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局限

2013年02月06日亲情文章

外孙女张某,绰号“汤圆”,九个多月了,爱笑,好动,喜欢揪女人头发、拽男人耳朵,时常从大人手里抢饭勺子。

某日,我给她喂蛋羹。刚吃了两口,她就猴急,伸手抓碗时被我及时发现并制服。

她不甘心失败,从我的胳肢窝底下抽出另一只手并成功执柄勺子。一时间,满勺蛋羹八面开花,原本嫩黄温软的蛋羹尽数撒在她的手上、衣服上和地板缝里,像被消化过了似的,汤汤水水,让人作呕。

我很沮丧,所以,我说“滚”,——这个滚字是我尚未改掉的口头禅——如果连滚都不会说,我还配叫秦人吗?为此,当我心安理得让她滚,并小心翼翼地掰开那只手,并胜利夺回勺子的时候,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差点叫起来。

,你说她啥?”我一愣:女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沙发后面,正平静地看着我。客气的口吻,像发言人洪磊在宣布我方立场。

“我说滚,怎么了?”

“妈你咋能那样说她。”

我不那样说她我怎样说她。难道我说抓得好,再抓一个。或者你写个姥姥言语规范贴墙上。

不过,这话我没说。因为我决定以守为攻。我只说喂不了,累了,睡觉去。

进了卧室我没有关门,靠在床上看房顶。客厅里并未安静,女儿抱着她的女儿在嬉笑。我只好继续生气

“孩子大了要当客一样的敬”,“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好友们的告诫在耳边响着,我开始两眼发潮。

“……咱们看看姥姥在干啥呢,”啊,女儿,她在说我。我赶紧擦眼睛。

“投降了、投降了,汤圆子,举高点儿,这是咱的白旗。”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随着歌声,女儿抱着她的女儿嘻嘻哈哈地进来了。

“汤圆儿,你说,姥姥我们投降啦,我们举白旗啦”。

我坐起来,准备瞪她们。谁知我的表情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竟毫无准备地大笑起来——只见外孙女的眼睛眯成了缝,嘎嘎笑着,兴奋地抓着白色的小毛巾,在她妈怀里对我舞动。

接过孩子的那一刹那,我的胳膊抖了一下,身如电击。

我想,爱虽然能短期的美化某些人的缺点,但无法改变美与丑的性质。因为再深的爱都不是万能的。所以,有些该改的习惯即便成了长到肉里的刺,也得忍着疼,把它剜出来,以证明自身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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