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 罚

我的右手大拇指和无名指还有些隐隐作痛，甚至有点青肿，毫无疑问，这是我中午在家教训儿子的结果，可能是打他时过于使劲，可想而知我当时心中的愤怒有多强烈，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犯这么大的错误，引得我发雷霆之怒。我真没想到，原本在我眼里感觉懂事不少的他，老师却专门给我打电话提醒，要不是她讲明，我还一直蒙在鼓里，被他欺骗下去。这小子，真是长大能奈了。

听到开门声，我先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喊他站到我面前来，儿子的神情怯怯的，想必知晓是怎么回事。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站过来吗？自己有没有事要告诉我？”我先给他机会自己坦诚错误。儿子轻声说有。“什么事，你说？”我的声音有些高了。

“我作业没完成，老师给你打电话了。”

“为什么没完成？说，为什么？”说到这里，我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涌上来，“你不是告诉我没数学作业吗？我专门问过你的，你还信誓旦旦地给我解释说上课的时候老师布置了几道题做了后就没留作业，你还学会撒谎了？嗯？”说着，我上去就忍不住抽他一巴掌。

“你还会说，这几天我天天都问过你，你说都没留数学作业，我还纳闷呢，要不是老师今天打电话，你还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说，为什么要撒谎？”我再上去抽他几巴掌，再往屁股上踢几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本能地抬起胳膊护住自己的脸和头，同时躲闪着，吓得哭出了声，向我求饶。说实话，我从没有对儿子发过这么大火，一般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用言语相教，希望他能明白事理。

“不敢了，现在说不敢了，还骗我，学习成绩没长进，倒学会骗人了，这就是我从外地回来专门辅导你学习的结果？说，为什么连作业都不做？是不是看别的同学也有不完成的，父母亲也不怎么过问？还是担心自己做错了，我扣掉你每周固定的游戏时间？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这就是你在作文中说的要努力学习报答父母？”

“不是。”

“那是什么？为什么不做作业还撒谎？”

“我嫌累，想这几天先不做数学作业了。”

竟然这就是他的理由？“累？”今年感觉老师布置的作业少了许多，五一三天假期，仅三页数学题，昨晚检查作业，他就拿来语文的两页题，然后就是十几个字的抄写与听写，甚至连以前每周固定的作文也没有，这些作业，最多半天就可以轻松完成，他竟然嫌累还不做数学。“还想不想读书了，不想下午就不用去了？”我大喊。

“想。”

“想？那为什么连作业也懒得做？做作业是为什么？不是为了给你增加负担，是为了复习老师讲课的知识，加深掌握的印象。不想读书可以，你下午就出去打工，要不然就乞讨，也饿不死的，不一定非要读书，说不定有人看你可怜会给你私舍一点吃的，或是同情你还会给你穿的。人怎么着都能活，是要饭讨吃的，还是靠智慧赚钱，那只是质量上的差异。我说的话，你能听懂不？我不会强求你读书的，反正饿不死，你不必担心。你嫌累？妈妈一天几乎要工作十二小时，她不累？她不做了，行不行？我们这样辛苦是为了什么？”说到这，我停下来喘口气，心潮直往上涌。儿子哭着答，是为了他。

“不是。”我否定。“是为了我们自己生活得更好，你将来的人生与我们没多大关系的，你乞讨也好，当官也罢，那是你自己的人生，是你自己创造的，我们只是想努力为你提供一个较好的环撞与条件。”

儿子不知是被我打怕了慑于我的虎威与暴力而害怕与胆怯，还是看见我如此愤怒感觉真的是犯了大错，打心底里意识到必须要改正，所以一声声答应着，这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以后能彻底明晰起来。

“中午不准吃饭，先写份检讨，把从前到后的内容经过写清楚，老师说你上课还是爱说话，我要是再听老师说你上课讲话，就把嘴打翻，再敢撒谎，不做作业，真接就不用读书了。”我气怒地给他再定规矩，心里的气总算散了些。儿子哭泣着一声声应诺，乖乖的样子，让我看着心里又有些伤感与不忍。

我不知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这样的教育与惩罚到底能不能起到预想的效果，作用究竟有多大，可这似乎已经是我所能做的。能帮助他多少，也许只有他自己知晓，长大了之后才能明晰。而我也只能做到这些，尽自己的力把他往好的方向引导，至于未来，那是属于他个人的，我无法替他主导，希望这一次教训真的对他的人生有所裨益。

晚上看见儿子的脸上有一块紫青，我用手轻轻地压了压，问他疼吗？他摇摇头说不疼。那就好。其实就是疼也是应该的，我希望这次能真正疼在心里，自己犯了错，就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希望他能认真吸取经验教训，别让我再惩罚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