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生守护你——童年的爱情

2012年07月08日爱情文章

引子:迷迷糊糊地过着日子,一直很习惯于沉浸在自己构想的情感世界里。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维系人类生存繁衍功能的爱情观已经变味,“功利化”正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年轻人的爱情,如果所有人的男男女女都因功利而去谈恋爱,个人认为必将是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而我的这段回忆,正直白地表露了我对纯情的向往……我也知道,社会并不会因为我声嘶力竭的呼喊而有所改变,但对于象我这样执着于纯真的人来说,够了!!!

扬子江边,有一座古老的小镇叫静江,静江镇中心被一条宽宽的河贯穿南北,这条河通着扬子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静河。静河的水和扬子江浑浊的黄色截然不同,水大部分的时间是清澈的,只有在雨季偶尔被江水倒灌,显得有些浑浊。河东边的小镇叫东静江,河西的小镇叫西静江。燕子就住在东静江。

小龙第一次见到燕子,是在外婆家旁边的河边。外婆家门前的那条河就是静河。那时小龙7岁,刚上二年级,因为父母上班没有时间管他,于是暑假时便把小龙送到外婆家。小龙的舅舅是个大学生,按小龙妈的要求每天给小龙辅导作业。除了写作业看书之外,稚气未干的舅舅便带着小龙到静河边捞鱼摸虾,日子过得倒也惬意。那天,小龙舅舅来了几个大学同学,同时也带来了那个时代的奢侈品——一台红梅牌135型照相机。鉴于胶卷当时比较贵重,每一次照相都要找半天好看的背景,人在照片上反而只占很小的面积。无疑,美丽的静河及河边的绿荫成了大家一致公认的最美背景,于是小舅便和他的同学在静河边或躺或跳,费尽心机的摆起各种“难看”的姿势留影——至少小龙认为那些姿势过于夸张,因为他发现,河对岸的一个木栅栏院子门口,静静的坐着一个女孩,无疑,在他眼中,女孩的姿势是最好看的。女孩在对面也好奇的看着他们。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下子想起了前几天刚看的电影《天仙配》中的七仙女,他恍惚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七仙女小时候的样子。

他忽然有了想给女孩照相的奇怪念头。于是他恳求舅舅带他到对面去照相。舅舅刚开始嫌远,因为走到河对面要绕不远处的一座桥,但他忽然发现对面那个院子里开满了洁白的荞麦花时,一下子兴奋起来,便招呼大家向河对岸走去。等小龙走近女孩,更深信女孩就是小七仙女下凡:女孩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虽然由于营养不良而略显清瘦,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迷人。加上她身后那一片素白淡雅,随风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荞麦花以及荞麦花上翩翩起舞的蜂蝶的衬托,更显得女孩如画中人般美丽无比。女孩有些羞涩,红着脸挪开凳子让大家照相。等舅舅他们都照过了,小龙便求舅舅给他和女孩各照一张,但舅舅却夸张的叫了一声,因为数字显示,胶卷已经用完36张,幸运的话最多只能再照一张,而且有可能连一张也照不全。小龙想都没想,便决定把这一张给女孩照。女孩红着脸不肯,说还是给小龙自己照,两个人推来推去谁都不肯照,舅舅等得不耐烦了,用命令的口气让小龙和女孩站到荞麦地里,舅舅居高临下地按下了快门。

女孩和小龙一起走到荞麦地里的时候,小龙发现,女孩走路有些不正常。后来外婆告诉他那个女孩叫燕子,她的腿由于去年被蛇咬过留下的后遗症,据大夫说很难再恢复了。外婆摇头叹息说燕子是个命苦的女孩,她父亲几年前出去做生意至今没有音讯,有人说在外面让人害了,也有人说他嫌燕子是个女孩,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女人生了个儿子,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小龙和燕子很快就熟了起来。他总是和燕子一起坐在荞麦园边,把从老师和舅舅那里学到的知识一股脑的全讲给燕子听,他们奇怪的发现,同样一篇课文,小龙的老师和燕子的老师讲得怎么不太一样呢?特别是音乐课教的同样的歌,居然唱起来也不一样,他们争论半天也不知道是谁唱得对;他带着燕子到静河边挖螃蟹,并在河边拣一个大贝壳当锅,他拣干草,燕子烧火把螃蟹煮熟,然后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鲜嫩的蟹肉。燕子伤感地说小时候她爸也经常带她到河边挖螃蟹回去让妈妈煮着吃。他便安慰燕子,说她爸爸肯定是去了不能通信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即使她爸爸不回来,他也会每个暑假都来这里为她挖螃蟹,燕子高兴的和小龙拉钩;他背着燕子走到不算太远的江边看那轮船,告诉燕子轮船将驶入大海,大海连着很多很多的城市,并告诉燕子他就是坐着轮船从很远很远的城市来的。每次他带燕子到江边,不知是害怕汹涌的江水还是什么,燕子的手总会不由自主地紧紧抓着小龙的手,在小龙笑话她胆小的时候燕子总是羞红了脸

一天,小龙去找燕子,却发现燕子被一群男孩儿围在中间,男孩儿们齐声唱着:

燕子瘸、燕子小,

燕子宝宝没人要,

爸爸跟着狐狸跑,

妈妈再也没了笑,

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说可笑不可笑!

燕子被大家围在中间,眼睛里全是泪水,但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试图冲出大家的包围圈,却被男孩儿给顶倒在地上。小龙见了火冒三丈,他一边喊着“凭什么欺负人”一边拿起一个枝便冲了上去,但小龙的树枝被夺了下来,几个男孩把他按在地上讥笑道:“喔,猪八戒救媳妇儿来了,媳妇儿没救着摔了个狗啃屎喽!”小龙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把鼻子磕破,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男孩儿们一见小龙流血,吓得一哄而散。小龙恨恨的爬了起来,燕子赶紧拿着手绢给他擦鼻血,小龙觉得非常窝囊,便一把把手绢打落到地上,燕子委屈的大哭起来。小龙又赶紧去哄燕子。

小河边,燕子仔细的给小龙用沾湿的手绢擦拭鼻血,关切的问小龙疼不疼,小龙不好意思的拿过手绢自己胡乱的擦了起来

转眼暑假就要过去,舅舅的同学一大早就来找舅舅,约他一起返校,同时也带来了他和燕子的合影。舅舅看了照片便夸张的大叫,说自己是天才,说这张照片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照片,无论是从画面构图还是人的表情,简直可以拿到国际上去获奖。他同学也随声附和,说这张照片的确是那一卷中最漂亮的一张。小龙听得直撇嘴,他明明记得当时舅舅给他们照的时候还和同学说着话,甚至按快门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看相机,因为那个时候正好有一个漂亮的阿姨骑车从身边经过,舅舅一直盯着那个阿姨的背影消失才被同学“喊醒”的,甚至忘了自己是否已经按了快门,居然还想再照一张,结果因为胶卷正好使完才作罢。小龙一直担心照片根本就没有照上,今天看到照片送来了异常兴奋,连抢带夺的从舅舅手中拿过照片便往燕子家跑。

等跑到燕子家时,他楞住了,燕子家门前围了很多人,燕子正在屋里“嘤嘤”的哭着,门口的人群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小龙听着燕子的哭声感到特别难受,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扒开人群冲进屋里走到燕子身边,一边护着燕子一边问站在她面前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欺负燕子。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叫小龙啊,是不是西镇二奶奶的外孙子?”小龙仍然紧张的护着燕子,并叫燕子不要害怕。燕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小龙连忙追了出去,燕子的妈妈也跟了出来。

到了小河边,燕子站在水边不理小龙,弄得小龙不知如何是好,燕子的妈妈走过来对小龙说是燕子的爸爸昨天晚上回来了,今天要带她们去省城,让燕子在省城读书,并要请好大夫治好燕子的腿。也不知道燕子是哪根筋拧了,就是不肯走,问她为什么她又不肯说。燕子妈让小龙劝劝燕子便回去招呼乡亲们。

小龙得知燕子就要离开这里,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燕子,心里非常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龙想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但还是没能忍住,一滴眼泪滴到照片上。燕子转过身,看到小龙也在哭,便拉了拉小龙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到他们以前煮螃蟹的贝壳边。小龙泪眼朦胧地看着燕子的背影,想到燕子腿治好后开心奔跑的样子,脸上却又露出憨憨的笑容

码头上,燕子一家三口走向渡船,燕子边走边看手中捧着的那张合影。照片里的燕子羞涩地半垂着眼帘看着侧前方,长长的睫毛更显浓密;小龙则憨憨的向上看着镜头,双手由于紧张背在身后。他们的身后是怒放着的荞麦花。而小龙眼泪滴过的地方图像却有些模糊

当小龙气喘吁吁的跑到码头,船已经缓缓的开动了。小龙趴在栏杆上带着哭音向燕子喊道:“燕子,到省城好好读书,好好治腿,明年,我还来找你!”燕子也趴在船栏杆上哽咽道:“小龙哥,等长大了,我嫁给你好吗!”燕子再也控制不住,扑到妈妈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阵风吹散了燕子的话语,小龙没有听清燕子说了什么,只是满脸泪珠的看着渡船越走越远,渐渐的隐在江心的水雾里。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这期间小龙去外婆家时再也没有见过燕子,在她家院子里,她婶婶种的荞麦花依然芬芳,听她婶婶说,燕子的腿第二年就治好了,只是她爸不让她回来,怕她耽误学习。随着年龄的增加和学习任务的繁重,小龙去外婆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高中三年他没日没夜的学习终于得到回报,他考取了省里最好的大学。看着宿舍里的男同学手捧着一束从花店买来的玫瑰送女朋友,他总是不屑的摇摇头;当室友总是成双成对是,小龙却一直形单影只。他的床边,贴着一张美丽的风景画,那上面是一望无际的花的海洋,画中白色的小花竞相开放。没事的时候小龙总是愣愣地盯着它出神。室友不认识图片上是什么花,问他时,小龙会一本正经的说,那是真正能代表爱情的圣洁之花。

那天,小龙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清纯柔美声音通知他到传达室领包裹。当小龙到传达室,门卫问了他的姓名便给了他一尺见方的纸箱子,上面没有姓名,没有地址,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小龙在恍恍惚惚中打开箱子,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立即弥漫开来

箱子里,除了一束拿手绢包着枝干的荞麦花,还有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小龙抬起头,传达室的外面,站着一位像荞麦花一般清纯别致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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