活的孤寂,书写淡淡的喜悦。在笔与纸的世界里没有风暴与沙尘。柔和的音乐,舒缓的笔触抚着一尘不染的宣纸。天放晴了,阳光洒满窗台。窗外,石竹假山,绿树红花……这一切都是入得纸的。随心所欲,记下一些感触与忧喜,聊以慰藉内心的空寂。

这样的天气里,我常常忆起江南。稻田,水乡,垂柳,知了……所有的一切都萦绕在心底。

北国,在内心深处定义里总不免苍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胡琴琵琶吹老了黄沙,伴着夕阳西下。多的是大气,剽悍与粗犷,然而却鲜有细腻温婉与柔情。

与江南一别多年,不过血液里,那份关于江南的记忆却随着岁月流逝而愈加清晰。

喜欢徜徉在江南的田野里,欣喜于黄与绿简单的不断变换。和煦的轻风柔柔的吹,青青的麦苗在积蓄养分,茁壮成长。很快,油菜花一开,蜜蜂开始忙碌,麦苗开始抽穗。等到油菜花一落,麦穗渐渐饱满,在风中摇头晃脑。摇着摇着,渐渐变作浅黄,再到深黄,最后在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农民开始忙碌了,田野不复往日的宁静了。我听到了收割机的轰鸣声,听到了粮食倒进袋子的簌簌声,听到了农民喜获丰收的交谈声。很快田野又变成了水的世界。我听到了耕田机的耕地声,听到了农民插秧溅起的水花声,听到了他们在阳光下大口喝水的咕咕声。一切恢复平静,稻田,秧苗,垂柳,知了,还有青蛙的聒噪。过不久,田野又是绿油油一片,满江红布满秧田,飘来荡去。别吱声,秧鸡(一种鸟,喜欢把窝做在秧苗上)在田里嬉戏。偶尔吹来的风也带着热气,秧苗在大口喝水,储备着养分,等待着,拔节抽穗。新抽出的稻穗很嫩,浅绿,在风雨里渐渐变作深绿,灌浆饱满,再不久微微泛黄,不几天全变作深黄,最后又变作金灿灿的了。人们又开始忙活开了。一丰收完毕又到中秋了。田野,农民辛勤汗水浇灌的黄与绿的简单变换,却让我欣喜若狂。绿色总让人觉得满是生机与活力,溢满希望;黄色对于农民来讲就是收获,就是成功的畅快淋漓。

喜欢江南的雨,动与静,细与密,一切都是绝美的演绎。淅淅沥沥地落,星星点点地飘,把满世界笼罩在青烟里。雨点敲击在青瓦上,溅起在泥塘上,摇曳在荷叶上,于是瓦沟里的哗哗声,三轮车在泥塘里的吱吱声,荷叶上的砰砰声。雨停了,走在巷子里,屋檐的雨点俏皮的玩笑;行在街边,街道的泥泞;驻足荷塘边,荷叶上摇曳的晶莹。轻轻的风送来满世界的清新,微凉,却恰到了好处。偶尔雨过天晴,猛一抬头,天上高悬一座七彩的桥,可怜的牛郎织女又可以多见上一面。

江南,氤氲的水气,清新的空气,还有繁复的天气。一切都让我梦萦魂牵。

忆往昔,不知今日江南还残留多少心底的痕迹?

总有那一片蛙声

文/陈绍平

我住所的旁边,正好是一大片良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从窗外飘来阵阵蛙声,这对于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每年的这个时节,蛙声响起,如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惊喜而又甜蜜。于是,习惯在夜里读书和写作的我,十分喜爱那一扇窗,起起伏伏的蛙声,让我的思绪漂浮,滑入了季节的深处。

乡村的夜,显得特别的宁静。此时,蛙声一阵阵传来,格外清脆,格外悦耳,格外地撩人心扉。它断断续续,时高时低,浅唱低吟,错落有致,似问候,如倾诉,又恍若相互交流,恰是喃喃私语。如若新月一弯时,蛙声遍地,是如此的亲切,如许的温馨,她拂动着春夜的暖风,沿着情感的脉络缕缕入心。

每到这时,深夜朦胧,正好听取蛙声一片。一只蛙鼓噪起来啦,先是低低地,徐徐地,渐渐地声音宏亮高亢起来,刚劲地穿透夜的帷幕,直到你的窗前;继而,群蛙齐鸣,那蛙声从肥沃的田野而来,带着泥土的芬芳,和青青草的醇香;也许,它们正在翻捡庄稼汉春耕时的山歌;也许,它们正在唠叨稻花香里说丰年的喜悦,还有很多很多,一阵阵地涌来,又一点点地荡漾开去。

听着蛙声,你就会想起许多美好的时光:童年的天真无邪,少年的无拘无束,青年的浪漫情怀;你还会想起蜂蝶舞蹈菜花的身姿,雀鸟穿梭桃李的调皮;你更会在缠绵的蛙声里,遥寄在水一方的思念,那暖暖的一缕情思,瞬间竟化成两滴晶莹的泪珠,冰凌般地挂在两腮,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看来,伴我入眠的,除了故乡那弯浅浅的河水,便是那高高低低而又让人魂牵梦绕的——蛙声!那是我生命中离不开的蛙声了。

不信,你听,田野里,蛙声如潮……

美丽的秋天

文/毕少琦

秋天到了,金风送爽,天气渐渐凉了。大雁排成“人”字飞往南方去过冬,金黄的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飞过来。美丽的菊花都开了,像一个个小姑娘在跳芭蕾舞。

果园里,红红的苹果挺着饱满的大肚子,像是一个个红灯笼挂在枝头上。石榴一个挨着一个,好像对着我们咧嘴笑。

田野里,玉米黄乎乎的,稻子金灿灿的,高粱红彤彤的,它们都在招手呢,好像在说:“快来呀!我们都成熟了!”

小朋友们来到这金色的海洋里秋游,有的捡落叶,有的奔跑追逐,还有的向着田野亮开了嗓子,原来他们在喊:“秋天真美啊!”

听取蛙声一片

文/王忠民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在我儿时背诵的古诗中,宋人赵师秀的《约客》给我印象十分深刻。中国人熟悉这首诗的前面两句,因为诗人用最通俗明白的语言,描绘出乡村春末夏初最常见的景象,人人读了都会有共鸣。夏夜的蛙鸣,是美妙的天籁之声,记得童年在乡下,夜夜能听到蛙鸣,现在回想依然觉得美妙。

在生我养我的桂北乡下农村,每当夜幕降临,只要静下心来全神聆听,总有许许多多的声音撞击着你的耳膜,让你对这红尘绝音既无可奈何又心存感激。譬如突如其来的蛙声。

春天里的蛙鼓,飘逸潇洒,充满了青春的轻灵与朝气。因为一般在春天里叫唤的,都是些刚刚脱去蝌蚪形骸的小蛙,鸣声稚嫩,中气略嫌不足。夏季到来的时候,所有的小蛙都长成了壮蛙。因而,夏夜里的蛙鼓,总是那么浑厚,那么空阔,那么雄壮,仿佛是在上演一场大戏。每一只青蛙,都是一个寂寞而昂扬的鼓手,都在有节奏地挥舞着季节的棒槌。那一阵紧似一阵地轰鸣着的“鼓声”,一阕阕、一拔拔,全都出自田蛙们最真挚的肺腑,与乡村那律动着的脉搏一一对应,把整个乡村,都安放在了一个极为显着的、抒情的位置之上。那是蓬勃的生命最为欢悦的喧闹,是生命活力最完美的宣泄与张扬。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本质的快乐,是天籁,是福音。生命在蛙鼓声中拔节,憧憬在蛙鼓声中长高。触摸蛙鼓的内核,那是一片无边无际地蔓延着兴奋的绿色。透过蛙鼓纷纭的旋律,我们所摸索到的,是充满魅力和张力的乡村风情,是沉甸甸的稻穗那淡淡的幽香。我真切地意识到,蛙声的触角在彼此相互延伸扭结,进而形成一张无形而古典的大网,把生生不息的子嗣全部笼罩在里面。无形的蛙声穿透心灵,其间所蕴含的则是一种东方式的智慧;只要静静地聆听着,你一定会与永恒的大自然融为一体,你在乡村的怀中,乡村在你的心里,你和乡土相依相生。这田园乐曲使得我们日臻成熟的思想依然弥漫着谷香。几乎与此同时,眼前也豁然开朗了:天空又高又蓝,几颗星星眨巴着忽闪忽闪的眼睛,一轮满月仿佛刚从不远处的水田里升起。更会用灵魂感受辛弃疾“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诗句中所具有的独特意境。

尽管青蛙的个头纤小,形象卑微,但我却一直对它们怀着深深的敬重和爱戴。它们是天地之间最为快乐的精灵,是田野的诗人和歌手。它们一生隐居于田间,用泥土样质朴的声音,为寂寞的乡村岁月平添上了一缕朴素而温暖的灵动。从桃花汛发到稻黄蟹肥,它们总在专心致志地演奏着,歌唱着,以一种原始的激情,填补农事的间歇,贯穿春种秋收。它们那美丽而又寂寞的鸣唱,是那样的贴切,那样的真实,就像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美好而又平凡时光。它们是田野间最优秀的歌手,任何一个把田野视为生存根本的农人,都能从蛙鼓的旋律中,倾听到春天的降临,倾听到丰收的脚步,倾听到禾苗的分蘖、坐胎和灌浆的声音。一片被蛙鼓精心守护的田野,肯定是一片没有虫害的田野,一片丰收的田野。我曾见过青蛙们捕食害虫的情景,它们总是在该出手时就出手,动作干净而利索,像一个个行侠仗义的游侠或骑士。每当遇上粮食欠收,我相信这些与田野相依为命的青蛙们,也会和那些勤于耕作的农人一样,感到揪心。

青蛙的一生都沉浸在歌唱的梦幻中,它是乡村中最出色的大众歌手。蛙鼓是青蛙的心声,它所表达的是青蛙对乡村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欢欣。听吧,雨前,艳阳高照,歌手们通宵达旦向天而歌,抒发着内心对雨的渴望;雨来后,空气清新凉爽如纱,歌手们鼓噪而歌,畅快淋漓地传递着内心的欢愉;雨过天晴,彩虹当空,歌手们群聚而歌,彻夜不息,吟诵着生命的美好。不管哪个时段,响亮的蛙鼓每一槌都底气厚重、韵味十足,歌手们把心灵深处最坚硬的声音、最深情的呼唤,散作满天的星斗,谱写出满垄的稻花、一季的丰盈。

蛙声永远都是属于乡村的,那水汪汪的田野,才是它们永远的家园。青蛙在春天降临大地的时候,敲着自己的鼓,唱着自己的歌,来到我们的田野和乡村。但等到秋色的金黄遍布整个田野的时候,它们却又悄然地隐退了。我知道,其实它们也很想与那些勤劳的农人一道分享丰收的喜悦,但它们又不愿意让自己嘈杂的鼓声,搅扰了平静而温婉的秋意。

我与鲁迅比童年

文/杜丽敏

记忆中,有一片永不泯灭的星空,名叫“童年”。上面镶嵌着许多星,每颗星上都藏着一份快乐。鲁迅先生的欢乐是百草园,而我所有的欢乐都在那片田野里。

小时候,家门前有片田野,一条很浅的小河穿梭其中,这个地方就是我的乐园,我的天堂。

春天的田野是花园,属于油菜花们的天地。从远处看,那狭长的油菜田就像是大自然的腰带。微风吹来,油菜花翩翩起舞,舒展她那美丽的身体。每当这时,我总爱漫步其中,让她的清香停留在我的裙摆,领略她那特有的芬芳,清新,沁人心脾。这些花,小小的,黄黄的,虽不如牡丹高贵,玫瑰艳丽,但,我喜欢。

鸣蝉响时,我便在小河中钓鱼。我和哥哥齐心协力,把鱼食挂在钩子上,然后用一根绳子吊起来。一个简单的钓鱼工具就做好了。接下来便是钓鱼了,这可是个“力气活”啊!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怎么还没钓到啊!”

“别急,你看,那条鱼快上钩了。”哥哥耐心说道。

“唉,这样要到何年何月呀,不管了……”话还没说完,我就跳下了水。

“你怎么下去了,快上来!”哥哥话还没说完,机灵的我就抓到了一条鱼。“我抓到了!我抓到了!”我在水里高兴地蹦了起来。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我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哥哥笑得前仰后合,说我这是得意忘形,哼!他肯定是忌妒,没错!

秋天,田野褪去了绿衣,换上了黄毛衣,人们都感叹说:“秋风一吹,万物就凋零了。”可我却在这金黄的田野上,找到了秋天特有的生机——菊花。田野上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黄的、白的、粉的……在微风中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待到雪花飞舞时,大地一片雪白,整个世界多么安宁。小草睡去了,小花睡去了,田野睡去了。睡吧,等到明年花开烂漫时,必定又是一番美景。

鲁迅先生的童年是多姿多彩的,我的童年也是五彩斑斓的。

田野,这一本大书

文/刘宏江

可以说,在它的每一个页码上、每个角落里,全都笔墨淋漓地展示出由泥土、阳光和生命共同构筑的多姿多彩的世界,令我兴味盎然,爱不释手。

在我眼里,这坦荡无垠、充满生机的田野,就像是一本书,一本厚重的永远也读不完悟不透的书,一本足以让人受用终生的大书。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阴晴雨雪,也无论晨昏午夜,田野这本大书,一直展放在浩瀚无边的苍穹之下,等待我在任何时候去翻阅它,赏析它,品味它。

碧透的蓝天,做了它清爽的封面。纵横的阡陌,是一条条笔直的栏线。绿色的田畴,是一篇篇精彩的章节。长长的垄畦,是一个个层次分明的段落。蓬勃的植物,是一行行活泼跳动的字符。而飞翔的群鸟,就是一两句简洁生动、恰到好处的眉批了。

酷爱田野这本大书。喜欢在晨光熹微里读它,喜欢在暮色苍茫时读它,喜欢在潇潇春雨中读它,喜欢在风雪弥漫处读它。春日读它,读出的是满目芳菲;夏季读它,读出的是万物葱茏;秋天读它,读出的是丰稔富足;冬天读它,读出的是苍凉沉寂;晴日读它,读出的是清晰明快;雨天读它,读出的是意蕴朦胧。

田野这本大书,连篇累牍,洋洋洒洒,俨然是一部百科,一部文丛,一部经典。你看它,结构何其闳约,内容何其丰厚,文笔何其流畅,思想何其深邃。其中,不乏绚烂绮丽的词汇,不乏错落有致的铺陈,也不乏细腻入微的描写。它让我感知了春风拂面、夏雨滂沱、秋月清朗、冬雪皑皑的四时俱美,让我认识了青草、野花、稼禾、绿树以及一切植物的绰约风姿,也让我结缘了昆虫、游鱼、禽鸟、牛羊等组成的动物世界的喧腾和欢愉,更让我感知了大自然的诡谲奇妙和幻化无穷。可以说,在它的每一个页码上、每一个角落里,全都笔墨淋漓地展示出由泥土、阳光和生命共同构筑的多姿多彩的世界,令我兴味盎然,爱不释卷。

风吹哪页读哪页。无须刻意,更不必强求,最好是兴之所至。读它时,字里行间弥漫的都是瓜果和谷物醉人的甜香。读它时,书页的间隙不时传来阵阵好听的蛙鸣虫吟。读它时,便发现一朵朵淡淡的云影在页面上来来回回地游移。读它时,就看见庄稼的藤蔓和青草的嫩茎正悄无声息地攀爬上书脊。读它时,感觉自己的灵魂找到了一片最安适的栖息地。

翻遍田野这本书,从头至尾,没发现一句晦涩难懂的语言,没遇见一处枯燥刻板的说教,更不担心会碰到多么深奥费解的理论。这里,有的是清新质朴,有的是通俗易懂,有的是意境幽远,有的是诗一般的韵味,有的是“踏花归来马蹄香”的惬意。它给我的感觉是,引人入胜,百读不厌,常读常新,荡气回肠。

田野的风光,让我迷恋。田野的气息,令我沉醉。田野的风,又吹我清醒。从田野里获得的知识、经验和理趣,远比书本上来得直观,来得真切,来得深刻。阅读时,总会给我带来一种豁然开朗的愉悦和欲罢不能的快感,并且由衷地发出天地大美的唏嘘慨叹!

贪婪地阅读田野这本大书,我的视野和胸襟一下子被放大了,我蒙昧、混沌的心灵被悄悄地打开了。那时,田野让我体验到的,是无比的温暖与宁静,无限的邈远和神秘,无边的宽容和博大。这样的阅读,常常让我的心中充溢了痴迷、挚爱和玄想。

——从小到大,面对田野,面对这本浑厚的大书,我永远都像是一个天真无邪、充满敬畏感和好奇心的小学生!

田野秋色

文/杜馨怡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湛蓝湛蓝的天空像大海,朵朵白云点缀其中,犹如扬帆起航的轻舟,在蓝色的大海中慢悠悠地飘着。凉风习习扑面而来,我同爸爸去了秋天最美丽的地方田野。

秋天的田野里,一派丰收的景象。大路两旁排列着整齐的白杨树,它们脱下夏装,换上了秋装,绿叶中夹杂着黄叶。一阵秋风拂过,枯黄的叶子从树枝上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好像一只只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树旁的荆棘上,杂草丛中,牵牛花开得正热闹,粉红的、紫的、蓝的,像一个个正在吹奏乐曲的小喇叭。路边空地上的一片万寿菊也不甘示弱,在秋风中摇动着橘黄的花朵,就像一群仙女在翩翩起舞,给秋天增添了不少色彩。

路的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田里,金灿灿的稻谷,颗颗饱满,沉甸甸地压得谷穗都直不起腰。黄的稻叶像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刺刀紧紧偎依在稻穗身边,好像在为它们站岗放哨似的。远远望去,整个稻田就像一张撒满黄金的地毯。田间,农民们正忙着收割稻谷,不时传来了他们欢快的笑声。

稻田的附近,有一块不算大的地,地里长满了高大的玉米,它们精神抖擞,迎着掠过的秋风,交头接耳,好像在悄悄地传递着丰收的信息。左边的小辣椒在微风中不停地摆动着,好像一个个“辣妹子”在翩翩起舞,欢快歌唱;右边的南瓜长得胖墩墩的、黄澄澄的,看上去真像个可爱的弥勒佛。

山坡上的果园里,石榴笑得裂开了大大的嘴巴,露出了一颗颗红彤彤的宝石。成熟的柿子好像一个个金色的小灯笼挂满了枝头。

秋天真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呀!我喜欢这迷人的景色。

田野的风

文/罗定坤

不知从何时起,我总爱漫步在乡间小道上,迎面吹来,夹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甜丝丝的,痒酥酥的,沁人心脾,神清气爽。此时此刻在这美好的田园上荡漾,才真正感觉到人生是多么美好。徜徉其间,我竟惊奇地发现,田野的风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着多姿多彩,吸引你步入如诗入画的艺术境界。

当春姑娘迈着轻盈的步履款款而来时,田野的风先是鹅黄的,嫩绿的,一夜间满目一片翠绿。有人说田野的风是春姑娘描绿的,也有人说是春雨浇绿的,我说是你父老乡亲的汗水染绿的。君不见——他们在那里风风火火的辛勤耕耘,哪里就飘出一片绿色。远远望去,山变绿了,水变绿了,田园早已绿了。田野的风印染出绿色的世界,处处充满着蓬勃的生机和青春活力。

田野的风在夏天又是火红的,火红象征着热烈奔放。夏日晴空灿烂,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强烈。一年中,数夏天的太阳最勤劳,清晨就举着一个特大的火把,把大地照得火红火红的,一直坚持到晚上六七点钟,还迟迟不肯“下班”。你看,天也火红,地也火红,田野上更是呈现出一派耀眼的火红色。还有那热火朝天的农田中,小伙子穿着红背心,姑娘穿着红裙子,大妈顶着红包头,大伯忙得红汗白流,仿佛万绿丛中点点红,田野的风也变成火红了。

到了秋天,田野的风又变成金黄色的了。在那一望无垠的田园上,金风送爽,稻浪翻滚,满畈金灿灿的谷穗翩翩起舞,向人们展示又是一个丰收之年。在那洒满欢声笑语的果园里,田野的风也被请进来,把整个果园妆扮得金碧辉煌。你看这一片果树上挂着金色的柑橘,一个个摇头晃脑,睁大眼睛,急切盼望果园主人快来采摘;你看那一片果树上吊着金色的雪花梨,水汪汪的,活生生的,不时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清香。环顾四周,田野的风所到之处,无不营造着一种金色的氛围,我情不自禁地高声诵道:田野的风,金色的风!

那么,在冬天田野上的风是什么颜色呢?不说别的,就说下雪的时候,一片片雪花从天上落下来,不到一天的功夫,山头白了,房子白了,田野上像盖了一床厚厚的白棉被,那麦苗、油菜、小草正在棉被下美美睡觉呢!我站在田野上,一瓣雪花落在我的手心里,正想看清楚它是什么形状,它却化成了一滴水;一阵风吹来,我正仔细打量这“风”是什么颜色,风裹着雪花呼啸而去,再瞧瞧周围,所及之处都是“洁白无瑕”啊。

是啊,田野的风,她一年四季像一个爱美的大姑娘,或浓妆艳抹,或轻描淡写,或清新靓丽,或朴素自然,随时都以她独特的魅力与鲜活的形象闪亮登场,带来的不仅是色彩的变化,更多的是丰收的喜悦和生活的欢乐,也带给人们无穷无尽的遐想……

最美不过春耕图

文/汪厚明

当你听到第一声春雷响起的时候,那便是农民们开始备耕和春耕的时节。无论你走进农家科普书店还是走进开阔的田野,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景象。那一幅幅备耕和春耕的动感画面,伴随着滚滚春雷,就像音符在肥沃的泥土上搏动跳跃,与大自然同奏着一支激越高昂,瑰丽雄浑的大地飞歌。

一年之计在于春。俗话说:春不种,秋不收。人哄地一天,地哄人一年。春天是步入新年的阶梯,是春耕播种的大好时节,是全年收成的基础和铺垫,这些道理农民都懂。他们为了把握清明前后下稻种,晚稻不过立秋关的时节,过年后就着手忙碌,超前做好春耕和备耕工作。有人检修保养农机,有人添置农具,有人购置农药化肥,还有极少数人为了吃健康,自种自吃,还专门准备了农家有机肥。尤其是现代农民讲究科学种田了,他们走进乡镇农家书屋,用心学习农业科普知识,还有人把农业科普书籍买回家,细读细研并用于实践中。一时间,农家书屋挤满了许多读书人,就像大学里的图书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俗话说:正月好睹钱,二月好过年,三月好做田。进入农历三月,农民们就把勤耕机,拖拉机,栽秧机开出村庄,住进田头。那轰隆隆的响声,闹得鸡鸣狗叫,扰的村庄一片沸腾。农业主管部门也赶着凑热闹,专门抽调了许多农机,支援农民春耕。公路上,一辆辆满载着勤耕机,栽秧机,旋耕机的农用车,呼啸而过,直奔田间地头。有人骑着摩托车去田间作业,有人扛着农具连走带跑赶赴田间作业,五花八门,各显神通。乡村人知道这个季节是抢耕、抢插、抢收、抢种的最忙季节,雷雨就是命令,时间就是金钱。无论是晴天还是阴雨天,他们抢时间,快节奏。那一幅幅活生生的动感画面,演绎出乡村人旺盛的生命活力,成为一曲曲壮丽的凯歌。

田间,勤耕机、旋耕机,栽秧机,分布在大小不同的田间里。勤耕机来往穿梭,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泥和水混合交融,发出叭叭的响声。那些被翻身的泥土将隔年的农作物残茬,杂草全部碾碎并被埋进泥土里;表层的土壤,也被深埋到底层休养生息,化作最好的有机肥料。大型履带旋耕机精耕细作,像坦克在泥水中来回旋转,将泥土砸得稀烂;被细作过的泥土松软平坦,细腻均匀。还有的田间有人用传统的耕牛犁田,那稀有的画面,一手扶犁,一手挥鞭,嘴里吆喝不停,别有一番风趣。开阔的田野上,无论是东南还是西北,到处都是马达声和吆喝声。那声音响彻云霄,回荡田野,成为大自然中最俱欢乐的合奏曲。

如果你在清晨或傍晚走近田野,不仅能看到耕田的画面,还可以看见星罗棋布的塑料薄膜大棚,那星星点点的白色大棚,就像蒙古包散落在田间的角落。那是一家一户早稻育秧保温棚,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农民就会掀开薄膜,让阳光尽情沐浴,等太阳西沉时,以防低温侵害,又将薄膜重新盖上保温,直至秧苗成熟。

如果说三月(农历)是耕田和育秧苗的季节,那么四月以后就是栽插秧苗的季节了。外出打工的轻年妇女为兼顾农活,特异赶回老家春耕。到那时,田间就会有许多轻年的农妇身着靓装,和绿茵茵的秧苗相映成趣,成为田野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同的田间有着不同的景致,有田用栽秧机栽秧,有田用人工栽秧,或多或少,分布不均。一般较大的田间用栽秧机栽秧,较小的田间用人工栽秧。遇到较大的田间,如果不用栽秧机,往往有许多人一起栽秧,他们像大雁排成了一字形,一个个手把青秧,面朝如镜的水田,你追我赶,谁都不愿落后。他们栽插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绿油油的嫩绿秧苗。想像一下,用不了多久,秧苗由青变黄,稻花飞溅,稻穗金黄,那一片片丰收喜人的景象,就会展现在你的眼前。

随着季节的推移,田野渐渐的改变了原有的模样。被栽插过的田间正在返青,正以崭新的颜容,出现在人们面前。尤其是那一望无际的绿,能让你心旷神怡,能给你带来一天的好心情,如果你有意或误入田园,它那一抹嫩绿,一定会让你陶醉,使你留连忘返。耕作好的田间,虽然还没来得及栽插,但身姿已被梳洗的干干净净,正等待主人给它添加新的绿装。还没来得及勤耕的田里,仍然还有隔年的稻茬,田埂上覆盖着如丝如绒的杂草,依然保存着它那份秋色秋韵。或近或远的麦子黄了,油菜也黄了,它那一抹金黄,像黄色的绸缎铺展在开阔的田野上,与其它色调自然和谐,勾勒出一幅最美的春耕图画 。

摆在农民面前还有许多农活,节季就像命令似的在摧促他们,他们会根据早、中、晚稻栽秧的顺序,和油菜、小麦收割以及午季播种的时间,合理安排,不会因忙碌耽误季节。在时间的结点上,他们起早摸黑,挥汗如雨。用锄拿锹,耕田耕地,栽秧耕耘,施肥排灌……把辛劳的汗水洒在泥土间,把收获寄托在田野上。从年初一直忙到年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任劳任怨的农民们,就这样地重复着同样的农活,重复着黄土地的历史。

想像一下,这块图画从今起会越来越美,又有谁的画卷敢与它媲美呢?让我们一起用心读懂这幅画卷吧,用心感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芬芳。使这幅画卷成为我们内心深处永久的感动与记忆。让我们一起屏住呼吸,一起倾听春雷和春耕的歌声,一起看看这幅最美不过的春耕图画吧!

田野的味道

文/糖璃嫣

花香扑鼻,酒香浓郁,茶香淡雅、竹香清新……每一种事物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味道。而田野的味道对我来说有着好几种不同的味道。

田野的味道,是稻米淡淡的清香。站在满满种着稻米的田野里,遥望金黄色的“海洋”,闻着专属稻田的米香,总会让人有一股像躺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感觉;又有如漫游在金色的世界里一般,让人流连其中,久久不肯离去。稻米的金黄色,把田野的风光演绎得有声有色。因为它那一股浓郁的农家味道,总让人为之迷醉。

田野的味道,是油菜淡淡的幽香。油菜永远是一抹翠绿的颜色,绿油油的,使人一见生爱慕之心。把油菜放在鼻前微微地嗅一下,馥郁芬芳的幽香便会扑进鼻内,让人感觉仿佛有一阵淡淡的幽香絮绕在心头般。油菜的幽香,总会把人牵进奇幻的世界里,总会把人引进奇妙的天空。油菜,把田野陪衬得别有一番滋味。

田野的味道,是棉花淡淡的飘香。棉花优雅而不失朴素,它总是在风中轻轻舞动着自己。远远望去,在风中摇曳的棉花就好像漫天飞舞的白雪一般纯洁。风一吹,馨香四溢,漫天飞舞的香味让人颇感舒适,有时还会招来一群蝴蝶,翩然起舞。七彩的蝴蝶,加上雪白的棉花,将田野装饰得更加芬芳、更加引人注目。

田野的味道,千奇百怪、耐人寻味,让人捉摸不透。这些不同的味道,把田野的风采尽情的发挥。它的魅力,被这些沁透心脾的香味完美的体现出来。田野的味道,是最迷人的味道!

故乡的天空

文/曹含清.

我静伫在窗前,远望着城市被灰蒙蒙的雾霾笼罩着的天空,我总是想起故乡的天空。

故乡春天的天空湛蓝而高远。初春时田野里的桃花灿烂绚丽,像是落在田间的一团团彩云。麦田里的麦苗纤细稠密,绿茸茸的,向着远方延伸至天际。此时天似穹庐,笼盖着田野与村庄。一片片云朵像是一叶叶帆船,在湛蓝如海的空中悠悠飘浮。孩子们在麦田奔跑,趁着东风将风筝放入天空。风筝伴着飞鸟在深邃透亮的天空飞舞,这种景象宛如画家精心画出的一幅画卷。

故乡清晨的天空纯净而又切近。我斜躺在木床上,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曙光像是一绺绺清爽明澈的飞瀑浸透玻璃窗在屋内缓缓流淌。窗外微光朦胧,恍如是梦境与现实的交融。此时天空离我们是那么的切近,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它。或者说我们像是蛋黄,天空像是蛋清,将我们与它黏合成一体。一群鸟雀在空中飞来飞去,犹如游鱼在蓝色的海水中游弋。

故乡夜晚的天空斑斓而又神奇。繁星像是一朵朵盛开在空中的野花。一群孩子在村巷里捉迷藏,一会儿藏进柴垛,一会儿躲到墙角。你追我赶,嬉笑喧哗声在星空下回荡。老奶奶坐在院子的竹席上摇着蒲扇和孩子们一起数着星星。她指着光彩熠熠的银河,给孩子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孩子们的肩膀上像是忽然长出一双翅膀,刹那间腾空飞起,在苍茫的宇宙遨游。

我最喜欢故乡黄昏时的天空,那景象壮丽而又华美。辛勤劳作的人们从田野陆续回家,田野变得空旷寂静。一根根低矮的烟囱冒出灰白色的炊烟。此时的天空像是广袤无边的舞台,夕阳与云霞在空中展舞亮姿。云霞像是仙女织成的锦绣绫罗,华彩斑斓。橘红的夕阳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天际渐渐暗淡,夜色宛如一层灰色的轻纱覆盖大地。

当我老了,我希望悠然宁静地生活在故乡的天空下。我会养几只绵羊,白天在河岸的草地上放羊,累了就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想睡就睡,想唱就唱。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在晚霞漫天的河岸挥着鞭子,带着夕阳与羊群一起归去。

高高的白杨树

文/逍遥

在我们村庄周围,长满了许许多多白杨树,它的高大挺拔,常令我望而生叹。它没有松柏的四季常青,也没有其它树木那样披红挂绿,果实累累。它总是披一身绿色,像一位忠诚的卫士,守卫者身边的田野,脆弱的小草在秋天里枯萎,在春天里发芽,开出新绿,只有它坚韧的根须深深的扎进泥土。

我看见田野里劳作的人,他们的身躯多像一颗颗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他们弯曲的脊梁,如弓形的铧犁,深深的弯向泥土,晶莹的汗珠落在地上,长出青色的禾苗,天热的时候他们坐在树荫下乘凉,谈论着一年的收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世世代代在田野里劳作,土地成了他们生命的根。

在喜鹊的报叫声中,白杨树随风摇摆,跳起笨拙的舞蹈,为田野里劳作的人们喝彩。秋天田野一片金黄,白杨树的叶片在秋风中凋零,叶子在风中飘呀飘呀,久久不肯落下。叶落归根,叶子落在地面上,腐烂在泥土里,化作农肥,融入黑色的泥土,多么伟大而无私的奉献啊,你看,那些在田野里耕耘的人们,不正是一棵棵高大的白杨树吗?我爱白杨,更爱在田野里劳作的人们。

田野打稻机

文/小浪

在农闲,打稻机休息时如一位平平淡淡的智者,此刻,农舍里的打稻机倾听着田野的风化反馈农忙之后的信息。田野一片广阔,打稻机就回味着农忙时丰收的情景,便梦到了稻田的核心。农人有意无意察看一下闲置的打稻机,心像被触动了什么,一种情绪便流露出来了。

打稻机休息完后,被季节的力量之手抬着到了屋子里,或者在晒谷场上,农人的目光摸遍了打稻机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检查打稻机并对其修修补补,打稻机便有了一个健壮的身体。打稻机的身体就像田野的身体形象。木匠师傅认认真真地修复好一台台打稻机,或者是如新生婴儿般重新制作一只崭新的打稻机,这是很庄重的事,修复打稻机是农忙劳碌的序曲。

随着稻谷的成熟,农人的心事也成熟了,心事一片金黄,起伏着灿烂的一个季节。农忙时刻,大大小小的农人伸长手臂握紧镰刀,像一柄柄农业的浆,在稻浪之海中划动,稻田抛瞄起航了。

农业的过程最后缩小到打稻机上。从下种插秧到稻田成熟待割,打稻机便很神圣地成为终点的丰收站。神圣的事往往不那么容易,抬着打稻机走向田野,农业的压力就压在农人的肩膀上。我幼小的时候就承受过农业的压力,那时家中缺少劳动力,我便随着父亲合作着抬着打稻机走进田野,因而,我心中就留下了打稻机的分量。

农忙时,打稻机便唱起了丰收的主唱曲,成为稻田的主语之一。打稻机是稻田里操练嗓子的歌手,越是在农忙季节,唱得越是响亮。打稻机的嗓子在农忙时节品茶的功夫最高,它要喝完稻田所有金黄和所有汗水,它的嗓子就到了声音纯粹的巅峰,当然,打稻机品茶的功夫并不轻松,它要花费力气。

打稻机把岁月喝得悠哉悠哉,把稻田的骨节唱得软软酥酥的倾斜,种满稻田的田野成了打稻机的音乐帝国,唱歌的疆域。打稻机是稻田的一个灵魂,农人的脚踩动打稻机的脚踏板,打稻机便欢快地进入了唱歌的角色中,情感十分投入,一粒粒稻谷汗珠子般地脱粒跳跃着,音乐装满了打稻机,丰收装满了打稻机。搬运稻谷的农人用箩筐扁担从田野打稻机上把稻谷运到农舍或者晒谷场,音乐被翻响,粒粒音符铺在晒谷场的乐谱上,多么扎实。

故乡打稻机,一张金黄的嗓子装满的音乐盒子,装满了稻田装满了季节。

小道悠悠

文/陈志平

记忆中的乡村小道像一张散开的天网,罩住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远近错落的村庄;又像一幅展开的长卷,记录了村民的欢乐、迷茫、幸福和梦想。

那时的乡村小道虽然简朴,但都能体现一种无法形容的悠悠之美;虽然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主道只有一条几代人铺就沿下来的古老的石条路,但一到夏天,我们这些孩子干脆打着赤脚踩在上面,奔跑嬉戏。村子间的小道,更多的是黄泥和着碎石,雨天泥泞不堪,行走在上面,湿乎乎的黄泥土会溅满了裤管。

乡村小道,是窄窄的,最大的仅能容得下一辆手拉车。小道的两边种着水稻,沿着稻田的是悠长的小沟,那是引水的渠道,平日里细水长流,这流水是农民寄托丰收的希望所在;旱地上,栽满葱茏阴郁的龙眼树、荔枝树和枇杷树等,春天绽放嫩绿与花香,秋天结满累累硕果;小道周围的菜园地,是一片养眼的嫩绿色。偶尔冒出的几种不一样的颜色,那是野花们在向你示好问候。她们在小道上绽放自信的笑容,散发出阵阵的芬芳扑鼻的清香,使从此经过的人神清气爽,百“闻”不厌,醉人的清香醉倒了在此经过的辛勤的农民们。

在这些乡村的小道上,走过了无数的父老乡亲,有乡村的老人牵着暮耕的老牛走过,有乡村的姑娘甩着黝黑粗亮的辫子走过,有健壮的青年挑着一担满满的粗水桶走过,有天真的孩子转动着“圆铁圈”走过。在这些窄窄歪斜的乡间的小道上,每天都在唱着一支欢快的歌谣,这些欢快的歌谣唱着春天里的美丽故事、秋天的累累收获、带着农民们的美好愿望向远方的田野飘荡。

悠悠的乡村小道,是梦的延伸,它们在乡村间延伸着一种多情的寄托,似花朵般的色彩;这些绚丽的色彩变幻着岁月的光芒,闪耀在夺目的春天三月中,在一片安宁静谧的美中,描绘出一派多姿和谐的乡村田园。悠悠的乡村小道,有无数的乡村故事在古老的村庄里唱着歌谣,缭绕的炊烟缭绕着乡村人的梦想,飘向悠悠的白云中,飘向古老的乡村间,飘向希望的田野里,飘向乡村的山水间。

悠悠的乡村小道,是人生的歌。在古老的故事里,在岁月的诗歌里,在清澈的溪流里,在人生的日记里,在岁月的作文里,有一个乡村的稻草人,在田野里为这片美丽的乡村守望着幸福的未来。

小时候的我,最喜欢乡村小道的美景和悠长。尤其是春天,桃花开了,油菜花开了,野花也开了,红如霞,黄如金,白如云,一簇簇,一片片,一层层,顺着悠悠小道奔向田野,奔向天边。这时候,在小道上漫步,如乘着筏子游花海,令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如今,熟悉的小道越来越少了,代之以宽阔的水泥路、沥青路。欣喜之余,一种强烈的依恋油然而生:那深深烙印了我的脚步的乡村小道,可能会从地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它还会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铭刻在心灵深处。

草紫

文/章铜胜

草紫,就是苜蓿,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紫云英,家乡人则称之为红花草紫,似乎更形象一些。每年秋后,老家的农田里除了种上油菜和冬小麦外,冬闲田里种的都是红花草紫。春来陌上,雨中红花草紫花开,我常喜欢穿着雨靴走在红花草紫的田里,踩出一行行的脚印,然后再回望那些弯弯曲曲花径,开心地傻笑一阵。

家乡人是喜欢红花草紫的,因为它是上好的绿肥。正如知堂在《鲁迅的故家·山头的花木》里写的一样,清明前,“田野间无花可采取,妇孺多去拔田里的草紫,此本系绿肥,故农夫也不很可惜,小孩采花朵作球,红紫可观”。

除了可观可于外,草紫也是可食的。明朝徽州人鲍山在《野菜博录》中写苜蓿:“采嫩苗叶煠熟,油盐调食。”鲍山编书,旨在救荒,他在书中所选的可食用的野菜,都有着救民于饥的性质,苜蓿大概也属于此类野菜吧。

陆游也是吃过苜蓿的。他在《岁暮贫甚戏书》中说:“食案阑干堆苜蓿,褐衣颠倒着天吴。”陆游可能不一定爱吃苜蓿,不然他也不会觉得吃苜蓿是件苦事,还说出:“柳条萱草添愁思,不似寻常见早春”的话来。不管爱不爱吃苜蓿,陆游知民苦,恤民情,总是早春的一抹亮色。

苜蓿大概是不大好吃,知堂尝过,说:“大人取茎叶用腌菜卤煮,味略如豌豆苗。”豌豆苗有一股清香在,清炒还是有味的,而苜蓿似没有这样的好味道。

《幼学琼林》中说“桃李在公门,苜蓿长阑干。”也是叹苦的句子,说的是老师的学生虽然很多,但得到的收入却微薄。苜蓿阑干即是说老师的饮食清苦,如果味道很好,可能就不以为苦了。

知堂说的田野间无花可采取,并不是田野间就没有花了,大片的油菜花,人们是不会去采来赏玩的,即使不是自家的油菜花地,也是舍不得采的。清明未到,山上的映山红、映山黄还没有开,田垄上有许多细碎的小花开着,但太细小了,是不能采来把玩的。此时,遍地的草紫花就是最好的了。

春雨中,草紫的叶色从浅绿,到深绿,到浓绿,一天一个样子,很快就在初春萧瑟的田野里铺开了绿色的大毡毯。雨中的草紫花也不示弱,大片大片地盛开着,像是缀满绿色毡毯上的紫色星星,密密匝匝,层层叠叠,采一把就是一个花束,把花朵拢一拢,就团成了一个花球。

几场雨后,草紫成熟,春耕也就近了。“野老耕耘田野上,叱声阵阵赶牛跑。”乡亲们刈去草紫的嫩头,挑回家里喂猪,田里剩下大半截的草紫,被犁铧翻开,压进厚厚的泥土里,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沤出腐熟的泛黑的泥水。再去耙平田泥时,爷爷发现黑色的田水之上泛着的层层浮沫,总是很欢喜,回来也会开心地跟奶奶念叨上好几回,说“今年的草肥好,沤在田里的水都是黑的,今年早稻的收成一定错不了。”

年年草紫花开,年年也会留些草紫结籽。草紫梢间开紫花,结弯角儿,中有子,如黍米大。收起那些只有黍米大小的籽粒,秋后播在田间,明年春天,田野上又是繁星似的草紫花开了。

难忘的田野

文/樊盈颉

每逢周末,我总喜欢与妈妈去乡间的田野,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因为我觉得只有在那儿,才能真正摆脱城市间的喧嚣;只有融入生机盎然的大自然中,身心才能得到完全释放。

我喜欢在暖暖的午后,邀上三五个小伙伴在田间小路上追逐嬉戏;喜欢和伙伴们张开双臂与蝴蝶共舞;喜欢蹲在草丛中,静静地感受植物生长的气息;喜欢倘佯在田野里,抬头观看一碧如洗的天空以及那白如雪的云朵,欣赏各种鸟儿展翅飞翔的样子;喜欢在一场大雨后,带个相机,到田野中拍下雨过天晴后植物带着水珠那生机勃勃的样子;喜欢为自己找一块“风水宝地”,观察、研究各种各样的昆虫,有时还要被奇形怪状的虫子吓一大跳,继而,又为自己刚才那胆小如鼠的样子而捧腹大笑一阵。

当然,我最喜欢跟在外婆屁股后面,学着她的样子除草、浇水、采摘……想象着丰收时那忙碌的情景,我就忍不住蹦蹦跳跳地对着农作物说:“亲爱的,你们快快长大吧!”外婆还教我认识各种野菜,什么荠菜呀、马兰呀,有时我还会心血来潮挑上一篮荠菜回家,让外公做鲜美的汤喝。

家乡的田野,哺育了我们这一带的家乡人,也哺育了我。从小到大,我与乡村田野有着难以割舍的亲情。无论我走多久,走得多远,都不会忘记儿时那片郁郁葱葱的田野,更不会忘记它曾带给我的无限欢乐!

秋天的情绪

湛蓝的天空,划过一行雁阵,我就闻到了田野里成熟的馨香。坐在一丛绵软柔韧的干茅草上,我把广阔的蓝天作为背景,想象着自己就坐在棉朵般流云的顶端,检阅日夜操劳的庄稼。这儿是金黄饱满的油葵、那儿是蔓长荚鼓的黄豆;左首是金黄酥脆的鸭梨,右首是躲藏在叶底的南瓜。玉米的棒子已经分身,臊红的高粱低首浅语。燥热的秋风吹过,这些成熟了的作物,动作笨拙,表情幸福,一个个像临盆的孕妇等待着惊喜的日子。直羡慕得那些开了花没结果的,结了果没成熟的,再也顾不得慢慢腾腾,四平八稳地度时光,个个脚赶脚地向前奔。

父亲曾经对我说,种庄稼,就得把庄稼像书一样下势读好。书里能读出黄金屋、颜如玉,但一年四季里,我和父亲更多的时候读的却是烦闷和责任。

月似银盘,秋风送爽,蛐蛐伏在菜叶上饮露放歌。此时,诗人们也许会对月兴叹,吟咏出“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的佳句。但我的父亲却不能免俗,而是蹲在碌碡上为玉米干旱的卷了叶子伤神,为葵朵上生了几条小虫发愁。在庄稼人的心里,稼禾是沉默不语的朋友。是朋友,就要惺惺相惜。下雨了,刮风了,天晴了,起雾了,谁有个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的,都要彼此牵挂。待到久旱的禾苗喝上了井水,满地的棉桃灭了病虫,耷拉的向日葵露出了笑容,父亲又常常会禁不住地嘶吼秦腔。啊啊啊,呜呜呜……说不清的音调,辨不出的词语,瞬间就会弥漫孤寂的原野、月色下的小村。相比之下,娘的情绪反倒好些。她站在案板边,一边择着自己亲手点在沟垄边的毛豆角,一边教着儿孙唱乡谣:“老鸹老鸹一溜溜,张家坟里炒豆豆。你一碗,我一碗,把你憋死我不管。”幽默诙谐的唱词逗得娃娃合不拢嘴,小狗小猫又摇尾巴又蹭人。

一场雨过后,天空放晴,天高地阔,沟畔河岸上到处都是收获的身影。渭河滩的花生地里,农妇娃娃们弓腰低首,拽住黄绿的花生秧轻轻一拔,那些藏在沙土里的“白胖子”,就一簇簇显形现身。玉米的叶子已经发白,沉甸甸的棒子微微分身,此时收获恰到好处。玉米秆子又高又密,钻进地里看不到人影,走近了才听到“咔嚓咔嚓”掰棒声。收割回的大豆,就晾晒在场地或庭院里。炸红的秋阳照过两天,就有豆荚“喳喳”的炸响。那声音脆脆的,很干净,老是让我想起蚂蚱的鸣叫。对门二嫂从娘家扛回一副连枷,我借过来轮番捶打,干燥的豆秸豆叶支离破碎,柴扒一搂,圆滚滚的豆粒就铺满一地。

收获的日子是最美的。放眼望去,往日沉静的田野一派繁忙,人来车往、你问我答。就连两个平时有点小过节的人,彼此见了面,都要和颜悦色地点个头。急急匆匆的脚步声,直至天黑才会渐渐稀疏。

仓廪丰实了,乡村人的喜乐就掩藏不住。有乡党串门,父亲第一句话总是问,看咱的庄稼咋个样?来人捡起个苞穗掂掂说,颗粒又圆又亮的,熟到稍头了。听着称赞,父亲呵呵地笑着,透过墙头的阳光给他黝黑的脸上涂满了油彩。娃子的学费不愁了!父亲也不忘给乡党鼓鼓劲,你家的大白萝卜,个粗得都赛过牛腿了。乡党很谦虚地说,咱那收成算个啥,你没见人家老八家的棉花,啧啧,那可是又白又喧软和。哦,听说他家的女子秋后要出嫁了。对呀,那女子心灵手巧的,谁家娶了谁家得福啊!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适宜。忙完秋收,又该种麦子了。耕地、整畦、施肥、播种,直至翠绿的麦苗完全覆盖了田野,冬闲才算开始了。

人种着地,地养着人。丰了,歉了,喜了,乐了,谁也解不开这缠绕的麻。你释放一点,我发泄一点,因成长和收获而生的情绪就弥漫了整个秋天、整个乡村。

花朵和麦子的田野

文/蒲郁杉

迎接春姑娘的是几场蒙蒙细雨。大地上到处充满着春的气息。和煦的春风轻轻抚过孩子们的脸颊,我们一家人,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生机勃勃的田野上踏青。

金黄的油菜花一片连着一片,那颜色如同撒下的一片片碎金,与小麦的绿色互相衬托,交织成田野中独一无二的美丽图案。它们又像是在大地母亲身上盖着的黄色薄被;它们手挽着手,纷纷向春姑娘展示自己美丽的笑颜;它们在等待着小蜜蜂弟弟与小蝴蝶妹妹来跳舞呢!它们在温和的春风中跳起了优美的舞蹈,有一股淡淡的夹杂着泥土与青草的芳香扑鼻而来。

麦子们很不服气,挺着自己的小胸脯,迎着微风轻轻地摆动,从远处眺望,仿佛一片辽阔的绿色海洋,又好像是滚滚的绿色波浪,一望无际,广阔无比。

不一会儿,天又下起了点点细雨。我们并没有打伞,在田野里漫步游荡,在这细雨之中,一朵朵野花突然齐刷刷地冒了出来,这真令人想不透!它们让我眼前一亮。我马上跑过去,细细地观察,它们在雨中傲然挺立,那神态,那姿势,像是在向雨示威:“雨啊,我不怕你,我们都是勇敢的花朵。”

我不禁想起了语文课本上写的:“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些小花为何不在晴天里探出头来?为何偏偏在雨天冒出?我恍然大悟,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与勇气。

乡村的秋

文/萧晓

季节的更替,向来是有着某种征兆的。譬如,一场绵绵细雨,便给田野里的庄稼涂抹上一片金黄。虽是已凉天气未寒时,秋天还是这样真切地来了。

乡村的秋,总是别有一番韵味的。秋的色,秋的味,秋的意境与姿态,总会带给人一种精神的愉悦和心灵的享受。秋夜里,村外田野上偶尔传来少有的几只秋虫窸窸窣窣的哀鸣,那是生命的绝唱和眷恋呵,它们用生命弹奏出的乐曲,带给秋天几多感动与感怀?

秋日的旷野上,阳光温暖而柔和,就像慈祥的老人抚摸孩子一样,那笑容灿烂如花。一望无垠的田地里,农人们紧张、忙碌着收秋。偶有三两儿童或欢快地奔跑着,或在那收获后的玉米堆里将一个粗大的玉米棒子高高地举过头顶。他们那是在展示秋收的果实,展示父辈辛勤劳作的结晶。望着那几个奔跑的孩童,我情不自禁地笑了。是啊,从他们身上,我仿佛找回了自己童年的影子。

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地里收秋。我带着弟弟、妹妹在田野上疯跑,他们哭闹了,我就带着他们在田野里寻找野葡萄。那是一种野生的植物,果子青豆大小,熟透了的果子呈紫色,甜甜的,还有点儿涩。见了“野葡萄”,弟弟、妹妹的哭声戛然而止,那诱惑一点儿不亚于一块儿水果糖。饿了,我就带着他们找来嫩玉米棒子,架在火上烤,香气飘荡在田野上,馋得直流口水,还没等烤透,就忙不迭地送到嘴里,吃得满嘴黑乎乎的,像是长了一撮胡子。跑累了,我们就躺在玉米秸上酣然入睡。我不知道,现在田地里那种被我们叫做“野葡萄”的植物还有没有。这么多年了,我还常常回味着“野葡萄”带给我们的甜蜜。是啊,正是乡村的秋,带给了我童年的无限乐趣。怎能不怀恋童年时代的秋天,怀恋那一段逝去的美好的岁月呢?

行在秋天的旷野上,我深一脚浅一脚踩碎了些许的惆怅与感伤。人生就如同四季,走过春夏秋冬。中年如秋。已近中年的我,不再为年轻而狂妄不羁,不再为得失而斤斤计较,也不再为名利场上的利益之争而处心积虑。人生就像这秋叶之静美,内心所拥有的除了从容,就是淡定了。我想,这或许就是心态的一种成长,确切地说,更是一种历练后的成熟与豁达吧。

乡村的秋,总是这样来得轻,来得静,来得悲凉,来得又如此匆匆。生命过往中,迎来了季节的一个秋,又送走了人生的一个秋。

大野长风

文/霞映澄塘

我在水泥森林里,渴望风,渴望原始的风。大野在召唤,来啊风在。我循着风的声音走向大野。

站立在大野之上,风正越过大山的肩头,浩浩荡荡而来。火红的夕阳吐着最后的火焰,很快便被阵阵长风卷到了山的那一边。

风继续着它的来势汹汹,满目青山似撼动;云岚在天空跌宕翻涌;竹林被飒飒摇响;松海在呼呼咆哮;河水狂皱,与亿万片树叶在做生命的壮美吟诵与歌唱。

桔梗田被风吹成一幅动感的油画,风起时,大片大片的桔梗花仿佛向天边涌去的紫霞;风落时,落成一片浪漫温柔的紫海。从紫色花海走过的女子仿佛正在走向一个不可言说的美妙的梦。

玉米和葵花在长风中昂首阔步,是田野上风华正茂的代表。人们的希望聚焦,仿佛它们就是自己渐渐成熟的儿女。从幼苗到青葱,怎可不沐雨、不经风呢?所以,风,尽可以猛烈!大野的风乍起时,田野之上绿浪翻卷;风住时,天地之间一片肃穆,只有蜜蜂和杜鹃鸟不知藏在何处私语。如果有幸,你还会听到老奶奶唤儿孙回家吃晚饭的声音,一声一声连在一起,尾音拖得长长的,群山都发出了呼应与回声。

思想在风中徘徊,像一匹徘徊在旷野上的马,被一些往事触疼或幸福着,有隐隐的失落又有淡淡的满足,对未来既担忧又无所畏惧。张开双臂,风,在头顶盘旋,在清除那些忧郁不安和负重,忽然看清了我的寻找,丢弃欲望,挣脱诱惑。我,要重新拥抱这个世界。我要呼应这风的磅礴,在风中自省,热爱,永远热爱。爱生命,爱大地,爱大地上的所有事情。

那一刻,凤凰涅槃,苍鹰重生。

听风。风声似从远古吹来,从岁月深处吹来,携着文明的温度、历史的尘烟。花开荣辱四季更替,风吹来了,却永远吹不散。宋玉依然在风中做赋;帝王的大风歌仍旧在今日的风中飞扬;“诗仙”正欲长风破浪直挂云帆沧海一笑。

夜要来了,风的脚步未停。它会带来满天星斗,还会带来生生不息的属于大野的无声告白和无穷诗情。

感谢你,大野长风。自由奔放的风,轰轰烈烈的风。长风破浪,云帆已张开。

山中云朵

文/山里的屋子

出去走走吧!我与冬天与这个世界太过疏离和陌生,双眼模糊的迷离和遥远了!清早的身体是轻盈的,让胃处于空离的状态,我想去吸一口冰凉的风,不想果腹食物的沉重,大自然里一定有美味佳肴的盛宴,渴望装入我的身体。

裹上红红的围巾,一身黑衣素裤,揣着一颗淡漠的心,走入冬天,走入我冷漠了许久的田野。

我不想说“久违了……”我只想说“我来了……”,而我却没有了往年的心境,我想,我能否有幸寻回一点昔日的情感。

只有一副寒山,淡淡地被素素地墨彩勾勒的,静谧雅致的安放在天边,没有汩汩的廋水溪流相伴,雀鸽哨声也销声匿迹。

寂静的田野,传来的是几只黑白相间的流浪狗的吠声。它们奔跑在雪中迅疾如风,狂野的箭影如山间里的狼群穿越,欢快的声音如田野里的歌手。

狗的高调引起一片冬林里鸟的骚动,它们瞬间放出绚烂的鸟鸣,婉转灵动的吟唱,像是把留给春天的歌喉也拿出炫耀。

鸟,怎么允许冬天的宁静被几只流浪狗打破;怎么能黯淡失色于地上的区区凡物,它们骄傲的集体歌唱着,顿时田野斑斓美丽,华光溢彩!

我有幸看到了这美妙的盛宴,这盛宴为我而准备。

山边的路已寻不出足迹。是雪覆盖了?还是从无人来过?徒生伤感,怀念,昔日与儿时好友还曾攀爬,欢声笑语。

山上的台阶弯弯曲曲的隐匿着,若隐若现的凸出微妙的弧线,玲珑的如一首错落有致的小诗。诗体蜿蜒而上,通向缪缪的山顶,耐人寻味!情意绵绵,荡然悠悠……

我羡慕写这首诗的人世谁?是冬天……

没有云朵,天空灰白,树梢挂着银丝向天空伸出兰花玉指;没有阳光洒落,雪与林子安静淡漠,飘起的几缕雪花落得粲然,我闭起眼,凝神静静地倾听……

它飘落的无声无息,心无法捕捉,手无法触摸,只有多情的一朵,滑过脖颈钻入领口,肌肤颤抖着与之相亲。

一盏路灯插在深雪里,我动情的说:“让我为你拍一张照吧?”,它默然期许,摆出一个俏丽的模样,留下它在冬天的模样。

风在远方,没有风吹过山,林子,雪就是无声的,寂寞的。高山深雪就在脚下,凝望最后一眼,心已知足,情已释然。

走下山坡的一刹那,我狠狠地拽了一下身边的一棵树,它身上的雪就狠狠地坠落了下来。

好像风吹过,太阳也出来了,雾白里飘来云朵……

下山后,落地的心倏然欢乐了!

我的村庄我的家

文/邹文倩

风很和煦,裹挟着湿润的气息。草尖上的露珠晶亮晶亮,有各色野花在小路两旁自在绽放。

这是我村前的小路,这也是我每天早晨要走过的小路,小路弯弯缓缓向前延伸,路旁有三两个水塘,塘边立着我喜欢的杨柳树。小路上,铺着松软的草,人在上面悠闲散步。头顶的天蓝得透明,配上白云,没有比这更纯净的色彩。久住楼林的人们,你见过这么蓝的天吗?它是和绿草野花相配的天,它是和参天大树相依的天,它是让你的心明朗朗的天。忽而有鸟从白云间掠过,划一道优美的弧线。

树枝上的鸟不少,跳着舞着,歌声婉转。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有的尖细,有的悠扬,有的高亢……它们是多么高兴呀,一家家走着亲戚。

田野是情感最丰富的化妆师,金黄、浅紫、粉红……流光溢彩的色调变幻着。它着色大胆,画得酣畅淋漓,使得我眼前的田野,每天都是那么妩媚迷人。我是那么热切地喜欢这里的田野,喜欢田野里的大豆、高粱,还有大片大片的稻谷……

远山如黛,缠一缕薄薄的云雾,像刚被晕染的水墨画。我的眼睛也忍不住向那个方向看去,因为有太阳从山那边跳出来,它让我们的视野逐渐明亮开阔起来,它会给我们蓬勃向上的力量。

我每天在这条小路上散步,不担心会有汽车冲过来的危险,也不担心有灰尘蒙住我的眼睛。每一口空气里都有青草味、花香味,每一次驻足注目里,会有鸟的影蝶的影花的影,还有在田间地头耕作的乡亲的影。

棒槌声声,早晨总会有乡亲在水边的青石板上捶衣,虽然家家用上了自来水,也有很多人家有洗衣机,可乡亲们还是喜欢提着装满衣服的水桶到水塘边洗,一下一下的捶着,把日子捶得自在悠闲。

乡村人家喜欢在建着楼房的院子里,修间厨房,搭个土灶,烧一把柴火,用大铁锅煮,煮一锅香甜米饭,煮一罐浓酽的肉汤,把日子煮得充充实实、精精神神。日落时分,村子里炊烟袅袅,鸡鸣犬吠,一片闹腾。

小院里种着花,乡下人家也不在乎花的品种高贵与否,红红艳艳,枝肥叶绿就行,能开花就行。就着花香,小圆桌摆开,我沏一壶酒,烧几个小菜,陪着老父亲,一口接一口喝着,脸红了,父亲又开始海吹了,吹就吹吧,我笑着听。老人家能健康地喝几口,还有吹牛的神气,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母亲并不闲着,一边轻声笑骂着,一边忙着给桌上添一碟刚出锅的花生米。

这里是我的村庄,我一直住在村庄里,我沾染了许多乡里的烟火,喜欢端碗饭蹲在井边,边和乡邻大声说着话,边大口地扒着饭;喜欢提着竹篮,踩在泥巴地里摘豆荚;喜欢戴顶尖尖斗笠,在水塘边钓鱼虾。我还喜欢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向四周看,看我们绿荫掩映的村庄,看鸟在枝头开成一朵朵墨色的花,看小松鼠一家在村前的林子里窜来窜去偷果子吃,看牵着牛去饮水驮着犁去耕作的乡亲……

人间四月,看花又一年

文/花自飘零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最经受不起风雨的侵袭,岁月的消磨。同了这个春天,同了我们的年华,需珍重,不辜负。

----题记

几日以来的晴雨不定,把整个温煦的春推向了薄凉的边缘。待到风雨初歇,黄昏的风又来横空扫荡。听着它们在窗外呼啸着来,呼啸着去,突然就担心起南艳湖畔的那一束束盛放如云的山樱与夭夭的桃红了。不知这样的境遇又要零落多少花红?

晨起的天空清澈如洗,风息水静,昨日之澎湃早已了然无痕。大把大把的阳光温柔地抚过来,暖暖地,软软地,像极了母亲温暖的手心。伸出手臂,想倾力拥抱这个充满暖意与爱意的春天。又或是枕着阳光而眠,不知又是何等佳期?

季节的流转,总是这样地悄然,这样地美好。而春恰是季候里最青春最绚丽的篇章,是季节赋予人间的美意。阳光温软,雨水丰足,暗自润泽着万物,所赋予生命的力量,以新生勃发的姿态与世重逢。春风一吹,春雨一发,便浩浩荡荡,变魔术般,给人一种突如其来的措手不及的美,惊艳的美。

想一个人去郊外漫步,去赏花,去看柳。一草一木,一期一会,是季节的照遇,是时光的恩慈。

终究是到了人间四月春深花浓的时候了,四野的光明媚洁净,清朗润泽,叶片黄金似的肆意地招展,该绿的绿着,该粉的粉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澈宁静。

途经之处,一排排落叶乔木并行于路的两侧,向远方伸展着。枯涩的枝头上早已得到春的讯息,滋生着细嫩翠绿的叶片,整个枝干顿时就鲜活了起来。每一棵树的姿态各异,清骨临立,一个恍惚,俨然一副古韵拙朴之艺术画作,郑重清远,古意缭绕。

湖畔的樱花开的正艳,粉粉嫩嫩的花朵,娇羞挺立枝头,像极了古时妙龄女子娇俏脸上的那一抹芬芳的胭脂水粉,含羞而放,欲语还休。数株桃树叶细花浓,小桃红开的恣意、烂漫。桃花是春日里的美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的,夭夭地,美艳着,寂寞着,红红的火云在枝上闪烁,燃烧。无邪地燃烧,妩媚地燃烧着,燃烧着爱情,只为等心上的那个人,苦撑着不肯凋零。

“如果你能像这些花一样耐得住寂寞,你就会有一种深入人心的美。”

远处的油菜花地在原野中平铺开来,金黄色的油菜花多半已是凋落颓败,黯然失色了。只残留些零零落落的小黄花,在风中摆动着,枝头余香犹存。花落处结细长角状的黑籽,成熟期在农间用来榨菜油。

在旧时乡下,各家各户冬时都会种植油菜,春来田野间花放似海,大片大片的金黄菜花,浩浩荡荡,铺天盖地,香气盈鼻。满世界的香味引来成群结伴的蜜蜂,前来田野间采花蜜,蜜蜂嗡嗡地在田间忙碌着,养蜂农人也不亦乐乎地收集提取着,黝黑的脸上绽开了花。

徒步郊野,有一霎间恍惚像是走在了故乡的那片田野上,心情辽阔且安静。美丽的季节,美好的景致总能让人心生愉悦。久在闹市高楼的夹缝里生存,愈来愈快的生活节拍早已植入生命的纹路,偷换了赏花听雪的心情,让人呼吸受阻,喘不过气来。

漫漫人生之路,大把的光阴挥霍,常常是漠视了内心所需。庸忙也好,闲散也罢,若是不能让心静水流深,我们不过是在一步一步按照既定的模式茫然地埋头赶路罢了。

而自然的静好,从来就是心灵的最妥贴最适意的一味良药。

儿时的乡村旧居,掩映在连绵起伏的群山脚下,一条不宽的道路蜿蜒起伏,延伸在上下村落之间,路的两侧分别是村居和田野,田野旁有菜畦,有洿池,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在村落间静静流淌。

旧宅的两旁,种了数株桃树,春来小桃粉蕊朵朵,细芽点点,翠片抽细。梨花白,杏儿粉,玉兰早早地缀满枝头,硕大的花朵白的纯净,白的耀眼,白的通透。而老屋的后山上,春时映山红漫山遍野肆意盛放,红透了整个大山,映红了赏花人的脸颊。

庭前屋后,麻雀叽叽喳喳地话着家常,黄莺春风满面地哼着歌儿,鸽子和燕儿在屋檐下温馨筑巢。和小伙伴们一起上山采野花,挖草药,拾柴,草地上下棋,斗草,嬉闹。宁静的乡村,阳光温煦,青山静立,牛儿在山坡上悠闲地吃着草儿,炊烟自屋顶缓缓升腾,时光仿若也在那一瞬停止了流淌。

台湾作家张晓风说,“乡居的日子是一钵闪烁的黄金,在贫乏的生活里流溢着旧王族的光辉。”

是的,这种光辉深藏在记忆的深处,在琐碎的时日里消隐,又会在某个相似的场景中叩响心扉,给人以温暖,以震颤。记忆是一束光,牵引着心去往所要去的方向。故乡故时的春已渐行渐远,而今,春去春来数十载,唯愿在心底固守着那份美好,看春复春,花开又一年。

看春

文/何新

春日里,到乡间走走,阳光明媚,和风拂面,心情变得舒畅。见到满眼葱翠的绿,忘记了世俗的繁杂,多了些消极遁世的情绪。

田野里,三三两两的农夫,在整理冬季留下的荒芜,他们用剪刀剪去果树上的残枝,用锄头铲掉田埂上的杂草,用犁耙翻出一片新的土地。我嗅到了泥土的芳香,一种在城市里永远吸收不到的气息,今天,在田野里嗅到了,我一个劲地深呼吸,把大自然赐予的纯真,囊括于我的胸中,储存于我的胸中,慢慢地、缓缓地享用。

山坡上,桃花开了,梨花开了,杏花开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簇簇,一团团,自成体系,各领风骚,争奇斗艳。大自然脱去臃肿的外套,一身春装,花红柳绿,变得年轻和潇洒。我多想跑上前去,和桃花拥抱,和梨花亲吻,和杏花传情。她们长得那么妖艳,那么媚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想起她们的诗句来,还有,这不是朱自清笔下的《春》吗?我在这里找到了它的注脚。

石径两边的树林里,叽叽喳喳的雀鸟沸腾起来。休眠了一个冬天,大地开始复苏,万物睁开惺忪的眼。不远处传来斑鸠“咕咕”的叫声,雌雄呼唤,此起彼伏,在空谷的山野里,奏响爱情的乐章。联想刘天华的二胡曲子《空山鸟语》,今天,我在这里听到了真实的《空山鸟语》。王维云:“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一路上没有“人语”,只有鸟的“和鸣”,鹊的“嘤啼”。在这深山幽谷里,我是客人,鸟是主人!

小河开始涨水。一江春水向东流。遇着沟坎的地方,流水发出声响,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水是那样清澈,没有一点污染。我用双手掬起一捧水,放到嘴边,感觉它的清凉和甜蜜。它们也是长江的源头啊,和各拉丹冬雪峰一样,给长江注入力量。我对小河肃然起敬,在春天里,它添了一道风景,一道绿的风景,一道流动的充满生命力的风景。

天上的云,也与以往不同。春日的云多彩,不像逝去的冬天,彤云密布,雾气重重,让人一筹莫展。春天的天空是一张笑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很健康,充满朝气与活力。阳光温柔,云彩斑斓。我想做一只风筝,飞到云的身边,和她牵手呢喃,比翼齐飞,在这春天里,在这田野间……

冬声起处是故乡

文/李瑞华

对于有着多年乡村生活的我来说,乡村的冬天并不单调乏味,比如聆听冬日的声音就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因为这些琐碎简单的声音皆是生活的声响,岁月的律动,至今想起来仍恍若昨日,让人怀念。

阳光

冬日的阳光就是不同,就连那故乡天空的云也不一样,云朵不多,特别的柔和,风是那么的柔,云是别样的纯。待吃罢早饭,等太阳升起三竿子高的时候,阳光开始发暖了,这时,便会有老人和孩子三三两两地搬着马扎来墙根晒太阳。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真舒服,若是眯上眼照着太阳的方向仰起脸,便会发觉眼前是灼灼的火红一片,揉揉眼,阳光依然那么亲切和暖。

树木

冬天里的树枯瘦,冷落,凋零,甚至黯然失色,枝头上荡漾的也是飒飒逼人的寒气。失去了苍翠的绿叶,树似乎了无生气,西北风刮过,有呼呼的啸叫,像无影踪的幽灵渐行渐远,但这并不影响树的挺拔。树依然从从容容,树枝一样的傲立于树干上,不改往日的蓬勃。灿烂的阳光照在树的身上,树微微的额首致意,挥挥手,快乐便在枝头悄然绽放。

村庄

冬日的村庄,最让人怀念的是一场大雪,如雪,在不经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一大朵、一大朵地落下来。孩子会惊喜地在院子里,在田野里大呼大叫,而大人们会眉开眼笑,任由那洁白的雪花飘落在身上,柔柔的,凉凉的,还感觉暖暖的。夜晚,屋外雪落无声,屋内炉火正旺,陪伴深夜的雪,真正走进冬日的门槛。雪在深夜簌簌,积雪厚了,反射出愉快的光芒。此时炉火的香味才刚刚恰到好处地散发出来,有人在炉火边醉意朦胧。这个时候,最好再烤上几块山芋,黄芯的地瓜,甜甜的,绵绵的,热热的,一直热到心里。

带着瑞雪兆丰年的喜悦迎接雪的到来,就感觉,冬天的村庄一点也不冷,你看,雪化时,一串红红的大辣椒会高挂在各家门口,未剥的玉米会囤积在各家院里,一片金黄,又一片金黄,写意着温暖的颜色。

运河

如果说,一个湖泊,是一个城市的眼睛,那么,村东面的运河,就是这村庄流动的血脉。这条血脉,给村庄注入了生命活力,使村庄充满了灵性和欢喜。

运河里早已不见那些飘摇的芦苇,运河两旁,草已枯萎,堤上的垂柳,僵硬地垂着手,像“千手观音”的姿态,心无尘念地静默,凸显了天空的广袤与清远。

河水封冻的时候,更是有趣。放眼望去,封冻的小河,蜿蜒曲折,像一条白色的游龙,有一种非凡的气势。回首看看村庄,仿佛就是骑在龙脊上了。村子里的老人,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景象,他们觉得,这里面有一种吉祥的预兆,是一个村庄腾达的隐喻。

行走河面,我会像孩童一样,轻轻地滑步,河面上,划出一条浅浅的印痕,这印痕,又让人产生一种温情的感觉。冰,是透明的。有时候,我会蹲下来,仔细地端详冰下的景象。看冰下那褐色的水草,看冰层下,依然熟睡的树叶;看一把乱草,被冻结在冰层里,像是告别过去,在做着夏天的梦。

田野

田野里,雪是精灵,是冬的声音。漫步在厚厚的白雪之上,心有不舍,耳边北风呼呼,眼前洁白无瑕。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微醉荒野。脚踏白雪的美妙玄音,清晰的足迹蜿蜒。冬天的田野很干净,冬天的风多,田野被风扫过以后,我们所能看到的就只剩下大块大块干净的土地了,好像被洗过的思绪一样,干净得都没有回忆,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想流泪的冲动。

冬天晴朗的日子里,田野上的天空是青碧的,好像水洗过的蓝宝石,洁净的耀眼。阳光温柔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冬日的阳光没有其它季节的阳光泼辣,宛如素影,照在原野里,大块大块的,整个田野就都闪动了起来,简直就是伸出双手就能掬起水来的一泓泓清泉。

田野里的草都枯萎了,显然它们不想就这样离去,仍然成片成片地站立着,在风中摇曳。冬天阳光明媚的日子,田野里阡陌纵横的田间小路,心情会跟着明媚起来……

炊烟

乡下的炊烟似乎永远是一根长长的绳索,牵着饭菜的清香,牵着小伙伴们垂涎欲滴的渴望;乡下的炊烟似乎永远是一根亲亲的绳索,牵着孩子心有灵犀的目光,牵着孩子小小心田里的甜蜜和温暖,无论跑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迷失家的方向。那吱吱作响的炒菜声,那风箱里传出的有节奏的呼哧声,那灶膛里噼噼啪啪的火苗声,那冒着热气端上桌的香喷喷的大锅饭菜,那母亲灶上灶下忙碌的身影,那被火苗映红的父亲慈祥的脸庞,无一不构成故乡一幅淳朴而绝美的风景。

故乡的炊烟,它在每个早晨中午黄昏升起,唤醒着一片土地的生机,书写着乡村人的辛勤。当袅袅的炊烟从农家的房顶冒出,股股的烟柱被风拉扯成缕缕丝丝的样子时,你会感到,这舞动的炊烟像是漫妙的精灵,仿佛它总在与悠悠的白云进行着深情地对话,在尾尾地述说着农家生活的那种艰辛和不易。

故乡的炊烟,永远是我心中的一种乡情乡意,是我童年里的一首梦谣。是我对家乡的永恒怀念,一种对过去生活过往的留连,一种根的惦记。既使我人身在异乡,也会想起那响在日暮乡关的声音,和那双望穿霭雾氤氲,痴痴守候儿女归程的眼睛。而炊烟,它早已在我的心中成了联系故乡的纽带,成了我心中一幅农家悠闲与繁忙生活的画卷,一种乡愁的印记。

无论走出多远,故乡,都是我记忆中永远的惦念;无论走出多久,炊烟,都是我灵魂中永远的诗行。

冬声起处是故乡。

乡村的记忆……

文/陈志平

记忆中的乡村是那样地自在、那样地悠闲,那样地鲜活,无论时间的河水怎样流淌,都冲刷不掉。无论是微风轻拂的夜晚,还是夏日炎炎的中午,抑或秋雨沥沥的早上,乡村的画面总是让你感受到它的温暖,能安抚你进入甜甜的梦乡。

记忆中的乡村是一幅幅诱人、充满浓郁生活气息的写真集。

春天,稻田里绿油油的秧苗,给大地铺上了绿色的大地毯;夏天,映入眼里的是墨绿和清绿环抱的鹅黄底子,那是随风摇曳的丰满的谷穗,和田野中间吓唬着偷吃粮食的鸟的稻草人。红色、紫色就在田野边上的花朵中,那些辛勤的蜜蜂和蝴蝶正兴高采烈地在花芯中忙碌着。整个乡村和田野,像流泻的翡翠,一切都是那么嫩绿;龙眼树、荔枝树蓬蓬勃勃的,树叶绿中透黄;田野是亮亮的,沾伏着露珠;河水无比清澈、透明,仿佛汨汨流动的甘泉。

清晨,迎面吹来的凉风会使你神清气爽,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唱晨歌,太阳把温暖的阳光洒向田园,柳树因阳光的照射变得充满活力。这时,可以看到农民在田里劳动,牛也在田间忙碌着。每到收获的季节,晒谷场上的稻堆麦垛,经雨后太阳炙晒,散发出一股发酵后喷香的味道。新翻的泥土芳香,丝丝缕缕地沁进人的肺腑。田间的小径永远是那么委婉着伸向远处,径边的艾草、蒲公英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午后,闪电是在不经意中露出含情脉脉的目光,雷声是他们快乐的笑语,而雨后七色的彩虹是他们爱的结晶。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绚丽的彩虹,交织成盛夏里最美的风景。

黄昏的村庄,错落的房顶上冒出一缕缕青烟;地面还散发着一丝丝带有尘土味道的余热,凉爽的微风中带着一丝暖意;天空中,只见深红的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蔚蓝的天空像是换了一件深红色的裙子。美丽的晚霞,形状不一,千姿百态,五彩缤纷,幽悠明艳,像是哪位魔术师把黄昏演变得如此旖旎迷人。

进入夏夜,乡村另有一番情趣。它总是挂着迷人的色彩,带着深沉,带着浪漫。那高悬着银镜似的圆月,把那如水的清辉漫漫倾泻;在蛙鸣虫啁中,繁星眨着调皮的眼。这时,习习的凉风把昼日里的烦忧与疲乏轻轻地弥散开来。耐不住寂寞和酷热的男人们到池塘里戏水去了;孩子们则搭伴着去树上摸麻雀;女人们趁这空隙,在家打了井水浸泡身子,消暑纳凉;老人们点燃好艾草绳,边驱赶着蚊子,边说些旧事。

记忆中的乡村房屋,有着难以言说的和谐之美。屋脊像一条弧线般圆润地划过,瓦片更像是披在身上的一领带羽的蓑衣。暴雨来了,那一条条雨线,洒落在瓦片上,如落玉盘,雨珠四处溅射着,滋润着瓦缝,沿着瓦片滑落,浩浩荡荡穿越着雨瓦的通道,顺着四通八达的排水沟,回归大地。

记忆中的乡村是一首诗,一本厚厚的书,里面记载着季节和耳熟能详的农事,记载着农民的酸甜苦辣和岁月年轮,如村中的石磨,缓缓咀嚼着农民年复一年的艰辛和希望。无论从哪个角度,无论到哪个角落,它都是一幅精美的图画,一坛百年陈酿,品来持久香浓,顺畅而惬意。

屋檐下的许诺

文/家村

我爱有风吹过的原野,像风摇晃一棵枝条柔嫩的小树,那棵树是桑树,杏树,枸树,水桃树,树枝拍手的呼唤,叶子旋转的舞蹈,都是风的化身。我更爱风吹过的屋檐,灌入檐下的风像在唱歌。

那天,我抱你越过小河,清凌凌的水浸湿了随风摇摆的树枝,你的身影在水中,像一条软滑的鱼,长发和裙裾打落草尖上的露珠。太阳渐渐从南山升起,梦一样的东西在一个初夏孕育,诗一般的花朵在一个初夏盛开。我捧着你的脸,捧着像玉米一样郁郁葱葱的高粱。田野上亭亭玉立的庄稼,随风律动中,婀娜它挺拔的身躯。

小河旁边,长着一滩的夏枯草,正开着紫色的花。你的小手,采撷这个夏天,把最绿最嫩的草芽带回家,让爱草的母亲一个夜晚都欢欣。

你跑遍那座山峦,把大地上的五谷都装进自己的背篓,给路过的人,掏一把衔来的野果子,野草莓,让他们尝鲜。

你坐在你们家门旮旯的时候,正有一群群蚂蚁驮着白色的蛋,向你的足底向你们家的屋檐下搬家,它们搬动食物和筑巢的东西,搬运甘露和水珠。在苔藓、泥土与石墙的缝隙之中,蚂蚁扭动着身躯,一眨眼就让自己遁迹。

那时候我还不知你是我的新娘,我会娶你。我太小,小的不能预测将来。甚至一次次经过你的家门,我都没想到我们会在某一天蜷身一个檐下,吃饭,看太阳,乘凉,剥玉米,抱着孩子喂奶,给父母搓洗衣服。我现在才知道,你曾经的不容易,和你对待别人的善良。

我取下墙头镰刀的时候,你总又从我手里拿去。你握着镰刀说,不能让爱的人受伤害。我知道,你一直记着一件很小的事情,不忘过去。那一天,牛在安静地吃草,我带你漫步山坡,去远山的深沟里打蕨菜,羊角刺和满坡的荆棘,划伤了你的脚裸,洋槐刺拖住了你的长发。慌乱的风吹倒了庄稼,麦子抱在一起,山坡的草地泛着碧绿的浪花。我们坐下来,你睡在我身上,草睡在坡上,羊跪在石头旁,夏家湾的山林,在一片看不清的云雾中迭隐,迭现。

我们走上灌坪的田野,一条条埂子缠绕着山麓。一条水渠,荡漾着水芹菜的绿影,拍打着乱石,回响着叮咚叮咚的水声。要给庄稼水喝的农人,挖一?头埂子,田野就幸福地发出笑声。田野不笑时,只需给田埂培一铣土,水又追着渠沟奔去。渠畔,长着野生的半夏,柴胡,藿香和燕麦。

假如我们不远离乡土,我们就在一片山野上风餐露宿,我们想法简单生活朴素,一棵树下我们可以安家,一丛草可以作我们的屋檐,我们并肩欢送夕阳迎接朝阳,我们亲吻,做梦,也孕育自己不计其数的孩子。我们把草放在山泉中,泡清香的茶,我们把树叶垫在身下,铺成温柔的婚床。天地对我们的注视,太阳放射出羡慕的光芒,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我们拥抱的屋檐,是温馨的家园。花香是最精美的化妆品,雨水是最营养的润肤露,你飘逸的长裙,在翩翩飞过那片田野后,带回来的是叫蜜蜂、花花媳妇的伙伴。花雨和蜜露的气息,充斥烂漫的初夏,强烈的光线,让我们的树枝和屋檐熠熠生辉。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清净荡涤肺腑,迷醉在风里,草的气息让我沉醉。这是你长发的味道。是你青春的体香,宛若含苞待放的花蕊。

屋檐对视着湛蓝的天空。我愿置入你的花心,把自己安放,我愿一生一世停留在你鲜润的花间,永不离弃。雨水圣洁的洗礼,让我想一辈子守着山坡,吃野果子,衔野韭菜,和野兔在一起奔逐,我们越来越年轻,直到我们在不小心踢滚的石头下,发现许多蕴藏的卵。我们知道,这是生命的始作俑者,是万物本真的过去。

我一年四季守候着你的冷暖。等草木丰茂。我会想方设法让你留在身边,你住在树梢上,我住在树叶下,这样都可以,你住在桑树上,我住在马桑上,也可以。我们曾经搭过的窝,筑过的巢,打过的洞,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去,因为它们太简陋太狭小,也容不得别人肥硕的身躯。我们在叶尖上跳舞,风作琴,大地上的万物都是观众,哗哗的流水是掌声。

这是我们后来误入城市听不见和看不见的鼓励与喝彩。我们城中的房子已然倒塌,拆除,空空的地上何时才能长出青嫩翠绿的草芽?坚硬的市井何时才能休止无聊的割据?而在我们碧野万顷的檐下,映照叶尖的那一斑点阳光便让我们周身温暖,拂去叶脉上泥尘的那一小缕清风便让我们心灵澄明。青泥河畔,草地上的绿风是每个人可以拥有的幸福。

我们也可以让春天在努力下泛绿。让春天的颜色铺满整个山川,染遍荒原,田野和村庄,玉树成荫时遮蔽整个屋檐。

我们的檐下,有鸡在啄食,狗在摆尾,猫在洗脸,蚯蚓在泥土深处没完没了地朝着阳光掘进,蜘蛛会在自己未织成功的网上突然间掉下来,在空中荡秋千,老鼠窸窣地穿越墙台,打翻一只铁锚,啪地掉到地上,搅起的灰尘浮在檐下,流传着发霉的气息。

我们不觉得自己渺小,在无人看见和发现的世界里,飞也可以,走也可以,坐下来也可以。我们可以学风一样生活,学云一样过日子。在你需要时,从头顶轻轻吹过或走过。

我们无拘无束,形影不离,不是我吹着你走,就是你和我联袂牵手,来浇灌我们的庄稼,哺育我们的孩子。我们行至远山时,一定会记着掉头,返回故园。堵在家门口的柴门,我们要重新扎一次;屋顶上的瓦当,我们要细密查一次;一只狗的叫声,引起全村的狗吠,从年头叫到年尾。农具上的铁锈,够我们一生不息刨遍满山的土地,才能保持锃亮。

我们变不老打麦场上的碌碡,石磨下的蹄印。变不老包入屋檩中的银器,麻钱和老袁。变不老任何东西。还有村庄沧桑兴替中青铜般的容颜,剥蚀的土墙。我们看见新的生命一茬茬滋长。在历经的躁乱和不安定下,我们深蜷于檐下,尽量不对周围,说出我们的心声。我们就静静地,遥遥无期地等待,每一个黎明,每一次春暖花开。

一枚树枝就是屋檐。我们乐意躲在这逼仄的檐下,相伴来睡眠,我们还唱歌,还去山谷里汲水,还像风像云一样游走,还喜欢坐在草地上,守望屋檐下的天空。

下雪的记忆

文/贾载明

对一个盼雪的人来说,2008年1月27日(农历2007年腊月20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天正好星期日。上午九时许,我在自家后阳台上面对着田野锻炼身体,忽然看到阳台拦杆上有细碎粉状的东西落下,仔细一看,是雪。再看田野,啊,好大的雪呀,纷纷扬扬,铺天盖地,一片混沌了。

前几天也时有下雪,但不过偶尔飘点雪花而已。今天这雪,象是要使眼前的景物焕然一新了。

这些日子,我早上要喝数钱药酒。星期日起床晚,尚未吃早饭,何不对雪酌酒呢!于是倒起一小杯红亮亮的药酒,对着漫天纷雪,品酌起来。

我们生活的地方,1993年下了一场大雪后,后来一直没有下大雪,有时严冬里飘一点,象狗毛那么细。人们担心,还会下大雪吗?“温室效应”这么严重吗?我想人们对雪的期盼,还不完全是畏惧“温室效应”,那是对美的期盼和向往。看下雪时,单调枯燥的天空不仅一下子充实起来,丰富起来,而且浪漫起来。这个浪漫非比寻常,无边无际,无拘无束,宽广博大。光讲浪漫也不够,还必须在前面加上新奇二字,也就是新奇的浪漫。平常的天空,不是灰色就是浮云,循环往复,见惯不惊。雪落在田野、山上,房屋上,银装素裹,把常见的一切遮住,眼前出现了全新的风景。这天空和地面的“新”,连连刺激人们的情绪,使人们惊喜起来,欢腾起来。我再想,把人们的审美兴趣推向极致的并不是雪的新奇,而是雪的纯洁。常言说的“雪白”,是说某种东西像雪一样白。看堆积在山上的雪,纤尘不染,闪亮发光,仿佛要燃起火焰,白得刺激你的眼睛流泪。这个世界太需要纯洁的雪白了!

与很多人比,我更加渴望雪。因为1993年下大雪时,我患重病住在医院,不能动弹。只听说下了大雪,好几天才融净。

一边品酒,一边想雪的好处。不知不觉,雪就把远远近近全遮盖了。大白天里雪能积淀,可见雪下得猛而大。

这天中午,正好我家原计划喊几个朋友来玩。雪中客来,飞雪迎客,窗外雪景映客,不亦乐乎!

星期一天气晴好,午后有阳光。雪还没有融化完,挨着我家的房上阴暗的地方,还有积雪呢!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夜里都下了雪。小时听父亲说:“雪三觉”(意思是连续下三个晚上),果然不假。每夜的雪都覆盖了田野、山岗,第一夜的雪最大。

这些日子较忙,我想一定要留下镜头,抽空照了几张。偶然遇到一小白狗主动跑到我的镜头里,目不转睛地把我望着,我将它照下来了。它的背后是雪景。这张照片一定很美。

雪太大了也不好。今年南方一些地方遭受大雪灾害,尤其是湖南的郴州和贵州的一些地方遭灾很严重,直到现在电还不通。希望灾害不要再来,希望灾区百姓过个平平安安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