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纪行

作者: 于夫2016年11月14日现代散文

站立在笔架山上,放眼望去,大山逶迤起伏,一座座的岭峰,像大海中涌起的波涛,由近及远,漫漫向天际中隐去。

南岭像一艘绿色的航母,停泊在这片“山海”中。

南岭,因在郭家庄村南,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其实,南岭停泊的地方,是一片酱红色的泥页岩。在岭与村之间,有一条壑沟,红色的沟崖,就是南岭的根基。泥页岩的每一层都很薄,薄的跟纸差不多。一页一页,从沟壑的底部一直叠摞到悬崖峭壁的极顶。我仰望着这部千千万万层叠摞起来的“岩书”,顿生对造物者的敬畏了。有人说,这部书的每一页,就是远古时期每一个季节的记录。在经过千百万年巧妙的地质压力,才由“泥”变化为“石”的。石色是由金属矿物质染成的。更有诗人认为,颜色是来自古代植物的花卉。岩书叶缝间有水渗出,先珠后滴,滋润着南岭丰茂的植被。

登上“航母”,人全部淹没在了绿色的林木中。花椒、柿树、山楂、软枣、山榆、黄栌、松柏……还有不知名的荆蔓,牵拉成片,杂合丛生,或搭枝成洞,或编织如网。稠密之处,阳光都很难泄漏下来。攀行期间,只能用一个“钻”子来形容了。幸亏向导老郭是个“老钻山”,他在前边拿着木棍和枝条,拨弄着荆蒿寻路,抽打着蜘蛛为扑捉飞虫布下的“天罗地网”,为我们开山劈道。

突然,有蝉在急促的名叫。遁声望去,在两条树枝之间,一只蝉被黏在了蛛网上。蝉扑闪着翅膀,奋力挣扎。我折了一条树枝,帮助蝉划破了蛛网。蝉长鸣一声,飞走了。老郭说:“你解救了蝉,蜘蛛却要骂你了。”大家都发出了笑声。

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的岩石变了,变成了千孔百缝的石灰岩。山榆、黄栌等植被就生长在岩石的缝隙间。老郭说:“向上,石质还会变的。”

果然,在一片黄栌林的山岗上,岩石变成了美丽多彩的流纹石了。

流纹石是花岗岩的一种。石质淡蓝,上面流满了青黛色的纹理,斑驳灿烂,充满了动态感。流纹岩多数是大块裸露的,有的连缀在一起,形成高高的石崖,一迭一迭的,像是悬挂在绿色山体间的瀑布。景观绝不亚于名闻遐迩的泰山石。

在黄栌林的深处,老郭找到了南岭最着名的蝎子石。

蝎子石长约7米,躯体狭长丰腴,尾巴弯曲微翘,一节一节的,酷似正在蓄势待发,准备去扑捉早已盯准的猎物。形象的逼真,以致使我不敢爬到它的背上,唯恐那支毒针猛然袭击过来。老郭告诉我们,彩纹石蝎是南岭的镇山之宝。由于石蝎的存在,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在此兴风作浪。

到了岭顶,岩石又变回到了石灰岩。

岭顶有两座用青石板攒成的石屋,尖尖的,形状像埃及的金字塔。上面爬满了藤蔓,又像是两座绿色的石堡。尽管日月的风雨给了它们许多古老的残迹。但是,它们始终像是两位固执的守望者,坚定不移地挺立在岭顶上,凝视着南岭的春夏秋冬。

我站立在岭顶,不由得思维道:一座不大的南岭,岩石竟然四层三变,当年的造山运动或是地壳运动是怎样把这座岭峰造出来的呢?

接连南岭的还有一座北峰。高度略低于南岭。但是它三面悬崖,全是石灰岩构成的千仞绝壁。崖壁上悬松挂荆,偶尔间还会有一只松鼠跳跃其间。

峰顶上悬挂着半堵石墙,一孔石门。石门外半坡半崖,镶嵌着许许多多的蘑菇石,攀行其间,如入八卦石头阵。石门高约2米,宽0.8米,片石砌垒,顶部石材拱券,下部山岩为槛。在此守护,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过石门,还有一段20余米的凹形山脊。山脊最窄处只能容一人通过。登高,又有一座石门。石门长方形,上顶横搭着一条浑重的石梁。左右各有石墙连接峭壁。与第一座石门对比,形体略显小了些。石门内是一片柏林。柏林深处是馒头形状的峰顶。峰顶面积2亩许,有古代建筑遗迹。老郭告诉我们,对面不远是齐长城。相传,这是两千多年前的一处军事工程,是一处了望哨所,还是一处卧兵的堡垒?谁也说不清了。

我望着峰下那遥远的地方。白云飘动,山峰似乎也在飘动。望着,望着,一阵清风吹来,柏树林响起了涛声。脚下的石峰似乎也飘动了起来。

南岭这艘绿色的航母要起航吗?

起航吧,由一处美丽的处女地,驰向一个壮阔的旅游胜地!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