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那些事儿

作者: 失忆的兔2016年01月27日短篇散文

早上边洗脸边看电视,央视正在播一个《图说30年》的节目,节目以不同年代集体婚礼的老照片,来反映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迁。 这个角度很有意思。改革开放30年,我还不够沧桑,但让我想起了一些旧事——我的头发在这30年中的经历,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我小时候没有去过发廊,头发都是母亲剪的。从记事起,我的头发就那一种型——短短的,像个假小子,据说这叫“青年头”。那时候家里有一个削发器,就是里面有个刀片,外面用锯齿形的梳子包着,“唰唰唰”,三下五除二,“青年头”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诞生了。遗憾的是,童年以及少年的我,每次见到镜子里的“青年头”都恨不得大哭一场,为这种十几年如一日的发型深感绝望,以及对母亲手艺的强烈不满。我记得有一天,母亲无奈地叹着气说,下次我再也不给你剪头发了。

不剪发的结果是头发飞快地长长了。初三那年我参加一个演出,是霹雳舞《青春的旋律》,两个男生和四个女生。为了演出的需要,我们要统一发型。县城有一家非常着名的“欢欢发廊”,好像是温州人开的——之所以着名,是因为那时候发廊非常稀少,远近的人都来这里理发。我们四个女生商定要剪个当时最流行的“阴阳头”,就是下边齐齐的,刘海很长,且偏向一边,盖住大半个脸,好在跳舞时不时甩甩头装酷。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去发廊,用的是香波,这已经是质的飞跃了,以前在家里都用“冷香牌”洗发粉,据说还有邻居用碱面洗的。洗完头发,一头清香,头发又顺又直,我差点不想剪了。男生呢,头发全都整成费翔那样的——头顶上耸起高高的一团,像一朵蘑菇云,还用吹风机吹得特别蓬松。那次演出的过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台上我陶醉在香波味儿里,那味道多么新鲜啊,简直让人意气风发,走进了新时代。

我的好头发时代是在1999年终止的。那一年我参加了工作,到处都是发廊以及身怀绝技的发型师,冷烫,热烫,生化烫,离子烫……以折腾头发为己任。那时候我还非常保守,认为卷发、染色都是不良青年才会做的事,于是只是把头发烫得更直些。我记得当时我们有一个中层干部,其儿子在北京读书,听说儿子把头发染成了栗色,他大为光火,责令儿子回家,把头发弄黑了才回去。转眼到了2005年,我在他手下工作,以视死如归的精神冒着巨大的危险弄了个烟花烫,害得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正视过我。有一次公司搞企业文化知识竞赛,是我们部门组织的,他提议让我去主持,我不敢拒绝,只是说:我这头型,能上吗?他二话没说就安排了别人。

现在,他已经不在我们部门工作了。这样也好,因为我的发型日新月异,免得他目不暇接。半年一大烫,三个月一小烫,还不断地变换颜色。我现在拥有两个发廊的会员卡,不时去洗洗头发,还能享受免费的头部和肩部按摩。如果以“青年头”时代的眼光看现在,我当可列入“不良”之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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