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女的别样时光

作者: 阿简2016年05月31日情感散文

那天早上逛微博,看到一个趣图。是芒果台《爸去哪》的截屏:身为老爸的王岳伦,给女儿穿反了裤子,本该在幕后的两只后口袋莫名被推到了前台,要命的是上面还镶着两道明灿灿的金属拉链,赫然醒目,让人想忽略都不能。有过生活经验的人肯定都知道,裤子穿成这样,那是前窝囊后拧巴,“表里俱难受”,好玩的是他那宝贝女儿却淡定洒脱,一副处变不惊安之若素的样子,“萌翻了”不少人。

我看了,跟着一同“笑歪”。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我爸独自带我那几天的趣事。

那一回,好像是我姥姥生病了,需要妈去陪护。因为我当时已经是“一年级的小豆包儿”,为了不耽误课,只好留在家里,由爸爸带着。我老爸一向出得课堂、下得厨房,常规的一日三餐都不是事儿,唯一为难的,是早上给我梳辫子。我们那时的女孩都梳麻花辫:把头发均匀地一分为二,再分别将其中的一半分成三股,根据起始的位置依次交叉缠绕着编下来,用皮筋或头绳绑上。这事儿在妈妈的手上,像行云流水一样地简单自然,可是到了老爸那里却变得无比艰辛。编了拆、拆了编、编了再拆、拆了再编……捣鼓了大半个早上,临了还是给我梳了两个“反辫子”——应该从外侧往中间编的,老爸却因不得要领反其道而行,弄得疙疙瘩瘩的,相当不成体统。我那时头发多,两条反辫子宽阔沉重,再加上左右还不对称,斜歪歪地悬在肩膀上……再不虚荣的女孩子,出门也像上刑场了。尤其是到了学校以后,被一帮男女同学哄堂大笑,我真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上去——磕不死,弄个豆腐帽子盖上也好。

历史的悲剧总是在不断地重演。三十年过后,这事儿又摊在了我女儿的头上。是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吧,有个周末,我去参加同学聚会,把她放在家里让她爸带着。因为玩得高兴,我回来得晚了点。她跟爸爸出来接我,殷殷地站在昏黄的路灯底下,马尾辫过于谦虚地垂在脖颈上,额前有几绺还没梳上,那风中凌乱、“家乡遭了水灾”的样子,看得我心如刀绞,愧疚万分,觉得把孩子丢在家里自己跑出去逍遥,实在是一种罪恶。

当然平心而论,我和女儿都觉得跟老爸单独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很快活、而且很特别的。比如我,时隔三十多年之后,依然会时常地想起那一次,老爸给我包的巨型饺子——差不多有学生用的半圆仪那么大,皮不够薄,又不会装馅料,扁扁的,样子挺难看。我老爸自己也觉得好笑,拿筷子夹起来,在空中摇摆着,呼扇呼扇的,像扯着一只猪耳朵;而我女儿,则似乎更有口福一些:她老爸给她做了糖醋小排骨,色香味俱全不说,关键还是处女作——那是他临时抱佛脚,“百度”来的新技艺,这以前,可从来没给我做过。

也许是因为男女有别的天性吧,除了少数的超级奶爸之外,男人带孩子,闹点笑料出点糗,似乎总是难免的,尤其是带女儿,尤其是这女儿还有一头不解人意的长发!不过话说回来,人一辈子最难忘、也最回味无穷的,往往恰恰是这些有点囧,却其乐无穷的别样时光——锦衣华服的日子,再怎么齐整光鲜也是千篇一律,偶尔“跟爸爸混”的几天,却是爬野山式的独辟蹊径,总有几处不一样的风景,别开生面又新鲜神奇,这就是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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