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又闻嫣油香

作者: 鞠雪敏2017年02月13日来源: 今日平度优秀散文

嫣油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一种小野果,植株不高,果子圆圆的,大小与黄豆仿佛。果子没成熟时绿而硬,不能吃,成熟了以后黑而软,味道非常甜,里面有微小的子儿。嫣油大多生长在路边、草丛、田地里,每到秋季株上的果实逐步成熟。据说这种小浆果对视力保护作用非常明显,长期食用会对近视有所改善。

其实嫣油在地里与野草一样是被锄掉的对象,只不过因其有甜甜的果实,备受大人孩子喜欢,故而被有些细心的农民锄下留情给保留了下来。待其成熟后,田间劳作的大人午间收工回家,手中往往就多了几支成熟度高的嫣油枝,上面挂满了一嘟噜一串的紫黑色嫣油,那准是家里有等着分享甜果的孩子。进门后,孩子们争相围上去,拣着熟了的吃,吃的手上、嘴角都是黑汁。果子太小太少,往往解不了馋,孩子们就嚷着让大人下次多带回些。当时,我就是嘴馋孩子其中的一个。

记得七岁那年随母亲到地里拾棉花,腰上系个围兜,将摘了的白胖棉花扔进去,待围兜满了,再倒进一个大袋子里。摘棉花可不是个轻快活儿,手指指甲下面皮肤,被磨出了很多倒刺,腰也酸痛,更可气的是好多棉花上还沾有细碎的干叶子,你得一点一点地将其摘下来,免得送棉花时人家挑毛病,给你打个低价钱。摘了不一会儿,我就待在原地不动,两眼只顾着寻找嫣油去了,怎奈密密的棉花丛中,很难发现嫣油的影子,直到母亲喊了声“快过来,这儿有一大棵!”我才打起精神,扒拉着从棉花棵中跑过去。好大一株嫣油啊,真是惊喜,一嘟噜一嘟噜珍珠似地黑豆豆,挂得满满当当。赶紧撸一把塞进嘴里,又甜又香。为了逃避干活,这颗嫣油成了我的挡箭牌,干脆坐下来,一粒一粒地品味起来。等母亲拾到地头发现我不见了,遂喊起来,我这才擦擦嘴,离开只剩下绿果的的嫣油棵,继续干活,就这样干干停停,不时发现惊喜也不时借机偷懒。那个年头,嫣油可诱使我干了不少的活儿,拜玉米、割豆子、拾棉花等,只要有嫣油的地方就有我劳动农活的力量源泉。

除了嫣油,地里还有种可吃的野果叫“姑娘”,薄薄的皮,黄黄的果,味道比嫣油香但不如嫣幽甜度大。“姑娘”现在市场上有卖的,只是嫣油似乎绝迹了,就连在农村生活的孩子也不认识它了。现在地里都打上了除草剂,别说嫣油、“姑娘”了,就连杂草也难得寻上几棵。现今市场上各种或名贵或普通的水果,种类齐全,味道不一,只是很难再寻得一种水果能与嫣油那黑色的的小浆果里迸溅出的粗犷浓郁的果汁味道比美,嫣油的幽香也唯有在魂牵梦绕的记忆里才能再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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