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乌崖石刻寻踪

作者: 汪义雄2016年03月18日现代散文

烟雨,浓雾,南山。

家乡黄梅柳林南乌崖石刻悠久典雅。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云雾而下,远处仍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我就行走在南山林间小路上。淳朴的山人相互问候着匆匆而过,悠扬婉转的鸟鸣还常常伴随着一阵绿叶抖动,此时的山林树木经过昨夜绵绵烟雨的洗涤而郁郁葱葱,松竹嫩枝尽情的舒展,散发着浓郁的清新,脚下草丛中蟋蟀唧唧作响,一股清幽淡雅的山花气息扑鼻而来,我恍入梦境。

穿过浓雾,踏上岩石板拼接而成的千年古道,“远望南山石径斜,白雾深处有人家。”诗句脱口而出,沿路的古迹甚多,既蕴藏着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又展现出绚丽多姿的奇特景观。如“姑嫂比长石”流传着姑嫂深情厚谊;“蟒蛇吐箭”展示了祖师的教化;“南山古洞”、“虎首山塔”证实了古寺的渊源。忽见一大青岩石碑屹立路边,“南乌崖”三大字在晨曦曙光中映入眼帘,忙疾步上前端详,笔道刚劲有力,篆书阴刻工整,旁落款“大宋庆元四年,里人王仲瑄观落笔山人沈百药书”。南乌崖即南山,因南山与北山项背相依,晨钟暮鼓,互为响应,故有“南山举火北山烟”之语,家乡人们统称为“南北山”。

渐入幽幽胜境,奇岩秀拔,只见山腰千仞石壁,巨大雄浑,气势磅礴,方圆约500平方米的岩壁绿苔茵茵,石面字迹班驳,仍依稀可辨横行《金刚经》全文,书刻精美,字体隽秀,呈现出古朴、肃穆之感,许多文人墨客趋之若鹜,南宋翰林院大学士、进士里人王仲瑄在“晒经石”下欣然题联“雾蚀碑中字,苔餐石上经。”仆于其旁的“寿”字摩崖石刻十分清晰,楷书阳刻苍劲豪放,笔力雄健,直逼眼目,题字上方琢有“幽幽南山”四小字,阳刻左右为阴刻题注是清代南阳布衣邓文滨所书,一阴一阳镶嵌在一起石刻实属罕见,大“寿”可比“幽幽南山”,不正是对“寿比南山”的最好诠释吗?

“山路原无雨,空翠湿人衣。”在石刻前驻足,潺潺而流的小溪以及松涛阵阵之声,让人不禁想起伯牙和钟子期,慢慢退却的山雾饱含着对南乌崖石刻深情的眷恋,在山峦间久久萦绕不散,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在劳碌的奔波之中,乡土为我寻觅了一处宁静,一种空灵,顿悟“放下着”、“莫错过”的禅语。不远处南山灵峰寺庙掩映,有唐代诗人白居易撰写的碑文和宋代词人张商英撰写的《轮藏记》,石刻书法丰富多姿,已成为当今书法爱好者研究、临摹古代书法艺术的宝库,形成了南山景观与人文景观的交相辉映,奠定了“先有南北山,后有四五祖”之说在黄梅佛教禅宗文化中的重要地位,提供了实物例证,为巍峨峻峭的南山自然风光增添了深厚的人文内涵和雅趣。

面对这些珍贵的石刻艺术瑰宝,有谁能不为之动心,为之倾倒,为之流连忘返呢?这方净土历经千年风吹雨打,沉淀无数岁月之歌,洗尽铅华,在渐渐消逝中生存,在不断感悟中成长,南乌崖石刻是我永远难忘的情之所在。后人有诗赞曰:“谁人窃得天书到,圣手刻于地峭间。巨制鸿篇难驾驭,莫非班斧下尘寰。”生我所在,吾爱吾家乡南乌崖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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