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归佛？

在刚过闵行进入松江地界的那个地方，两区交界处建造了大批的别墅、联体别墅。冲着价格相对便宜，尽管目前交通极不方便，有人还是在此实现了别墅梦。其实，对于年轻白领的有车族而言，所谓交通不便、购物困难都不是问题。他们白天上班，晚上匆匆回家，到了休息日，大可开车出门大大地采购一番，可以供一周使用也就差不多了。别墅、汽车、大卖场、旅游休闲，构成了以前我们心目中外国人的生活链。今天我们几个去了老同事的家，就是这个模样。从一楼到四楼都是了，一家三代五口人，看上去挺温馨的。好不好，大家都说好，如果说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住这里，那就未必了。

可怜我的老同事，不知腰椎出了什么问题，竟然是越来越严重，硬是拄着拐杖让人搀扶着来到底楼客厅。大沙发，大电视，室内盆景生趣盎然，门外秋日的草地依旧郁郁葱葱。这么好的居所，他说一年不过下来两三次，病痛早就开始折磨他了。家有数百平米，可他只能被困守在小小的方寸之间，更别说出门了。整个别墅区花园般的美丽，对一个没有行动自由的人来讲，有什么用呢？妻子也是健康欠佳，可是因为丈夫需要照顾，反而成了健康人，忙里忙外一刻都离不了，以至在超级光棍节的那次团聚，也去不了，留下诸多遗憾。当然，长期困守在这个小天地，大概也没有什么好滋味，今天看到这么多老同事来看他们，自然高兴，甚至有点激动，“豪宅”也难得风光一番，一旦我们离去，除了感到疲倦，那就是又恢复了无限的寂寞。

一同前去的李女士，据说今年72岁了，我们进厂时她也同样引人注目，因为在那个大革命时代，她是搞“材料”的，当然是共产党员啦。可是今天得知，她信了佛，一本小小的佛经书，她不用带眼镜，可以很流利地读来。她讲如何进庙烧香拜佛头头是道，这是因为她周周都去玉佛寺“进修”，进修是缴了年费的。我看看一桌十来个人，开始听得津津有味，渐渐地就三三两两各自谈论其他了。我记得她说现在信佛的人也越来越年轻化了，就好像信耶稣的人也越来越年轻化一样，这是我们的有关官方都承认的。据说，我们的前车间副主任，也曾经是大炮式的人物一般，当然也是共产党人，现在也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念念不绝，其实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能就是寄托心中的有点什么吧。两位曾经是我身边的共产党员，曾经的光辉形象与楷模，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放弃信仰共产主义，改而信仰佛教呢，或许他们从来就没有信仰过共产主义，这并不奇怪，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共产党员公开宣传并不信仰共产主义，包括一些老共产党人，曾经的党的高级干部。上星期市思研会就有一位教授发表自己关于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的学术论文，包括坐在主席台中央的那位“党的工作者”都闭起了眼睛，打起了瞌睡。真让人怀疑，有多少共产党人是真正信仰马克思主义，信仰共产主义的。信仰危机在不知不觉中真正的来临了，不知是祸还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