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洞里还有谁？

小侄女和她妈妈都放暑假了，小侄女要来找我玩，她妈妈不得不带她来。小侄女叫睿睿，今年五岁了，一个算不上漂亮，却很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小侄女和我很投缘，比如和我一样爱吃榴莲糖，她一来，我就炫耀一般拿出我的糖盒，一起痛快地吃，把女儿气得直喊：“臭死了！臭死了！”睿睿就跑过去对着女儿呵气，把女儿气得没脾气，也不再对我俩吃榴莲糖发表意见了。睿睿就一副得意的表情。呵呵，这一点睿睿倒像极了我的个性。

晚上睡觉，她不和她妈妈睡。要和我，她姐姐三个人一起睡，把老公撵到女儿的房间，我们三人一起睡。床头灯开了，她和她姐姐面对面，看着看着，她就“咯咯咯”大笑，女儿也笑，我以为女儿逗她，就让女儿不要逗她了，女儿说：“我没逗她，她自己逗她自己呢。”留神看一会，还真是。我就吓唬她：“赶紧睡觉，再闹，我把你塞进老鼠洞。”她立刻就进入角色了：“你怎么把我塞进老鼠洞？”我接着说：“我提着你的脚，把你的头对准老鼠洞，就塞进去了，里边有个母老鼠，见你就hello，和你打招呼呢。”她还穷追不舍地问：“老鼠洞里还有谁？”我没好气地回答：“还有一窝小老鼠。”女儿不情愿地接：“你就吓不倒她，你看她还挺向往老鼠洞呢！”我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再不睡，我就把你抱到你妈妈房间。”她就把脸转到我这边，我以为她要睡了，谁知一分钟不到，她就起来抱我的脸，伸个长舌头，准备舔我鼻子，她头发散开，灯光昏暗，一时就吓人一跳。我只好把她按倒，她又来一次。不得不生气以示警戒，才安宁地睡了。

记得小侄女九个月大时，路已经走得很好了，却说不好话，因为婆婆和弟媳妇都言语不多，她们就合计把睿睿带到我家住一些日子。睿睿和我投缘，开端可能就是因为那次小住。睿睿被婆婆带来后，我除了去公司，到哪里都带着睿睿。小嘛，那时女儿已经十岁了，不能当玩具玩了。我带她去超市，她自己坐在车子前边，看上喜欢的东西就自己取进来，很好玩的。然后在超市门口坐电动车，一直要投好几次硬币过瘾了才下来。回家的路上，我哼着歌抱着她走路。她懂得我对她好，忽然就抱住我的脸亲一口。我感觉特好玩，就笑，她就再亲一口。再笑，再亲……往复几次，让你对她极尽喜爱。我就知道睿睿的情商很高。去美容院（那时我还没开美容化妆品店）也带着她，我躺着做美容了，她在地上和美容院的小妹妹玩，过一会她就不愿意了。我只好让她坐在我身上。她自己玩着玩具。我做着美容。美容院的小妹妹看我对她这样，就问我：“这是谁家小孩？”我说：“我生的。”有时候和姐姐们聚会也带着她，对外都宣称：“我生的”。好玩嘛。一时我又生了个女儿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熟悉的姐姐就打电话询问：“就没见你怀孕，怎么忽然就生了个女儿呢？”我就圆谎：“是老公在外边生的，婆婆这两年，老引诱我再生一个，我怕再生孩子，就说让老公出去生一个带回来，就带回来了……”可以想象姐姐们目瞪口呆的情景，她们接着就骂：“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把老公的私生子屁颠屁颠地带着到处招摇，你脑子没病吧？”我解释：“两害相权取其轻嘛。带回来总比偷偷在外边养着好吧？”她们就气愤了：“看不出来，小张那么儒雅，那么正派的一个学者，居然都这样。太让人意外了。这也太不像话了！……”我开始担心她们遇着老公，会义愤填膺地教训老公了。我岂不是“引火烧身”了？才如实说了睿睿的身份，就被爆骂一顿。

经常带睿睿出门，形成了习惯，一见我换了衣服走到门口，睿睿就在婆婆怀里扑扑地撵我，双手兴奋地扇动着，像个小麻雀。好玩极了。经常在超市遇着院里的朋友，她们孩子都大了，就特别喜欢睿睿这么小的奶嘟嘟孩子，叫她们“妈妈”，刚开始睿睿拿了她们给的零食，就是不叫“妈妈”，次数多了，熟悉了，就叫了。她们教睿睿也叫我“妈妈”，睿睿就叫我“妈妈”了。

睿睿住了两个月后，话说得很好了。可以和她妈妈打电话了。接通以后，我教她叫：“妈妈”，示意电话里那个是妈妈，我是娘，她不叫。就叫“娘，娘……我会打电话了……”开始弟媳妇没注意。几次以后，弟媳妇就给我说：“姐，你光教睿睿叫娘，就不教她叫妈妈。”我哈哈大笑：“睿睿早会叫妈妈，她把我叫妈妈，把你叫娘……”弟媳妇吓坏了。那星期天赶紧赶来，把睿睿和婆婆接走了。

从那以后，弟媳妇不管多忙，轻易就不敢让睿睿单独到我家小住了。怕睿睿不认她了。睿睿倒是时常要求到我家玩。睿睿就成了逢年过节家里的小常客。我也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不点，我曾经提出让弟媳妇再生一个，把睿睿给我。弟媳妇立即不愿意。弟媳妇把睿睿看得更紧了。睿睿也不能尽情来找我玩了。我又不喜欢串门。只能经常遥望这个可爱的小侄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