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饼的故事

作者: 孙俊2016年07月07日原创散文

小区门口来了一对夫妻,用三轮车搭了个小棚,做鸡蛋饼,口味很多,有肉松、里脊肉等。男的30多岁,皮肤黑黑的,人长得很壮实,眼睛很小,一笑起来只剩下一条缝;女的比他小两三岁,头发随便扎在脑后。小摊不大,挑了个小小的灯,每天做到晚上十一点,有时男的收钱,女的做,有时女的收钱,男的干活,小摊设在小区居民必经之处,隔着老远就能瞧见那盏灯。

刚开始做鸡蛋饼时,并不很熟练,经常将饼糊焦了,每每此时,男的憨憨一笑,“师傅,不好意思,那就少收点吧。”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他们做饼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再后来,那个女人不见了,男的每天干到很晚。我好奇地问他:“你老婆呢?”男的笑了笑“让她休息休息吧,这点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白天还要上班,晚上再做这个,吃不消的。”

临近春节的一天晚上,由于要应酬,很晚回家,约摸十点了,下了的士,远远地瞧见他还在做饼。那天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了,昏暗的小灯在风中摇摆。他瞧见我,笑了笑说:“要不要来个饼。”瞧着热气腾腾的锅子,我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饿。“师傅,那就麻烦做一个吧。”“瞧着你就没饱,多加点肉,这是我今年最后一个生意了,做好这个饼,就要回家过年了,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半年多没见了,真想他们呀。”“你说票呀,早买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的。”男的边说边做,手脚很麻利。一会儿,他将热气腾腾的饼递到我手中。“多少钱?”“还收什么钱呀,最后一笔生意了,我请你,兄弟祝你新年快乐!”说话间,他的眼中闪着快乐的光芒。

其实对于鸡蛋饼,我也有着割舍不了的情愫,从上大学,到工作,直至现在结婚生子,似乎从未离开过。十年前妻在中医院妇产科上班,需要值夜班,下班通常到深夜十一二点。当时最快乐的事,就是晚上骑着电动车接妻回家。从医院到家,路不长,约3、4公里,途中要经过一个做鸡蛋饼的店。每每此时,妻就对我说:“快停下来,我请你吃宵夜。”于是和老板说:“做一个鸡蛋饼,放点料,多刷点酱,做好后分成两半。”当热腾腾的饼递到手上时,你一半,我一半,立刻吞虎咽地吃掉,然后骑着车快乐地回家,妻就静静地坐在后面。这个场景,在夜色的港城中演绎了五六年。后来有了宝宝,再后来买了车,但那夜色中那浓得化不开的鸡蛋饼味道,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其实我们都是平凡的人,就像鸡蛋饼这种食物一样,无论黑夜还是白昼,都在演绎着平凡的故事。这个做鸡蛋饼的男子,为了孩子、为了妻子,他用肩膀扛起了一个家,在外他也许只是一根草,但在家就是天,能扛起整个家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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