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陈允标

屈指算来，离开四明镇徐庄村的老家已20余年。尽管平时回家较少，但每逢节日，都要抽空回家看望一直生活那里的父母，陪他们吃吃饭、聊聊天。拜会一下同村的发小，一起回忆童年的快乐时光。今年春节也不例外。

大年初一一早，我便携妻带子赶往老家。拜完年后，母亲张罗着午饭，妻子帮助母亲打起下手。我和父亲在堂屋聊天，临近中午，发小蒋怀亮听说我回来后，电话相约下午小聚一下，我爽快地答应。

午饭时，父亲来了兴致，我陪了他干了两杯。不知不觉中，已有些微醉，想到下午的聚会，晚上又免不了喝酒，只得收瓶结束。饭后，我就直奔村东头的发小蒋怀俊家，一路上我脑海里不停地回忆着儿时我和发小蒋怀俊、詹古林、蒋怀亮之间玩耍的故事。那时，我们四人经常一起出去放牛，大家行影不离，所以村里人都称我们为“牛背上的四少年”。当年的我们因同坐在一条牛背上，而被牛甩下来跌到水里；也曾一起去偷摘过邻居家的桃子，被邻居追赶；也曾一起去看露天电影抢占草堆头，被家长教训……想想这些，心中就充满了快乐。

转眼间到了蒋怀俊家，只见他家“铁将军”把守，站在门前拨打他的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刚欲转身离去，隔壁的徐大妈告诉我，蒋怀俊已于元旦前出国打工。听了这个消息，我有点不敢相信。在全村人的印象中，他可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很多年前，他就学了瓦匠的手艺，因手艺精湛，服务态度又好，在圈内颇有名气，无论是建筑工程队，还是一家一户都愿请他去砌房子，搞建筑等。可他却有个“怪脾气”，农忙时，无论多少钱一天，他都不接活。起初，大家对此都不解，后了解到原来他家有近20亩的农田，父母年事已高，每到农忙时节实在忙不过来，雇人收种父母又舍不得。他不忍心看着父母忙碌劳累，每到农忙时节总会推掉瓦匠的活，帮助父母忙农活。为此，他也多次失去了出国打工和去建筑公司的机会。他常说，虽然每年少挣了不少钱，但能让父母少劳累值得，他的一片孝心赢得全村人的点赞。望着“铁将军”，我始终不解他这次为何突然出国。

带着这个疑问，我来到他的父亲蒋叔叔家。蒋叔叔告诉我，过去怀俊怕父母因农活多，过度劳累，所以一直不想出去打工。去年，村里积极响应县、镇号召，在全村推广联耕联种的新式种植模式后，蒋叔叔起初也不理解，认为农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不愿把手中的农田租出去。后经过多次算账对比，蒋叔叔从心底里觉得，农田租给大户联耕联种，不但每亩农田的直接收入会增加500元左右，种植成本也可节省400多元，这样每亩农田的经济效益就会增加近千元。而且从自身的角度来看，农田租给大户后，自己每亩可得近千元的租金，还可以腾出时间帮周围的育蘑菇的大户打短工，每月也可得到一笔可观的“额外收人”，真正实现“一份农田，两份收入”。

经过多次算账对比后，蒋叔叔终于“开窍了”。去年秋，他留了3亩多的水稻田后，将剩余的16亩农田租赁给了大户联耕联种。农田租赁后，蒋婶子给周围的育蘑菇大户装菇袋，每天都能挣到180元左右。蒋叔叔到镇上的一家食用菌加工厂当了专业的拌料工，每月也有3000多元的收入。这下，农忙时节蒋怀俊也“失业”了。这时，某建筑公司再次向他抛来了橄榄枝，力邀他到阿尔及利亚搞建筑。经深思熟虑后，他于去年底踏进了阿尔及利亚。唯一遗憾的是，他出国时过于匆忙，没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离开蒋叔叔家，兄弟3人在蒋怀亮家会合。晚上，我们举杯共庆，共叙美好。此时，蒋叔叔送来了蒋怀俊在阿尔及利亚的手机及微信号，我现场加他为好友，与他视频通话。视频中的他中午刚下班，看到我们在视频中祝他新年快乐时，他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一再念叨：“好兄弟！好兄弟！”我们相约2018年春节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