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蟋蟀鸣唱时

作者: 李智文2017年04月15日来源: 邢台日报散文随笔

立秋之后,天气转凉,在草丛,在墙角,我们会听到蟋蟀的断续鸣声。听蟋蟀叫,使我暂时忘掉尘世的烦忧,心灵得到宁静。有的称蟋蟀为蛐蛐,其学名叫促织,是催促人们纺织之意。谚语有“促织鸣,懒婆惊”的说法,天已转凉,蟋蟀的叫声,向懒婆敲起警钟,催促她们纺织,以备过冬之衣物。勤妇在秋凉之前,冬日御寒的衣物已准备停当,因而蟋蟀的鸣叫就与她们无关了。

有关蟋蟀的文献记载,最早见于《诗经·七月》篇,诗中说蟋蟀“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阴历七月,天凉尚不寒,蟋蟀愿意在广袤的田野。八月夜间已有寒意,蟋蟀在野外受不了,不得已而趋近人家,转入农户的庭院。院落有墙挡风,比田野暖和。九月天已转冷,蟋蟀进入有顶的屋内。十月已大寒,蟋蟀就进入农民做饭的卧室,甚至进入农民的床下。冬季,烧柴做饭的卧室,比不做饭的屋内暖和。我自幼生活在农村,《诗经》所写蟋蟀的情形,我都亲眼看到过,只不过我老家大多农民睡的不是床而是土炕,且是火炕,靠近炕的地方更暖和,在寒冷的冬季,夜里仍能听到蟋蟀的鸣唱。

我进入城市后,初居平房小院,小院中有个小菜园,同农村一样,还能听到蟋蟀的歌唱。冬天,蟋蟀入我室,入我床下。夜间听到蟋蟀的鸣唱,使我想起蒲松龄所写的《聊斋志异》,他的《促织》篇曾入选中学课本,内容主要是写统治阶级喜欢斗蟋蟀,从中揭露他们对贫苦农民的压迫和剥削。我对斗蟋蟀毫无兴趣。蒲松龄被誉为“短篇小说之王”,《聊斋志异》为我国古典名着。此书中写了大量爱情故事,多数是发生在人和女性的狐、鬼之间。它们之所以引起广大读者的兴趣,并不单单在于故事的离奇,主要的还在于其中的狐仙和女鬼,多具有人情味,和蔼可亲。在电视剧《聊斋志异》中,明月当空的深夜,蟋蟀鸣唱,在气氛凄凉中,一个美丽的狐仙或女鬼往往出现了。《聊斋志异》中《连琐》篇,使人看了难以忘怀,连琐的美丽、善良、善解人意,深深打动了人们的心,至今还记得电视剧中的歌词:“元夜凄风却倒吹,流萤惹草复沾帏。”

自我住楼之后,只能在院中的草丛中听到蟋蟀的叫声,在家中从未见到过蟋蟀,更听不到其鸣唱。前几天的一个夜里,我睡醒之后,突然听到屋内蟋蟀的歌唱,使我十分惊喜,开灯后,蟋蟀停止叫声。熄灯之后不久,蟋蟀又开始歌唱。天明之后,发现蟋蟀竟跳到我的床上。今年雨水大,院内杂草茂盛,蟋蟀较多,我住二楼,楼层不高,蟋蟀是从楼道伴随我或老伴进入屋内的。

听蟋蟀叫,是一种乐趣,是一种休闲,也是一种境界,故陆放翁曾有诗曰:“有闲仍欲听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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