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么馋

作者: 赵明宇2017年01月20日来源: 今日平度优秀散文

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寡淡寡淡的。可是,我嘴馋,就盼望有人来家里串门,蹭吃几颗花生米,打打牙祭。记忆中的冬天,夜长,晚上又无事可做,人们喜欢聚在一起聊天。有人来家里串门,昏黄的油灯下,父亲泡上一壶茶,从柜子里找出一瓶酒,让母亲从化肥袋子里取出几捧自己田里收获的花生,然后剥去外皮,在油锅里煎炸,作为下酒菜。

屋子里只有一个火炕,生着煤火炉子,父亲和来串门的客人就坐在火炉子边上。花生米在油锅里“噼噼啪啪”地欢唱,就有诱人的香气在屋里弥漫开来,我禁不住吸溜着鼻子,咽一口唾沫。母亲最明白我的心思,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盛出来几粒煎炸好的花生米给我。我趴在土炕上,顾不上花生米的烫,放进嘴里,“咝咝哈哈”地咀嚼着。

花生米炸好了,盛进一个瓷盘里,放在桌子上,是让父亲和客人下酒的,我只有看的份。他们喝一口酒,吃几颗花生米,再喝一通茶水,海阔天空地闲聊。我对他们聊的故事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桌子上的花生米。父亲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用筷子夹几颗花生米递给我,我就像得了赏赐一样受宠若惊,趴在被窝里幸福地品嚼。

几颗花生米很快就吃完了,还想吃,父亲却不再给我了。我就盼着客人快点走,客人走了,剩下的花生米就成为我的了,我就可以尽情地吃了。可是客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口若悬河地讲他的陈年旧事。

客人喝水喝多了,出去小解,父亲也陪他出去。这真是一个好机会,我像猴子一样从被窝里爬出来,飞快地抓一把花生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被窝里,心里那个乐啊,真是美死了。母亲笑我没羞,轻轻地扬起巴掌在我背上拍了一下说,怎么这么没规矩?馋鬼!

转瞬间,客人回来了,继续喝茶聊天。我在被窝里蒙上脑袋,美美地吃着花生米。

一把花生米又被我吃完了,客人怎么还不走啊?我等不及了,慢慢睡去。第二天醒来,忽然想起什么,看桌子上,花生米不见了,心里不悦,骂客人真能吃,把一碗花生米吃光了,没撑出病来啊。

母亲笑笑,说给你留着呢。母亲从碗橱里面端出客人吃剩的半碗花生米,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抓一把花生米塞进口袋里,一边吃,一边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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