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虱”记

作者: 单艳秀2016年11月12日心情散文

春天开始,我算是跟家里的无花果较起了劲,准确的说是跟无花果树上的树虱起了战争。

因为花粉过敏,一直不太喜欢开花的植物,对娇艳的花儿总是敬而远之,常以君子自嘲,认为花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所以我家的阳台上,除了麒麟、兰草、虎皮兰,就是一棵无花果树了。

我对无花果树的喜爱是带着一种敬畏的,对于不太声张,但默默奉献、厚积薄发的东西总有一种敬仰和崇拜。

无花果树是去年春天来我家的。它似乎挺喜欢这个新家,不但叶子长得郁郁葱葱,还一气结了12个嫩嫩的果子,个个跟个小锤头似的,等到熟透时它该是深红色的,放到嘴里将会感受到甜甜的味道,维吾尔语称无花果为“安居尔”,意为“树上结的糖包子”。当时我跟儿子蹲在树边憧憬:“你吃三个、浩轩吃三个、姥姥吃一个,我吃一个,剩下的咱再把它晒成干儿,留着冬天吃。”梦总是美好的。出人意料的是,隔几天我去收获的时候,果子们竟然都落了,连叶子也残缺不全、蔫头蔫脑的,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我立马凑上前仔细一看,原来从树干到树叶都爬满了瘪瘪的、褐色的,像小小的芝麻籽粒儿般的小东西。上网一查,原来是树虱,尽管后来做了很多补救,但无花果树最终落得一个叶儿不剩。那段时间,当旁边的麒麟、兰草舒展着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台上恣意的享受阳光时,光秃秃的无花果树让人提前感受到了深秋的凄冷与荒凉。

经历了漫长的冬天,当我以为无花果树可能无药可救了,它竟然绽出了一片嫩芽,那点点新绿给寂寞的阳台增添了一丝生机。不久,嫩芽越来越多,渐渐伸展成巴掌大的叶片,在叶片和树枝之间还抽出一条条新枝。望着那翠绿欲滴、生机盎然的无花果树,我的心里充满无限喜爱。于是、立刻、马上决定将灭虫计划提上日程。那天应该是惊蛰后的几天,似乎空气中刚刚嗅到了一点点春天的味道,儿子在阳台上对我喊:“妈,无花果树上长小虫子了”,过去一看,还真是。

之所以用“斗争”二字,还真是不虚。我跟儿子用网上查到的方法,匆忙剥蒜、捣汁,用水稀释,儿子负责用喷壶喷洒,我用刷子刷叶子的背面,从一个叶片、一截树枝开始,进行地毯式全覆盖的灭虫工程,最后将剩下的蒜汁全部浇在树的根部,第一波虫灾算是控制住了。隔几天再去看,竟有两个樱桃般大小的无花果藏在树叶下面,皮儿嫩嫩的,我跟儿子说:“你想象着咱的无花果树长成了一棵大树,树上结满了无数个绿绿的大拳头,咱娘俩坐在树下,饿了、渴了,摘下一个吃一口,嘿,那味道,关键是咱需要的营养全了,呵呵呵……”

殊不知,那次灭虫只是斗争的开始。接下来,树虱子的生命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可以说来势汹汹、防不胜防。当你偶然在叶子的脉络,我称为主动脉的地方发现了紧紧的爬着几个褐色的小东西时,翻起叶面,在叶子的背面则沾满了类似芝麻似的的白色小点,薄薄的,只是一点点皮屑似的东西,却怎么也取不下来,用水冲洗也不行,那就是虫卵。儿子说:“妈妈,虫子大军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是用千还是用万来算了。”

随后我跟儿子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灭虫行动:先是用大蒜汁来了一番喷洒、浇灌,后来发现效果不大,就将大蒜汁换成了洗衣粉水,对于叶面上的肉眼能看到的虱子则采取见一个灭一个的“灭光政策”,连续几番的措施搞下来,虫是见少了,可无花果树被我们折腾的不清,整个一斑斑驳驳、虚弱不堪的样子,叶子上至今还残留着很多洗衣粉粒儿。

幸运的是那两个无花果算是保住了,如今由嫩绿变成了翠绿,已有杏子般大小,嘴上那道梅花线儿还紧紧的抿着,等它慢慢的变红、笑开,整个无花果就熟了。儿子每天都要去阳台看一看,不时问我:“妈妈,果子熟了那是要等到夏天还是秋天呢?”

令人惊喜的是,今早我突然发现,叶子下面竟然又有了一个无花果,小小的,跟粒豌豆似的。在树干上那些还看不出痕迹的叶苞里,是不是还会有带给我们的惊喜呢?

生活中,正因为有了它们,我的每一天都过得那么丰盈、充实、有意义。陪着儿子慢慢长大,笑看风生云起,然后任凭岁月老了容颜……

一切都是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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