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城睡醒了

作者: 薛小玲2016年07月13日情感散文

早上五点就再无睡意,索性穿衣起床出了门。

小城还没从酣睡中真正醒来,空荡的大街有点冷清,但也有早起者,比如这位正在认真地打太极拳的老人,他身边的收音机里放的却是豫剧,花木兰在慷慨激昂地指责刘大哥的话太偏,那情形似关公战秦琼般搞笑,老人却一脸的认真,弓步伸臂一丝不苟。

我极力憋住笑,目不斜视地走过他的身边。

一对父子迎面跑来,那小孩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吧,胖嘟嘟地让人喜欢,他可能还没睡醒就被从被窝里拽出来了,所以边跑边揉眼,胖乎乎的小手那叫一个忙,嘴也不闲着,张很大,打出一个惬意过瘾的哈欠,脚下的步子就蹒跚起来,眼里的泪顺着小脸蛋骨碌碌地滚下来,他边踉踉跄跄地跑边嘟囔:“爸,为啥,一打哈欠就流泪?我也没想哭呀?”父亲就哈哈地笑,也不给他解释,扭转头一阵疾奔,小屁孩急了,撩起脚丫子撵下去了。

早上的汽车很少,走很远才看到一辆,慢悠悠地开过来,不慌不忙得像是旧电影里的镜头,让人恍惚,仿佛时光正在回流。

路边店铺的门还都关着,清洁工却已忙活好大会儿了,静而又净的街道像极静谧的立体画,相比于白天的喧嚣和繁华,这会儿的清净更让人喜欢。

百货大楼高高垂挂的竖条广告幅在晨风里猎猎地抖,下边的门却关得不露一丝缝隙。十字路口执勤的交警还没上班,仅有的两辆车子和三个行人却还是认真地执行绿灯行红灯停,不乱一点规矩。

迎面来了一辆洒水车,走很慢,梦游一般,沙沙的水声过后,尘土味就钻进鼻里,像是微雨初下时的空气,清新且腥气。

隔离带里的花草木也睡饱了,粉的红的花,绿的树或草,都借着这春天的早晨精精神神地靓丽着,舒展着,蓬勃着。

不知不觉竟到了火车站,刚好一列火车喘息着停下。下车的人不多,边走边散漫地聊着天,一个文静好看的女人走在后边,她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背上没有胖娃娃,依然还是包,接站的男人迫不及待地伸长胳膊连她和那些包们一起拥住,坐了一夜火车的女人神情疲惫,却又满脸喜相逢的甜蜜。

返回时路上行人已经稠密,不时有店铺的卷闸门被哗啦啦拉开,街心花园里锻炼身体的多了起来,跑步的、拉二胡的、捏着嗓子清唱京剧的多种多样,个个全心投入,互不相扰;也有集体节目,比如扇子舞,穿着统一的粉色绸服,啪一声扇子全开,一转身呼地又一起合上,煞是好看。

睡醒了的小城开始认真地活泛起来,接踵而来的又将是一个喧闹欢腾的白昼,时光就是这样循环地周而复始着,平淡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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