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柿子的老人

60年代初，那天中午，厚厚的棉袄包裹着我瘦弱的身子，围巾把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我像个山姑，傻傻地从县医院门口东侧卖柿子的老人手中，买了个金灿灿硬棒棒的冻柿子。晶莹剔透的柿子捧在手中，像一块刚出锅的热山药，我不停地用嘴里的热气哈着，然后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冻柿子啃在嘴里，柿子上留下几个浅浅的白道道痕迹，进入嘴里的柿子冰凉的，绵甜的。卖柿子的老人憨憨地微笑着：“孩子，看你的打扮，我猜你和我一样都是乡下人，你到医院参加体检的？”老人把一卷热腾腾的煎饼放在我的手中。原来我翻遍口袋只有5分钱买柿子的状况被老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老百姓生活极其困难，老人把上午摆摊卖柿子的钱买了煎饼，他却饿着肚子捱到天黑。而我由于及时添饱了肚子，顺利过了检验关。

每逢我到县医院，卖柿子老人憨厚的面孔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象：亲切的笑声，浓浓的口音，诱人的冻柿子，香喷喷的煎饼，历历在目，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