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北的窗

2011年03月04日来源: 网络文章散文随笔

朝北的窗外是一片开阔的天空。

晚上九点,打开窗户,阵阵秋意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泥土的芬芳。

寂静的夜空之下,阑珊的万家灯火,远处霓虹闪耀,一根烟,一个人的夜,一个人的天空下面映衬着些许寂寞……

从一间不足8平米的小房间到如今130平米的三房两厅,我的生活就像那个放了N遍的立邦漆广告。曾经是多么的厌恶它,觉的男主角长的那么搓,却能有房有车。而我只能让老婆在宿舍和小房间来回奔波。那段时间真怕老婆看广告,它不止一次的刺激着我的神经。经常在心里按奈不住地骂,找抽啊!什么破丫的广告,只会增加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现在,房子有了,虽然钱依旧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但是儿子,车子这两样东西,在欲念的驱使下也已提上了日程。讽刺的是,新家装修用的正是立邦漆。我竟然在现实中扮演着那个男人的角色,生活被一则广告诠释的透彻而又无趣。唉,人总是跳不出那些个框框。

第一天住进这里,第一次自己买菜做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是晚餐过后,我和我老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竟然想不出该干什么。开始怀疑当初在父母面前固执的坚持分开住是否有一点过分,开始怀念老房子里奶奶烧的小菜,爷爷买的茅台和那个小房间窗外的景色。

那只是一扇底楼靠街的小窗,窗下是睡过两代人的床,透过窗户能看见一小片被梧桐叶遮去一半的天空。偶然的夜里,这片天空会升起一轮明月,将树杈的影子印在我们熟睡的脸上。在那里度过的一千零一个夜晚,我和我老婆伴着楼上胖男人的鼾声,窗外路人的脚步声,风吹过树叶时的沙沙声,沉沉的睡去。然后又在清晨的鸟鸣声,环卫工人的扫街声,士兵晨练的口号声中渐渐的醒来。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这样的生活,但从来没有感到过寂寞。

工作决定了我只能一天隔一天的回家。不在家的夜晚常常接到老婆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愤怒的要抓狂的女人,质问我为什么袜子换下来不洗而且在散发着臭气;为什么冰箱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却不想着买;为什么,为什么?挂机之后这样的问题常常让我的心情阴沉很久。是太寂寞了吧,也许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生活,房子大了,距离却有一点远。

那间只能转身的小房间,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我们能做的除了挤在一盏灯下看书,只剩下睡觉。争地盘是睡觉前必须做的事情,它直接关系到睡眠质量。如今,睡在一张六尺的大床上,无论怎么七仰八叉,都不用再担心会从边上那两只鼻孔里吸进过多的二氧化碳而窒息。但我却睡的不那么踏实了。

我必须慎言,现在的我只要一在朋友面前抱怨生活太辛苦,挣的又少之类的话,他们就会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说:“你已经有房子了,还抱怨什么?”那种眼神分明是觉得我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难道有了房子等于得到一切了吗?也许吧,很多人把它看作生活的基础。但它已经在慢慢的改变我,是变得更成熟还是更懦弱,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一直认为我让我爱的人比以前过的更好了,可为什么她现在总在说我对她不好?

人死之前会想要什么呢?这个又一次被提起的话题,让我想到了一部苏联的老电影。一位年轻时春风得意,晚年落迫的舞蹈家在临死之前说:如果愿望能实现,我多想再一次回到过去那段美好的日子。眼前浮现起年轻时的他和小女儿在舞台上一起跳舞的场景。微笑之中他静静地死去。没有人看到这一刻不会为之动容。

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我会看见那扇小窗,耳边的一首歌在轻轻的唱着:“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看见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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