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洲湾的涛声

作者: 游水方2016年03月04日名家散文

广东省湛江市区的东面有两个海岛:南三岛和东海岛,两岛的东面是浩瀚的南海。两岛之间,一道长长的海湾蜿蜒而过与南海相连。过去,人们把海湾与湾畔南三岛的几条村坊称之为广洲湾。《广洲湾形势考》这样描述:“广洲湾,一水回环,最擅形胜,不独可为水师停泊之区,且可作通商口岸……”

如果说海湾像一条灵动的龙,那么两个岛就是它的眼睛;如果说海湾像一条碧绿的飘带,那么两个岛就是它的明珠。

两个岛守住海湾的出海口,镇住了从南海涌来的风浪,湾内风平浪静。它虽然没有“卷起千堆”的壮观,但它碧波涌动,如翡如翠,如绸如缎,则别有一番风韵。

海湾上,在潮起潮落中,在滚动的波浪里,升腾起轻轻的沉沉的涛声,如吟如唱,如述如诉,在风里飞扬飘荡。

那涛声,在述说着一个神奇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南三岛有一位渔民在海湾打鱼,起网时只有一块石头,抛掉,换了几处仍网起此石。他觉得神奇,便对石头许愿:“你如果显灵,保佑我捕鱼满舱,我立你为神。”他果然满载而归,便将石头立在岛上的沙滩上供奉,后人又建起了庙。石头神常常显灵,镇守海湾,保境安民,声名远播,竟惊动了京城皇上。清嘉庆、道光、光绪三帝,先后敕封石头神:“敕赐靖海广洲湾把港洪圣大王”;“南国海疆天然守护神”;“南海之神”。人们便称石头神为大王公,称此庙为靖海宫。

那涛声,在讲述着一段沉重的历史。公元1276年,元兵大举南进,处于穷途末路的南宋王朝君臣从福建海岸南逃,宋帝赵罡因惊吓而病亡。船队驶进了这道海湾,看到海湾如此宽阔美丽,周围散落着一群海岛,他们以为此地可为避难进身之所,便登上东海岛,赵昺即位于东海岛及其南面的硇洲岛,升硇洲为翔龙县。尽管如此,宋朝终究没能挽救灭亡的命运,这就是历史的沧桑。海涛为宋朝吟唱了一首悲凉的挽歌,在历史长长的乐章中留下了一段深沉的音符。

那涛声,在颂扬着一场反抗侵略的壮举。在列强瓜分中国的狂潮中,法国人看中了美丽的广洲湾,早已垂涎三尺。1898年3月,法国强逼清政府租借南三都广洲湾村坊及附近海面,但是不待勘界签约,便于4月22日派遣三艘军舰驶进了海湾,登陆了湾畔的南三岛,在广洲湾村坊的红坎岭上修兵营,建炮台、马房等,称为南营,开始了侵略中国的进程。后来侵略扩大到吴川、遂溪等地,把“广洲湾”改为“广州湾”,法国人的侵略野心暴露无遗。湛江人民众志成城,不屈不挠,英勇反抗,1945年法军被赶出广州湾。海涛在歌唱,歌唱一种伟大的民族精神。

那涛声,在哼着一首带着咸味的打鱼曲。宽阔的海湾里,游动着成群结队的鱼虾,许多渔民在海湾上打鱼捉虾。湾面上,波光闪闪,渔舟点点。有的在撒网,男的站在船头上,用力把那鸡罩网向海面抛去,那网便把游动的鱼虾罩住。有的在拉网,男的开着船,女的在船尾把网放下水去,船拉着网把鱼虾网住。有的在垂钓,一对夫妻坐在一叶小舟上,一人手执一根渔钓,任小舟在水上漂荡,其意安闲自得……在落日的余辉里,当渔歌晚唱时,湾畔的渔港满载一片渔舟,腾起一片繁忙。

那涛声,在招呼着来来往往的船只。海湾水深浪静,天设地造了一个深水良港——湛江港。海湾是一条黄金航道,它像一条纽带把美丽的湛江港与浩瀚的南海相连,与五洲四海相连。海湾上有多少大大小小的船只过往,唯有这海涛数得清清楚楚。它就像一位时间老人,见证了湛江港的发展壮大:港口已拥有亚洲最深的30万吨级的航道,拥有全国最大的30万吨级陆岸油码头,拥有华南地区最大的、专业化和自动化程度最高的25万吨级铁矿石码头,是国家12个枢纽港之一。

那涛声,在唱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湛江被列为第一批沿海开放城市。湛江人发出了时代的呼声:以港兴市,扬帆搏浪,走向世界。湛江凭着海湾里的天然大港,迈开了对外开放的步伐。港口展现了新的生机活力,货物吞吐量快速增长,2015年超过了2.2亿吨,成了名符其实的大港,推动了湛江经济走向新的辉煌。湛江因这些海湾成了美丽的海湾城市,一湾两岸,碧海蓝天,银鸥飞翔,绿成阴,空气清新,环境优雅。湛江,是一座生态之城,一座灵动之城,一座充满魅力之城。

那涛声,是海湾跳动的脉搏的声响。湛江人想听清它心脏的跳动,在海湾出海口四十多米深处打通了一条隧道,把鉴江水引到东海岛,解决了大工业用水。不久的将来,还要开通交通隧道,把南三岛与东海岛相连,再通过东海大桥和南三大桥与市区相连,形成一条环形交通大动脉。这条动脉,将响动着海湾的心声,与那涛声一起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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