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22岁

作者: 痴呆贵族2009年10月31日来源: 好心情原创网短篇小说
  一
  会想起当年,我感慨万千。每当我曾经的经历在我的思绪中扫描时,我的记忆总会定格在那一年。那一年,我22岁。
  那时候,正当风华正茂、意气方遒,我满怀的激情在胸中澎湃,却陷入在深深的牛角尖中拔不出来——我想挣钱,挣大钱,然后带着我的家人上北方旅游。
  那个暑假,我在外面奔波。走访了江南几个大城市,在九江的时候,我“三顾庐山”却没有找到能了却自己心愿的人或者公司。随后,我去了南昌,在那儿感受到了南国的热烈和烦躁。夏天的南方真的很热,室外的风都像是热锅里的蒸汽,扫在脸上总能带来满身的不舒适。南昌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我寄生在好朋友那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再经过几次辗转反侧,我还是以失败告终,不得不背井回乡——穿着一身并不高雅的衣服,没有带一点像样的礼物给家亲,也把自己的暑假梦深深地埋入了心底。
  呆在家里,就宛如坐在牢房中。家里没有网络,查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家里没有图书馆,满足不了我对专业知识的渴求之心;家里没有空调,我整个人常常热得要爆炸……从某些方面来说,这还是次要的,更使我躁动不安的是自己的年龄:22岁,22岁就算是一个不小的成年人了。
  22岁了,我曾经的理想实现了几许?我曾经的愿望跑在哪里?我人生的方向又指向了那个顶点?可是现实当中,我的大脑一片渺茫,我的眼睛一片迷茫,我的思绪也是一片茫然——我整个人都成了“茫”人了。
  我爱歌唱。电视上的“快乐男生”们总是用激情的旋律敲打我渴望的心,但是没有人能够发现我的声音,我只能被动地做着无数的幻想。
  我喜欢写作。每一段精彩的文字,每一个绝伦的广告,每一句甜美的话语都能引起我心灵的感应,但是我的事业拘束在了家乡,拘束在这片信息滞后的青山绿水中。
  我爱建筑。印度泰姬陵的宏伟壮观和绚丽的造型,深圳的地王大厦,还有上海那鳞次栉比的高楼诱发了我的想象,但是我的思想却在这个落后的地方凝固了。我找不到敞开思想的理由。
  我崇尚政治。每天的《新闻联播》成了我最奢侈的“政治大餐”,可是我为什么还不能走在国家的机关中,还不能在当上一个企业的总经理,还不能指引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团队在竞争的世界中拼搏?
  我已经22岁了,却什么都没有!22岁,这个年龄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勇气,却同时挫伤了我的锐气,使我在现实当中走出了那条我真正的想走的平坦大道,而歪向了“成熟、成器、成功”的征途。我拥有一颗22岁的心,却妄想拥有一个壮年人所拥有的成熟睿智的思想。
  每当我见到父亲那疲倦的身影,看到他头上日益增添的白发,看到他额头上记载的几十个艰难的春秋,自己便有一种罪恶感。难道我还是父亲的担子?是的,我还没有打败这个残酷的现实。
  二
  22岁。在暑假的时候,我无数次地怀想这个年龄、也曾无数次地幻想这个年龄能给自己带来的光彩。使我难以置信的是,在这一年中,影响我生命的几件大事都凑合在一起发生了。
  年前,父亲总是埋怨大哥空有些钱财,却不买新房置业。九月份,大哥购买的复式楼终于装修成功,我赶在北上之前,有幸在目睹了大哥的新居。里面金碧辉煌,俨然一派富家豪情。家什物具,现代化的电器设备,里面一应俱全。特别是几台安放在卧室中的电脑,使我倍有感慨——信息在当今世界将会主宰一切,电脑的备置将使得大哥一家走在时代的前列!我会想起了老家里那没有网络的困境,心里不免为这几台电脑而歌唱。大哥的新居给我的反响不是单纯的喜悦,更重要的是,它挥去了遗留在我脑海深处的“卑微”二字。——在我的经历中,周围的人都分成了三六九等,没有富贵的都是贫贱之人,贫贱之人总是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不但受到富人的蔑视和怠慢,还会经常遭遇被忽视的噩运。
  从前,我想起自家的房子,就感到郁闷和自卑,在大众面前也就有些内向和语塞。记得有一次,在回乡的货车里,身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却不想和我的几个同学聊天。我们玩扑克,他也是摆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模样,好像自己有多神气。他的做法很明显:歧视身边的人。这难道就不是“种族歧视”么?面对那个别写的公子哥,我脸面上很平静,心内的狂潮澎湃如大海里汹涌的波涛。
  大哥的新房预示了我家人的富贵,预示着家庭地位的提升,这使我解脱了自卑的阴影,找到了真实的、勇敢的自己。打那以后,我的思想得到了一番洗礼,我成了自己想成为的那个能给特立独行的人。——生活上,我找回了自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扬眉吐气;工作上,我毫无拘束地自在众生面前展现个人风采;人际上,一种莫名的自信成就了我的演讲的天才。
  
  如果说大哥的新房使我找到自尊,使我找回了真实的自己,那么爱情上的际遇便是使我的精神有了寄托,使我拥有了自己的信仰。
  人们都说大学里的爱情是“玩玩而已”,都说大学里面没有真正的爱情。但是我一直都坚信自己的理念,走着自己的路。人都是由感情支撑起来的,如果说感情是伟大的,那么感情中的爱情便应该是最纯洁无瑕的。
  我和歪歪的相遇不是一个偶然。
  在社团的时候,我们就有过共事的经历,只是没有太多的接触。记得第一次我们一起去上课,她不好意思地低声问我:“和我们一起去天塔玩吧?”我看着她的温馨的眼神,很想答应,可是我不能肯定自己那个周末是不是有时间,于是没有回复。歪歪带着模棱两可的答案走向主楼,而我走进了配楼。歪歪亮丽温馨的眼神成了我最深刻的记忆,她大方诚挚的为人处世之态度甚得我的欣赏,更使我陶醉的,是她QQ-Zone上的文字。那些文字中夹杂着代表心情的和表情的符号,很真实地展现出一个快乐天真的人物形象来。
  于是我的心有了港湾,任何时候也不会感到孤寂,任何时候也不会感到无助。歪歪还是我走向成熟和成才的催化剂,每当我在公众场合作报告或是主持会议的时候,她都会成为我的精神支柱,给我足够的勇气,足够的睿智,足够的沉着。
  话说回来,歪歪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肯定我。但是我的举动终于使她深深地懂得我的珍贵。我为歪歪写过100多首诗,其中我最喜欢《玫瑰色漩涡》,李卖弄有这样的句子:
  玫瑰绽开火红的花瓣/散发出浓郁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在我的心头荡漾/微风把清香吹散/是你/诱发了整个世界的想象/……/只因为你/我的心燃起了碧波/燃起了碧波……
  
  我把诗编成集子送给了歪歪。她看到集子的那个晚上,很激动地请我喝了一杯绿豆汤。——那晚,我喝到了世界上最甜美的汤,吃到了世界上最香甜的绿豆。
  有人曾经问我,你知道连战的儿子连胜文为什么要结婚吗?我笑着回答说:“结婚之后,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才能在政治上走向更高的台阶。”后来,我读了《环球时报》中一篇关于连胜文结婚的评论,读罢发觉自己的观点和媒体的定论不谋而合!我想,这是歪歪给我的答案,她在我的生命中,成了永恒的另一半。一路走来,她伴随我做出了许多骄人的成绩,一直以来我们共同谱写着装饰这个可爱世界的一页。
  
  22岁时,另一件大事就是我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当代大学生风采》一文。文章广纳中国大学的文化风潮,以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大学生的状况作比较,从大学生的性格、志向、文明度、礼仪、文化素养等多个方面具体分析,指出当代大学生的先进性及其不足。这篇文章在报纸界勇气了深刻的反响。许多权威专家还就我的文章做了分析和评论。因为这篇文章,我在自己的领域中小有名气。于是,我接着那篇文章所用的笔名,抓住机遇再报刊杂志上疯狂投稿,这样艰辛地走过一两个月,也就是那年的十一月份,我在文学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小小的梦想:能够在报刊杂志上陆陆续续地登些自己的作品。
  文学的高度,我是未敢去追及的,但是写作成了我业余的爱好。这个爱好不仅给我带来了丰富的、充实的业余生活,还在经济上给我带来了不少的收获。
  22岁了,虽然未能在自己的所在的专业领域中有高深的成就,不敢和年轻有成的徐志摩、艾青等作家相媲美,与高尔基、巴扎克等大文豪说来也相形见绌,但是我还是满足了自己的文学哲学。因为那点满足感和成就感,我在各方面为人处事都更加自信了,做起事来也莫名其妙地更加得心应手了。
  
  上面所说的三件大事不能不说是影响我的全部生命的事,但是更重要的是,借着22岁的好运,借着22岁的风采,我睿智地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并立下宏志,要为之奋斗终身。
  也就在22岁那一年,我成了中国共产党的一员。这个光荣的组织里诞生了一个全新的自我,他又促使我向往着更加高远的人生追求。我在党组织中接触了很多走在行业前沿的优秀的人,他们总是策动了我的意志;在党组织的学习中,我又理解了一些先前只是听说过的优秀党员。比如李大钊、方志敏等,他们的精神和意志、胸怀都很使我触动。我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时22岁的我苦恼了好一阵子。后来,我读《智慧背囊》,里面有一篇文章专门论“专一”。尼采在文中告诫世人说:“试一试,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一个点上,也许你会发现生活与以往有些不同。”这句话和我们的专业课徐教授说过的一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执著于本专业10年,你将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行业专家。”徐教授说这句话时很坚定、很自信,想起他当时那种肯定的表情,我就想践行这个浅浅的真理。
  下了决心之后,我得到了歪歪的支持,随后,我把自己的奋斗目标定位在建筑工程师。这样,我将来就能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为中国的建筑做出或多或少的贡献了,而且,我还将因为这个目标而成为一个标准的、合格的优秀共产党员。
  
  三
  
  三十年如一日,为了理想,我执著地走在青年的行列中奋斗不息。如今,我在自己的行业上取得了令自己、令歪歪都很满意的成绩——设计了许多高层建筑,还在科技报刊上发表了几十篇专业论文。我想,这一切都是我22岁那年的幸运和勇气所创生的。
  22岁,一个可以风花雪月的年龄。22岁,一个成熟却又有些幼稚的时段。22岁,一个面临着人生定位定向的年龄。
  22岁,我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命运的天平向我倾斜了,我得到了神的庇护,幸运地踏上了理想的征途。22岁,我选择了自强和坚定,没有向许多同龄人样的错过美丽的青春,却又在同时烙下了青春的痕迹。22岁,我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年,成了我最最最光辉的记忆。
  有人说,年青也许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但是年青就是一种力量,它的潜能渗透着整个世界,只要有年青,我们就有数不尽的财富。但是也正因为年青,一个人常常因为浅薄的人生阅历和为人处世的不周而走向歧途。
  22岁,是年青人的好时光。在这个美好的时光中,一个将有长足打算的优秀之人却要大造好自己的“人生哲学”——一个人的自尊、一个人的信仰、一个人的成就感、一个人自信心、一个人的意志。唯有这样,这个人才会在以后的生活中,走得更加平坦,更加稳健,更加遥远。
  22岁那一年的激情和光彩是写不完的缠绵,但是它的光辉成了我明晰的记忆。我仅仅是把握住了22岁的时光,如今的我却有一种曾经把握住了自己的年青般的喜悦和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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