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泪落,她存在有什么错?

2012年12月20日情感文章

一个相对封闭落后的村庄里,诞生了一个小女婴,皮肤粉嫩发红,在接生婆手上她就会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珠,朝着人看,真是一个漂亮的娃娃,好灵气哦,接生婆大声报喜。重男轻女的家里人并不太高兴,女娃成了她小名,长到了几岁后,女娃的智力好象永远停留在了那个阶段,吐字依旧无法清晰,闻不清食物的新鲜,看不懂100元和10元的区别,于是大家都叫她傻姑,好事之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和捉弄,依旧不影响她的快乐着,傻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用取笑探究的眼神看待她……

也许,同样,在另一个世界里,所有不一样的人才是异类,就这样,一直稀里糊涂的长到19岁,19岁如花的年龄,破烂衣衫盖不住傻姑的美貌,坐着不动时,她是如此吸引人眼球。不明真相的外村人,也有上门提亲的,但一听说傻姑这个名字,又打退堂鼓了。看着年纪大起来,父母赶紧为她说了门亲事,虽说是隔壁村的一个泼皮无赖,总比在家吃口粮要好,父母象踢皮球一样,把傻姑恨不得踢出去。傻姑,也糊里糊涂嫁过去了,甚至因为记不住婚礼该有的礼数而成为了别人的饭后谈资。结婚后不久,常常泪水汪汪的踩着破单车回来,带这满身的伤痕,有棍棒,有拳头,一半丈夫的杰作,一半恶婆婆的杰作,身上找不到一毛钱,父母执意的送回,让不懂世事的她感到茫然,慢慢的,傻姑选择了躲避,一次次的失踪,一次次的饿肚子,一次次的被寻回,再一次次的挨打受虐,夫家婆家的嘲笑,周而复始的生活下来。

终于,她怀孕了,婆家稍微对她好一些,停止了打骂,似乎她的疯癫也好转了许多,经常能看到她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白净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傻姑诞生了另一个生命,一个与她一样可爱漂亮的小女婴,傻姑依旧踩着那辆破单车,不同的是她的肩膀上背着她的一切,她有了和自己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宝贝,嘴角边恢复了许多的微笑,连梦里都是甜甜的棒棒糖。

傻姑的女儿长到三岁的时候,孩子只是身体不舒服的哭声招惹了奶奶,被她的亲奶奶无故的怒火捆绑毒打致死,还来不急长大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断气的躺在破烂不堪的家中,也许,另一个世界里,她会穿干净不破烂的衣服,喝着美味的米糊,吃最香甜的饼干,不再有伤痛,和最爱的妈在一起,一起骑单车,晒太阳,玩弄着可爱的小狗……下雨了,屋顶的污泥混合雨水落了下来,地上坑坑洼洼的泥坑,还有勒断的绳索和鲜红的血迹。

傻姑回来了,家里满地的泥浆,满地的垃圾,看到她的宝贝,她一样浑身疲乏的坐在宝贝的身边,她以为宝贝睡着了,只是睡错了地方,身上绳子勒出的红伤口,她也以为是孩子顽皮摔的,她抱着娃娃,轻轻吟唱着一辈子只会的那首依依哑哑听不懂的火星歌,哄着宝贝睡觉,浑身的泥巴,浑身的无力,她的胃早忘记了饱是何滋味,哄着哄着,自己也好累,她睡着又醒来,直到,破烂的屋外难得围满了人群,她更加茫然,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孤单着过的呀,这些看热闹的人从哪里来?他们来看什么?

这时,一个人拿了块白布,裹起了宝贝小小的身躯,掩盖了她小小的所有的身体,抱着出去,周遭依旧冷漠,断断续续的议论,但她似乎感到到什么了,疯狂的拽着来人的衣襟,试图夺下那个白色的小身体,另一个世界的她,感觉自己最重要的宝贝要被抢走了,抢走了,傻姑哭啊,喊啊,人群散了,没有人安慰她,更没有人报警,周糟人不是不知道恶婆婆的行为要负上法律责任,只是,都怕忍麻烦,平时不见的周边人有多善良?这次到是彻底的善良了,只是善良并没有惠及傻姑,夫家,婆家都选择了沉默

破烂的屋角,摆放着一瓶农药,越加疯傻的傻姑嘴里絮絮叨叨的,将它打开,来不急喝,就已经被刺鼻的气味呛的晕倒,她倒下的边上,是倒洒出来的农药,醒来,躺在医院里,大伙紧张的问着:“喝了没?”“没喝”,全部的叹气无奈声,这个叹气不知是希望她喝了?还是希望她索性喝了一了百了。众人却耻笑着傻姑连喝农药的勇气都没有。于是一并混泥浆般的又成为了村里饭后谈资。傻姑这时自言自语地讲起了自己的梦:“我梦见小宝宝了,她在家里逗着小狗玩呢,她还吃着我偷偷藏起5毛钱买的小饼干呢。”

几个亲戚留下几十块钱,长长的沉默后离去,泼皮无赖没收了所有的钱,傻姑依旧没钱,依旧破烂衣裳,依旧吃不饱,依旧无法得到夫家的丝毫怜悯和内疚,依旧打骂虐待……

出院后,她生病了,疯病越来越严重,常常哭泣,忘记了一切的四处寻找,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只知道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没了,常常失踪好几天,走到满身的污垢,满身的疲乏,走到风吹了,雨下了,她依旧没找到,自己一直寻找什么呢?她也不清楚,只是想要找,想要找。反复的晕厥,反复的被找到,傻姑的妈妈妈似乎不爱傻姑,依旧反复不厌其烦送回那个夫家,劝傻姑忍着,典型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依旧是反复的禁闭,反复的毒打,反复的成为了别人的饭后谈资,没有人同情她,都在嘲笑她的故事,嘲笑她的疯病,更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因为她是傻子,傻子活的不好是自然的……原本快乐,清澈的眼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空洞,许多无法言语的伤痛,她,做错了什么?她甚至都无法为自己去争取做人该有的尊严。

又过了两年,她有了另一个孩子,似乎傻姑在慢慢清醒,她坚持搂着女儿,在孩子身边,哪里也不去,干什么都要带着孩子,在一次很严重的家庭暴力下,傻姑住院了,恶婆婆的让儿子和傻姑离婚,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应该娶到更好的,离婚了,孩子归夫家。

失去女儿的傻姑,彻底疯了,被关在黑暗老屋里的她,好象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孩子。有一天,那个孩子也走了,原因说是偶然的溺水,依旧的白布,小小的躯干飘去寻找自己从未谋面的姐姐了,周糟的唏嘘声,傻姑傻傻地手里抓饭往嘴里塞着,她根本不知道乡亲们在说谁?她已经忘记了,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曾经有个一个可怕的家庭,忘记了自己还有另一个宝贝,也许,忘记未必不是坏事,傻姑啊,有时傻点也好,至少她没有那么痛彻心扉。

每个人既然来到人世中,都有自己生存的权利,存在的理由。他们,是另一个世界里同样美好的精灵,只是误入了一个不理解他们思维的世界,每个人都是无法取代的,独一无二,在正常人的世界中,也许,他们是怪人,在他们的世界中,我们何尝又不是?看着两个可爱如天使般的宝宝离去,心碎泪落,她们的存在有什么错?如果自己是那个精灵,是否也希望别人如此的对待自己?如果,道德是把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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