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月迷糊天

2012年07月07日情感文章

农历的正月二月,习惯上是叫做春的。我却感觉总不大像。

看看天空,其实叫天还可以,是不能叫天空的,没有一点儿那种蓝澄澄的空灵。满天铅色,似乎也不是云,灰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冬以来一直就是这样。什么春光明媚,是见不到的。

这时候,冷的空气欲走还留,暖的欲进又休。

要是冷暖相会,相持不下,必定是要下点雨的。外来的人可能觉得这雨下得有点怪。看看天,灰灰的,亮亮的,没有一点云影,似乎是不应该有雨的,但雨就是这样亮亮的飘着,也许还会这样的飘好些日子。

这雨也不大,“像牛毛,像细丝,像花针”。我就觉得“像花针”最为贴切。刺在脸上手上,冷飕飕的直入骨髓。天似乎比冬天还要冷。其实,也不见得气温有多低,风有多大,只是和这雨丝混在一起,就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冷。什么春的温暖,是感觉不到的。

这样的天气里,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在被窝里,或者找最厚的衣衫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要是突然间有点强的暖空气来了,那是更糟糕的事。

整个天上,整天的飘着说雨不像雨说雾不像雾的东西。像粉尘般在空中飞舞,粘在头发上,一会儿头上就满满的铺了一层灰白的水沫;要是飞在脸上,钻进鼻孔里,像小虫子在爬,粘糊糊的,痒酥酥的,那是很不好受的事。

这时候,门窗是不敢开的。要是门与地板间的缝隙大了点,还得用毛巾布条之类去塞住。南来的暖风带着水沫在屋外四处飘荡,而走不了的冷空气被关在屋里。早上起来,拉开窗帘看看,玻璃的里面依然干冷,玻璃的外面已是暖泪淋漓了。这境况里,穿衣也得是万分小心的事。在屋里觉得还很冻,衣服就穿厚了点,出了门过不了多久就发觉错了,穿多了。于是得一件一件的脱。回来时,进得屋里,马上觉得气温骤降,一激灵,马上得把衣服穿回来。就这一道门,你就觉得好像是罗湖口岸的那道关卡,里面是一个世界,外面是一个世界,一国两制在这里算是落实了。

要是忘了关门,甚或一不小心,门窗留了一点缝隙,一连串的麻烦事就来了。用不了多久,看看地板,水淋淋的;摸摸墙上的瓷砖,也是水淋淋的。晚上开灯,一按开关,只见光一闪,啪的一声,灯烧掉了。想写点东西,拿来稿纸,笔一到,字就染开了,这纸似乎已变成了宣纸。洗的衣服,晾着就是晾着,几天过去,还是新洗的样子,湿漉漉的。其实挂在床边没有洗的,也一样是潮潮的,盖的被子也是潮潮。连人似乎也被潮透了,四肢沉沉的,什么功夫都不想做,只想慵懒的躺在被床上,就是不想起来。

这样的天气里,人就会想,要是回点北风该多好啊。其实北风也就刚刚才走的呢。

这样的天气是最没有画感的。天,灰乎乎的;田里,草依然还枯着,连同收割后留在地上的庄稼的枯秆,一律的土黄土黄的。颜色单调,没有细节。即使零星的有点小花了,也淹没在一望的灰黄里了。所谓江南春天的细雨云烟,没有的,只有细雨,没有烟云。

于是就盼想着这天气快点过。就有点想念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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