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玉兰花开

作者: 赵新芳2017年05月18日来源: 邢台日报现代散文

近些年,可能是身心御寒能力差的缘故,总感到冬天是那样的寒冷和漫长,对春天的期盼也愈发强烈。往往“春”的字眼在节气中一出现,就开始眼巴巴地寻觅“春”的信息,路边的小草,河岸的杨柳,还有那遍布山野的杏树、桃树……这些报春“使者们”的一丁点儿变化,几乎都能引起我好一阵儿的兴奋和激动。

偶尔有一天,玉兰花出现了。她是迎着早春凛冽的寒风和沙尘,以先叶开放、超凡脱俗的绰姿进入我的视野的。她使得我彻底摆脱了曾经的对“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的留恋,以至于全身心地专注于一年一度的“玉兰花开”。

最使我魂牵梦绕的还是邢台学院校园里的那六十株玉兰树。她们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并排站立在学院图书馆楼西侧的南北甬路上,每天都笑意绵绵地迎送着穿梭于教学楼和金桥公寓之间的学子们。玉兰树是和学院一起诞生的,又是伴着学院一起成长的。最令人称奇的是在学院成立四周年的第一个早春,也就是首届本科生毕业的那一年,那一株株的玉兰花竞相开放了,盛花期间竟然还下了一场小雪,风花雪月,更是美不胜收。自此始,“玉兰花开”的情景就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玉兰花,“洗一冬之尘埃,绽冰清之春华”。玉兰花绽放,不仅先于蔷薇科诸如樱桃、海棠、红叶李,而且还早于木犀科的金钟花、杜鹃花科的映山红等,因而,玉兰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报春使者。玉兰树多为人工移栽,大多点缀在庭院园林里,一般是不“群居”的,开花期仅有十天左右。可是,玉兰树一旦“群居”,就很有“集体观念”,你方开罢我方开,先白色后紫色,先大株后小株,先稀疏的后稠密的,花香四溢,花烟袅袅,延续月余;玉兰花是没有绿叶陪伴的,可能是花儿开得早又遭受打击太多的缘故,就不想把痛苦传递给绿叶,独自忍耐着,一直等到叶子茁壮长成,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缤纷落地的玉兰花瓣也是一道亮丽风景,她不像其他的花类,一落地就枯萎,而是饱满如初,像一个个睡眼惺忪的娇小公主,或蜷曲、或平躺、或侧坐,稀稀疏疏散落在甬路上、花圃里,挂连在草丛中、绿枝上,使人顿生怜爱之意,不忍心去践踏她、触动她。

今年的三月上旬,就在邢台学院那六十株玉兰树含苞待放时,我却带着遗憾离开邢台,到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参加培训。令人欣慰的是,在行政学院那个人文气氛浓郁的校园里,竟也有数十棵玉兰树。顿时,我如见到久别的亲人似的,即刻去亲近她、观察她。由于北京地区气候稍冷,这里的玉兰树依然枝条分明,爽朗干练,但密密麻麻的花蕾已经开始肿胀,向阳一面的花蕾有的已微微开裂,吐露出星星绿意。她们似乎告诉我,“玉兰花开”的日子已经临近了。

培训期间,来自全国各地的同仁们热议中国的“教育梦”,我却时刻思念着那些玉兰树,期盼着“玉兰花开”。我不时怀揣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人人成才,终身学习”的教育梦想,一次次徘徊在玉兰树下。终于,在一个日朗天晴、温度急剧回升的下午,玉兰花真的含苞待放了。仰望那一棵棵硕壮的玉兰树,在碧蓝的天空映衬下、那绿中透白的花蕾,如繁星点点,在向我眨眼、微笑。此时此刻,我似乎感觉到“玉兰花开”已近在眼前,说不定就在明天呢!

不料,第二天早上,一走出校长大厦,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黄沙弥漫,铺天盖日,玉兰树在漫天风沙中扭曲着、摇摆着,我失望极了……

又是一个早晨,尘埃落定,风和日丽,玉兰树又恢复如初,我对“玉兰花开”又充满了希望……

可是,就在我结束培训即将离开北京的那个上午,一场罕见的大雪又不期而至。在我匆匆打车赶往火车站、的哥启动车的一刹那,我突然又记挂起那些玉兰花来,我恳求师傅“再等一下”,之后,几乎是奔跑着来到玉兰树下。此时的玉兰树冠已面目全非,变成了一棵棵伞状的树型雪雕。在我几近绝望时,那一个个被晶莹冰雪包裹着的、毛茸茸小鼠般的花蕾,在向我撇嘴!她们借着风声似乎在告诉我:“莫担心,我们很好!”

终于,我会心地笑了。明天,玉兰花一定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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